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廿三章 易寶閣中起爭端,坎艮二符化山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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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易寶閣的掌櫃聽見動靜,連忙轉身向著樓上飛奔而去,直接把許曠晾在當場。

    許曠知道是易寶閣內出了變故,出於好奇心也跟著走了進去。易寶閣內部十分的寬敞,底層一溜的都是櫃台,每張櫃台後麵都有一人正襟危坐,看來這裏應該就是專門收取靈物的所在。

    轉過這些櫃台就是通往二樓的樓梯,那易寶閣的掌櫃便是從這樓梯登上了二樓。上麵出了亂子,下麵那些坐在櫃台後麵的夥計也是一陣議論,紛紛抬頭向上窺探,都在猜測出了什麽事情。

    “這易寶閣今天有些不正常啊!平日裏作為驛靈城中有名的商行,這裏就算不是人滿為患,也應該人流不斷,可今天卻門可羅雀,掌櫃還要將我們攔在門外,這裏麵處處透露著詭異啊!”跟在許曠身後的幻音,壓低聲音說道。

    許曠沒來過這種交易場所,但是看著數量眾多的櫃台和空空蕩蕩的大廳,也能感覺出其中的不同尋常。

    沒等許曠繼續細究,又是一聲巨響從樓上傳出,不過這次伴隨著聲音有一道黑影從樓上飛射而下。許曠定睛望去,赫然就是剛剛衝上去的店鋪掌櫃。不過此刻掌櫃頗為狼狽,身上的紅色袍子變得破破爛爛,原本紅光滿麵的臉色已經變得慘白,嘴上還滲出了一道血痕。

    “老匹夫安敢!真是欺我太甚!”巨響過後,就聽見樓上傳來一個聲大喝,顯然聲音的主人已經怒火中燒。

    緊接著許曠就感到天地似乎暗了一下,但隨即就又亮了起來,而且空間中的靈氣則突然大增,就像前方有一座靈力火山爆發了一般,整個空間充斥著危險的靈力。

    似乎感知到了危機,許曠體內的艮字靈符竟然自行運轉,化出虛影護住許曠的身形。許曠不敢有絲毫猶豫連忙將幻音也護在身後。

    當許曠剛做完這些,易寶閣的上空就發生了劇烈的碰撞,給許曠的感覺就是兩座山嶽在空中發生了碰撞,雙方四散的靈力頓時摧毀了四周所有的一切,房屋法陣在這絕對的力量麵前簡直不堪一擊,一下子就碎成了粉末。

    許曠見到如此情景,自然也是倒吸一口涼氣,連忙將自己的靈力盡數輸入艮字靈符,生怕抵擋不住這相鬥的餘威。那易寶閣的掌櫃雖然模樣淒慘地從樓下跌落而下,但似乎也沒有受太重傷,如今大難臨頭,他也不敢怠慢,忙不迭地從手中掏出一塊令牌,催動靈力將令牌激活。

    天上狂暴的靈力降下,直接將一樓的店鋪壓成了廢墟,許曠艮字符所化的山嶽堪堪抵住了這令人絕望的靈力衝擊。而易寶閣掌櫃發動的令牌則是催動了之前布在易寶閣外的法陣,從大門左右兩邊對聯上飛出了風雨二字,牽動易寶閣四周布下的陣眼,化作了一個水罩護住了易寶閣中的所有修士。

    這水罩雖然暫時抵擋住了靈力的衝擊,可是顯然易寶閣掌櫃對於法陣並不精通,無法運用變化來抵消受到的攻擊。而這法陣的靈力並非無盡的。一旦靈力耗盡,那法陣便會失去效用,到時候整個易寶閣的夥計恐怕都要喪命於此。

    易寶閣的眾修士在這強大的力量衝擊下都被碾壓得無法動彈,隻有許曠和那掌櫃苦苦支撐。可是眾人頭頂的爭鬥雙方的靈力似乎沒有窮盡一般,完全沒有結束的打算。

    又過了盞茶的時間,易寶閣眾人頭頂的水型護罩已經岌岌可危,整個易寶閣也不複存在。許曠雖然也在勉力支撐,但是扛過了最初的壓力,他靠著寶符的威力也勉強能夠支撐得住。出於好奇,許曠想要抬頭看看到底是何方神聖交手,但隻是微微一撇就感到靈識針紮一般的刺痛,嚇的他連忙低頭收回了自己的靈識。

    雖然短暫,但是許曠還是看清了上麵的情況,天空此刻中有著一青一金兩個太陽,雙方僵持在一起,碰撞的餘波死死的壓在了許曠等人的身上,讓他們無法動彈。

    這個時候易寶閣的掌櫃已經麵無人色,顯然他操控的法陣已經到了油盡燈枯的地步。看著法陣防護暗淡下去,易寶閣的掌櫃咬著牙用力的跺了跺腳,看樣子是做了一個破釜沉舟的決定,再次搖動了手中的令牌。

    隨著易寶閣掌櫃的催動,那原本靜止的水罩突然流動了起來,四麵的法陣也回光返照般地再次放出巨大靈力。水罩則收縮了起來,最後變成了一張由水組成的靈符,這靈符上隱約可見一個坎字。

