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六三,風雨深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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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媽的,那天,事兒全壞在那兩個警察身上,跑過世紀廣場看見兩個警察,我以為有救了,就停下了。沒想到那兩個警察不敢管,屁也沒敢放一個,悄沒聲兒地走了。它奶奶的!我讓他們逮住了,一頓胖揍,我啥也不知道了。
黑暗中傳來呂成剛嘿嘿嘿,幸災樂禍的笑聲。
金鐸:那好吧,說給你聽聽。我在深圳發展的還行,有房有車有事幹,本來跟姓唐的不挨著。
三人頭頂著橡皮艇,靠在一塊大石頭旁,等待雨停。
今年“五·一”鍾華結婚,我回來參加婚禮,吃完飯往回走時正好跟玉珠順路,一起往回走,剛走過世紀廣場,後邊突然上來一台車,在我前邊停下,車上下來三個人,衝我就來了,看他們挺猛,當時也不知咋回事,有點懵圈了。
玉珠也嚇了一跳,完了就大聲喊,叫我快跑。
金鐸為躲避警察追捕,奇思妙想,趁黑夜漂流琥珀河,逃脫羅網。金鐸,邱文明和呂成剛三人漂流了一段,卻下起了大暴雨,三人上岸避雨,無處可避,隻好把橡皮艇翻過來頂在頭上當傘,雨卻下個沒完。
呂成剛不屑地說:“吹牛逼不上稅,你就吹吧。”
邱文明說:“不信你問金鐸。”
金鐸說:“等上了岸,讓你試試就知道了。”
呂成剛說:“我草!你接著說,後來呢?”
金鐸:聽大奎和文明一說,唐英傑這麽厲害,惹不起咱躲得起,我就回深圳了。我回去時間不長,玉珠也到了深圳,投奔我去的,臨時住在我們公司。
我們公司一共五個人,四男一女。
玉珠去了第二天就在一家幼兒園找了份工作,還不錯,她自己挺滿意,錢也不少賺,一個月七千多,養活自己沒問題。
玉珠在家囚了這些年,能重新工作,重歸社會,她挺高興的,一天樂嗬嗬的,大家也都為她高興。
他奶奶的!好景不長,二十天不到,唐英傑帶著人追到深圳,把玉珠脅持回來了。玉珠走的突然,東西什麽都沒帶,連句話兒也沒留,到底咋回事兒呀?
我決定回來一趟,把玉珠的東西送回來,搞清楚到底咋回事兒,連句話兒也沒有,人就沒影了。
回來後沒敢見玉珠,見了鳳芝,讓鳳芝把東西捎過去,順便問問咋回事兒。
唐英傑真下功夫,我一回來他就知道了,派了兩大金剛收拾我,結果讓我把兩大金剛收拾了,就這麽扛上了。
呂成剛疑惑地問:“我草!什麽?你把兩大金剛收拾了?”
金鐸肯定地點頭。
呂成剛:“我草!你自己,咋收拾的?”
金鐸淡然地看著呂成剛說:“一瓶殺蟲劑。兩大金剛讓我幹廢了,現在還住在醫院沒出來呢,出來也殘廢了。”
呂成剛疑惑地說:“我草!看不出來。”
金鐸嗬嗬一笑說:“不信是不是?鳳芝當時在場,有空你問問她就知道了。”
呂成剛有點尷尬,連聲說:“我草!不是不信,是想不到。”
邱文明一臉怪笑說:“金鐸,我聽說你給玉珠留個條兒,說她要是到深圳,你能保護他。有沒有這事兒?”
金鐸仰天哈哈一笑說:“你怎麽什麽都知道,這事兒確實有,看著玉珠受欺負,我就咽不下這口氣,太欺負人了。”
呂成剛啪地一拍大腿說:“我草!就是!――其實我出來以後對玉珠什麽心思也沒了,咱也配不上人家,我就是看不慣姓唐的欺負人,太欺負人!……金鐸,你說實話,玉珠去深圳找你,是不是對你有意思了?”
邱文明笑著說:“笨死吧你,這還用問?”
金鐸淡淡地說:“有沒有意思我也不知道,還沒等我知道,姓唐的就去了,就算她有意思,也沒機會了。”
呂成剛說:“玉珠既然投奔你去了,肯定是有意思了。”
邱文明鼓勵金鐸說:“金鐸,你自信點,你也不差啥,都是同學,知根知底兒,你要是再高點,玉珠跟你也算般配。”
金鐸踹了邱文明一腳,說:“你就說我矮,不配唄。”
邱文明挪挪身子說:“我是實話實說。”
呂成剛說:“我草!金鐸,你麵了唐英傑,這事兒就水到渠成了,什麽高呀,矮的。”
金鐸歎了口氣說:“說實在的,不管她是什麽意思,困在家裏好幾年了,逛街都有人盯梢,應該換個環境。”
呂成剛說:“我草!這事兒鳳芝說過,玉珠不敢去,是鳳芝一門躥托,這才去了。”
金鐸說:“我估計當時玉珠也就是想換個環境,之所以選中我,是因為我好欺負。還記得不?上學時我坐玉珠前邊,就像我欠她的,題不會了踢我椅子;沒橡皮了踢我椅子,拿我筆記招呼都不打,缺啥少啥就上我文具盒找,那時候她就看我好欺負。”
邱文明嘻嘻一笑說:“金鐸,你不傻吧?玉珠出了名的冷麵美女,一般人她連看都不看一眼,那是跟你不外。”
金鐸說:“你才傻呢。見不見外咱有自知之明,咱配不上人家。其實玉珠跟鍾華挺般配,挺好的一對。”
呂成剛點頭說:“確實,挺好的一對。”
邱文明說:“唉!――唐英傑作孽!別看鍾華結婚了,心裏不順,聽說日子過的不咋的,三日回門他都沒去。”
金鐸吃了一驚,問:“你咋知道?”
