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六六,失而複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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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成剛說:“我草!真他媽有規矩,這要不是親眼看見,誰說也不信呢。”
金鐸有感而發地說:“是嗬!狼是一種社會動物,內部組織嚴密,等級森嚴,狩獵的時候服從指揮,統一行動,從野狼的個體來看,並不強大,老虎,黑熊,野豬,豹子都比它厲害,但因為它有組織,形成了團隊,這就強大了,除了老虎,他們就是食物鏈的頂端,象野牛那樣的大家夥,照樣是他們的食物。”
金鐸他們鬆了一口氣,這時才發覺,上了狼的當了。
不幸中的萬幸,背包真找到了,不過,幾隻野狼撕開了背包,正在吞食裏麵的燒雞,紅腸和麵包。
剛才野狼包抄過來,並不想攻擊他們,而是圍困他們,讓狼王從容進食。狼王吃了個飽,呼喚他們回去進食,並主動站在旁邊警戒。
“這幫畜生還挺他媽狡猾。”
金鐸他們乘坐的橡皮艇因瀑布跌落,翻了個底朝天,三人奮力掙紮爬上沙灘,休息了一會,沿河岸尋找背包和橡皮艇。
呂成剛被揭了短,不服氣地爭辯說:“草!不服是吧?一會兒我露一手給你看看。”
這邊你一嘴,我一嘴說時,那邊狼們把食物一掃而光,隻剩下撕碎的包裝紙一片狼籍。
狼王看了一眼金鐸他們,那意思好像在說:“謝謝你們的美食!”
狼王昂頭一聲長嚎,狼群一擁而起,緊隨著狼王鑽進深山密林。
呂成剛見狼群走了,撒腿就追,被金鐸一聲斷喝製止了。
“站住!――等一會兒,別是圈套,這幫畜生都是狩獵高手,別把你當獵物了。”
三人站在原地觀察了好半天,確認狼群確實離去,才小心翼翼地靠過去,從河裏拖出背包,取出裏麵的雷擊槍。有了武器,心裏頓時踏實多了。
呂成剛查看了一番,罵了一句:“我草它馬滴!比唐英傑還黑,一點也沒給老子留,就剩雞骨頭渣了。”
金鐸看看滿地的包裝材料,對呂成剛說:“過來,咱倆收拾收拾。”
野狼把食物吃了個精光,呂成剛一肚子氣,一屁股坐在地上說:“草!你真是幾八閑的,大水一衝就沒了。”
金鐸收攏著破碎的包裝垃圾說:“沒了那去了?不還在地球上嗎?”
呂成剛說:“我草!金鐸,我真是服了你了,自家的事兒還管不過來呢,去管地球的事兒?”
邱文明左手握著雷擊槍,右手不停地捶著大腿,懟呂成剛說:“成剛,你能不能學點好?”
呂成剛爬起來,不情願地說:“我草!好好好,我餓著肚子學點好行吧?”
金鐸和呂成剛把垃圾聚攏到一起,取出鎂棒,點燃火引,把一堆垃圾燒成黑灰,用沙子蓋住。
食物全進了狼肚子,好在裝備還在,現在就差橡皮艇了,金鐸說:“走吧,找著船就好了。”
三人沿河灘往下遊找船。
天地依舊,流水汩汩;輕柔的晨霧漸漸消散,瓦藍瓦藍的天空水洗的一樣明亮,陽光普照的原野清新,遼闊,一片生機。
不知名的鳥兒長一聲短一聲地吊嗓子;蝴蝶,蜜蜂在花草中忙碌;魚兒不時躍出水麵,濺起水花;一隻長腿長脖子的水鳥靜靜地站在河邊,像一根木樁。
突然,鳥頭利箭一般啄向水麵,一條銀色的小魚掙紮著被叨出水,水珠四濺,水鳥伸一伸長長的脖子,小魚兒被吞入嗉囊,在嗉囊中不停地扭動。
呂成剛貓腰舉槍瞄準,大鳥看出他不懷好意,一躍而起,搧動巨大的翅膀,攜風帶響,貼著河麵飛走了。
呂成剛走在最前麵,金鐸居中,邱文明最後,三人相離十幾步,互相有一句沒一句地搭著話,沿河搜索前進。
河道像一條彎彎曲曲的長蛇,每一個彎曲都留下一片淺灘,有時是沙灘,有時是陷腳的淤泥,有時是光滑的大石頭;金鐸他們不得不反複橫渡河麵,行走在沙灘,淤泥和大石頭間。
三人走過一彎又一彎,太陽升到了頭頂,仍然沒有任何發現。
呂成剛又累又餓,心生氣餒,垂頭喪氣地坐在一塊石頭上,手裏的木棍無聊地擊打著碎石。
邱文明從後邊趕過來,腋下夾著一捆翠綠的荷葉似的大葉植物。邱文明掐掉葉子,把粗粗的莖遞給呂成剛,示意他可以吃。
呂成剛試探著咬了兩口,味道不錯,臉上露出笑容,哢哧哢哧大口吃了起來。
邱文明遞給金鐸一個,說:“這叫水黃瓜,解渴,也頂餓。”
金鐸接過水黃瓜咬了一口,汁水滿口,爽脆清香,味道跟黃瓜相似。
金鐸遲疑地問:“以前吃過嗎?┄┄不會有毒吧?”
