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5章 第 31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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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宮理以為林恩是感覺到疼。
    但她立刻察覺到信息素隨著牙齒刺入,  緩緩的堅定地注入他腺體裏,像是她的本能一樣。男人沒有尖叫,隻是用力弓著後背,嗓子眼裏發出“嗬嗬”的聲響來,  臉更用力的貼在她手臂上,  身體痙攣。
    有點太乖了,簡直是依賴她一樣,  跟剛剛又動刀又死強的簡直不想一個人,  這就是alpha的力量嗎?
    他的氣息簡直就像是一場雨澆透了她,  更多的信息素甚至通過牙齒侵入她的口腔,給她帶來了口中苦甜,微微耳鳴的聯覺。
    宮理甚至感覺自己都開始燙熱起來,她的情緒像是毛衣上鉤破的線頭,被他拽扯著即將流露。
    而後如她所料般,男人猛地身子彈動了一下,昏死了過去。
    宮理鬆開了口,  晃了晃腦子,讓自己清醒一點。這個男人的信息素簡直就像是給生鏽的機器上油一樣,  宮理感覺自己整個人都像是充滿活力般輕鬆。
    這什麽采陽補陰嗎?
    林恩就跟從水裏撈出來似的,軟倒下來從她身上滑落,  宮理卻也被拽的一個趔趄。她才發現,林恩昏倒之後都緊緊抓著她的衣擺不肯鬆手,  她掰了一下他的手指,  這個男人的手跟鐵鉗似的掰不動,  除非把他手指弄折了。
    宮理感覺自己衣袖上也沾了他的口水,披在外的罩袍上更都是他的信息素。這個omega的信息素當時可是暴露在了教廷騎士麵前,她要是沾上了,  會立刻被懷疑跟沙蓬人有聯絡。宮理幹脆將外衣脫了下來,全扔在了男人身上,就把他拋在了巷子深處。
    她臨走之前看了一眼男人,要不是他衣服都是完整的,她真像個……罪犯啊。
    ……
    紮哈爾再找到宮理的時候,她正坐在某家狎戲館子的一層陽台邊,捏著廉價的卷煙,身邊依偎著一個年紀不大的omega。
    她穿著單薄的無袖亞麻衣裙,但因為膚色與容貌,已經引來不少人的駐足驚歎。
    那omega被她迷得神誌不清的往她身上蹭,她卻隻是笑著玩著身上買的各種零件武器,甚至還拿著個中看不中用的鏤空折疊刀嚇唬那個oega早就癡了,恨不得拿嘴去舔刀,卻忽然被人粗暴的拽住衣領往後拖去。
    宮理抬起眼來,漫不經心的吸著卷煙,抿嘴笑道:“騎士長,怎麽這麽快就想我了?”
    深色肌膚的紮哈爾穿著一件立領藍色衣袍,配有金色腰帶與扣子,看起來身份不低但又沒暴露教廷騎士的身份,麵頰兩側對稱的金色嵌條像是圖騰般熠熠生輝,他輕蔑的看著宮理,忍不住冷嘲熱諷道:“用逃跑隻威脅出了幾條吃喝拉撒的事兒,然後跑出來就來到這麽髒的地方玩是嗎?”
    宮理窩在軟沙發裏,看著其他幾個穿便裝的教廷騎士已經將樓下圍觀的人都驅趕了,她懶懶的晃了晃穿涼鞋的腳道:“紮哈爾——我可是已經很給你麵子了,本來我可是想把草葉子塞你鼻子裏,但隻讓你服個軟,我就沒這麽做了啊。都當著這麽多人,我不毀你麵子,你也別駁我麵子嘛。”
    她語調簡直像是撒嬌一樣,眼睛斜過去瞧他。
    紮哈爾後槽牙咬的嘎吱作響。
    但他也清醒了幾分。這個女人之前在宮廷裏的時候,就是又裝傻又裝柔弱,才讓所有人都以為她是個傀儡王,最後鬧出那麽大的事兒來。
    現在就是防也防不住她,如果匯報到姐妹會,自己本來就岌岌可危的騎士長排名位更是深受影響……他自己權衡利弊下來,也怕宮理在城中鬧出大動靜驚動姐妹會,隻能做出追著她在城裏跑,甚至替她解決背後麻煩的選擇。
    紮哈爾現在想來,都覺得有點唾棄自己——
    被人賣了還替人數錢呢。
    他想起淩晨的時候,宮理輕易擊昏了他的屬下,還把他死死釘在花園地裏,在露水花叢裏手欠的使勁兒摳他臉上的教廷芯片條,他想罵她都不敢罵太大聲讓別人聽到。紮哈爾現在都感覺臉頰兩側火|辣辣的疼。
    他態度軟化了幾分,但仍然沒好氣道:“你玩夠了嗎?”
