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人各有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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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宗月歌回到寢室時,天色還不十分黑,可屋內卻一片寂靜。

    她看著自己麵前,衛施施那道緊閉的隔間門,輕輕地歎了口氣,隨即上前兩步,敲響了衛施施的房門。

    “進來吧。”衛施施的聲音從門後傳來,還帶著一絲顫抖。

    宗月歌推開門,便看見衛施施趴在桌上,素白的一張小臉深埋進自己的臂彎。她走到桌前,拿起桌上的茶杯倒了水,才發現水已經半涼。

    掌心升騰起青白的火焰,沒一會兒,宗月歌手中拿著的瓷杯上便升騰起熱氣。她將已經溫熱的水放到桌上,杯底和桌麵碰撞,發出的聲響都帶著沉悶。

    “你喝點熱水。”上下兩輩子加一起都沒有過幾次安慰人的經曆,這話說完,宗月歌自己都覺得幹巴巴的。

    好在衛施施並不是吹毛求疵的性子,也就從臂彎出抬起頭,接過了冒著熱氣的水杯。

    宗月歌見她算是停住眼淚了,心下微鬆,在她對麵坐了下來。

    “你是不是來勸我,和宜周成親的?”

    衛施施冷不丁的開口,嚇了還在沉思怎麽說話的宗月歌一跳。

    “啊?不是的。”宗月歌緩了過來,連忙說道,“我隻是想看你,是不是還在難過。”

    麵前的女孩抹了抹眼淚,故作輕鬆“我沒在哭啊。”

    “那你和宜周”

    “這是我父母的主意。”衛施施提到此事,還是懨懨地說,“我家本是北楚的將門世家,可我爹娘總是說,我是女孩子,要學琴棋書畫,還將我與門當戶對的宜周湊到一起,說擇日便讓我與他完婚。”

    宗月歌這才算是完整地了解了事情的始末。

    “那你呢,”宗月歌問,“你自己的意思是什麽?”

    “我想要建功立業,報效我的國家,我不想這麽早便成親。”說著衛施施又愁雲慘淡地臥回了桌上,“可我爹娘一直盼著我早日成婚,早日生子。所以我一見宜周,便想起來學院前,與爹的爭執”

    “你應該去追求自己的夢想。”

    這是衛施施這些天來,聽到的唯一一句支持她的話,她不由得坐直了身子,眼睛也瞪得老大。

    “可我爹娘”

    宗月歌前世無父無母,隻有孤兒院的食堂打飯阿姨曾帶給過她母親般的溫柔。她思量著那些與打飯阿姨相處的時光,說“其實你爹娘也隻是希望你過得開心快樂罷了,你下次可以同你爹娘好好說一說,事情會有轉機的。”

    這番話猶如三月的春風,吹散了衛施施心頭的陰霾。她放下水杯,握住了宗月歌的手“月歌,我知道我該怎麽做了,謝謝你。”

    宗月歌見她解開心結,也為她開心,眼中浮出喜色。

    “不過,你還是得先去和宜周說清楚。”

    “我會的。”

    好不容易開解了衛施施,天色也已經黑透。宗月歌出了她的隔間,見一旁竺歡的房間還是空無一人,有些奇怪。

    回到自己的房間,身心都有些疲累的宗月歌將自己砸到了床上,頭偏向緊閉的窗戶,心中一團亂麻。

    西晉邊軍不停進犯,不知父親應付的是否得心應手

    就在她想閉上眼睛,小憩之時,門外的聲響忽然將她驚醒。

    “你鬼鬼祟祟的在月歌房門前做什麽!”

    宗月歌此刻顧不上多想衛施施語氣中的哭腔,趕忙拉開門,正見不知何時回來的竺歡站在自己麵前,麵上滿是焦急。

    頓感自己的麻煩又多了一筆,宗月歌心累的靠著門框,問“不知竺歡公主,找我一個小小的世家小姐,所為何事?”

    竺歡聽出了她語氣中的嘲諷,臉色一陣紅一陣白,過了好久才似是下了決心一般,嚷道“我來是想通知你,明日比武,我定要與你一戰!”

    “就這點小事還勞您大駕?”宗月歌對她的這個理由很是懷疑,想到她平日裏的不聰明舉動,又頓感正常,“祝您勝之不武。”說罷不顧竺歡的怒目而視,將門關緊。

    門外,竺歡似是與衛施施爭執了幾句,便沒有了動靜。宗月歌有些困乏,褪去外袍,躺在床上闔上了眼睛。

    可能是因為使用的人多為修士,淩玄學院的被褥並不似府中那般柔軟。宗月歌在床鋪上挪了挪身子,想找一個舒服的位置時,腰間的觸感卻讓她突然驚醒!

    床褥下有東西!

    宗月歌瞬間跳下了床,借著從窗外照進來的月光,發現床褥果然有一處微微隆起。

    她將手掌覆在那處凸起之上,感覺光憑這觸感並不能確認下麵放了什麽,隻好摘下了勾著床帳的鉤子,站到了稍遠的位置,小心翼翼地用鉤子掀開了床褥。

    木床的床板不知何時被人鑿開了一個洞,洞中嵌著一個木盒。因著木盒的高度略微高於洞的深度,宗月歌才能察覺到不同尋常的地方。

    她用鉤子戳了戳木盒,無事發生後,才用手拿起,仔細端詳著。

    木盒手掌大小,外觀上並無特殊的地方。掀開蓋子後,宗月歌這才發現異樣。木盒中,竟是放著一個藥包。

    宗月歌拿起藥包,仔細地聞了聞,這藥包並沒有什麽氣味,拿在手上也沒什麽重量,打來後,裏麵也隻是些叫不出名字的草藥。

    學院的寢室,在住滿後便不會再讓他人進入,放這玩意兒的肯定是衛施施與竺歡二者其一。再加上衛施施一整天幾乎都與自己在一處,竺歡卻無緣無故站在自己房門前,她幾乎可以確定,這東西八成是竺歡今日白天趁著自己出去,偷偷放的,可能是時間來不及,她做的並不是天衣無縫,因此才能被自己察覺。她方才以為自己不在,才想進來完善。

    宗月歌對著月關,舉起了藥包,眼中好像又浮現了那日新生試煉,竺歡輸給自己,那西晉王子耐人尋味的笑意。

    看來,這件事就是那西晉王子策劃的了。對了,父親在邊境抵禦西晉軍隊的進犯!他們是想在自己這裏做小動作,好讓消息傳到父親那裏,分散他的精力!

    她原本微微泛起的困意瞬間消散。

    ------題外話------

    希望大家都能勇敢去追求自己的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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