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9章 不開藥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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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刻,養老院大門內幾個人也發現魯業興,楊柳綠夫婦怪模怪樣的,就走過來看。馬明理望著一個臉皮皺得像鬆果球的老媽說,薑媽,你到宿舍區八號房間去叫吳媽來見她的兒子和媳婦。薑媽說好咧!
    一會兒,薑媽返回來對馬明理說,吳媽不肯來。還湊近他的耳朵低聲講,吳媽說,她不認她的兒子和媳婦。
    什麽原因?馬明理挪動著眼珠子低聲問。
    那我就是不清楚。薑媽言畢,就走開了。
    馬明理便朝魯業興、楊柳綠冷冷地講,你們走吧!吳媽不願見你們。
    楊柳綠一聽急了,撲騰跪在地上,一手拿傘,一手捫住那半邊黃毛臉,焦慮地講,師傅,你行行好,讓我和業興進去,向我婆婆下跪認罪,我們兩個臉上的黃毛就會不拔自消。
    有這麽靈?不可能吧!你最好去找醫生。馬明理疑惑地講。
    可能。師傅,你行行好,我和柳綠進去就好辦了。魯業興說著,也一膝跪下來求情。
    馬明理又朝站在旁邊看稀奇看熱鬧的一個幹瘦老漢說,劉大爺,你到宿舍樓去把這對下跪夫婦說的情況跟吳媽講一講,叫她來一趟,看能否讓他們兩個臉上的黃毛不拔自消。
    怎麽可能?劉大爺這麽發問,沒有作答,他就按馬明理的意思轉過身去找吳傳秀老媽說事。
    一會兒,劉大爺也轉來了,像開始的薑媽一樣,也是湊近馬明理的耳朵低聲說,吳媽不認她的兒子和媳婦,你知道是什麽原因嗎?她的兒子和媳婦為了得到她的8000塊錢,擔心她將8000塊錢交給了我們養老院,所以合謀在飯菜裏下毒藥要毒死吳媽老,幸虧吳媽命大,死了將近一天時間又活過來了。
    哦!原來是這樣。馬明理感歎道,就越發厭惡這對下跪的夫婦了,幹脆對他們不客氣地講,你們倆不是好人,不盡孝還謀害老人,快滾吧!吳媽不認你們了。
    魯業興、楊柳綠還是跪著不起來。馬明理臉露慍色,, 喝道,你們跪在這裏不走可以,我馬上喚一條惡狗來,看你們怕是不怕?
    這話像是老鼠藥,還真奏效。魯業興、楊柳綠一聽,便沮喪地爬起來,相互嘀咕著,算了,算了,到醫院去。
    這一天,潛水縣人民醫院外科醫生雷雨給一撥患者一一開了處方,抬頭一看,站著等候著的一對男女一個左臉長滿了黃毛,一個右臉長滿了黃毛。他把手一招,說過來。男的走過去來了,外科醫生問,有什麽問題?
    男的手指長滿了黃毛的左臉說,我這張臉的黃毛,是昨天晚上長出來的,有沒有治?
    外科醫生凝視著他先不回答他所問,而是問他的左臉癢不癢,痛不痛。
    男的說,老實告訴你,我長滿了黃毛的左臉,我開始用毛巾遮住,又痛又癢,我把毛巾拉開不用,倒是不痛不癢了。
    哦,這也挺怪的。醫生這麽說過,又轉到正題上來,你是要我開藥治療你長滿了黃毛的半邊臉嗎?
    當然是,要不,我會來找醫生嗎?
    那好我告訴你,像這種怪病,找醫院治療,還真沒有把握治好。我建議你找理發師,把你臉上的毛剃盡不就行了?找醫生幹嗎?
    男的激動地講,你這話說得我茅塞頓開。那我就照你說的辦吧!
    外科醫生點頭,也不再看那女的,望著他們離開外科室,內心也就釋然了。不能釋然的是這對男女——魯業興,楊柳綠夫婦倆找到一家理發店,折騰一番,把各自半邊臉上的黃毛剃幹淨了,可是新問題又來了。
    ,開始夫婦倆都很自在的,這會兒各自的半邊臉又癢又痛,難受得不得了。他們回到家,一夜根本沒有睡好,第二天早晨醒過來,才平靜些,可是彼此一看,各自的半邊臉上又長出了黃毛,像先前一樣,成了半邊狗臉。
    沒有辦法,夫婦倆早飯都沒有吃,就趕到桃花山上的慈濟寺去。正值侯仙童在誦經閣早課念佛,夫婦倆不得闖入。隻好在寺外靜候。
    他們哪裏靜得下來?去,走來走去的,一臉哭相,還生出了有兩個後悔:一是後悔不該貪取自家上人那8000塊錢而做傷天害理之事;二是後悔夢中未聽侯仙童的勸告,沒有在他的把控下向自家上人道歉謝罪,以求得原諒。
    可是世上沒有後悔藥可吃,夫婦倆對視望彼此半邊長滿黃毛的狗臉,已有些無奈和自責,甚至互相埋怨,但這又有何益?
