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5章 亡靈逼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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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個月後,烏金山法院一名法警向病榻上苟延殘喘的郝良興送來一份傳票,這是由於妻子常香福向該法院起訴與丈夫離婚。
    郝良興一看,感到突然,繼而說,離婚也好,免得她總是覬覦獨吞烏金山煤礦所有財產。那法警見郝良興病成這個樣子,便說,按要求你應在下周一趕到我們法院民庭開庭,可是你能去嗎?
    郝良興說,我每天吃喝拉撒都靠人服侍,不能離開病房,哪能去哦?算了吧!你們直接判。
    那法警說,你病成這樣,從道義上講,我們法院會尊重你的意見,一般來說,男女雙方鬧離婚,如有一方患重大疾病,是不宜判離婚的。
    郝良興講,我是個例外,同意判離婚。現在我與妻子常香福婚姻關係是名存實亡,她的心早就飛了,和我礦上一個叫薛來的男人打得火熱。
    這件事可以作另案起訴。那法警提示道。
    我哪有精力起訴?不起訴了。你回去就說,我同意離婚。郝良興無奈地言出心聲。
    法院組織專人將烏金山煤礦作評估,計1000萬元。由於郝良興委托醫院拍賣未成,法院就將其對外拍賣,結果來自福建的一個外商認購了。先入賬500萬元,法院按念及郝良興是重症患者,就按4、6比例判決其財產的歸屬,即判給郝良興的資產600萬元、常香福400萬元。
    常香福不滿,上訴到中院,中院厘清事實,重新審理之後,維持原判。
    這樣,郝良興支付住院費和護工姚淺多的工資就都不在話下了,他應該高興的。可是問題又來了,他每天煩死了,痛苦死了,總有人在他的耳朵裏咒罵他、斥責他、找他討債,。讓他疲憊至極而睡不著覺。
    那天中午,郝良興衝著在耳朵裏沒好聲氣地和他說話的一個自稱在烏金山礦難中死去的礦工曹麻斑34說,你這樣子吵我,讓我不能休息,你能得到什麽好處?
    耳朵裏的亡靈曹麻斑說,你要我停下來不吵你可以,你要賠償我的損失,我生前在你礦上挖煤多年,你礦上隻給差勁的飯食,簡陋的宿舍房住,沒有給過一天工錢,最後為了逃避責任,你還製造一場礦難,讓我們36名智障礦工都罹難了。我死了都不放過你,你必須補償我的損失。
    郝良興聽了這話,相當恐怖,他細聲細氣地問道,要賠償多少錢的損失?
    100萬元。我這條被你弄死的人命,加上,和我生前跟你挖煤多年的工錢,值這麽多。耳朵裏的亡靈曹麻斑直截了當地講。
    這太多了,我付不起呀!我現在身患重症,要付高昂的住院費和護理費,若是有康複的一天將來還要生活,如果我僅有的幾百萬元錢花光了,將來如何過日子?郝良興如此討價還價,臉上滿是悒鬱之色。
    你不答應的話,那對不起,我時時刻刻在你耳朵裏吵,看你能夠安生嗎?耳朵裏的曹麻斑態度堅決,不依不饒地說。
    郝良興一陣苦笑,說你現在是亡靈,還要錢幹嗎?陽世錢,你又不能用,陰界的錢我又造不出來,就算能造出來,我也沒法給你。
    耳朵裏的曹麻斑哈哈大笑,之後說,隻要你願意賠償我的損失,我告訴你一個付款的辦法,款付清了,我再不找你了。
    什麽辦法?郝良興試著問道。
    耳朵裏的曹麻斑就講出了那個辦法,並囑咐郝良興記住,讓他照著辦。
    正在陪護他的姚淺多見他說錢的事,又是那麽大的金額,甚感奇怪,問道,郝老板,誰找你要錢哦?你欠誰的錢?
    這個事你不管。郝良興不想告訴他,卻叫他把醫院裏的醫師叫來。一位穿著白大褂的醫生來了。,郝良興說,我有一個怪病,能否治好?
    你說說看。醫生疑惑地講說。
    這些時,我睡不好覺,不能休息,每天耳朵裏有一個聲音在沒完沒不了地跟我說話,總是咒罵我、責斥我、威脅我。
    醫生沒有立即回答,懷疑這是精神病或癔病,瞅著已瘦成一根筋的郝良興問說,在哪一隻耳朵裏說話?
    有時在是左耳,有時在是右耳。郝良興正說著,左耳裏又有了責斥他的聲音,郝良興,你壞了良心,你我不肯還錢了是不是?以為我在你耳朵裏說話是一種可以治好的病是不是?告訴你想錯了,要說病這是孽障病,陽世醫生是沒法治好的,就算是華佗在世也沒法治愈。我還告訴你,你不還錢可以,我馬上請牛頭馬麵來索你的狗命,把你的亡靈打入地獄受苦刑,你自己權衡一下吧!到底願下地獄還是願活著。
    我願活著,按你說的照辦。郝良興這麽講,一副無奈的樣子。
    醫生莫名其妙地看著郝良興。,姚淺多對醫生說,我已經習以為常了,他經常這麽說話,不知跟誰說話。
    我跟我耳朵裏的人說話。郝良興說,耳朵裏的人說,他叫曹麻斑,是東吳縣馬鋪鄉曹家村的人,他死了多年,他生前的父母還活著,父親叫曹練兵、母親叫吳瓊蘭,現在均過了古稀之年,要我去找他們,給他們100萬元,說是我前世欠他們的。
    郝良興故意在敘述中臨時為了掩飾自己製造礦難的罪行而編些假話,如“我前世欠他們的”,其實哪裏是前世?,就是現在世,他欠曹麻斑一條人命及其挖煤的工錢。
    醫生一乍舌,說這也值得相信?我看你犯了怪病,我們醫生估計難得給你治好。
    醫生,管他是不是怪病,就按他說的,你就到東吳縣馬鋪鄉曹家村調查一下,看是不是有叫曹練兵、吳瓊蘭的兩位老人。,若有,也請問一問他們以前有沒有一個叫曹麻斑的兒子或女兒。姚淺多一本正經地發表意見。
    是兒子,不是女兒,在我耳朵裏說話的是男聲不是女聲。郝良興插話。
    好!我就試一試,看東吳縣馬鋪鄉曹家村有沒有那兩位個老人。醫生隻好應允。
    如果有,你最好的把這對老人叫來,我就賠償他們100萬元。免得在我耳朵裏說話的亡靈曹麻斑天天煩我。郝良興這麽講,內心裏並不舒服,他雖然當煤礦老板時發了一筆大財,卻非常吝嗇,從來不主動拿錢捐助助地方貧困戶,現在要拿出100萬元賠付亡靈曹麻斑生前的父母,這無疑是拿刀子在心頭上割肉。他舍不得也得舍,因為他怕死,怕死了下地獄受苦刑。
    醫生說,我跟你去調查,你這麽有錢,來回去旅差費該給我吧!
    那是一定的。郝良興說著,從錢夾裏先掏出1000元遞給醫生。醫生才高興地講,到時候多退少補。郝良興說,多了不要退,少了可以找我補。
    醫生出門的腳步聲剛剛消失,郝良興的耳朵裏又有一個聲音,你隻要付給我報父母恩的100萬元,我們之間的恩怨就一筆勾銷,我從今以後再也不找你了。郝良興“嗯”一聲,臉上很勉強地現出一絲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