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第 23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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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樹心裏一縮:“你是想住更好的地方嗎?”
宮理:“能住摩天大樓頂層當然更好,我也不挑剔,就是覺得是個搬出去的好時機。”要是柏霽之回來了她再搬家,容易尷尬,而且她現在也確實有錢了。
平樹手指在桌子上蜷了一下:“好,你的預算跟我說一下,回頭我可以幫你看看房子。就是……”
宮理:“怎麽?”
平樹也不知道自己表情算不算笑:“我覺得小柏回來之後發現樓上搬空了,可能會覺得很孤單吧。”
宮理眨了眨眼睛:“……那也沒辦法。”
平樹第一時間不知道為何會帶入柏霽之的心情,仿佛自己也覺得要掉入冰窟裏似的,覺得她有些絕情。但宮理顯得很坦率,平樹又意識到——宮理隻是很清醒,她不願意再複合了,也情緒走出來了,長痛不如短痛。
她不是黏糊的性格。
宮理又道:“你也不要說的跟誰拋棄了誰一樣,他有兩個媽媽,左愫、你、我、老萍,我們還在群裏,我們還是他的朋友。他要是遇到危險,我也必然會幫他的。”
平樹抬眼看著宮理,她……好像是隻要不背叛她,就不太會跟過往的戀人鬧掰的類型,在她心裏還像曾經一樣,能看得見柏霽之的閃光點,覺得他是很好的人,隻是不合適。
可是,不知道她的前任們會怎麽樣想。
平樹低下頭,宮理手指敲著桌麵:“你又聯想什麽呢?把自己代入誰的視角了?我發現你還是挺經常能對其他人感同身受的呢。”
平樹沒想到被她看穿了,臉上微微一紅:“沒有。我就是發呆呢。”
宮理打開桌上的炒麵,也給了他一盒,喝著汽水一邊吃一邊道:“你也代入不進去啊,性格又不一樣,再說咱倆——”
平樹:“嗯?”
宮理喝了一大口汽水,搖頭:“……沒事。”
宮理把裙子脫了之後,就進去了自己放滿衣服的隔間裏,嘴裏嘟囔著:“藍色品級、加魅力值……算了,加魅力的衣服太多了,就塞箱子裏吧。”
他就看到宮理把那明顯昂貴且精致的衣裙,塞進了一個開裂的塑料箱子深處。
平樹跟她一起把北行路上的舊衣服洗了,宮理看他準備走,驚訝道:“大哥,還有兩三個小時天都亮了,你還回你那破地方住什麽啊?你明天早上不上班嗎?”
平樹其實也有點不想走,在這次北行之前,她已經很久沒跟宮理日夜見麵了,現在突然又分開很遠住,他心裏有繞成圈的不舍得,可他還是臉皮薄,找理由道:“可我還有好多行李也要拿回去……”
宮理果然道:“我把沙發租給你,租金是明天你買早飯,趕緊睡吧,我快困得能滾到床底下去。”
她沒多說,揉著眼睛準備進屋了,她用腳關上門之前打著哈欠道:“明天我也要去方體開會,你記得叫我起床。”
臥室的門一下子關上了,平樹緩緩把行李放在玄關處,抿著嘴笑起來。
憑恕:“你丫真會裝啊,趕緊的吧,我現在就要睡那沙發——”
平樹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忍不住又擦了擦落灰的廚房,才躺到沙發上,天色都快要亮起來,他也睡不了多久了。
平樹躺在側著身子躺在沙發上,再次看著波波發來的視頻時,憑恕卻不怎麽關心波波,隻是美滋滋道:“考慮到她以前跟那個長尾巴的在沙發上打過炮,你現在正好在她空檔期,是不是也離這一天不遠了。哎呀,平樹,咱倆別見外啊,我可以指導你怎麽勾搭女人的——”
憑恕怎麽突然態度這麽大轉彎?
憑恕還開始自吹起來:“你想想,以前有多少人覺得憑爺還是很帥的,還在我身邊繞個沒完的,你要相信我能給你來個大變身!”
平樹把他的聲音當做了背景音,若有所思。
……
平樹第二天叫宮理起床後,還去買了些牛奶罐頭和冷凍食品,然後兩份帶烤肉排的麥麩餅早餐,卻看到宮理在她放滿衣服的房間裏翻騰了半天,找出了一條淡藍色的連衣裙。
有點像是愛麗絲的裙子,裙擺有著綢緞的光澤,幾層白紗的內襯。連衣裙還有白色的花邊和泡泡袖,前襟是白色的緞帶,她本來就皮膚白皙,穿著淡藍色裙子和那一頭銀發,看起來就像個琉璃娃娃一樣。
平樹端著飯愣在那兒,半天才出聲道:“宮、宮理,你今天這是要去幹嗎?”
