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大漠趕路秘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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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磐濟山到宗凜駐軍的西晉邊境約莫三百五十裏的路程,路上半是山路,半是平原,所到之處多為荒地與深山,人煙稀少。

    因著宗知溪近日一早就跑來找自己,要求同去,宗月歌在宿祁買了兩匹上等寶馬,正和宗知溪一同飛馳在路上。

    漠漠孤城落照間,黃榆白葦滿關山。

    三日後,兩人就到了離駐軍所在還有不到一百裏的潼州。

    潼州是這一片荒地沙漠裏,唯一人口密集的縣城,宗月歌和宗知溪下了馬,頂著漫天飛舞的狂沙,將馬的韁繩拴在客棧外的馬槽旁。

    宗知溪抬起手,在額前搭了個涼棚,遙望著不遠處的西晉地界“這裏,也算是我南梁和西晉相鄰處了。”

    “嗯。”宗月歌走到她身邊,應了一聲,“現在此留宿一晚,明早出發,大概明晚就能找到駐軍。”

    沙漠上空的月光並不似平時見到的那般柔和明亮,宗月歌現在看去,慘白的光,帶著冷意灑在了金黃的沙子上,竟讓沙地顯得如同雪地一般。

    “天冷,進去吧。”

    客棧十分破舊,生意也十分慘淡。宗月歌走到前台,對著這間大堂內唯一的活人要了兩間房。

    “兩位,是南梁人?”那老人頭發花白,衣服上打著補丁,從手中的一本書上移開視線。

    “是,”宗月歌有些疲累,不欲與他多作交談,邊掏出錢袋邊說,“兩間房”

    “兩位姑娘,我這裏魚龍混雜,”老人的聲音中帶了些笑意,“還是要一間房,互相照應為好。”

    這番話勾起了宗月歌的興趣,她這才抬頭,麵前的老人看起來一貧如洗,可身量卻不瘦弱,反倒是顯得有些富態的胖,此刻正用一雙精光四射的眼睛看向自己。

    宗月歌一時間沒有回答,宗知溪上前道“這是為何?”

    “本店的規矩。”

    “那就要一間房,床大一點。”宗月歌開口。

    二人付過房錢,按照老人的指示走上二樓。進了房間。

    房間內的家具都有些陳舊,好在還算幹淨整潔。宗月歌和宗知溪簡單的清洗了幾下,圍坐在屋裏唯一的木桌前,吃著自帶的幹糧。

    對宗凜的擔憂襲上兩人的心頭,屋內的氛圍一時間變得壓抑。

    “這裏的風光倒是別致,我在南梁十幾年,第一次見到這般風景。”宗知溪為了緩和這份沉重,努力裝出輕鬆地樣子,走到窗前打開了窗戶,看向窗外的大漠。

    這會兒的風停了,宗月歌站到她身邊,咽下一口幹餅“是啊,我也是第一次見。”

    其實宗月歌說了謊,在二十一世紀,她曾經跟隨旅遊團去過沙漠旅行,也學過一些大漠裏生存的知識。

    “咦,月歌你看,那些人是西晉人?”

    宗月歌收起思緒,朝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去,五個身材各異的人,均身穿寬大的罩袍,頭上戴著兜帽,走進了這間客棧。從二人的角度看下去,根本看不到那幾人的麵容。

    “你瞧著他們來的方向,是不是父親駐軍的方向?”宗月歌忽然問道。

    “的確是。”宗知溪說著,忽然反應過來,“難道西晉的軍隊已經打到我南梁境內了?”