邱文明嘴裏嚼的汁水橫流,唏溜著說:“怕我藥死你呀,別吃。”
金鐸拿著一個水黃瓜在手裏端詳,樣子像荷葉,莖上頂著一個寬大的葉子,隻不過水黃瓜的莖比荷葉莖粗,中間是空的,嚼在嘴裏有點像蓮藕,絲絲縷縷,爽脆清香如黃瓜。
三人吃了一通水黃瓜,金鐸說:“歇夠了吧?咱還得繼續找,別泄氣,肯定能找著。你們注意沒,這河上有挺多倒樹,說不定就把船攔住了,再說,水緩了,也有擱淺的可能,堅持就是勝利,起來,起來――走嘍!”
邱文明扶著瘸腿站起來問:“咱走了多遠了,還有多遠到青龍河?”
金鐸的手機用防水袋密封後揣在救生衣裏麵,此時掏出手機,開啟定位,戳了幾下,對邱文明說:“咱走了三分之二了,再有二十多公裏就到青龍河。”
金鐸在撒謊,根本沒有信號。
邱文明信以為真,精神一振說:“到青龍河就好辦了,河口有村莊,可以對付口飯,肚子餓癟了。”
呂成剛站起來說:“是嗎?那快走吧,二十多裏地兒不算啥,找個村兒整口飯吃,餓的滋味真他媽不好受。咱蹲監獄一日三餐雖然吃的不好,但不餓肚子,這它媽肚子裏火燒火燎的。”
三人沿河道繼續往下遊搜索前進。
走不多遠,好大一棵臭李子樹歪在河邊,滿樹的臭李子已經成熟,陽光下一簇簇如黑瑪瑙。
臭李子是一種很好吃,又很討厭的野果。果實大小如櫻桃,黑色,香甜而稍帶苦澀,味道跟李子相似,汁液極具染色力,吃過臭李子舌頭,嘴唇,口腔都染成烏黑,要二三天才能恢複正常。
金鐸知道那是臭李子,討厭它染的嘴黑,獨自往前走。
呂成剛豈能放過這種惡作劇的美味,他爬到樹上折了幾個粗枝子,跟邱文明一人拖一枝,邊走邊摘邊吃,漸漸落在了後邊。
金鐸獨自往前搜索,轉過一個彎,眼前出現一堆亂石,波光閃閃的河麵悄然消失在一片荒草亂石中。
金鐸心中疑慮,快步走過去,原來是一大片亂石灘阻擋了河道,河道在此消失了。其實不是消失了,是水從石縫間流過,因為水淺,水草茂盛蓋住了水麵,表麵上隻見雜草和亂石灘,看不見河流。
金鐸甚是詫異,好好的一條河,怎麽突然就沒影了?
左顧右盼,猛然間,發現軍綠色的橡皮艇底朝上翻扣在不遠處。
金鐸大喊一聲:“快來啊!船在這兒呢!”
金鐸嘿嘿一笑說:“這就是生存法則,食物就是生命。別小瞧它們,這幫畜生也是有原則,有規矩的。咱們人類一般同情弱者,保護弱者,它們不是,它們強者通吃,弱者自生自滅。隻有最強壯的公狼才有資格繁衍後代。叢林規則就是優勝劣汰,隻有強者才能生存下去。你看,這群狼裏,狼王體格最強壯,最大,它必須保衛族群的安全,還要捕捉獵物,為幼崽提供食物,為保持這種強壯,它有優先進食權,優先交配權,不得不說,狼也是有生存智慧的。”
邱文明說:“它們吃完了燒雞,吃不飽,能不能來吃咱?”
金鐸想了想說:“那個包裏有六隻燒雞,十斤紅腸,十五個麵包。昨天晚上咱吃了一些,剩下的這幫狼能吃個半飽,應該不會攻擊咱了。”
卻見狼王一縱躍上河岸,蹲在高處,那氣場,絕對的君臨天下。
呂成剛感歎道:“我草!這氣場,太牛逼了,沒把咱當成個炮兒,我再給他一槍?”
邱文明說:“得得!你快歇歇吧。別惹急了衝咱們來,咱仨絕不是他們六個的對手。”
金鐸把棍子高高地舉起來,有意讓狼王看見,對呂成剛說:“消停點吧。別打不著狐狸惹一身臊。它們不攻擊咱,咱就別惹它們。”
呂成剛說:“我草!真他媽怪了嗬,這幫玩意兒隻認吃。”
金鐸這話顯然是指桑說槐,話裏有話兒。邱文明聽懂了,衝金鐸作了個鬼臉兒;呂成剛一腦袋高粱花子,隻當成閑磕搭牙兒,沒往心裏去。
金鐸看穿了野狼的伎倆,讚歎這畜生挺狡猾,有時候比人都聰明。
呂成剛揮了揮槍說:“我草!一槍把狼王放倒,其它得就蹽了吧?”
邱文明嗤之以鼻地說:“算了吧,就你那槍法,咱可長見識了,著緊蹦子,還不如燒火棍管事兒,就三粒子彈了,你省點吧。”
金鐸,邱文明和呂成剛背靠背持棍自衛,野狼蹲在遠處,即不進攻,也不撤退,雙方就這樣僵持著。
雙方僵持了好一陣子,突然傳來一聲狼嚎,是那頭體型高大的狼王,狼們像是聽到了號令,一齊跑向狼王。
呂成剛向狼王打了一槍沒打中,野狼吃了一驚,後退幾步,並不逃走,而是很熟練地分散包抄過來。
金鐸他們一人一根柳木棍,掄得呼呼生風,野狼不怕槍,竟然怕棍子,逡巡再三不敢靠前,蹲在幾十米之外,圍觀金鐸他們。
狼王已經吃飽,蹲坐在背包旁邊,不斷伸出長的舌頭舔著嘴唇。
野狼跑回去,一齊撲向背包,把背包撕碎,搶食狼王吃剩的燒雞,紅腸和麵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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