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天網恢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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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夜當空,醉夢樓內外,熱鬧非凡,依舊是往日那般燈紅酒綠、紙醉金迷的花花世界。

    嵐風他們直接來到醉夢樓第三層樓上的煙花之地,每逢遇到小二上前詢問‘有何貴幹?’嵐風都亮出錦衣衛的腰牌來,低聲道“錦衣衛辦案,任何人不得阻攔,否則格殺勿論,退下,不得聲張。”

    小二就灰溜溜的退到一旁去了,嵐風他們直衝天字一號房,撞開房門,一看仇衍果然在這裏與醉馨姑娘,手還不老實的搭在她肩上摸來摸去,還一邊一杯杯的灌她喝酒,滿臉色眯眯的相。

    仇衍吼道“什麽人敢打攪老子的好事,活得不耐煩了嗎?”

    單青拔出佩刀喝道“仇衍你今日下毒,毒害難民營裏十幾人,還有包子鋪的夫妻二人,如此罪惡滔天,竟還有心情來尋歡作樂,實在是喪心病狂。”

    仇衍見對方數落自己的罪狀準確無誤,不由的一陣心顫,定睛一看,原來是白天自己跟蹤過的那些人,心裏立刻有些忐忑不安起來,狡辯道“你們好大膽子,膽敢汙蔑朝廷命官,你意欲何為?”

    “看清楚了,錦衣衛辦案,仇衍,我勸你束手就擒,否則格殺勿論。”嵐風也拔出佩劍,將旁邊的屏風砍斷,敲山震虎。

    仇衍將懷裏嚇得臉色慘白的醉馨姑娘,往嵐風他們那邊猛力一推,自己則立即起身,往身後的窗子那邊逃去。

    單青用佩刀指著仇衍,目不轉睛的盯著他說道“外麵就是百尺高樓,看你往哪裏逃?”

    仇衍陰險狡詐的一笑“誰說百尺高樓就不能逃了?”

    仇衍縱身一躍,從高樓上跳了出去,消失在嵐風他們的眼前;嵐風他們立即衝到窗前一看,原來仇衍的內功平庸,而輕功卻不凡,所以他才能跟蹤嵐風他們而不被發現。

    仇衍從屋簷上一躍,躍到了另一個屋簷上,幾個跳躍已經飛出數十丈遠了。

    嵐風他們誰都沒有想到,堂堂的朝廷文官竟然會如此高超的輕功,的確是太過輕敵了。

    此刻,嵐風也縱身一跳,躍下了高樓,幾個起落間,隻見嵐風的身形飄逸瀟灑,如流星追月般風馳電掣,足以看出嵐風的輕功極為精湛;一個黑影如疾風般向仇衍追趕而去;在黑夜中兩個黑影越來越近,但嵐風似乎不急於追上仇衍,而是把仇衍往前麵趕。

    單青他們在樓上看清楚了嵐風追趕誘導仇衍去的方向,隨即飛快的從醉夢樓出來,在地麵上向嵐風他們飛馳的身影追逐而去,三人相視一眼,然後就分頭去包抄了。

    仇衍拚命的往前飛奔,想甩掉後麵一直追著的嵐風,卻怎麽都甩不掉,於是想往東,去自己熟悉的地盤大理寺那邊,他什麽都不管不顧了,覺得先躲過今天再說,他又在屋頂上躍過了幾條街。

    突然,管長繼從地上一躍而起,提著佩刀擋在了仇衍的麵前,仇衍見狀立即止步,調頭往右手方向奔去,仇衍使出了九牛二虎之力,奮力飛奔,回頭一看終於把管長繼甩開了一段距離,而嵐風卻還是在自己的不遠處追著。

