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 理學之爭(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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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中性男子可不是明朝才有,魏晉興起,大宋光大,大明繼承,男人塗脂抹粉,熏香剃麵、褒衣薄帶,頭上插花的比比皆是,這些人都有著相當不錯的家境,都是站在家學淵源的基礎上取得了一定的社會聲望。
整天喝酒服散放歌,到後來這些高雅的文藝都玩膩了,變成明朝版石崇和王愷鬥富的故事。
說是晉武帝時期,石崇和王愷鬥富,兩人都用盡最鮮豔華麗的東西用來裝飾車馬、服裝。晉武帝是王愷的外甥,常常幫助王愷。他曾經把一棵二尺來高的珊瑚樹送給王愷,這棵珊瑚樹枝條繁茂,世上很少有和它相當的。王愷把珊瑚樹拿來給石崇看,石崇看後,隨手拿鐵如意敲它,馬上就打碎了。王愷既惋惜,又認為石崇是妒忌自己的寶物,說話時聲音和臉色都非常嚴厲。大要大吵一通的架勢,而石崇輕描淡寫說:“不值得發怒,現在就賠給你。”於是就叫手下的人把家裏的珊瑚樹全都拿出來,三尺、四尺高的,樹幹、枝條舉世無雙,光彩奪目的有六七棵;像王愷那樣的就更多了。王愷自感失落。
一句“未若柳絮因風起”,東晉才女謝道韞的巧思才情走進了無數人的心中。從中也得以管中窺豹見得《世說新語》是不同於正史的閑情故事,名士風流。而在這部“名士底教科書”的德行雅量,品藻容止背後,古人對服藥的癡迷或許是這驚才絕豔,不可一世時代的黑暗腳注。
五石散的雛形源自於東漢張仲景,在其《金匱要略》中已經得見。而何晏對張仲景的藥方進行了改進和調整,為己所用。並且在他之後,吃藥之風開始濫觴起來。
在陳壽的《三國誌》載: “(何)晏尚主,又好色……晏性自喜,動靜粉白不去手,行步顧影。從這裏可以看出何燕好色,而且頗為自戀。而五石散恰恰有補身壯陽,美容增白的功效,這恰恰符合何晏的要求。
當何晏耽於情色,忙於享樂,而導致體虛乏力,便想著求藥,從古書上看了這方子,加以調整,作用於自己身上,覺得頗有療效,便常以為之。何晏是當時名士,有學問,善言談。在《魏氏春秋》日:“晏少有異才,善談《易》、《老》。而其出生也頗有來頭,是漢末豪門大族,朝廷顯要何進的孫子。何晏顯赫的身世決定了他無論做什麽都會被受人的關注,而其又善於清談,姿容甚美,更容易讓人相信他所說的。啊,這就是名人效應啊。
接著王弼、夏侯玄兩人效之,這兩人也是當時名士。所謂“三人成虎”,即使服用五石散有著極強的副作用,一不留神便會渾身發熱而死,但有了他們三人帶頭,當時的貴族名士們都趨之若鶩。一個人的行為發展成全階級,乃至全民性的行為,光靠“名人效應“還遠遠不夠,全社會風尚的背後必然會有著深刻的社會根源和時代背景。
三國時期的各路豪傑形成詭譎波瀾的局勢,那種動蕩感和不安感深深刻進了晉人的血液裏,禮崩樂壞,傳統儒家所提倡的秩序和和諧顯然已經不複存在。主動地標榜自我的名士們都很難得到善終。有名節清醒的人都已死去,而活著的人隻能痛飲狂飲,借此來麻痹自己。服用五石散後,後出現感官增強、精神興奮、飄飄欲仙的感覺,產生類似吸毒的快感。古人並不知曉這種快感其實是中毒的表現,錯把服散後的體驗當作成仙的前兆。對於在黑暗時代裏,說錯一句話就會引來殺身之禍的晉人,這種暫時的放縱,一時的愉悅足以令他們迷戀不已。
服散後若不及時“行散”則會喪命,這恐怕也是五石散最大的毒副作用。“行散”的具體步驟可分為浴冷水、食冷飯、飲熱酒,也叫做“散發”,但經常還需著薄衣散步,故名“行散”。
著薄衣,更能凸顯身體線條;著寬衣,則需要骨相好的人才能撐的起來。
食冷飯、浴冷水卻偏偏需要飲用熱酒,暖酒入場,醉意入四肢百骸,再“行散至城東”。如此一來,所有的風雅都成為了可能,仿佛行走於天地之間,物我和一,綽約若仙子,淩然若神人。
哇塞,在孔廟之地,才子遍地,名士輩出。人們行為放曠,飲酒、服藥、敷粉、著奇服、裸身,以求從對身體的修飾中得到對精神的安置,在個體存在中達到永恒生命的不朽。
五石散由赤石脂、白石英、紫石英、石硫黃、鍾乳五石所製。古代醫學家孫思邈在其《千金翼方》中說:“更生散,治男子女人宿疾虛羸、胸肋遞滿、手足煩熱、四肢不仁、飲食損少、身體疾病、年寒乍熱,極者著床四、五十年,服眾藥不瘥。此治萬病,無不愈者",五石散能治病。受道教煉丹養生思想的影響,古人相信石藥勝於草、木藥,認為於草、木可腐,而金石形質長久不變,認為以服腐物而求不腐當然是不可能的。
而在治病健體之上,五石散漸漸地被人們給予了延年益壽,養生成仙的神奇功效。《神農本草經》就把五石散中的白石英、紫石英、石鍾乳、赤石脂列為上品之藥。《抱樸子內篇·仙藥》說“上藥令人身安命延”。
所以能服五石散的人,家境非富即貴,一般人家還真服不起。
章子俊想溜,礙於陳獻章的麵子,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