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八十一 戎邊軍中遇故知,軍營帳中見都統

字數:4619   加入書籤

A+A-




    “什麽人?如何知道我們參軍前的名諱?”百夫長的哥哥身手不錯,反應十分迅速,直接單刀出鞘,橫在了胸前。

    而弟弟的動作也不慢,和自己的背靠背站在了一起,一把匕首不知從何處拔了出來。顯然這哥倆是常年配合,相互信任能將自己的背後托付,沒有絲毫的猶豫。

    “不用如此緊張,當年可是我將你們介紹來吳都統這裏當兵,怎麽這幾年不見竟然連我不認得了!”許曠這時又將幻法無定環一晃,便憑空出現在了兩人的身後,一臉微笑地看著兩人。

    見到許曠的身影,兩人先是一驚,緊接著便是狂喜,倒頭就拜,大叫:“恩公,你快救救都統大人吧!”

    許曠本來想調笑這兩人一番,畢竟從當年敖水縣中落魄道童搖身變為軍中的長官也算是一段傳奇了。可沒想到自己才顯出身形,對麵的兩人頓時如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直接喊自己去救人。

    “你們兩個先起來說話,這無頭無尾的,你們想要我去救治何人?為什麽要去救他?”

    “要去救的自然是都統大人!”當年的明月連忙說道。

    “都統大人就是恩公的好友,吳耀祖,吳都統!”清風則連忙解釋。

    “耀祖怎麽了?他不是武威將軍的心腹愛將嗎?怎麽會受傷的?又有誰能在這大軍的營帳傷到他?”許曠有些疑惑的追問。

    “都統大人不是受傷了!而是……”明月有點卡殼,似乎不知道怎麽描述吳耀祖的情況。

    “而是中邪了!”清風看明月不知怎麽來說,連忙替他補充。

    “中邪?如何中邪?難道這軍營之中還會有妖邪之物?”

    “我們也不信,但是吳都統卻對我們說,如果自己某日突然轉變態度,支持與那南蠻決一死戰,必然是中邪了,一定要想辦法離開軍營找人幫忙!”清風這次先開口,不讓明月解釋了。

    “難道就因為耀祖改變了對南蠻用兵的態度,就斷定他中了邪術?”

    “我們和都統有暗號,我們提出了暗號,都統完全不記得了!”這次明月開口將意思表達得很清晰,清風想開口補充,卻發現沒什麽好補充的,於是點了點頭。

    許曠聽了兩人的話,低頭沉思了半刻,點了點頭,示意他們兩人前麵帶路。許曠這次潛入軍營本來並沒有想驚動吳耀祖,他當日知道這彈劾自己外公方泰安的人是武威大將軍的時候,便想到了吳耀祖。當年他在土龍寨的時候,吳耀祖便提到了武威大將軍對他的恩德,可以聽出他對大將軍的崇敬之情。

    如果讓他知道自己在調查武威大將軍,難免會生出不必要的麻煩。可是沒想到事與願違,他一進軍營竟然就遇上了當年的清風明月,而且聽到了吳耀祖遇上麻煩的消息。如此一來,自己就不得不走上一趟了。這軍營裏處處透著詭異,要是能從吳耀祖這裏打探到一點消息,也不失為一個好辦法。

    跟隨著清風明月兩人,許曠緩步穿過軍營各處的關卡。清風明月請動許曠,明顯心情好了許多,之前的陰鬱之氣也一掃而空,一路上和許曠有說有笑。

    從和兩人的交談中,許曠了解到清風明月兩人當年拿了許曠的贈送的銀兩,一路輾轉地來到邊關,幾次差點丟了性命。不過好在吳耀祖在邊關的名聲響亮,他們才得以尋到了他的門下。吳耀祖聽說兩人是許曠推薦過來的自然不會怠慢,雖然也明知他們隻是許曠偶爾相遇之人,卻也願意提攜二人,有了吳耀祖這個靠山,清風明月在這軍中可謂如魚得水,很快都紛紛有了軍功。

    這清風明月是當年老道給他們起的名字,並不適合在軍中使用,而他們原本的名字狗蛋和鐵柱又顯得太過粗俗。所以吳耀祖給他們分別起了念日和念廣兩個名字。他把許曠的曠字拆開,表達了對於許曠的懷念之情。而清風明月則感念吳耀祖對他們的知遇之恩,把自己的姓改成了吳。如今兩人的名字分別叫做吳念日和吳念廣。

    許曠聽完兩人的述說,多少有些尷尬,沒想到兩人現在的名字竟然是根據自己起的,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麽,隻能佯裝四處觀望,不再說話。許曠不說話了,吳氏兄弟二人也不敢再放肆,安安靜靜地在前麵帶路,七轉八彎,兩人停在一座較大的營帳之前。吳念廣,也就是原來的清風回頭看向許曠,想要向他請示一番,卻發現沒了許曠的蹤影。