    宮理將手交疊在腦後:“飯做好了沒有?”
    紮哈爾:“……”他哪兒知道!
    宮理笑眯了眼睛:“走。起駕回宮。”
    ……
    她把自己買的叮咣五六的破爛玩意兒全帶回來了,侍女長總覺得那裏頭有不應該出現的東西,還想去查,紮哈爾卻攔住了她,搖搖頭。
    侍女長看著宮理腳步輕快往餐廳走的身影,咬牙:“給她個刀片,說不定她就能把咱們全屠了!”
    紮哈爾卻搖搖頭:“姐妹會明天就要見她,先看她能不能活到明天吧,別著急。而且她沒有要殺我們的必要。”
    侍女長卻咬牙道:“要是姐妹會最後也神神秘秘沒有定論呢?”
    紮哈爾卻輕描淡寫道:“alpha也是有情熱期的,那是她最危險也是最盲目的時候,利用尤金的信息素毒殺她也不錯。”
    “……姐妹會沒說讓她死。”侍女長低聲道,但她自己又接了一句:“也沒說讓她活著。”
    就隻是如果用這個辦法的話,腺體裏被強製注入精神毒素的尤金是肯定會死了。
    侍女長和紮哈爾對視一眼,深吸了口氣,大步朝餐廳走去。
    長桌上擺滿珍饈,宮理看來看去,發現蔬菜瓜果還是稀有的,而且這裏肯定發展不出自然農業,估計大部分食材還是工廠合成的,吃到嘴裏倒是味道不錯。
    尤金沒有坐下,他是被侍女推進來的,手裏還端著銀色托盤,托盤上放的是麵包。
    宮理掃了他一眼,宮廷裏的侍女似乎將他重新打扮了,穿了件麵料垂墜柔軟的米色無袖羅馬式褶袍,長度也就到膝蓋,露出蜜色肩膀,腰上是皮質的腰帶。明顯比那天亞麻衣服要質量好很多。
    宮理思索著:尤金倒是一個很好的障眼法,也是她盡快了解這個社會規則的窗口。
    尤金表情可看起來不怎麽高興,低頭把手裏的托盤放在了宮理麵前。宮理掰開一個鬆軟的熱騰騰的麵包,裏麵是果幹與乳酪,她笑了起來:“沒有螞蟻和爛橄欖嗎?”
    尤金窘迫起來。他好像是害怕她,但她笑臉實在可親,尤金又覺得自己似乎比別人更親近過她,有一點點膽大,他靠近過來道:“配著烤肉更好吃。”
    宮理把杯子往旁邊放,他畢竟是侍從,也很懂事,拿起銀壺給她斟酒,也就站的離她更近了。
    宮理咬著麵包側過臉來看他倒酒,有些發呆。尤金有時候覺得她很可怕,有時候又覺得她就像個鄰家友人,他一向是活潑多話,沒忍住道:“我在廚房裏的朋友做的烤肉,他手藝可好了,還會做很多我都沒聽說過的菜——”
    宮理抬頭看了他一眼。
    尤金一下子噎住,感覺自己太像是跟廚房裏的其他人閑聊了。
    但宮理托腮:“很好吃,你嚐過嗎?”
