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5章 在鬼判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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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一個秋高氣爽的日子,三個人起個早相約去爬山,雖然走在一起,短發姑娘總覺得還有些別扭,因為頎長男子畢竟還是與長發姑娘親密些,他們倆時而走在前麵,時而又故意留在後麵,反正就是彼此湊近耳鼓嘀咕著。
    短發姑娘根本聽不見,並且頎長男子根本不可能像先前一樣和她零距離接觸而嘀咕,但是現在頎長男子抑或長發姑娘允許自己和他們倆走在一起,已經很不錯了,她知道長發姑娘在這裏,自己與頎長男子的關係不可能一下子就回到那麽暖心的以前,除非他們倆鬧翻了,可從眼下的情勢來看,是不可能的事。
    前麵是北山楓葉飄紅,還披掛著旭日東升的紅,短發姑娘今日穿上一件外套,顏色也是搶眼的紅,在她的心目中,希望與頎長男子恢複好關係也算是一個“開門紅”。她還高興地哼起了楓葉紅的歌——
    杜牧的《山行》在秋天,
    楓葉飄紅乃是白霜染。
    霜葉紅於二月花
    片片落紅豔若霞……
    忽然,與長發姑娘嘀咕過的頎長男子麵帶笑容地回過頭示意短發姑娘抬頭看北山頂上的一道陡峭的山岩,山岩兀立,現出一片朝暾鍍上的殷紅。
    頎長男子說,我們爬上山岩看看風景吧!也不枉遊一回北山。
    短發姑娘點點頭,就快步逼近北山頂,等到嬌喘籲籲的長發姑娘和額汗涔涔的頎長男子來到寶塔一樣聳立的山岩下麵時,她已經爬上了岩頂。
    岩頂猶同一隻橢圓的花萼,參差不齊。短發姑娘站在上麵,望著群山連綿起伏的遠處和蒼茫遼闊的天空,呼吸著早晨清新的空氣,特別的怡然自得。
    再朝山岩的北向俯視,下麵是深不見底的萬丈溝壑,還有尚未被陽光驅散的團團薄霧仍灰蒙蒙地集結在半山腰,像在密謀什麽。
    這時,不知從哪兒竄出來兩隻拍翅低徊的烏鴉,繞著山腰呱呱地叫了幾聲,就朝北山以北楓林如火的山脈飛去,直至遁跡。
    短發姑娘並不在意,隻在意正在攀爬山岩的頎長男子和長發姑娘,她伸手拉一把頎長男子,讓他上了岩頂;頎長男子又伸手拉一把長發姑娘,也讓她上了岩頂。
    三人並排站在岩頂上觀看北山秋天的風光,本是一件洋溢著浪漫情調的雅事,可是長發姑娘驀然後移身子,並伸手將站在岩石北向邊沿的短發姑娘的後背使勁一推,一個趔趄,可憐的短發姑娘整個身子瞬間就摔進了下麵深深的溝壑,一條鮮活的生命熄滅了。
    北山肅然,楓葉飄紅的秋天肅然。
    判官、列位陰官和文氏兄弟倆乃至梁春秀看到這個結果,似乎未全部弄懂。隻見因果神收了三角鏡,先問文氏兄弟倆,你們知道剛才三角鏡中放映的頎長男子和長發姑娘是誰?
    我們怎麽知道?還是請因果神開示。文氏兄弟倆異口同聲地講。
    因果神悶聲悶氣地一笑,再問梁春秀,你知道那個短發姑娘是誰嗎?梁春秀搖頭。
    因果神即刻拂一拂玄色長袍,近前兩步,朝殿堂之上的判官拱手道,尊敬的判官,因果神回稟,剛才大家都是看見了的,我現在就說出緣由,那個短發姑娘就是在我們麵前的梁春秀的過去世;那個長發姑娘就是這位的前世。他指著站在文流放旁邊的文流開。
    文流開驚怵不已,睜大眼睛看著因果神,仿佛在問:怎麽可能?我還是男兒身呢!
