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6 番外·柴米油鹽醬醋茶(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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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張氏嚇得一驚。
    瞅著那卷沾染上血漬的紙,她顫顫巍巍彎腰撿起,打開。
    一看,濁黃卻無時無刻不透出精明的眼立刻不會轉了:
    第一張是當初林櫻成立林記之時。
    他們五個人寫的協議,這東西倒也罷了,傅張氏原本就知道,沒當回事。
    關鍵是第二張,上麵赫然是和離書!
    落款處三個顧靜靜的名字儼然已寫,名字上還有一個殷紅手印!
    顧靜靜那賤婦,居然要和阿征和離?!
    想起被帶進衙門前兒子心如死灰的模樣,傅張氏手裏的紙無力跌落——
    雖然之前她跟堂妹說得各種趾高氣揚,什麽必須要休了顧靜靜之類的話,那都是隨口講講,因為篤定顧靜靜那個麵皮薄心腸軟的不會和離,她在不在乎阿征,明眼人都看得出來!
    所以,她現在仗著後娘和親弟在,腰杆子硬了,要和離?
    一旦和離,傅顧兩家再無關係,那……
    耳畔,又回蕩起剛才玲姨估計被打得皮開肉綻的淒叫。
    她臉上的傲慢,終於像潮水般退去。
    瞧她身體抖得厲害,金世齊乘勝追擊,虎臉叱道:
    “看清楚了嗎?
    白紙黑字,林記從一開始就不是顧靜靜一人所有!傅征更是沒得份!你貪戀惦記便也罷了,還做出種種惡毒之事!你還不肯承認是嗎?行,反正顧相說了,顧靜靜和傅征和離心意已決,本官也無需再看任何麵子,師爺,叫人進來動刑吧!”
    “此婦年事已高,不知大人想用何種刑法?”
    汪泉拈須微笑:
    “是像審問龔麻子那樣直接鞭抽澆淋鹽水,還是像審張小玲一樣動用拶刑?
    依屬下看,拶刑比較合適,反正她還有兒子照顧嘛,也不需要做什麽,手骨斷了就斷了,無所謂!要不然,貼加官也行,她素日嘴巴毒辣,且讓她嚐嚐出不來氣的滋味?”
    “你們……”
    空氣裏若有若無的血腥味在每個毛孔都填滿害怕。
    傅張氏嚇得牙關直抖,一邊瘋狂的搖頭,一邊磕磕巴巴:
    “不能這樣對我,我可是……”
    “進了此處,你什麽都不是!”
    冷冷打斷她的幻想,金世齊作勢起身:
    “既然這麽強硬,先拶刑再貼加官,讓老夫人好好領教……”
    咚!
    伴隨著一股刺鼻的尿騷味襲來,傅張氏直接嚇昏!
    後腦勺磕在椅子上,發出沉悶低響!
    掏帕捂住口鼻,金世齊搖搖頭:
    “就這點膽量,卻把家裏折騰得雞飛狗跳?這老婦人也真是……”
    “貪婪卻蠢,惡毒還凶,從根上說她還是受不了兒子有了自己的生活,幾多寡母如是。”
    “你在這守著,本官去跟侯爺和侯爺夫人匯報。”
    早有安排好的人領著燕禦年和林櫻到了潔淨雅致的書房。
    金世齊一進來,林櫻立刻好奇問:
    “金大人,和離書上的簽字畫押怎麽回事?”
    “哈哈,夫人莫急,且聽下官道來。
    下午侯爺讓下官準備夜審,下官仔細考慮,這傅張氏無非是仗著自己長輩的身份,若無顧大小姐加持,她區區一介老婦,裝什麽大頭蒜?”金世齊笑眯眯的,“所以我就讓師爺假意弄了個簽字畫押,暗房昏暗,人又緊張,她根本不可能辨別真偽。”
    “那……”
    林櫻抿了抿唇:
    “玲姨的慘叫和那些血……”
    “慘叫是本官命張小玲裝的,血是豬血。”
    謹慎瞥一眼惜字如金的燕禦年,金世齊笑得格外本分,“人家已經招了,總不能再打人家一頓,好在那婦人膽小,嚇她兩句就願意配合。侯爺和夫人明鑒,酷刑固然是有的,但咱也不能處處用酷刑對不對?”
    喲嗬,這最後一句……
    哪裏不知道金世齊在賣好,林櫻隻聽沒聽出來,又問:
    “按照種種事實,傅張氏該怎麽判?”
    “下獄至少一年到兩年吧,畢竟傅小少爺因此被誤傷,就是……”
    “就是大人也看得出,傅征和顧靜靜的日子還得繼續過,若下牢獄傷感情是吧?”
    沒老四發話,金世齊估計還真不敢將傅張氏投進大牢。想到這,林櫻笑盈盈又說,“若是有個辦法讓傅張氏永遠不能再幹涉他們小兩口的生活,大人以為如何?”
    “那自然好!”
    金世齊目光灼灼:
    “敢問夫人,是何辦法?”
    一張對折的素箋被男人玉骨節般的手推了過來。
    他拾起來一看,隻見上麵寫著龍飛鳳舞的五個字:
    近身限製令!
    金世齊不解的抬眼:
    “何意?”
    “由你頒布巡撫令,限製傅張氏靠近顧靜靜和傅止。她若想要探望,必須得到這兩人的同意。”
    心疼妻子深夜還要出門,燕禦年接過話,“如若她們沒有同意、傅張氏擅自接近,第一回由衙門拘留十五天,第二回則三十天,以此類推。”
    “咱們靖國律法中並無此條款……”
    法子倒不錯,但實際操作起來怕是有些困難。
    金世齊含蓄一笑:
    “即便顧相沒有異議,傅征能同意嗎?這意味著他得將傅張氏安置去另外的地方。”
    “發生這樣的事,若他還不肯將傅張氏安置去別處,金大人那份和離書大概真能派上用場了。”
    燕禦年理解傅征的難處,但男子漢大丈夫,他還是希望傅征能真正麵對、處理這些家庭糾紛。一味在進退兩難中沉淪,不能幫他解決任何問題。
    頓了頓,他又道:
    “更何況,近身限製令沒有限製他。”
    “侯爺說得也有道理,就是顧相……”
    “你過幾天照此處置便是。至於龔麻子和張小玲,依律該怎麽罰就怎麽罰。”
    說罷,燕禦年朝一旁籠手烤火的林櫻伸手,牽著她告辭。
    臨到門口,披著雪白狐皮鬥篷的女子忽然又巧笑倩兮的回眸,“總覺得近身限製令略輕了些,傅張氏不是貪婪導致犯錯麽?對付貪婪無恥之人,還得讓她紮紮實實感到肉痛才好啊。”
    “下官明白了。”
    三天之後,金世齊通告各方,說已審查完畢,將公開宣判。
    傅征和顧靜靜必須到場自然不必說,龔麻子和張小玲的家人也被請來。
    雪籽簌簌。
    準備開始時,顧七弦的轎子姍姍來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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