    尤金憋了半天,還是說了實話:“……我經常偷吃。”
    宮理笑起來。
    她慢條斯理吃著飯,卻嚼著嚼著皺起眉頭,倒也不是說不好吃的意味,隻是又用銀餐叉又沾了沾醬汁品嚐了會兒,後半程吃飯越來越沉默,好似陷入回憶與思索。尤金發現她特別偏愛的幾道菜,應該都是平樹做的……
    餐桌對麵就是窗戶,宮理望著卷起的遮陽簾與夕陽照在花園裏的顏色,尤金就站在她旁邊,時不時給她倒酒。
    打了抑製劑的omega是最敏銳的,尤金一下子就能嗅到她身上的氣息,很雜亂,她可能在人群裏摩肩擦踵過,靠近她的可能有不止一個omega,但有一個是沁到她氣息裏去的,甚至可能是她標記了誰。但她似乎用脂粉味很重的其他人有意掩蓋了那股氣息。
    宮理吃完飯後,擦擦嘴站起身來道:“酒還不錯,拿著剩下的過來吧。”
    尤金呆住,但他大概也知道夕陽西下,王又要把他叫過去了。他有點腿軟挪不開步,打心眼裏害怕這個奇奇怪怪的王又要折磨他。但他長這麽大還是頭一回靠在alpha的膝蓋上跟個小孩似的哭,他臉貼著她的腿,她手指心不在焉撥弄他頭發的時候,好像也算不上殘忍……
    宮理推開門的時候發現尤金沒跟上,她側過臉來,銀白色瞳孔望向他。尤金隻感覺後脊梁骨竄上來一陣發麻,他連忙端起銀壺,跟上她的腳步。
    尤金跟著她的腳步,皮繩係帶涼鞋束在她看起來細瘦卻也有力量的小腿上,在白色衣裙下方時隱時現,她手臂伸直背在身後,姿勢顯得並不威嚴,但尤金仍是感覺心驚肉跳,但她的氣息就像是繩索一樣牽著他脖頸。
    一直到臥室裏,他放下酒壺,宮理坐在窗邊的長沙發上,身邊擺了一堆小玩意兒,她對他招了招手。
    尤金走過去,看到一堆各種小孩玩具、礦工裝備還有祈禱用物,有些愣住了。他坐在地毯上,宮理擺弄著那些玩意兒,有些她似乎沒見過,她問他這些東西怎麽玩怎麽用,尤金總覺得王說不定是刁難他,回答不對就塞他嘴裏似的。
    尤金低聲回答,後來發現宮理是真的不知道,她又把信息素都收攏著,尤金立馬忘了疼,又高高興興的跟宮理演示太陽能儲電器、測風向沙盤還有沙靴掛扣等等。
    他講起來又眉飛色舞的,還握著宮理的手腕說教堂的香盤塔是如何能占卜,因為裏麵有姐妹會聖母的力量,宮理笑著似有意無意問道:“聖母們力量到底有多強大呢……”
    尤金虔誠道:“都說聖母能預言一切,從未出過錯誤。”
    宮理垂眼:“說來,前一段時間聖城是突然改變了航線嗎?會不會就是聖母們預言了危險……”
    尤金不太清楚:“一周之前嗎?好像有,夜裏突然停下來然後調轉了方向,因為天井的月亮變的看不見了,但重新起航之後還闖進特別嚴重的沙暴中,廚房的瓶瓶罐罐都被晃倒了,到處都漏沙子。宮殿中好像也出了很多事,我看到到處都是人在跑,是不是也碰壞了很多名貴東西?”
    一周之前,聖城調轉方向果然是件重要的事情,說不定跟她的逃走時間吻合。
    月亮漸漸升起來,宮理隻點亮了沙發旁的燈,尤金抬頭看她的臉時,也能看到天井隱約露出的圓月……以及高處的露台,仿佛有人影但又像是他的錯覺。
    他剛想要坐的離她近一點,就感覺到宮理的手指很輕的拂過他頭頂,甚至不像是摸了他,她開口道:“你能把衣服脫掉嗎?”
    尤金瞪大眼睛看她,咽了一下口水:“……在、在這裏嗎?”
    宮理托腮露出微笑,眼睛在像是玻璃燈一樣:“對。”
    紮哈爾躲在高處露台上,在尤金脫掉衣袍赤|裸跪坐在地毯上的時候,就有點看不下去了。
    她絕對已經察覺了他的窺視,才會故意讓尤金這麽做,尤金麵紅耳赤又難堪,恨不得要往她懷裏躲。
    紮哈爾後知後覺,臉上燙起來,教廷騎士偷窺王的寢居,簡直像是心裏有什麽淫邪念想似的。算了,她離不開格羅尼雅就也翻不出什麽花來——
    他有點狼狽的匆匆轉身離開了藏匿的露台。
    宮理對視線太敏銳了,在紮哈爾離開之後,她也關掉了沙發旁的燈,月光雖然能照進來,但外頭便不怎麽能看清房間內了。尤金深棕色卷發的腦袋還在拱著她裙子和手臂,宮理卻彎下腰去握住了他膝蓋,尤金隻感覺心砰砰的跳得厲害,這位王好像又很壞又……天真,會不會她昨天隻是不太懂?
    現在所有人都以為她已經標記他了,不論發生什麽也都是情理之中……
    宮理低頭彎腰握住他膝蓋的時候,尤金甚至傻傻的以為她會要親吻他,不好意思的想湊上臉去,卻沒想到宮理背著月光的眸子看向他,忽然開口道:“把腿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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