宮理轉了個圈笑了起來,手裏還拎著一雙黑色小皮鞋,平樹懂了:“啊!這是有特殊加成的殺手套裝吧!你之前不也穿過一身粉色連衣裙,暴打過柏峙嗎?今天就有委托要做嗎?”
宮理咧嘴笑起來:“也算是委托吧,我回去上班就要立馬接一個大活,跟收容部也有關係,你之後也有可能會知道的。至於這身衣服,我偶爾也想往可愛裏打扮嘛——”
如果平樹不是看到她那一臉壞笑,恐怕就當真了,他打了個哆嗦:“求你了,別笑了,我知道,你每次穿的光鮮亮麗,必然有人要沒命了。”
宮理真的就這麽穿著跟平樹出了門,她背著手腳步輕快,裙擺被風吹動,心情很不錯的樣子。以平樹對她的了解,她高興隻會因為要幹點爽事兒,他甚至猜測宮理是不是要再去兒童能力者協會給小朋友們講故事,然後突然變臉蕩平兒童協會,把波波搶出來。
路上的人有不少人將目光看向宮理,若不是因為平樹跟她肩並肩走,甚至有人想要上來搭訕。平樹也眼睛不斷往她身上瞟,越想越毛,宮理所有看起來人畜無害的時候都是最危險的時候,她要是想做點瘋事,他是不是應該攔著點。
宮理拎著咖啡走進自由人幹員部門的時候,門口的兔牙小哥以為自己看錯了。自由人幹員又把前廳改成了一家可愛風大頭貼店,店裏張貼著各種動態大頭貼,還有好多服裝和道具,前台兔牙小哥就戴著一對兒兔耳朵,他看了一眼宮理的淡藍色小裙子,覺得自己像是白兔先生了。
兔牙小哥:“您您您這麽快就來上班了,您之前幾個月都不來幾天,我以為肯定還會再休息一段時間的——”
宮理掀開卡通門簾往後方的辦公區走,可能方體最近活比較多,來上班的自由人幹員竟然有將近四分之一,是宮理一次性見過的人最多的時候。也有不少人認出了她,將目光投過來,有幾個見過她的,見過宮理紮著小辮穿著印彩虹小驢的上衣吃驢肉火燒,也覺得她今天這打扮不過是她混沌畫風中得一環罷了,還對她如常地打招呼,笑著問她假期怎麽樣。
宮理一開始還笑著,兔牙小哥搓著手跟在她身後,宮理一看到自己的工位,眼前一黑。
裝著各種委托的玻璃筒,在她桌子上堆成了山,幾乎快到了天花板,而她對桌的脊索也有如山的各種小動物的籠子,兩座半邊山合而為一,以倆人桌子縫為界限,甚至一堆齧齒類小動物還把爪子伸出籠子,扒拉著宮理桌子上的玻璃筒。
宮理:“……這都是給我的委托?”
兔牙小哥尷尬地笑了笑:“確實有點多,這還是已經把過期的委托自動銷毀了。您既然已經返工了,還是要處理完這些委托。”
宮理雙手叉腰,吸了口氣:“肯定還有我每一個都看過以外的處理方式吧。”
兔牙小哥:“您最起碼打開玻璃筒,係統中就自動設置為已閱了,如果過期之後就自動內容銷毀……”
他話音剛落,就看到宮理手指撥了其中一個擺放的顫顫巍巍的玻璃筒,那玻璃筒晃了晃就落在了地上,玻璃碎成一地——但這玻璃筒似乎由某種特殊能力製成,玻璃碎屑在落地之前就像冰化成了水一樣,變成了幾顆小水滴。
宮理:“哎呀,不小心……哎?”
兔牙小哥還解釋道:“之前有幹員把玻璃筒當拔罐吸在口鼻處差點把自己憋死,或者是打碎後用碎片傷人,所以玻璃筒都采用這種易碎無渣——啊啊啊!您在幹什麽啊!”
宮理手一揮,反正她工位也在角落,那如山一樣的玻璃筒簡直如山體滑坡一樣傾斜而下,在地上摔出個大珠小珠落玉盤,她道:“哎呀,不小心——就把大半的委托都看完了哎。”
兔牙小哥呆在原地:“……”
宮理跟個吐血的女配似的又往桌子上一撲,胳膊在桌子上劃蝴蝶泳,幾十個玻璃筒掉在了地上,她矯情道:“工作真的好累哦,人家眼睛都要看花了,這麽多工作怎麽處理得完呢!”
