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八六,暗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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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軍毫不猶豫地說:“昨晚是一頓大喝,喝酒看人品,要我看,這人絕對沒毛病,靠譜。哥,你看相師傅和傅彪就等於看著他了,有內涵,深藏不露,跟咱那幫兄弟不一樣,咱那幫兄弟,吹牛B喝大酒一個頂倆,動真章兒,仨不頂一個。”
    宋軍這話說到唐英傑心裏了,但他不能表露出來,嗬嗬一笑說:“人家是兵王,是百裏挑一選出來的,肯定不一樣。”
    宋軍咬著唐英傑耳朵說:“藤在哪兒?┄┄我看就在月亮泡。姓金的從回來就一直跟邱瘸子在一起,這幾仗,都有邱瘸子。我看,月亮泡就是他的老窩兒。把月亮泡盯住,指定能踩住這小子尾巴。不過,這事兒得暗整,不能大張旗鼓。誰能跟月亮泡扯上關係,還得跟咱一條心,就算不一條心,是個吃腥兒的貓兒也成,花錢唄。把月亮泡的情況摸一摸,準能摸著姓金的小尾巴。”
    宋軍酒後狂言說三天找到金鐸下落。
    唐英傑開心的一笑,點點頭說說:“有道理,有道理,路子對頭,關係可以慢慢找,順安這屁股大個地方,扯耳朵腮動。好啊!老二,你用點心,替哥收拾了這小子,就是撥了哥心裏一根刺兒,他媽的,這段時間,可讓他折騰完了。”
    宋軍翻了翻嚇人的牛眼說:“哥,這還說啥了,也是為兄弟們報仇,我就不信他還成了精了。”
    文誌強到順安看望老戰友大象和傅彪,酒喝的高興,話聊的投機,最後同意接活兒,問目標在那兒?
    宋軍點頭說:“哥,我明白,你放心。”
    唐英傑跟宋軍正悄悄聊著,三胖一身泥水地進來了。
    唐英傑撲哧一笑說:“這是咋的了?掉溝裏了?”
    三胖邊往廚房水池走邊說:“別提了,管道又漏了。趙隊長帶人搶修呢,我賣了一會兒呆兒,冷不丁兒泚一身。哥,大門口五六個人想見你,看樣兒是有事兒求你,讓保安擋住了,進不來。”
    唐英傑說:“是嘛?一天到晚,找我的人不斷流兒。這麽早來見我,一定是急事兒,我快吃完了,一會讓他們進來,不管能不能幫上忙,不能把人擋在門外不是?你快洗洗,過來吃飯吧。”
    三胖在水池邊洗了手臉,取了吃食端著托盤剛坐下,宋軍問:“哎?老三┄┄問你個事兒,有沒有熟人,在月亮泡幹活的?┄┄邱瘸子那兒。”
    三胖喝了一口海參粥,想了想說:“二哥,你看你這腦袋,讓驢踢了?――二癩子他連橋啊,去年底我想買鴨子買不著,我托了二癩子,二癩子說是找了他連橋,他連橋在那兒收拾鴨子。”
    宋軍一拍腦袋說:“臥草!瞧我這腦袋,真是讓驢踢了,是這麽個事兒,他連橋在那兒。”
    三人一齊笑起來。
    吃完早飯唐英傑和三胖說著話上了樓,宋軍走向座駕,他要去找二癩子。
    宋軍和二癩子是姨表兄弟關係,二癩子曾經是宋軍手下馬仔。二癩子人長得幹瘦,打架腿哆嗦,幹活沒力氣;出力不靠前兒,好事落不下;宋軍說他吃啥啥不剩,幹啥啥不行。正巧他住在玉珠家對麵樓下,就安排他監視玉珠,每個月開幾千塊生活費。
    上個月金鐸和黑熊在玉珠家小區火拚,一場大戰驚心動魄,結果黑熊一敗塗地;黑熊和他四隻“虎”都成了瘸熊,瘸虎;二癩子當時就在場親眼目睹,被震撼的場麵嚇破了膽,之後說啥也不幹了,第三天就搬了家。
    現在二癩子在那兒?幹什麽?宋軍一無所知。
    宋軍坐在車上給二癩子打電話,打了三遍,電話打通了卻沒人接聽。宋軍心裏冒火,嘴上罵人,罵給自己聽。
    二癩子不是有意不接宋軍電話,他真的太忙,忙的沒空看手機。
    金鐸和黑熊大戰後,黑熊,五虎和三十多馬仔全被幹趴下了。金鐸也受了槍傷,撤離前,金鐸忍著槍傷的疼痛召見了二癩子,二癩子以為金鐸象廢了黑熊和五虎一樣廢了他,嚇得麵如死灰,渾身發抖,沒想到金鐸沒傷害他,隻是告戒他不要再監視玉珠,如果發現他還監視玉珠,就不客氣了。
    二癩子親眼看見金鐸的手段,一抬手,噴出一個火球,沾上就放挺,倒地像灘泥;二癩子親眼看見三虎被敲碎膊勒蓋臏骨)。
    二癩子第三天就搬了家,辭了宋軍的差事就沒了收入,二癩子在家喝悶酒,酒入愁腸愁更愁,唯一的消遣是罵老婆,打孩子。
