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卅五章 火鴉阻敵入地淵,敵友難辨火龍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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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沒想到自己師弟突然發難,而且出手就是如此威力恐怖的術法,柏鷹拚死抵抗,可是這一擊是有心算無心,隻堅持了不到一炷香,血符還是貼在了柏鷹額頭之上,頓時柏鷹就覺得身上的一切都開始飛速的向著這巴掌大的血符飛瀉而去。無論是自己的靈力,血肉還是生命力,都猶若開閘後的洪水傾瀉而出。柏鷹心中千頭萬緒,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會死在這裏,自己是柏家百年難遇的天才,被離辰道門的高人直接選入了內門,修道了幾十年,就差一步便要踏入練氣九層,還有了進入沉淵藏龍境尋找築基丹煉製靈物的機會。隻要過了這次試煉,自己得到了《五蟲真經》,若是還能換到一顆築基丹,那便是大道有望。
隻是柏鷹幻想著自己得道的身影化成了他眼中最後的神采,而他的身軀已經被那血符吸成了一具殘骸。而血符在空中滴溜一轉,又一次飛回了那個人脈弟子的身上。
“若不是那個獨血劍主有幾分本事,我不願節外生枝,怎麽能容你到現在,正好用你來彌補我這易經換形之法的損耗。”這個人脈弟子召回了血符,一臉戲謔的笑道。
許曠目睹眼前的景象,連忙給自己貼了一張甲字靈符,又將魔音如意環放了出來。許曠看到了那道血符,怎麽還能不知道眼前是誰?這人便是白霧山上的白雲道人,那一日在萬符樓前煉製血符,擊殺數位練氣高階的修士,後來和千魂上人鬥法引起雪崩,消失無影。如今他假冒這人脈弟子,那個能化成血羆的人脈弟子恐怕早已被他所殺,用那個易經換形之法給冒名頂替了。許曠心中發緊,這血符的威力他可是見識過的,自己雖然比之前強了不少,可也絕無勝算,隻有逃跑一途了。
“這魔音如意環竟然落到了你的手裏,不過顯然你還沒有參透此物的玄機,今日也是物歸原主的時候了!”那人脈弟子也撕掉了自己的偽裝,毫不掩飾的囂張說道。
“白雲道人,你怎麽認識這魔音如意環?”許曠聽到對方說到自己的法器,脫口而出的問道。
“白雲道人,什麽白雲道人?我是血羅刹,不是你說的白雲道人,不是白雲道人!”那人本還是一副囂張跋扈的樣子,似乎穩穩地能壓住許曠,可是沒想到許曠的一句話就讓他臉色大變,連連否認自己就是白雲道人。
許曠見他情形古怪,不敢大意,拖著自己剛剛能恢複行動的身體慢慢地向後挪動,想要找機會離開此地。
白雲道人不斷地碎碎念叨著自己不是白雲道人,而且情況似乎愈演愈烈,他開始不斷地拍打自己的腦袋,似乎想要把什麽東西拍出自己的腦袋。突然之間一道驚人的氣勢從白雲道人的體內迸發而出,他的雙眼也變得赤紅,臉上的血肉像被撕裂了一般,一寸寸的裂開,隨著那人的一聲嘶吼,已經血肉模糊的臉龐又開始長出了新肉,原本的傷口結上了新痂,隨後脫落。一張鶴發童顏的麵容出現在了許曠的眼前,正是多年未見的白雲道人模樣。
雖然模樣恢複了本來麵目,可是眼神卻變得恐怖異常,看不出半點神采,全是瘋狂嗜血。白雲道人的身體緩緩升入半空,從身體內噴出的靈氣,將四周激得碎石四濺。在半空懸停之後,白雲道人再次張開發出了一聲全不似人的嚎叫。接著一副恐怖的情景出現在了許曠的眼前,一隻血紅色的手從白雲道人的天靈蓋中伸了出來,這隻手雖然隻是虛影,但是由於被紅色的無名液體所填充已經和血肉之軀有了幾分相似。這隻手在白雲道人的頭頂之上摸索了半天,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個支撐點,便努力的想要從白雲道人的體內爬出來,而這個虛影組成的東西,似乎隻能從天靈蓋這巴掌大小的地方通過。掙紮了半天,又有一隻手從白雲道人頭頂伸了出來。緊接著兩隻手同時用力,一個被擠壓得不成人形的腦袋也從天靈蓋裏麵鑽了出來。在這之後,從白雲道人身體內鑽出來的是這家夥的身體,和這個家夥的下半身。