邱文明說:“咱這小地方,放個屁臭半條街。”
金鐸冷冷地說:“他奶奶的,姓唐的手太黑了,鍾華膽小,也不是,如果他跟唐英傑硬扛,估計活不到現在了,早讓人活埋了,就跟楊百萬似的,生不見人,死不見屍了。”
呂成剛驚問:“我草!啥?――活埋?”
邱文明說:“就差一點。”
呂成剛跺了一下腳,泥水四濺,說:“草它馬滴!唉!──那天我看見姓唐的就控製不住自己了,舉槍就打,打偏了。額草它馬滴!太著急了,要是別著急,追上去,把槍頂他後背打就好了。草它馬滴!我跟他沒完。”
金鐸淡淡地說:“成剛,不是我說你,你也別不愛聽,你這次有點魯莽,有勇無謀啊!沒打著狐狸惹一身騷。姓唐的小命就在我手裏攥著,想讓他死用不著刀啊,槍的,手指頭動一動他就玩兒完了┄┄哎!看你眼睛瞪的,不信是吧?我說的是真的,咱沒必要殺人,也別輕易殺人。”
呂成剛伸手誇張地摸了摸金鐸的額頭,戲謔道:“你沒發燒吧?你把他整死我看看,讓我管你叫爹,叫爺爺都行。”
金鐸打開呂成剛的手說:“我可不要你這兒子,操碎心了。我說的真話,以後告訴你,都老大不小了,長點心,別那麽衝動。”
呂成剛低了頭說:“你說的輕巧,我家讓他整的家破人亡的,我爸還在裏邊呢。”
金鐸在呂成剛肩上拍了拍說:“我知道,不過,咱幹事兒得講步驟,講策略。成剛,把大象關冰箱分三步,我收拾姓唐的也分三步。第一步,撥他的獠牙,斷他的利爪,黑熊,五虎還有四大金剛,現在全廢了,這一步基本完成了;第二步,撅他的保護傘,咱們上岸後就幹這事兒,等著瞧,看我把他的保護傘撅的嘎嘣嘎嘣響;第三步,他們這麽嚎橫是因為有錢,有錢就有人為他們賣命,就有保護傘,把他的經濟搞垮了,就把他們的根兒挖出來了,他們就嚎橫不起來了。”
呂成剛咳一聲說:“我草!說的頭頭是道兒,像故事。”
金鐸說:“別人聽著是故事,對我不是故事。”
呂成剛笑著說:“我草!金鐸,你以前挺老實,一天到晚笑眯眯的,貓不惹狗不煩的,沒想到,出去這幾年,別的本事不知學沒學會,吹牛的功夫學的不錯,吹得理所當然,像真事兒似的。”
邱文明不愛聽呂成剛的話,說:“成剛,會不會說話?金鐸的話我信。”
金鐸在呂成剛頭上抽了一艾蒿說:“走,看看水撤了沒有?這蚊子太煩人了。”
三人掀開橡皮艇,起身走向河邊。
呂成剛憤憤然說:“額草它馬滴!有一次他們在青龍河大橋上截我,想收拾我,我把槍一亮,全傻B了,這幫玩意兒,欺軟怕硬。”
金鐸繼續說:“你行呀,有槍,我沒有,就算有我也不敢用。”
邱文明說:“槍算啥呀,惹禍,我看,還是咱這玩意兒好使。”
邱文明咳嗽一聲,話裏有話地說:“哎?──金鐸,不對呀!你回家應該往北走,玉珠家在南邊,不是一道,怎麽能順上道呢?”
金鐸嗬嗬一笑,拒絕回答邱文明的問題。
呂成剛說:“我草!別打岔┄┄以後呢?”
金鐸挪了挪身子,說:“以後我讓他們打昏了,120送我去醫院了,文明和大奎在病房陪我,說打我的黑老大叫唐英傑,是順安城一霸,他追玉珠,玉珠不睬他,他就不讓任何男人接近玉珠,我陪玉珠走道犯了忌了,不過,還算幸運,沒下死手。”
邱文明說:“人家是殺雞給猴兒看。”
金鐸揮動艾蒿使勁抽了幾下,蚊子受到驚擾嗡嗡亂飛;雨勢又大了起來,三人頭頂的橡皮艇被雨滴敲的一片聲的響。
那就跑吧,我撒腿開跑,那三個馬仔在後邊追我,他們跑不過我,讓我落下了。
呂成剛問:“我草!啥玩意兒?比槍好使?”
邱文明故弄玄虛地說:“就是比槍好使。”
呂成剛嘿嘿笑了,說:“閑著也是閑著,閑磕搭牙兒唄。”
呂成剛討好地在金鐸頭上揮了揮艾蒿,替他驅趕蚊子。
呂成剛閑得無聊,問金鐸:“金鐸,聽說你在深圳發展的不錯,因為啥跟唐英傑杠上了?”
金鐸擦一把臉上的雨水,歎口氣說:“孩子沒娘,說來話長。”
金鐸問:“真想聽?”
呂成剛很認真的樣子說:“真想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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