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聰明爺爺和傻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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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堂中,張讓已經等了一會兒。
腳步聲從身後傳來,他看向步履匆忙的宗月歌,不鹹不淡地說“定安王,可真是讓奴才好等。”
宗月歌來之前並不知道這次來的人是麵前這個曾經與自己交手的公公,見他看向自己,方才認出他來,心知這人的修為高於頗高,言語間便更加謹慎“本王的不是,還請公公恕罪。”
張讓看似很是享受宗月歌的認錯一般,嘴角勾了勾“那就煩請定安王,趕緊跟老奴走吧。”
出了將軍府,宗月歌跟著他上了馬車。
共處一車廂,宗月歌有些坐立難安。
“公公,這次皇上召見,不知所謂何事?”宗月歌決定先打探一番。
“呦,”張讓發出一聲尖細的怪聲,手中把的浮塵順勢甩了宗月歌一臉,“定安王,您還是別為難奴才了,等見了皇上,您自己去問吧。”
宗月歌將粘在臉上的一絲浮塵的毛摘了下來,陷入沉思。
這太監的模樣,一點也不像之前交手時的冷峻嚴肅,像是換了一個人。
下了馬車,張讓將宗月歌引到禦書房“定安王,您自己進去吧,皇上在等呢。”
宗月歌緩了緩心神,抬手推開了門。
與她預想的滿屋子官員大臣不同,屋內,就隻有蕭承翼一人。
宗月歌走上前,還是按照禮數彎腰拜了拜“皇上。”
蕭承翼並未叫她起身,自顧自看著手中的奏章。
良久,腰椎的酸痛傳到後腦,宗月歌咬了咬牙,心一橫直接站起身問道“不知皇上今日叫臣前來,所為何事?”
蕭承翼這才如剛看見她一般,道“你猜?”
猜個錘!無非是王家被捕之事。
“王相昨夜被關押,不知,是何緣故?”
“哦?”蕭承翼終於饒有興致地看向她,“定安王以為,朕找你,是為了這件事?”
這倒是讓宗月歌疑惑起來,能讓這廝大清早叫自己過來,難道還有別的事?
“那塔羅,昨夜死了。”
宗月歌心中一驚,按照上次他夜探刑獄司時他的狀態來看,他不應當這麽早就死了。
“你猜,他是怎麽死的?”蕭承翼見宗月歌不回答,接著問道。
宗月歌抬頭看向他,年輕帝王的臉上仿佛從來沒有過如常人般的稚氣,他的眼瞳極其幽深,本是俊朗的相貌,卻總能讓人想到惡鬼居住的深潭。
“回皇上,臣不知。”
“前幾日,刑獄司主管曾經來上報,”蕭承翼走到宗月歌身邊,聲音極輕,“有一賊人,夜闖刑獄司,沒過多久,那塔羅就死了。你說,這其中有沒有什麽關係?”
這麽淺顯的道理,他還要拿來問自己,顯然是已經對自己起了疑心。
思量至此,眼前最好的應對方法,也隻有裝傻了。
“如此說來,這賊人很可能就是促使那塔羅死亡的真凶啊!”
蕭承翼也沒料想到她會這麽說,本想詐她一下,這下倒是讓自己不知道怎麽往下接了。
好在宗月歌又開了口。
“那塔羅死之前,可曾說出皇上想要的?”
“定安王這話內有深意啊,”蕭承翼眼中寒芒閃過,“那你不妨說說,什麽是朕想要的?”
宗月歌狀若努力地想了一會兒,後才恍然大悟般回道“難不成……,皇上是想問西晉國庫內有多少奇珍異寶?”
“……”
蕭承翼無語地看了她一會兒,百分之百能確定她在裝傻。
“還有呢?”他倒要看看,這人還能裝到什麽地步。
“既然那塔羅死了,而皇上又剛剛抄了王一輔的家,難不成……”宗月歌說到這兒,臉上已經浮現出了驚恐之色,“殺了那塔羅的,是王一輔?”
“……”
蕭承翼看向麵前這張篤定的臉,心中歎了口氣大漠歸來一趟,她胡說八道的本領增加了不少。
“既然定安王對此事如此上心,不如就由你代查那塔羅死亡之事。”
蕭承翼說罷轉身走向龍椅,隻留下宗月歌一人對著他的背影暗自磨了磨牙。
“臣接旨。”
從皇宮回到將軍府,早已過了晌午時分。
早上走的匆忙,宗月歌此時早已經饑腸轆轆。她剛回院子,想去廚房找點吃食時,又被門外的吵嚷生喚了出來。
“怎麽了?”
院外,宋裴儀正緊緊抱著一個十來歲的孩子,竭力控製著他不往宗月歌房內衝。
“放開我!我要殺了她!”那孩子不是王修睿又是誰。
“宋裴儀,放開他。”宗月歌道,“我看看他怎麽殺了我。”
宋裴儀依聲將他鬆開,王修睿喘著粗氣,衝宗月歌吼道“都是你!都是你害了我爺爺!”
“說話要有證據,我哪裏害了你爺爺?”
“你……”王修睿一時語塞,想了好一會兒才繼續說,“你們將軍府一直同我們家不睦,這次王家受難,定是你挑撥的!”
宗月歌看著他義憤填膺的臉,一陣歎息,王一輔那麽一個運籌帷幄的人物,竟然有這麽愚笨的孫子,難怪他要老早就為他找好後路。
“你過來。”
伸手將這孩子招到麵前,宗月歌順手召出罪空刀,架在王修睿肩頭。
“你們王家的事,跟我沒有關係,你之所以到我這來就是你爺爺的安排,我收留你,不過是場交易。下一次,再讓我知道你在將軍府裏這麽鬧,我定殺了你。”
王修睿自小嬌生慣養,哪裏見過這樣的陣仗,登時“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宋裴儀,將他帶下去,再看不好唯你是問。”
“是。”
一高一矮兩個人出了她的院子,宗月歌這才感受到一份清淨。
“大漠歸來,你變了許多。”
宗知溪的腳步聲自左邊傳來,她扭頭,正見一粉衣女子走近。
宗月歌新奇地打量了她片刻“你這身衣服很漂亮啊。”
“新買的,再不穿就過時了。”宗知溪的聲音難得有一絲窘迫,“對了,父親的身體已經好轉了大半,再過半月時日,也就能醒來了。”
這可是今天唯一的好消息,宗月歌語氣中不由得帶上了歡喜之色“那太好了,到時候我們可要好好慶祝一番。”
“嗯。”
宗知溪應下後,饑餓感再次湧上宗月歌的腦海。
“不和你說了,我得走了。”
“去哪?”
“廚房,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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