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章子俊為了生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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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裏大戰初定,目前朝廷正在恢複百姓的日常生計,出台了許多的定製,此舅舅名李福寬,在城王廟處開有酒食、米鋪、醬菜鋪。京城大戰時,調集戰時糧餉後,不覺饑荒,可是現在京城饑荒初顯,朝廷也分布了輸納征調令,生員凡納粟或上馬者皆許入國子監。軍民輸納,或米或粟或豆或草或鞍馬者,也均授予冠帶。朝廷以罪罷黜的官吏如輸納上述軍餉,可以複職。
此令一開,納粟者雲集,章子俊苦於沒有米粟,原因是府試、院試在即,輸納三十石米粟者,直接通過府試,輸納七十石米粟者直接通過院試,成為一名增廣生。
秀才也分為三等,廩膳生、增廣生、附生。成績最好的叫廩膳生,每年都可以領取稟餼,相當於獎學金,讓他們能夠安心讀書。成績其次的叫增廣生,增廣生沒有吃國家補助的資格,但有可能作為“替補隊員”,升到廩膳生的行列。附生是指剛入學的秀才。
有這麽好的政策,多麽好的機會章子俊當然想要利用上,過了這村就沒店了,已有監生郭佑等上書朝廷,痛陳其弊,而未被采納。在這個人治社會中混,沒有功名在身,一般的衙役就能治你死罪,可以府試、院試一起過的話要一百石米粟,按目前明朝製一百石就是一萬斤,在章子俊眼中,一萬斤不多,也就是五千公斤,用大車裝的話,每車五百斤,正好二十輛馬車,換一個秀才功名,很劃算啊,可是在京城保衛戰後當前來說,二十大車的米粟可不得了。
戰後邊關饑荒越來越嚴重,朝廷隨後分布了,輸豆、草料四千石以上授指揮使,此令初行之於宣府、大同,其後兩畿及諸布政司、遼東等地皆行。
當章子俊在舅舅李福寬處了解了京城此時的糧價後,死心了,原本想捉一隻雄麻雀的,結果隻能望米糧興歎,看來想投機取巧也是要有財力才行,李福寬作為商人,家中還開有米鋪,當然對糧價一清二楚,“外甥啊,你也看到了,在京城生活不容易,這些日子來,作為舅舅每日好吃好喝地供著你,加上你還帶著家人,全是吃貨,這樣長久下去,舅舅也難以為繼,可否為舅舅補貼點家用?”
商人怎麽能做虧本的買賣呢?再說了又不是親外甥,就是親外甥這樣,也能把舅舅家給吃空了,這麽許多日子來,說真的這位李福寬做的已經很不容易了。
章子俊早就想找個機會,想跟這位“舅舅”談談人生了,一是初來乍到,還在熟悉環境。二是想看一看這位“舅舅”的為人處世如何,是不是良善之人。三是每日除了自己讀書外,教學二寶、子雅、子哲讀書,也不想能教出什麽名堂出來,起碼能識字斷文吧。
二寶是去年章子俊考過了縣試,成為了儒生後章父特地配置的書童,說好聽點就是伴讀,是本家一遠房,說是親戚其實已八竿子打不著了,現在章家隻留下了章二寶唯一的“傭人”,反而章子俊收留的章子雅、章子哲地位比二寶要高,雖然章子俊從來沒把二寶當成“傭人”看待,也當成了自己的小弟,可古時這種上下等級觀念是刻在每個人深處的東西,別人不在乎,自己在乎啊,這些時日來,章家人全死絕了,章子俊翻箱倒櫃尋覓出章老爺子留下的全部細軟碎銀,省著點花也能過個二年,十歲的章子雅很懂事,古人雲:“窮人的孩子早當家。”連隻有五歲的章子哲也很聽話,一些洗洗刷刷縫縫補補的事,全是有章子雅在做,每當此時,章子俊總是扔下書本一起做,日子過得雖然清苦一點,外加有這位“舅舅”照顧著,章子俊很是感激,今天已經把話說到此處了,那麽章子俊也就開口直話直說了,先是一番感激之情,銘記在心,接著又問了家中的主要生意,一個小小的食肆,一個糧鋪、一個醬菜鋪經營著三家商鋪,都在西直門大街上,放在五百年後,妥妥的大老板啊,可憐現在是明朝的景泰年間,三家商鋪加在一起養一家子也是日不敷出,精打細算地過日子。
章子俊道:“此食肆每日提供一些簡單的小吃食,還不如改成一個鹵肉小酒鋪為佳,主食為何不用豬肉烹製啊?”
隻見李福寬道:“此豬乃豕也,外甥呐要懂得避諱。”
章子俊道:“不瞞舅舅,小子能把豕食烹飪出一種絕世美味出來,明日勞請舅舅買豕大腸、豕大腳、豕頭、豕心、豕尾巴來,還要一些香料,如花椒、桂皮、香果、小茴香、白芷,某為舅舅煮一個下酒鹵雜,如果吃的好,往後食肆裏麵不就可以賣了嗎?”
李福寬驚奇道:“你是說,把這些豕頭豕尾,豕下水煮出絕世美味?我沒聽錯吧?”
章子俊回道:“貴人不肯食,貧人不解煮”,往後正好能成為招牌菜了。還有多弄點鹽塊來,往後舅舅就靠這鹽,能生意興隆,日進鬥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