兔牙小哥想象一下現在最起碼幾十上百位各個部門中層的方體係統裏,同時彈出了“已閱”的提醒,是不是這些人還在竊喜,覺得宮理可能要接他們的委托了。
宮理最後再來個“孽子給我滾”式橫掃書桌大法,基本上所有的玻璃筒都摔的差不多了,還有幾個沒碎的她以為他沒看見,拿皮鞋狂踩——
玻璃筒都碎了,地上隻留了一大片委托的紙卷,她倒是開始撿起來扔在桌子上,堆成一團,兔牙小哥以為她會不看都扔進垃圾桶,但是她還是隨手挑出了其中幾個,似乎還是在篩選一些感興趣的委托。
兔牙小哥在回前台之前,又搓著手道:“我聽說您已經接了更大的委托,那恐怕是沒時間做這些的吧。”
宮理依舊喝著咖啡坐在工位上翹著腳看委托,她抬了一下眼睛:“我也沒完全確定要接。再說了錢也不嫌多,我也想接點小活玩玩嘛,自由人的意思,就是我想不想接大人物的大活,也是我的自由。啊,對這還有一杯多的咖啡,你拿走喝吧~”
自由人幹員還是散漫,宮理今天來上班的時候,有些認識她的人已經送來了很多的目光洗禮,但宮理來到自由人幹員部門,除了剛進來的時候大家跟她打招呼了幾句,就各幹各的,誰也不搭理誰,就連剛剛宮理把所有玻璃筒掃在地上的時候,也就幾個人稍微抬了抬眼,而後就繼續躺下曬日光浴、低頭和麵包餃子或者玩編織手工了。
自由人部門就這點爽啊。
宮理大概看了看,其實大部分的委托都是有點遊走邊緣類型的,也有些簡直是讓她鋌而走險坑人的委托。她不感興趣的就扔進了垃圾桶,偶爾看到幾個還挺獨特的就放進了抽屜了。
宮理沒忘記,今天她是來開會的。
老萍是在兩三日前,才向方體匯報了關於主教西澤將自己四肢獻祭的事,導致本來多個部門定下的計劃不得不中止。這一日的會議,便是探討下一步要怎麽做,甘燈也會正式推選自由人99號幹員宮理加入這個計劃。
不過不用他推選,估計很多人都已經想到了宮理的名字,他算是在流程上讓宮理正式加入這個“蛻皮計劃”。
果不其然,在宮理悠閑的翻閱厚厚一遝委托時,甘燈突兀的發了一句:“要來一起開會嗎?”
……
甘燈撐著拐杖站在黑色帷幔之後,看著帷幔外尚且空空蕩蕩的委員長議事廳,黑色方塊還向下流淌著沙子。他聽到開門聲,端著杯子轉過頭去,宮理從黑漆木門後走出來,手裏還捧著純白色的roo書典。
宮理道:“果然是讓我來你的帷幕後麵啊。不過我在方體的係統裏也收到了會議邀請,會議的時間應該是在二十多分鍾之後啊。”
甘燈微微蹙起眉頭,有點疑惑地看著她,道:“因為手裏剛得到了一批新的資料,考慮到這次聯合任務中有個別委員長在你上次的事情中投了反對票,所以想讓你多看一些資料有所準備——這些都不重要,你穿成這樣是要幹什麽?”
宮理故作驚訝的捂嘴:“呀,我以為你喜歡這樣呢?我還特意投·你·所·好,穿得可可愛愛的,怎麽,不喜歡嗎?”
她還天真的轉了個圈,甘燈已經嗅到了不妙的氣息,他道:“你生氣了?當時明明還有另一條裙子,你偏要選那個大蝴蝶結——”
宮理一屁股坐在了帷幔後那唯一一把單人扶手沙發上,笑道:“那件有屬性加成呀,好歹是個中等水平的裝備。”
甘燈眼睛微眯:“那今天怎麽還換了?”
宮理:“這件屬性更好。”
甘燈笑道:“怪不得你以前總是穿的亂七八糟,原來永遠都是屬性優先。看看吧,資料就在旁邊小桌上。”
他對於宮理占了他座位並不生氣,拄著拐杖走近幾步,低頭看著她,似乎也覺得宮理打扮如此乖巧實在讓他不適應。
宮理把旁邊的光腦拿在手中,卻並不仔細看,反而抬腿踩在了扶手椅旁原先給他墊腳用的腳凳上,裙擺順著抬起的大腿滑落幾分。
她笑起來:“你欠了我兩個要求,我這兒利息可太高了,指不定明兒就變成三個、四個了,你要不先還還債?”
甘燈一愣,他腦後一緊,沒想到宮理早知道他會請她來帷幔之後,是想在這兒混蛋。
他清了清嗓子,用拐杖點了點她踩在腳踏上的小皮鞋:“非要這時候鬧嗎?”
宮理咧嘴笑起來:“我都能當臉最臭的洋娃娃,你也可以當臉最臭的鴨子嘛,我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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