    因果神又指著文流放講,剛才在三角鏡裏放映的那個頎長男子,就是這位的前世。他們三人之間是什麽關係呢?是三角戀愛關係。所以我使用三角鏡回放他們過去世發生的情感糾葛。
    這一點破,判官和列位陰官也都明白了,文氏兄弟倆也不是傻子,他們立即緊張起來,彼此分辨著嚷道,那個頎長男子不是我;那個長發姑娘不是我。
    判官一拍類似於驚堂木的長條神器,指著文氏兄弟倆訓斥,你們過去世就欠亡靈梁春秀過去世的一條人命,你們把短發姑娘騙至北山的岩頂上,然後把她推下深不見底的溝壑,手段何其殘忍。這一世文流放又在情感上背叛她,致使她殉情而歿。
    就憑這兩點,文氏兄弟倆不得放魂還陽,他們心腸忒毒,一並打入剜心地獄受刑,受刑期滿,各貶為畜生一世。
    此刻,梁春秀似乎也想起了自己過去世的不幸遭遇以及今生的殉情之苦,掩麵抽泣起來。又從判官的言語中聽到文氏兄弟倆受到如此懲治,有一種助其報仇雪恨的尤為辛酸的快感,便跪在殿前,不停地向殿堂之上的判官磕頭謝恩。
    判官並不領情,而是將一份奏折拿起來厲聲說,這是潛水縣禿鷲山鎮百家村文家莊社令托白無常帶來的一份奏折,有奏文控告你三番五次阻止文氏三兄弟中的老三文流派靈體歸陽,起了歹念,企圖置他於死地。
    可是文流派與你無冤無仇,你和他大哥戀愛到失戀與他無關,你卻不肯放他一馬,指望他死去,為你討替身拓寬一點選擇的空間。就這一點大損陰德。
    要不是施在田轉世的葉喜齋調動他的靈體極力阻止你的不軌行為,你等同於謀殺文流派的陰謀就得逞了。
    本官開始念你是一個為情所困因情受傷的單純姑娘,本想免去你進枉死城受牢獄之苦,直接送你到轉輪王殿去隨業流轉,隨緣受生,可是你犯下此罪,就得受罪。
    你現在必須到枉死城去領受鞭撻之刑,以抵消罪愆,方可到轉輪王殿去領帖投生。梁春秀一聽又大哭起來。判官斥道,你哭什麽哭,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梁春秀止住哭聲之際,已有鬼卒押解她出了鬼判殿,徑直上路趕赴枉死城。
    一晃幾年過去了,慈濟寺的葉喜齋已滿七歲,正是一般小學生發蒙的年齡。父母親就送他到桃花山桃林小學讀書。讀書之前,他講條件,如果沒人守護慈濟寺,他就堅決不上學。這樣父母親隻好搬到慈濟寺來住。同時,把小喜齋平時焚香點燭課經等事兒擔代下來。
    葉喜齋編在桃林小學一年級三班,在教室裏上課,開始班主任甘喜奇把他當一般才發蒙的學生看,僅上一節課,就發現這個孩子不簡單,因為他教學生認字兒,把生字板書在黑板上,還沒有開始教,葉喜齋就念出正確的發音。
    甘喜奇以為是葉喜齋的父母親對他作了學前教育,也不感到稀奇。感到稀奇的是,沒有教的課文,他拿在手裏就讀,而且發音很正確。
    甘喜奇不解地問,這是你爸教的還是你媽教的?
    我爸媽根本沒有教過,我本來就能把課文裏的字認全。葉喜齋道出真言。
    甘喜奇半信半疑,為了見證真假,甘喜奇就隨便挑一篇課文他讀,果然他讀起來,朗朗上口,毫無生疏感。
    這讓甘喜奇大驚。許多圍看他讀書的小朋友都自發地鼓掌,有的還伸出拇指,誇獎他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