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身影行走在一片虛幻與混亂的景象中，雖然在不斷崩碎，但腳步從未停止。
    “還沒死？”夫子不敢置信的瞪大雙眼。
    他可是親身感受到了這時空亂流的可怕，自己隻是用雙手撐住，身軀就已經幾乎承受不住。
    若是自己行走其中……縱使【無敵】護體，隻怕也撐不過幾個呼吸就要被絞成齏粉。
    這小子怎麽可能不死？
    這小子的身軀根本就算不上強大，就算有【不滅】、【不息】、【青木】三種規則加持，也絕對達不到自己的程度。
    別看自己不是當年巔峰狀態，但十六階巔峰的【無敵】依舊不可小覷。
    “怎麽不死！”就連躲在【力之心髒】中的海克力斯都似乎清醒了幾分，聲音疑惑。
    “死？”
    林凡麵無表情的走過一片破碎的荒蕪，腳邊是堆疊曬幹的人類屍體與被鮮血染紅的大地。
    但下一刻，林凡又出現在一片被燒焦的森林，裏麵是獸人的殘骸與殘破的戰斧。
    一個個本不存在的時空碎片從時空亂流中噴湧，空間與時間仿佛錯亂，那些破碎後湮滅在時空的世界迎麵而來。
    時間就如湧動的長河，奔騰向前，裹挾萬千遊魚向前不斷前進。而一些破碎的位麵變成了死去的遊魚，落入河底，化作淤泥的一部分。
    理論上，它們再也不會出現在時間的長河中。
    但當亂流湧動，時空紊亂，那些淤泥便再次被激起，飄蕩在這時空的長河中。
    這一刻，無數破碎的時空碎片迎麵而來，仿佛要撕碎林凡，讓林凡迷失方向。
    但林凡就那麽安靜的走去。
    走過荒蕪，走過焦土，走過血海。
    屍體，無數的屍體。
    他看到了無數種族的屍體，也看到了人族的屍體，看到了倒塌的國門，看到了殘破的大夏。
    一次又一次，林凡隻需要向前移動一步，時空便不斷轉換，仿佛空間與時間都失去了意義。
    “我當然會死。”
    “這看你怎麽定義。如果是心髒停止跳動，那我已經死了。”
    “我的身體，根本無法承受住時空亂流。它太脆弱了，它從未經曆過時空亂流。”
    “但我的靈魂不一樣。”
    在無數破碎的世界中，林凡一步步向前走去。
    “什麽意思？”海克力斯低聲喃喃。
    看著林凡的背影，夫子也忽然瞳孔驟縮！
    對了，林凡的背影竟是略顯虛幻。
    這不是真正的身體！
    隻是那靈魂太過凝實，導致夫子一時間都沒有分辨出來這到底是身體還是靈魂，直到此時夫子才注意到，林凡每走一步，不斷掉落的不是血肉，而是一團團的魂力。
    這的確是神魂！
    可怎麽會有這麽強悍的靈魂！
    雖說修羅主修靈魂，但這靈魂也太過堅韌，太過強悍了，竟是連時空亂流都無法摧毀。
    要知道，每個生命包括神明，最脆弱的就是靈魂。一旦沒有了肉身包容或者躲避之物，輕易就能打碎。
    而這靈魂凝實的可怕程度，竟然能硬抗時空亂流？
    這也太過誇張。
    夫子下意識看了眼方才林凡被時空亂流掃過的位置，隻見那位置果然有一堆血肉。
    原來從被時空亂流掃過的第一時間，林凡的身軀就已經破碎。
    但卻沒有消失在時空之中。
    夫子眉頭微皺，這讓他無法理解，畢竟自己如此堅硬的身軀都在阻擋時空亂流中隱隱消散，自己還根本沒曾走入其中，隻是用雙手試圖阻擋。
    “對了，是【不滅】。”
    【不滅】，並不是多麽強悍的規則，甚至可以說是排名倒數的規則。
    沒有任何戰力提升，論恢複力也遠不如【生命】和【青木】，隻是讓人不滅。
    但也隻是聽起來厲害，事實上被打成肉泥混在水泥裏就老實了。
    但這一刻，這看似不起眼的【不滅】卻讓林凡的殘軀縱使被時空亂流切得粉碎，哪怕變得像是粉末，卻沒有消散在時空中。
    時間無法磨滅【不滅】！
    空間可以切割【不滅】，但卻無法將其徹底化作虛無。
    縱使千萬年瞬息流轉，縱使空間轉換，【不滅】依舊是【不滅】!
    那團血肉依舊新鮮，甚至流淌血液都不曾變幹。
    而海克力斯也呆呆地看著行走在時空碎片中的那道身影，那是何等可怕的靈魂。
    每一寸都布滿了傷疤，那些傷疤層層疊疊，醜陋可怖，甚至看不出林凡本來的模樣，像是一頭恐怖的修羅。
    但那傷疤堆疊的靈魂卻又凝實到了極點，他走過那些迎麵而來的時空碎片，任憑紊亂的時間流淌，任憑空間寸寸切割，但卻不曾真正消散。
    “我的靈魂曾被寸寸磨滅，曾無數次遭受重擊。”
    林凡說到這裏，忽然走過了一個殘破的土地，當他看到這片土地，內心忽然一震。
    那是熟悉的戰場，破碎的日月掛在蒼穹，大地堆滿了神明與惡魔的屍體，半把修羅刀安靜的躺在地上，兩條腿矗立在凹陷的大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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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隻有兩條腿。
    兩條腿旁邊，那被鮮血染紅的大地上，一堆爛肉早已風幹。
    林凡看了眼那具身體，收回視線，繼續向前走去：“你可能不知道，我的靈魂比我的肉身更強大。因為這具身體是新的，但它不是。”
    “至於時空亂流……也幸虧隻是時空亂流。”
    “我曾被時間之神寸寸磨滅了靈魂……連時間之神都殺不死我，你憑什麽覺得一個時空亂流就能碎滅我？”
    林凡一步步走去，每走出一步，那混亂的時空不斷切割他的神魂。
    他的神魂愈發殘缺，但卻從不消散。
    時間之神可是能真正掌握時間，並且借此掌握空間的神明，那時間之神的全力一擊都沒有真正殺死林凡。
    當然，那其實多虧了洛基，林凡並不知道洛基是怎麽讓自己活下來的。
    但當靈魂愈合，就會變得更加強大。而當初被時間之神寸寸磨滅的靈魂隨著林凡的實力提升不斷恢複，如今早已堅韌至極。
    甚至可以說，幸虧是時空亂流，要是換了其他神術，林凡的靈魂絕對會直接消散。因為無論是高等神還是低等神，在時空亂流前都是平等的。
    偏偏林凡被時空寸寸磨滅過的靈魂對時空有著一定的抗性。
    “時間之神……”海克力斯聲音顫抖，這一刻，他看著跨過時空，踩著時空碎片不斷走來的林凡，陷入真正的恐懼。
    這小子為什麽還不死！
    時間之神什麽時候對他出手過！
    而且為何時空亂流都無法擾亂他的方向，這小子跨越時空，踩著無數虛幻的時空碎片，依舊朝著自己一步步走來！
    用不了多久，用不了多久！
    那小子就會到自己這裏！
    而就在此時。
    “小子，我快頂不住了！”夫子忽然大聲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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