雖然這東西變化不小,但是許曠還是一眼就認出了這是當年血羅刹煉製的血煞分身。當年燃火上人告訴許曠,血羅刹附在血煞分身逃走的時候,許曠還擔心了一段時間的,生怕被血羅刹找上了門,可是後來擔心的事情一直沒發生。許曠也逐漸忘記了這個事情,若不是今天見到這個血煞分身,許曠都以為這都是燃火上人用來消遣他的謊話了。
看到血羅刹的一瞬間,許曠就知道今天怕是難以善了,他和血羅刹可謂新仇舊恨,本來就難以調解了。自己身上怕還有對方覬覦的東西。這血羅刹終於完全從白雲道人的身體內爬了出來,在他心髒的地方是那張一呼一吸的血色靈符。血羅刹爬出後,白雲道人的身體好像被抽光了所有的骨頭一般,像一攤爛肉一樣倒在了地上。
這變得不人不鬼的血羅刹,脫困後直接將目光轉移到了現場唯一的活人,許曠的身上。許曠此時已經一路退到了懸崖的邊上,但他不敢輕舉妄動,生怕有任何行為激怒了對方,讓他發狂攻擊。但是此時卻再也逃不過去了,血羅刹被嗜血的本能驅使著,猛地衝向了許曠。
許曠緊張得頭上滿是汗,看著血羅刹輕易地避過了魔音如意環組成的防禦,突進到了許曠的近前,隻要撲到許曠的身上,就算是道祖恐怕救不了許曠了。許曠這才開始動手反擊。
許曠看見血煞分身已經進到身前一丈的地方,猛然雙手身前一合,五道不同顏色的劍氣從早已埋伏好的角落鑽了出來,緊接著化作了一圈鎖鏈將血羅刹鎖死在了半空。血羅刹似乎對許曠的小動作並不在意,被鎖住之後便開始腐蝕許曠的五行劍牢。
許曠見五行劍牢將血羅刹困住,心中大喜,但也知道這道法術想要控住血羅刹還是力有未逮。不過有這一瞬間也足夠了,許曠猛地祭出了燃火上人留給他的小葫蘆。這個小葫蘆許曠當年在實際環境中使用過一次,威力十分驚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和在實際的效果一樣?
被許曠祭出的小葫蘆中飛出了一點火星,火星遇見空氣後暴漲,一瞬間化作了一隻完全由火焰組成的烏鴉,這個烏鴉也是靈性十足,攔在這血羅刹的必經之路上,直接撲向血羅刹。
血羅刹原本氣勢洶洶地撲了過來,但是見到火鴉的瞬間就畏縮了,展動身形想要避開它,由此可見當年燃火上人在血石窟給他留下的印象十分的深刻,以至於它產生了本能的畏懼。不過已經太遲了,血羅刹離許曠實在太近了,他才移動身形就被火鴉撞了一個正著,渾身上下瞬間被點燃,但血羅刹也是經驗豐富,沒有任何慌張,盤膝而坐,心髒處的血符開始加速收縮。
血符明顯被催動了,開始不斷收縮,血符之中源源不斷地噴湧出黑色液體,這些液體開始流向被火鴉點燃的部分。火鴉的身上並非普通火焰,而是極為稀有的離火。可是血符之中流出來的黑色液體似乎也不是普通貨色,竟然真的開始慢慢地將燃燒起來的血羅刹澆滅了。
許曠在放出火鴉的瞬間便調頭,咬牙跳下了身後的懸崖,根本就沒去看這火鴉的戰果。許曠十分有自知之明,那血羅刹和燃火上人曾經鬥過一場。雖然最後燃火上人勝利了,但是也跑脫了血羅刹的血煞分身,可見血羅刹的本事絕不會簡單。許曠現在隻放了一隻火鴉,怎麽可能抵擋得住血羅刹前進的步伐呢?
許曠在落下山崖之後,便急忙召喚自己的翠竹舟,想要把自己接住。可是之前靈識已經超負荷了,一催動自己靈識,便覺得頭暈目眩,無法自已。許曠急忙晃了晃腦袋,讓自己清醒過來,不斷地告誡自己,自己絕不能睡著,不然等待自己的便是粉身碎骨。許曠都已經看見不遠處的穀底了,而翠竹舟卻還是沒有就位,幾次攔截都錯過了許曠。許曠忍著頭暈眼花,卻咬牙堅持,總算在離穀底不足十丈的地方被翠竹舟給接住了。當許曠將翠竹舟落在穀底的時候,許曠總算長出了一口氣,自己差點把自己害死了。過高地估計了自己的能力,在沒有準備的情況下就跳下了懸崖,險些跌死穀底。
許曠雖然很想休息,可是也不知道上麵的血羅刹是否追來了,不敢有絲毫的鬆懈,由於靈識的關係,也是沒有召喚飛行法器,而是向著遠離自己跳落的地方前進。
這一路之上許曠的腦袋始終嗡嗡作響,他不得不靠自己的意誌力支撐著,他明白一旦自己鬆懈可能就再也醒不過來了。也不知道這樣走了多久,許曠隱隱約約看見不遠處出現了一個人影,許曠想要開口呼喊,可一張嘴,就眼前一黑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