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詩會百態(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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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後,楊守成及李鈞同時發出疑問,要讓章子俊親口回答才信。隻見章子俊回道:“三位前輩,詩詞誰作不重要,重要是這“飛花令”還沒結束,接下去該我們第八桌了,各位繼續,繼續。”

    全院參加此次詩會的人數就有三百多人,上千隻眼睛全部投向湖中的亭子,等待著接下去的結果,舊詩詞已盡,能不能再出新的詩詞出來,就要看真功底、真實力了。剛才第一桌出了新的狀況,第十六桌上三位書生明顯鬆了口氣,表明隻有第八桌爭奪魁首了,這三位書生的實力與目共睹,凡是輪到他們,從來沒有延時,十個呼吸間必出句。

    周圍就會有好事者、愛熱鬧者、能起哄者打聽,十六跟第八裏麵的人選是誰?因為接下去花落誰家,隻此兩家選一,已成定局。

    現在更多的人選擇第八涼亭桌,原因是剛才的這一首大氣磅礴之雪的作者在裏麵。

    另有一部份人更看好第十六桌上的兩位書生,特別是哪位著錦緞書生服的,處驚不變,一板一眼很是風流倜儻,反觀第八桌上,目前出現三位對詩詞者,雖然磕磕碰碰走到了最後關頭,在氣勢上明顯不及第十六桌,不出兩輪,就會風靜油枯之時矣。

    這樣的場麵,兩桌的支持者慢慢地圍成了兩堆,也就是說,亭子外麵圍一起的人,就是第八桌的粉絲了,而在假山芭蕉邊上的第十六桌外也圍起了眾多支持者,就差手裏拿著熒光棒一起搖呀,搖呀地。

    亭子裏,楊守成、李秉彝、李鈞三位眼看著這樣火爆場麵,也是亦有榮焉,激動的滿臉緋紅,先不管接下去會如何,當前正是風頭正旺,也不坐著了,三人連襟而出,給各位粉絲又是施禮又是自報家門。“學生乃鄞縣楊守成,本不該相擾,會試在即,特來詩會棒場。來來,來,介紹一下,這位是建昌李秉彝,字德叟,這位是永新李鈞,叨嘮各位,在此謝過。”

    參加詩會不就是這樣,把自己介紹出去,能在會試前揚揚名,結交同道,更何況還可名利雙收。

    正在此時,從人群中擠出二位書生開口道:“請問哪位是章公子。”

    章子俊聽到有人在叫自己,很不好意思也來到了亭外見禮,反正禮多人不怪,來者正是剛才吟詩詞裝逼的姚公子,隻見這位公子道:“唐突了,本人姚璽隨同家人前來詩會,想不到碰上前幾日看到《沁園春·雪》的本尊,失敬之處萬望包涵則個。”

    章子俊心想,不是說古代文人之間心高氣傲,見不得別人比自個好麽?難道我穿越到了另外的一個大明朝。再一想就釋然了,此時是景泰年間,那種文人之間相互踩踏、相互扯拉的時候還沒到來,再過幾十年後,朝廷中黨派林立,進入黨爭之時,相互攻擊,相互不服氣才真正開始。

    正在此時,場外一聲鑼響,有令官喊道:“大家靜靜,各自回桌,“飛花令”接著開始,請第八桌先。”

    楊守成、李秉彝、李鈞三位正意興未濃,聽到又要開始了,才珊珊而回,心急的李秉彝說道:“反正某已沒詩詞了,維新兄請了,楊守成看看李鈞,李鈞連忙搖手,一邊說道:“子俊賢弟不是說還有好多麽?接下去就讓子俊吧。”

    楊守成也是很無奈啊,想不到最早放棄的這位小子,現在倒過來了,要看看是不是在說大話,憑自己所學,關於雪的詩詞肯定已經山窮水盡了,如果是自己所作,能有幾首?想到這裏開口說道:“子俊賢弟,接下去就靠你了,我們為你開鑼行道助威之。”

    不想章子俊道:“三位前輩沒詞了,就認輸吧,小子不想得第一,現在不是第二嗎,第二也不錯。”

    楊守成是哭笑不得,還第一次有人願意得第二,又不是會試,第二也不錯,妥妥地探花郎,這是詩會啊,第一有獎品,第二什麽也沒有。

    “唉呀呀,三位前輩,小子是怕啊,萬一得了第一,獎品可是二個大活人啊,小子養不起。”

    聽到這裏,楊守成無語了哦,李秉彝像看怪物一樣看著,李鈞差點又要躺桌下了哦。

    在楊守成看來,這小子成心是來搗亂的,喊停,要接下去的是你,現在不想接下去的還是你,賢弟:“你道要為何啊。”

    章子俊回道:“真得了第一後,這兩女子我不要,歸你們,百兩銀子歸我,同意小子這就吟詩去也。”

    李秉彝一拍桌子大呼一聲:“小子喂,就依你,哈哈哈,不許反悔。”

    章子俊嘿嘿一笑道:“然也!”說完一撩童子服來到亭外,麵對河船,吟道:“搴帷拜母河梁去,白發愁看淚眼枯。慘慘柴門風雪夜,此時有子不如無。

    這首是清代黃景仁的詩句,此詩的最大特點是用情極深,無論是纏綿悱惻抑或是抑塞憤慨之情,都寫得深入沉摯,使人回腸蕩氣,極受感動。其次是語言清切,善用白描,詩中掃盡浮泛陳舊之詞,語語真切,而且一種清新迥拔之氣,淩然紙上。其三是音調極佳,作者詩音調和內容緊密配合,悠揚激楚,也特別動人。離別時兩兩相對,默然無語,母親的淒楚和耽念,詩人的悲愁和愧疚,盡在不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