    仇衍以為嵐風的輕功此刻已經達到了極限,也不過是跟自己相當而已,他覺得隻要到一處自己熟悉的地方,就一定能甩掉他們。於是左拐,往刑部大獄方向飛奔而去。

    沒過幾條街,突然沈七出現在屋頂,提著佩刀阻斷了仇衍的去路,仇衍又不得不改變自己飛奔的方向。

    嵐風、管長繼、還有沈七他們三人形成合圍之勢,將仇衍往一個方向趕去,仇衍也隻能往他們留下的缺口飛奔而去。

    不過一會兒,他們幾人來到了一條偏僻的小巷子裏,仇衍繼續在屋頂上飛馳,突然,右腳被一支暗箭擊中,身體失去了重心,重重的摔倒,屋頂上的瓦片承受不住仇衍摔倒的重量,立即破裂出一個大窟窿,仇衍掉落了下去。

    原來仇衍是被單青射出的一支袖箭擊中而摔倒的,單青早就埋伏在屋頂上,等嵐風他們把仇衍一路趕到了這裏來,就出手將他製服在此處。

    仇衍從屋頂摔落下來,摔得七葷八素,右腳被一支袖箭射穿,疼得嚎啕大叫,哀嚎不已。突然,仇衍感覺脖子上一陣冰涼,原來單青已從屋頂上下來,將手中的佩刀架在了仇衍的脖子上,仇衍終於不再掙紮大叫了。

    此時,嵐風他們也趕了過來,不過單青已經在仇衍身上不知道踢了多少腳了。

    嵐風製止了單青,向趴在地上的仇衍問道“仇衍,你可知你無意中掉落的地方是何處?”

    精疲力盡的仇衍鼻青臉腫,滿臉血痕,樣子極其狼狽,終於讓人大舒一口惡氣。仇衍閉口不言,看了看四周,準備做最堅決、最頑固的抵抗,任何嚴刑拷問都絕不鬆口,打死都不說出一個字來。

    嵐風見仇衍沒有回答,於是自問自答道“這裏是被你們滅了滿門的薛家宅院,你能感覺到他們的冤魂在這裏四處飄蕩嗎?”

    突然一陣寒風吹過,仇衍身體一陣哆嗦。

    薛家宅院,原來一路上嵐風他們不約而同的不抓捕仇衍,而是把仇衍往這裏趕,乃是請君入甕之計,就是為了避免在夜市裏,驚起什麽大的動靜,還以免讓開濟他們知道仇衍被抓了,足見嵐風他們配合的默契。

    不過嵐風他們的原定計劃,就是把仇衍帶到薛家宅院來審問,現在仇衍自己跑到這裏來,就再好不過了。

    仇衍一陣哆嗦後,抵賴道“什麽薛家滿門?你們不要誣陷好人。”

    “哼!你是好人,那你跑什麽啊!足見你做賊心虛。”單青鄙夷的眼神盯著仇衍。

    “我跑是因為我在煙花之地尋歡作樂,驕奢淫逸,有違官場作風,絕不是你們所說的毒害他人,罪惡滔天。”仇衍避重就輕的狡辯著。

    “是什麽罪名,我們沒空聽你狡辯。”嵐風向沈七他們說道“把他綁起來,準備行刑。”

    “是,總旗。”

    仇衍坐在地上,雙手伸到後背,被五花大綁的綁在一根柱子上。仇衍見這裏沒有錦衣衛的刑具,拳打腳踢刀砍的刑罰自己還是挨得過的,隻要挨到開濟他們知曉自己被抓了,就一定會想方設法來搭救自己的,所以他心裏突然舒展了幾分。

    就算開濟他們知道了,但這麽偏僻的地方誰找得到呢?

    隨後,沈七將薛府剩餘的殘燭找來,點燃四五根,房間裏登時燈火通明;單青則把背上的包袱取了下來,放在旁邊的桌子上,打開包袱把裏麵的十幾個包子擺好,然後把懷裏幾個帶血的包子也拿了出來。

    仇衍見桌上的包子有些眼熟,卻一時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隱隱有種不祥的預感,咽了一口口水。

    嵐風拿了一個包子來到仇衍麵前“仇衍你知道這個包子是哪裏來的嗎?”