    這靈符一出現,許曠就生出了感應,他明顯感到自己催動艮字靈符的法訣也能引動這坎字符,甚至這坎字符和它身上的艮字符相互間有著微妙的聯係。

    但沒有容許曠多想,易寶閣的掌櫃不斷的向著坎字符上輸入靈力,坎字符也開始瘋狂流轉,這個樣子許曠十分熟悉,正是想要自爆法器的前奏。想來是這易寶閣的掌櫃見無法繼續抵擋,想要自爆靈符來破開重壓,然後尋機逃出升天。

    不過許曠見那靈符即將被毀,心中頓時生出不忍,本能的催動靈力,通過艮字寶符溝通那坎字靈符。出乎許曠的意料,對流水外形的坎字靈符操控十分的順利,幾乎沒費什麽力氣就將這靈符的控製權搶了過來。

    感到自己手中靈符失控,易寶閣的掌櫃也是一驚,連忙四下觀望尋找暗中出手之人。回頭便看見了正在捏動法訣的許曠,已經麵無人色的易寶閣掌櫃眼中頓時升起一股怨毒之色,對著個掐滅自己最後一線生機的修士,恨不得生啖其肉。

    隻是沒等易寶閣的掌櫃有所動作,許曠低喝一聲,用手指上頭頂,他護身的艮字寶符便飛了出來,同時在易寶閣眾修頭頂的坎字寶符也飛了出來,兩道符在天空中相遇之後並沒有相互碰撞,反而結合在了一起,頃刻間化作了一副山水之圖,這山水之圖中山嶽巍峨,水勢洶湧,好似片縮小的山河。

    這山河圖出現後便覆蓋在眾修的頭頂之上,穩穩的拖住了天空上降下的無上靈威。

    局麵被穩住了,易寶閣掌櫃的臉色也好了不少,眼神複雜的看了許曠一眼,沒有多言,直接跌坐在地開始吞服丹藥恢複傷勢。而易寶閣剩餘的修士都對許曠投來了感激的目光。

    被這些修士關注,許曠的神色卻沒有半分波動,他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體會這兩道靈符所化的山河圖之上。雖然有兩道靈符相助,但壓力卻絲毫未減,他築基以來第一次感覺自己的靈力要不夠用了。

    借著山河圖之威,許曠再次抬眼向上查探,希望通過局勢的變化安排對策,是走是留恐怕都會牽涉到生死,不敢有絲毫的大意。有了之前的經驗,這次許曠不敢再放出靈識,隻是簡單的眯眼觀看。

    時間已經不短了,可是天空中的兩個光球依然互不相讓,似乎這一片的天地都靜止了,沒了時空的概念。上麵相持不下,可苦了許曠,他的靈力像是開閘之水,傾瀉而出,片刻後已經有點難以為繼了。

    不知天上高人要鬥到何時,許曠心中不由生出了退意,雖然自己還能堅持一段時間,但若是天上相鬥雙方始終分不出勝負,自己恐怕就要淪為犧牲品了。但是若自己現在退走,除了自己之外,其他人恐怕都要舍棄,易寶閣眾人本就陌路人,可幻音卻不好輕易放棄。

    正在許曠陷入兩難,一時想不出對策之時,天空中終於出現了變故。那金色的光球中突然一亮,竟然飛出了一道紅光,這紅光速度極快,許曠竟然完全看不清它的軌跡,下一刻就擊在青色光球之上,接著就聽見從青色光球中傳出一聲悶哼。

    “無恥小賊,竟敢暗箭傷人!你易寶閣既然不識抬舉,那就等著滅門絕戶吧!”那青色光球被擊中,立刻飛退而走,隨後化作一個青光離開了驛靈城,隻在易寶閣的廢墟上空留下了一句狠話。

    見那青色遁光離開,天上的金色光球也收斂了神通,最後化作了一個錦衣繡服的中年男子,虛立在半空卻沒有一絲煙火之氣。

    許曠發現天上的靈威已經消散,連忙將山河圖重新變回來兩道靈符,都收了回來。

    “少東家,您沒事吧,您怎麽和鬼老動起手來了?”不知何時,在地上打坐的易寶閣掌櫃竟然已經爬了起來,向著天空中的中年男子開口說道。

    “我就是看不慣他囂張的態度,竟然還敢出手傷你,再說他提的事情我也絕不可能答應!”那被叫做少東家的男子,開口說道。

    “老奴受點委屈算不得什麽,要是傷到了少東家,可是讓我萬死難辭其咎啊!聽聞這鬼老壽元已經不多了,恐怕發起瘋來什麽事情都做得出來,少東家還是要早做準備啊!”

    “這個你不用擔心,越是要死的人,越是怕死,他不會輕易來找我們拚命的。我隻是沒想到他竟然反應如此迅速,能夠和我僵持住,戰鬥的餘波差點波及到你們,我們的夥計都沒事吧?”少東家顯然不願多談鬼老的事情,轉移話題說道。

    “我們沒事,多虧了這位小友替我們擋住了餘威!”易寶閣的掌櫃連忙回複道,不過提到許曠的時候,臉色卻有些尷尬。

    許曠剛剛見識了這位金丹修士的威力,如何還敢怠慢,連忙抬手將坎字符拿了出來,行了一禮才開口說道:“不敢,在下也是恰逢其會,靠著貴閣的寶物才勉力支撐住了,如今物歸原主,還望真人不責怪擅動之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