    吳念日也回頭看,也發現了許曠不見了,連忙想要呼喊,卻被吳念廣一把拉住了。吳念廣明顯比他機敏,向著營帳前的兩個守衛努了努嘴。吳念日連忙閉上了嘴,他立刻明白了自己兄弟的意思,許曠之前也是突然出現在他們身後,說明許曠有著隱身的本事。如今這吳都統身體抱恙,難保身邊沒有可疑之人,許曠躲入暗處自然更容易將其找出。

    兩人交換了一下眼神,也沒再言語,徑直向著營帳走去。

    “兩位吳爺,怎麽去而複返了,之前不是剛從都統這裏離開了嗎?”營前的守衛明顯和這哥倆相熟,開口問道。

    “去去去,老子的事情要你管,好好看你的大門,哪那麽多廢話!”吳念日一臉不耐煩地訓斥道。

    開口的守衛沒想到竟然會被吳念日訓斥,可是對方是百夫長,自己也不敢回嘴,不過臉色變得有些難看。

    “兩位小哥莫生氣,我大哥要去鎮上見相好的被守衛攔了回來,心下有些不快,兩位別往心裏去。”吳念廣滿臉堆笑,連忙開口解釋。

    吳念日冷哼了一聲,撩簾子進了營帳。吳念廣也跟著走進了營帳,兩個兵丁不敢直視兩人,自然沒發現這簾子又被撩開了一次,又有一人進了營帳。

    這營帳之中有一張公案,案後的椅子上坐著一個大約四十來歲的中年男子。這人的身材魁梧,一臉的絡腮胡,不知道是不是久經沙場的關係,身上隱隱地散發出陣陣的煞氣。

    吳氏兄弟兩人見到公案之後的人立刻收斂了之前的態度,端端正正地並排站在了大帳之中,齊聲向著坐著的男子行禮。

    這男子聽見有人呼喚自己,抬頭望向兩人,臉上露出了些許不快的神情。

    “你們怎麽又來了?上午你們來這裏說了些不知所謂的話,我已經沒有追究你們的責任了,你們竟然又來此胡鬧。難道真的以為你們兩人是我的故舊,我就不會軍法處置你們兩人嗎?”

    “卑職不敢,隻是與那南蠻軍主力決戰不是小事,還望吳都統三思。之前吳都統也曾說過,這南蠻軍多年騷擾我邊境之民,確實可惡。但是製蠻之策在於各個擊破,如果與那南蠻軍隊決戰,必然會傷亡慘重,這可不是上上之策。”聽到案後之人發怒,兩人同時跪倒在地,吳念廣將早已打好的腹稿說了出來。

    “這軍中的大事,其實你們兩個小小的低級軍官所能知曉了。這與南蠻軍決戰之機千載難逢,朝堂上的阻力也被一掃而空,如今正是一舉將之殲滅的大好時機。你們兩個若是再在此鼓噪,動搖了軍心,小心我對你們軍法處置!”那人聽了吳念廣的話,大袖一揮,十分不屑的反駁道。

    “都統,那你可還記得,當年是何人將我二人引薦給您的嗎?”吳念日有些看不過去了,沒頭沒腦的問道。

    “你們兩人到底是怎麽了?你們乃是我的故人推薦投軍,我之前已經言說明白。之前鬧了一回,此刻又來鬧事,難道真的不怕軍法嗎?來人啊,將這兩個狂徒給我押下去!”那人似乎失去了耐心,大聲喊道。

    可是那人喊了半天,竟然沒有任何人從營帳外麵進入營帳。那人的明顯也感覺到了不對,立刻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急忙從劍鞘中拔出了長劍。他單手提劍,臉上的須眉倒立,用劍直指跪在帳中的吳氏兄弟二人。

    “你們兩人把門外的守衛怎麽了?為什麽沒人進來?難道你們還想兵變不成?”

    跪在地上的兩人此刻也是麵麵相覷,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不過臉色卻沒有絲毫的懼色,而是默默注視著有些暴跳如雷的都統。

    “你不用緊張,守衛兵丁隻是睡著了,並沒有什麽大礙,倒是你卻大大的不妥!”一個聲音從公案的邊上傳了過來,弄得都統急忙橫劍向發出聲音的方向劈了過去。

    “你是何人,為什麽要故弄玄虛?要是有所圖謀就出來一見!”

    “我便是你口中的故人啊,都統怎麽連我都不記得了呢?”聲音再次從都統的另一邊響起。

    “既然是故友,為什麽不出來一見,而是要東躲西藏,難道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嗎?”聽見聲音從後麵傳來,都統又向後看了一劍,自然也是什麽都沒砍中。他望著空無一人的地方,反而平靜了下來,一手拿劍,一手摸向了後腰,出言相激。

    “我就在你的身前,都統怎麽說我東躲西藏呢?”

    隨著聲音,一個身影出現在了公案之前,正滿臉笑意地看著滿臉警惕的都統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