    巳時初,侯仙童早課完畢,從誦經閣裏出來,夫婦倆止住了彼此小聲打嘴巴官司,一齊迎上身穿僧袍的侯仙童,分別指著自己半邊長了黃毛的狗臉說,草民求治,望仙童行行好。
    你們夫婦不行好,我就沒有辦法把你們各自的半邊狗臉治好。侯仙童背過身去冷冷地說。
    夫婦倆就撲騰跪在寺院的場子裏繼續發出同樣的哀求聲,侯仙童視而不見,充耳不聞,背著手正要離開。夫婦倆也就不跪了,立馬起身,追上他,喋喋不休地說,仙童,這種個病醫院沒法治,你行行好,幫我們治一治吧!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侯仙童這麽講,還見到楊柳綠不斷地在半邊狗臉上搔癢,且還不時發出**聲,這說明又癢又痛。
    與此同時,施在田的中陰身從廖芬的胎胚中跳出來,望著這對夫婦痛癢得難受的樣子,便對侯仙童說,這個效果可以,但是不夠,周圍群眾還沒有受到教育。
    忽然,看見司畜神將一隻隻肥大的虱子分別送到這對夫婦各自半邊狗臉的毛縫裏。,施在田的中陰身誇獎道,司畜神不錯,能夠配合我們懲治這不仁不義不忠不孝的忤逆長輩的惡人也有功德。
    哪裏?哪裏?魯業興、楊柳綠雖有人身,但各自包藏著一顆獸心,幹出了傷天害理的壞事,其實已經是畜生了,既然是畜生就該由本神來教育一下,也是理所當然的。司畜神說到這裏,將送完了虱子的手又往空中一抓,滿手掌都是微小的蟲子,他又依次送入這對夫婦各自半邊狗臉的毛縫裏。
    隻見這對夫婦使勁地伸手搔癢,被搔癢的腮邊直至耳根處都變得紅腫,像一條條蚯蚓蠕動著。
    這對夫婦還真是受不了,又相繼跪在侯仙童麵前哀求給予治療。侯仙童就看施在田的意思,施在田卻正與司畜神交談,問他剛才放出的是什麽蟲子,咋這麽厲害?
    司畜神回答,這是蟎蟲,它們利用蕞爾之軀鑽入人皮膚的毛細血管,吸血並汙染血液,所以極易紅腫。再加上,人難受死了,伸手去撓,好家夥紅腫得更加厲害。
    施在田與司畜神談話方止,侯仙童就插上話,師父,這對夫婦固然可恨,卻也著實可憐,你看,他們在我麵前跪了這麽久,聲淚俱下。可不可以救治他們一下?
    仙童,聽我的。施在田說著,湊近侯仙童、司畜神分別說了一席話,然後閃開了。
    魯業興、楊柳綠夫婦聽不見他們說些什麽,隻是心裏非常發急,生怕侯仙童拒絕救治,故而眼睛裏迸射出乞求之光。
    忽然,魯業興伸手指著自己的半張長了黃毛的狗臉說,求求仙童,救救我們吧!楊柳綠也附和著說。
    好吧!救治你們。侯仙童一鬆口,本來還一直跪著的這對夫婦就越發雞啄米樣地向他磕頭。
    不要這樣,你們站起來,我開個“藥方”,你們照著來,一個療程就會治愈。也就是說,一個療程後,二位各自半邊狗臉上的黃毛,不必找剃頭匠剃去,就會自然消失,恢複成原來的人臉,並且不再複發。侯仙童這麽講,卻不攏近寺內的桌子,也不執筆開藥方為他們抓藥,而是站著不動。
    要是治好了,我們夫妻會隔三差五地來慈濟寺燒香,感恩仙童、感恩神靈。已站起身仍彎著腰的的魯業興畢恭畢敬地說。同時同樣已站起來身子身的楊柳綠沒有說話,卻不停地點頭。
    這些都不需要。侯仙童把手一搖,鄭重其事地接道,二位記住,雖然一個療程能夠治愈,但是這個療程不是在家裏進行,必須在外麵進行;不是以煎藥服藥的方式完成,而是以另外一種方式完成。
    隻要能夠治好,什麽方式都行。魯業興表態。
    仙童說說吧!麽樣的方式?楊柳綠手捫那長出密匝匝黃毛的半邊狗臉,眼裏閃著希望的光澤很激動地問。
    侯仙童就比劃著手勢,神情嚴肅地講出來了。這對夫婦一聽,臉色一沉,並且泊在腮幫上的微笑陡然消失。
    侯仙童又厲聲問,二位辦照嗎?不辦照,我仙童也就不管了。
    還有麽辦法?,隻得照辦。魯業興盡管不高興,還是勉強表態。
    楊柳綠也是無奈地點頭,一綹垂在額前的蓬亂青絲隨之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