    二人心事重重地對視了一眼,宗月歌道“我下去瞧瞧,你在這等我。”

    “好。”

    宗月歌走下二樓,那幾個打扮奇怪的人正在前台同那名老人討價還價。

    “幾位客官,店小人微,這點錢,你們這麽些人,實在住不了。”

    “少廢話,咱哥幾個今天就有這麽多!”為首的一個人,不耐煩地看向老人,頭上巨大的兜帽下,有兩個尖尖的東西抖了抖。

    “哎呀”老者看起來像是慌了神,一時間語無倫次,忽然看見從樓上下來的宗月歌,忙說道,“幾位客官,這位姑娘也是今晚來小店留宿的,幾位不如問問她,您給的錢真的住不了。”

    宗月歌猛地和幾人對視,正好抓住了這個機會,細細地打量了起來。

    幾人皆年麵容粗獷,帶著兜帽的腦袋異常巨大,和他們並不算高的身量極不相稱;皮膚粗糙,為首的那人,兩腮出還長著黃色的短毛,甚至還有一個身高隻到宗月歌腰部的人,臉上還長滿了黃綠色的膿包,看起來能嚇哭十個村的小孩兒。

    為首那人目光不善地看著宗月歌,並未說話,還是宗月歌率先開口“幾位,店家說的對,這點錢真的不夠的。”

    “用你多廢話,你知不知道——”

    “老賴,不得無禮。”臉上長著黃毛的人嗬止了自己同伴的話,對宗月歌皮笑肉不笑地說,“這位小姐,可是南梁人士?”

    聽這人的語氣,像是讀過幾本書。

    “是。”

    “那麽這裏就是南梁的地界了?”那人說著,臉上劃過一抹欣喜。

    宗月歌捕捉到了這細微的表情,眼睛眯了眯“對,不知幾位大哥,是要去南梁哪裏?”

    那人沒有回答,在前台上又加了一倍的錢“三間房。”

    “好嘞。”老者喜笑顏開的手下了錢,“幾位樓上請,除了右手邊第一間,隨意挑選。”

    宗月歌為了掩飾自己打探的目的,隻好抬腿走向客棧外。剛推開客棧大門,一陣風,帶著沙子,毫無來由的從門外刮了進來。

    好似有高人點播一般,宗月歌就著風向忽然回頭,正巧看見風將方才為首的那人的兜帽刮了下來,隨後映入眼簾的場景,讓宗月歌如墜冰窟。

    那人的頭上,竟然長著一對長長的牛角!

    距離宗月歌出去,已經過了不少時間,宗知溪正焦急的在屋內等待消息。

    “怎麽還不回來”正說著,窗戶從外麵推開,一個人影從窗戶外翻了進來。

    宗月歌剛翻進屋,落了地就趕忙拉住宗知溪“快走。”

    “怎麽了?”

    “那幾個人,”宗月歌看向她的眼睛,低聲說,“是魔界人。”

    “什麽!”

    邊境軍營中,也同樣彌漫著不安的氣息。

    “那你說,現在怎麽辦!”

    軍帳中,魯元駒將手中的軍報重重地甩到了沙盤上,對麵前同樣氣得臉紅的孟信怒目而視。作為宗凜麾下的一名領軍,他顯然已經耗光了所有耐性。

    “元駒,何必動這麽大的火?”一名領軍站在一旁說好話。

    “譚修政,你少在那當和事佬,”魯元駒正在氣頭上,語氣尖銳,“那你說,這樣做他說不行,那樣做他也說不行,這仗,還打不打!”

    孟信轉過身,也帶了火氣“我說過了,強攻打法就是不行!”

    “你——”

    魯元駒的拳頭已經揚起,眼看著就要碰上了孟信的鼻梁。

    “都住手!”

    一聲女子的大喝讓帳中眾人都愣在原地,隨之而來的,便是一道兵刃破空的聲音。

    魯元駒隻感覺到自己眼前,白光一閃,定睛看下,一把通體漆黑的重刀從軍帳外飛來,直直地插入了他與孟信身前的地上。

    ------題外話------

    《塞下曲》

    嚴任

    漠漠孤城落照間,黃榆白葦滿關山。

    千枝羌笛連雲起,知是胡兒牧馬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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