    這天,二癩子正拿老婆孩子撒氣,他妹妹來找他,妹妹開了一家饅頭鋪,因為很多人說發酵粉蒸的饅頭沒有饅頭味,妹妹從中發現了商機,她開了一家饅頭鋪,核心競爭力是不用發酵粉,用堿麵蒸老式饅頭。
    商機有了,市場也有了,問題是他妹妹蒸了幾鍋總是用不好堿,堿大了饅頭開花,發黃;堿小了饅頭青黑,死硬。妹妹突然想起哥哥上中學時就會蒸饅頭,哥哥蒸的饅頭又白,又軟,一層一層,層次分明,格外好吃。便來向哥哥求援。
    二癩子心情不好,對妹妹沒好氣。說這些年不蒸了,早忘了,不會了。你另請高明吧。
    沒想到妹妹臉皮挺厚,軟磨硬泡就是不走,沒辦法,二癩子跟著妹妹去了饅頭鋪。
    多年不蒸饅頭,二癩子業務確實生疏了,第一鍋沒蒸好,堿大了,饅頭焦黃,開花;但第二鍋就找回了當年的二癩子饅頭。白,軟,一層一層,層次分明,格外好吃。
    饅頭擺上櫃,客戶一聞味道就知道是堿麵饅頭,一搶而空。二癩子緊接著蒸第二鍋、第三鍋、第四鍋┄┄到傍晚,那一天賣出去十二鍋饅頭。二癩子累彎了腰,靠在案板上抽煙;妹妹提著錢袋子數錢,這一天純賺300多塊。
    妹妹拿出一百五給哥哥,二癩子裝到口袋裏,出了饅頭鋪子,踏著如銀的月色去了小酒館。
    二癩子小酒喝到半夜,第二天早晨,妹妹還沒到鋪子,二癩已經等在饅頭鋪外頭了。
    半個月以後,妹妹的“蒸”術也練成了,幹脆把鋪子留給了哥哥,自己在農貿市場對麵又開了一家鋪子,名號一樣,堿麵饅頭,這次一炮打響,每天十五屜饅頭,淨賺300多塊。
    世上原本沒有慫人,所謂的慫人要麽是站錯了位置,要麽是走錯了方向。
    二癩子找到了自己的位置,饅頭鋪的生意越來越火,他也越來越忙,手裏錢越來越厚,人就越吃越胖,精神頭也越來越足,日子有了希望,一心一意撲在饅頭鋪上。
    宋軍神秘地說:“哎!――哥,姓文這小子早晨沒吃飯就蹽回去了,他植物人三年的老爸今天早上睜開眼睛了,要水喝,把他媽樂的直哭,這事兒多巧。”
    唐英傑一驚,說:“有這事兒?太好了,這兄弟跟咱有緣。”
    宋軍擦擦嘴說:“哥,這是個狠角兒,是把快刀。”
    唐英傑臉上放光地說:“好!真是天助我也!┄┄這事兒他答應了,咱就敞亮的,先給他50個,你看怎麽樣?”
    宋軍說:“我看行。”
    唐英傑說:“那就麻溜兒的,你盡快去一趟,把事兒了了,這事你全權辦到底。二弟你記住,一定給現金,你親自交給他本人,不能有第三者在場,明白嗎?┄┄這一點非常重要,不能含糊。”
    宋軍頻頻點頭說:“明白,明白,放心吧。”
    唐英傑突然問:“唉?你們仨都在這兒,文老弟呢?”
    宋軍說:“哥你放心吧,這事兒交給文老弟沒毛病,你就瞧好吧。”
    唐英傑放低聲音問:“你跟文老弟接觸兩次了,感覺怎麽樣?能行嗎?”
    唐英傑笑著點了點頭,向門口望了望,大象和傅彪已經吃完飯出去了,正站在別墅門口的陰涼地兒裏閑聊呢。
    唐英傑麵帶驚喜地說:“有這個心,別說出來。雖說他們是戰友,人心隔肚皮,關鍵的事兒背著點他倆。這不是信任的問題,是無論作什麽事兒,都得有原則。”唐英傑向窗外的大象和傅彪仰了仰臉。
    大象和傅彪聽得唐英傑嗬嗬笑的開心,轉臉看過來,宋軍作個鬼臉說:“我說三天找不著那小子跳樓,唐總說跳的時候告訴他一聲,他要看熱鬧。”
    大象和傅彪也嗬嗬笑起來。
    唐英傑嗬嗬一笑說苟局長動員幾千警察十多天沒摸著影兒;黑熊上百的兄弟也沒逮著毛兒,你三天能搞定?說大話了吧?萬一搞不定呢?
    宋軍說搞不定跳樓,二人嗬嗬笑。
    宋軍盛滿一碗瘦肉皮蛋粥,喝了一口,夾了一塊油煎鱘魚塊邊嚼邊說:“哥,說是說,笑是笑,其實,我也犯愁呢。不過,事兒逼到這兒了,頭拱地也得整呀。話說回來了,要我看,當初四弟他們那個找法也不對,他們滿大街找,那小子敢在街上逛呀?正好讓你碰上?那有那美事兒。我說順藤摸瓜,那是說,這小子既然在順安,他得吃,喝,睡,他肯定得接觸人啊。既然接觸人,怎麽可能一點馬腳都不露?所以說,得找著藤,順藤摸。”
    唐英傑望著宋軍笑,笑了一會兒說:“咱哥四個,數你聰明,鬼點多,看來你已經有主意了,藤在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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