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八七,威逼利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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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癩子怕宋軍,宋軍什麽壞招兒都有,六親不認,得罪不起。
二癩子側著身子坐在副駕駛。宋軍問:“你連橋在月亮泡?是不?”
馬仔一把拉住二癩子衣服,生怕他跑了似的,邊拉他往外走,邊說:“宋總來了,在車上呢,有急事兒找你。”
二賴子現在很忙,確實忙,沒時間接電話。
二癩子抬頭看見了宋軍的陸虎車,臉色陡變,死命掙脫了,轉身往回走,邊走邊說:“兄弟,我跟你前世無冤,近世無仇,饒了我吧,你可饒了我吧。”
馬仔上前一步,死死拉住二癩子,二癩子掙了兩掙,掙不脫,帶著哭腔說:“哥們兒,求你!我求你――你跟宋總說,那個事兒我不幹,要命也幹不了……我,我房子都賣了。”
宋軍要三天找到金鐸藏身之處,他盯上了月亮泡,想起二賴子的連橋在月亮泡打工,便給二賴子打電話,打了幾次也不接,隻好開車來找二賴子。
宋軍對後排的馬仔說:“打電話,叫人,砸鋪子。”
後排的馬仔打圓場說:“宋總,別急。讓二哥再想想,不是那意思,是吧?二哥……二哥,不就打聽點事嗎,又不是上陣拚命,這點小事兒,都是兄弟,你也太不給宋總麵子了,是不?”
馬仔輕輕地拍著二賴子肩膀,意思是先答應吧,好漢不吃眼前虧,別自找苦吃。
二癩子明白他的意思,囁嚅道:“這,那,那┄┄我試試。成┄┄不成,不一定。”
宋軍掏出一疊錢往二癩子手裏一拍說:“這就對了嘛。”
二賴子為難地說:“表哥,我可以找連橋打聽打聽,能不能打聽出來,不敢說。”
宋軍眼睛一瞪,目射凶光說:“打聽不出來就砸你鋪子。”
二賴子急了,放賴說:“臥草!咋的?這還讓不讓你活了,要這麽著,你愛咋的咋的,我還不管了呢。”
二賴子說完梗著脖子,一臉視死如歸的悲壯。
後排的馬仔嘿嘿一笑,打圓場說:“二哥,這是咋說的,還急了,宋總不過那麽一說,還真能砸你呀?不能夠呀。”
宋軍不再言語,馬仔繼續規勸,二賴子也不想把事情搞僵,他知道,雖然是表兄弟,宋軍這家夥吃人飯,不拉人屎,得罪不起。
二賴子軟了語氣說:“求人幫忙,那有這麽求的。”
宋軍獰笑一聲,語氣強硬地說:“就算哥求你了,閻王不欠小鬼兒的債,跑腿也不讓你白跑,這是經費,你就以買雞,買鴨的名義去找你連橋,話怎麽說你自己想,我就想知道邱瘸子和姓金那小子在不在月亮泡,明白沒?辦成了有好處,辦不成你甭想開鋪子,開一處我砸一處,聽明白沒?”
二癩子癟癟嘴,沒出聲,眼淚流出來,他擦著眼淚說:“表哥,不是我說你,有本身你去跟姓金的使,欺負我算什麽能耐?”
宋軍嗬嗬一笑說:“讓你說著了,我找他,就是想跟他算總賬,還欺負你?你這樣的,我懶得欺負。”
二賴聽說算總賬的話,心裏又是一驚,轉念一想,姓宋的,你純粹是吹牛逼呀,你們的人全讓人幹廢了,那有人了,跟我裝啥裝?
二賴子心裏這麽想,嘴上卻說:“表哥,咱說好了,我隻幫你打聽打聽事兒,別的不參與。”
宋軍輕蔑地看了二賴子一眼說:“你把信兒打聽實了就行了,別的沒你的事兒,好好蒸你的饅頭吧。”
有這話二賴子踏實了,說:“好,那你聽信兒吧。”
宋軍的車開走了,二癩子衝著那團藍色的尾氣“呸”了一口,舉起手裏錢做了個砸車的動作,隻是虛晃一槍,末了錢仍然在手裏攥著,憤憤然鑽進了滾滾的蒸汽裏。
二癩子雙手合十舉在胸前,衝著宋軍說:“表哥,你們的事兒,我不想參與了,上次姓金的說了,再抓著我就廢了我,你不知道那小子多厲害,‘哢哢哢’腿就幹折了。”
宋軍眼睛一瞪,帶著氣說:“咋的?不參與了?這事你說了算嗎?”
二賴子哭的心都有了,繼續哀求道:“我,我不敢。表哥,你饒了我吧,我不想參合了。表哥,我求你,饒了我吧。”
宋軍看著二賴子說:“幾天沒見,你胖了,過的不錯吧?”
二賴子哭喪著臉說:“還行,生意不錯,有酒有肉,就胖了。”
宋軍說:“別哭喪個臉,好像我咋的你似的……有個事兒你去辦一下,辦成了有好處。我給我安排個好活兒,不出大力,錢不少掙,怎麽樣?”
二癩子連連擺手說:“表哥,心意領了,我整這個小鋪子挺好的,出點力,掙點小錢,養家糊口,挺好的……有啥事兒你說。”
宋軍嘿嘿一笑,盯著二賴子說:“姓金那小子一直摸不著影兒,我估摸他可能在月亮泡,既然你連橋在月亮泡,你去一趟,,問問邱瘸子和姓金那小子在沒在月亮泡。打聽打聽這兩個小子在哪兒呢?”
二癩子說:“是。”二癩子鬆口氣,看來不是讓他監視玉珠。
馬仔正要說什麽,宋軍突然走到二癩子跟前,宋軍翻了翻他的牛眼,對二癩子說:“咋的?表弟,我是老虎啊?┄┄上車,我有事兒問你。”
宋軍牛眼一瞪,怒氣衝衝地說:“我給你好臉兒了是不?敬酒不吃,吃罰酒,是不?信不信我一句話,把你這個破鋪子砸個稀巴爛。”
二癩子欠起屁股想下跪,車裏空間狹窄跪不下,帶著哭腔說:“表哥,我的親表哥,不看僧麵看佛麵,我媽是你姨呀┄┄高抬貴手,饒了我吧,我不想再參合你們的事兒。”
宋軍的陸虎車停在二癩子的饅頭鋪前,一個馬仔跳下車,連推帶搡地擠過排隊買饅頭的顧客,站到鋪子門口,沒敢往裏去。
鋪子裏湧出滾滾的白汽,裏麵霧氣騰騰什麽也看不清,馬仔趴在門框上喊:“二哥!二──哥!”
世上原本沒有慫人,所謂的慫人要麽是站錯了位置,要麽是走錯了路。
二癩子辭掉監視玉珠的差事後,受妹妹啟發開起了饅頭鋪,這家夥蒸饅頭有些手段,一不小心把鋪子開火了,錢越賺越順手,他自己有酒有肉,越吃越胖,精神頭也越來越足,日子有了希望,一心一意撲在饅頭鋪上。
二癩子圍著白圍裙,戴著白帽子,臉上冒汗,擦著兩手麵粉從白霧裏鑽出來。
二賴子看見馬仔吃了一驚,拃煞著兩手,笑嗬嗬地問:“你咋來了?啥意思?──買饅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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