    “我怎麽知道?”仇衍突然想到自己用來毒死喬子興他們十幾人的毒包子,大驚失色。

    “你知道的。”嵐風的語氣如冰“這些就是你用來毒死喬子興他們十幾個人,剩下的毒包子。”

    “毒包子,你們拿毒包子想幹什麽?”仇衍顫抖的聲音已經掩飾不了他心中的恐懼了。

    這種毒是仇衍精心挑選的,他也非常清楚毒包子毒發時的樣子,那種肝腸寸斷,生不如死的感覺,是他親眼見過的。之所以選這種毒,是因為仇衍自己就懼怕它。

    仇衍以為嵐風他們是嚴刑拷打,沒想到是要直接把自己弄死,而且還是用自己精心挑選的毒,他那瘦高的身軀顫抖著,皮包骨的臉頰猙獰著,三顆黑色的牙齒不停的上下打顫,陰暗的雙瞳睜得無限大,現在已經沒人不知道他恐懼嵐風手裏的包子了。

    “幹什麽?你讓無辜之人吃毒包子,我們也來喂你吃幾個而已。”嵐風起身道“單青把這些包子全部塞進他嘴裏去。”

    “是,總旗,我非常樂意!”單青一副想吃他的肉,扒他的皮的樣子,拿了三個幹淨的包子走到仇衍麵前蹲下。

    仇衍見事情不妙,一邊奮力掙紮,一邊嘶啞的喊道“你們不是審問我,從我身上得到你們不知道的線索和口供嗎?”

    嵐風把手裏的包子放在桌上,風輕雲淡的道“不需要了,我們知道的線索已經足夠了。”

    單青抓住仇衍的下巴,拿起毒包子就往仇衍嘴裏塞,仇衍緊閉著嘴,使勁的搖頭掙紮著,讓單青始終都沒能把毒包子塞入仇衍的嘴裏。又費了半天勁才塞進去半個包子,卻被仇衍吐出來了。

    管長繼見狀走過去,雙手抓住了仇衍的頭,撕開了他的嘴,好讓單青把毒包子塞進去。

    仇衍口齒不清的說道“我還知道一些你們不知道的,求求你們饒我一命,你們想知道什麽?我都說。”

    “哦。”嵐風突然好奇了一下,卻又立馬恢複的平靜“但是你仇衍的為人,嵐某不甚了解,我怎知你說的是真是假,是不是胡編亂造。”

    仇衍解釋道“我的小命都在你們的手裏,怎敢胡編亂造,不說實話。”

    單青嘲諷道“總旗,有句古話說得好‘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我們先喂他幾個毒包子,等他將死之際,其言也善了,那時他說出來的話自然而然就可信了。”

    “此法也不失為一計良策,就依你所言來辦。”嵐風微微思量一番“反正這種奸詐無用之人死了也不可惜。”

    仇衍聽了嵐風的話之後,看來自己今日非死不可了,有些心灰意冷,但想到吃了毒包子的毒發時的慘狀,不禁又掙紮起來“我絕對不敢有半句虛言,求你們放我一條生路吧!”

    嵐風他們如此輕而易舉就突破了仇衍的心理防線,其實是經過層層考量的。其一,是經過一番長時間的圍追堵截,消耗了仇衍身上的所有精力,從而大大降低了他抵抗的意誌;其二,是來到偏僻的薛家宅院,仇衍雖有參與薛家滅門案,但要以此來讓仇衍心生愧疚,那是不可能的。所以來此主要目的是為了把仇衍孤立隔絕起來,此處為凶宅,四周偏僻無人,讓仇衍倍感孤立無援,脫身無望。其三,仇衍做毒包子用的毒,是他自己精心挑選的,在他潛意識裏既認可又恐懼這種毒,所以毒包子就成了一種最有效的刑具。而刑具的作用就是製造恐懼,突破人的心理防線,然後逼出口供;此處沒有一件刑具,卻有一種針對仇衍最行之有效的刑具。

    還有就是對於仇衍的口供,嵐風營造出一副可有可無的樣子,因此仇衍才會如此輕而易舉的想要招供。有些是嵐風他們刻意營造的,有些是順其自然得到的,隻能說仇衍他多行不義必自斃。

    管長繼撬開仇衍的嘴,單青趁機把一包子塞入了他的嘴裏,仇衍一不小心就吞了下去,他驚慌失措的樣子,嵐風他們在旁看得是大快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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