第50章 偶遇妙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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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夜無話。

    第二天清晨,周鈞起了個大早。

    先是按照前世鍛煉身體的法子,在院中做完了俯臥撐、引體向上、波比跳等等熱身運動。

    接著,周鈞再回憶著前世警校裏的訓練,打了一套拳。

    動作倒是不見生疏,但就是反應速度和出拳力度,弱上了不少。

    周鈞有些懊惱,在前世的時候,身上還有電棍、催淚噴霧等等防身利器,偶爾出次外勤任務,甚至還能摸上一回手槍。

    可眼下在大唐,哪裏去找那麽便利的器具?就是尋常的刀劍,攜帶起來都有諸多不便。

    這萬一在路上,再碰到類似金府的那一夥掠人,可以說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

    眼下雖然是平安盛世,但也得想個法子提高自保能力,指不定哪天就能用的上。

    想起金家,周鈞突然腦海中浮過一個身影。

    那金鳳娘,臨行灞川之時,都沒來得及與她道別,這麽多天了,也不知道怎樣了?

    想起那女子,周鈞心中思緒龐雜,在院中坐了會兒,再也沒了鍛煉的心思,便去了側廳吃那早膳。

    自從將那奴牙官貼換給了周鈞,周定海平日裏已經不大經手奴牙生意,隻是偶爾為些匠工推介。

    當下,在他心中最重要的事情,卻是周鈞的婚事。

    一大清早,周定海和羅三娘坐在側廳裏,一邊吃著早膳,一邊商議今日見媒的事情。

    周鈞為了避免引火燒身,連坐下來都省了,隻是拿了幾個胡餅朝懷中一揣,向父母說是龐府事多,要早些趕回去。

    告了別,周鈞一隻腳已經踏出了側廳的門檻,卻又返身回來,走到周定海身邊,開口問道:“父親,可認識那西域商隊的管事?”

    周定海一愣,朝周鈞說道:“西域商隊?問這作甚?”

    周鈞含糊答道:“龐府中有人西行,需得在商隊中借個位置。”

    周定海還未說話,羅三娘先急著問道:“鈞兒,該不會是龐公命你西行?”

    周鈞連忙說道:“不是我,不是我。”

    羅三娘拍拍胸脯,鬆了口氣。

    周定海想了想說道:“東市羲街,有一商鋪名為『鷓山行』,五月底會有商隊去西域。他家管事與某有舊,鈞兒可去說道。”

    周鈞聽完,點點頭,這才出了門去。

    騎上馬,周鈞本想出了坊口,去那東市,但鬼使神差,卻驅馬來到金鳳娘的府上。

    到了府門口,周鈞翻身下馬,還未站定,就見那金家門房急急的迎了上來。

    隻聽那門房:“小郎君終於來了。”

    周鈞見那門房的神色,問道:“怎麽?”

    門房:“金娘子臨行之前,特地囑仆在此候您。”

    周鈞一怔:“臨行?”

    門房:“祖翁得了急病,金娘子前天就回去了。”

    周鈞聽到金鳳娘走了,心中有些空落,但也暗暗鬆了一口氣。

    隻聽那門房說道:“金娘子前些日子,每天都在坊口候著,等不到您,又遇上祖翁急病,便在臨走時,特地囑仆,說是倘若見了,一定要說清緣由。”

    周鈞聽了,心中五味陳雜,隻是對那門房點頭說了一聲知曉,便騎著馬離開了。

    騎馬向那東市行著,馬背上的周鈞,想起自己來了這大唐,前前後後得了鳳娘數次幫助,對她心有感激,但論及情字,卻也分辨不清,隻是歎了一聲。

    入了東市的羲街,找到那家名為『鷓山行』的店鋪。

    周鈞走進去一看,這才發現,這家店原來是賣閨家水粉的。

    一男子走進水粉店,本就奇怪,偏偏周鈞生的還算俊俏,更迎來店中客人的注目。

    硬著頭皮,周鈞向前走了些,剛想去找那店主說話,卻發現裏案前,站在一位身著白袍、風度翩翩的貴公子。

    那公子回過頭來,周鈞和她二人均是一愣。

    隻見那白袍公子麵如冠玉、身材修長,常人若是見了,都要讚一聲濁世美玉。

    原來是舊識,那公子正是周鈞有過一麵之緣的尹玉尹妙釧。

    尹玉見了周鈞,眉頭微微皺起,聲音清冷:“周二郎真有閑情雅致,不知這次又是哪家的小娘,能勞得你親選水粉?”

    周鈞聽了這話,倒也不惱,隻是向尹玉拱手說道:“某來此地,非是為了購買水粉,而是另有它事。”

    尹玉昂著頭說道:“對你周二郎而言,送人水粉怕又不是一次兩次,大方認了便是,何必掩飾。”

    周鈞搖搖頭,也沒分辯,隻是來到裏案,向看店的胡姬道了周定海的名諱,又說了自己的來意。

    不多時,一位頭發花白的老翁,從後堂走了出來,與周鈞互道了福。

    周鈞向他說,想要在西行商隊上借個位置。

    老翁一邊向周鈞問了隨行之人的姓名、出身、年齡和目的地,一邊在書冊上一筆一劃的記下。

    寫完之後,老翁又告訴了周鈞隨行商隊要注意的事項,比如需要自備的文書,還有隨身攜物中的違禁品等等。

    二人說完,周鈞向老翁躬身行禮,轉身便要向店門走去。

    “等等。”

    聽見有人出聲,周鈞停住腳步,轉身看去。

    尹玉站在那裏,麵色有些羞赧,卻言道:“本以為你進來買水粉,卻是某錯怪了。”

    這姓尹的女子,倒也不是一味的蠻橫,至少知道錯了之後,還能出言坦誠。

    周鈞擺擺手,說了一聲不打緊,又想轉身離開。

    “再等等。”

    又是尹玉的聲音。

    周鈞第二次轉過頭來,卻看見那尹玉麵露糾結,卻是在猶豫什麽。

    等了好一會兒,隻聽尹玉說道:“上次在那明石軒吃酒,你說了那測心觀相之法……”

    周鈞稍稍回憶,便問道:“可是有用?”

    尹玉點頭道:“的確有用,原本棘手的那事兒,幾番試將下來,罪魁禍首卻是不打自招了。”

    周鈞笑道:“有用便好。”

    尹玉不自覺點了點頭,應道:“那測心觀相之法,家中大人原本不信,待得事情水落石出,皆是讚歎。”

    周鈞:“那法子聽著簡單,但背後的道理,倘若解釋起來,卻是繁複。”

    尹玉又應了一聲,說道:“父親打算將此法,引入官事之中,也不知收效如何。”

    周鈞:“那法子不宜廣傳,更要記得保密,不然他人有了防備,奏效就有些難了。”

    尹玉點頭,深以為然。

    一時之間無言。

    二人就這樣彼此望著。

    過了好一會兒,周鈞試著問道:“尹公子可還有事?倘若無事,不如在此慢挑水粉,二郎先走了?”

    尹玉聽見這話,愣住了片刻。

    接著,隻聽她沒好氣的說道:“腿長在你身上,要走便走,問某作甚?”

    這女子,原本還說的好好,突然又惱了。

    周鈞苦笑,轉身便出了店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