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四一,臭不可聞

字數:3715   加入書籤

A+A-




    傅彪問:“車停在門口,往下卸東西,應該有動靜啊,保安呢?抓人呢。”
    大象憤憤地說:“這幫飯桶,一個人影也不見。車上下來的那兩個人戴著口罩,幹完活兒上車就走了。臭味越來越大,直到院子裏吵吵嚷嚷鬧起來了,才看見保安走出門房,他們才發現大糞順著路麵淌進來十多米遠了,流進了排水溝,順頭排水溝流進了湖裏。”
    傅彪說:“使這下三爛的手段,啥意思呀?”
    大象關了窗戶,坐下呷了一口茶說:“昨晚有人使壞。”
    大象說:“你剛才不是說了嘛,就是成心惡心人唄。”
    傅彪一拍大腿說:“調監控呀。”
    傅彪有意轉移話題,他抽了抽鼻子說:“咋整的,這麽臭?”
    大象說:“黑熊派人去鄉下搜集稻草灰去了,蓋一層就好了。”
    傅彪說:“能是誰幹的呢?”
    大象說:“誰?┄┄肯定不是金鐸,這事兒也就是街頭小混混能幹出來。臭不死人,惡心人。”
    傅彪問:“金鐸有信兒嗎?”
    大象搖頭說:“沒有,人撒下去了,會有信兒。”
    傅彪說:“聽誌強那口氣,挺感激金鐸的,饒他一命,他感激也在情在理。”
    大象長歎一口氣說:“那是個聰明人,殺了誌強啥用沒有,他就背了殺人的罪,讓對手知道厲害就行了。”
    傅彪說:“也不是,活閻王呢。”
    大象說:“也是嗬,整不明白。”
    傅彪說:“哥,報恩可以有很多方式,不一定非要豁出性命。”
    大象苦笑說:“我明白你的意思,命運決定人生,人的命運是不同的。”
    兩人一時不知如何繼續聊下去,都沉默起來。
    走廊裏傳來開門聲,唐英傑午睡完了。大象站起來對傅彪說:“你回宿舍休息一會兒吧。我去看看。”
    傅彪沿走廊往宿舍走,大象望著他的背影心情沉重。
    看見傅彪的車進院,大象放棄午休,就是急於知道他見了誌強後是什麽想法?能不能作自己的助手。現在傅彪委婉地拒絕了自己,不光拒絕了自己,還勸自己放棄這種行為。
    如果傅彪不參與,可以說自己無法完成秘密劫持金鐸的任務。
    沒什麽可抱怨的,傅彪原本在省城一家保安公司做高管,不少賺,最重要的是他賺的錢幹幹淨淨,大象受傷後唐英傑沒了保鏢,是大象求人家來幫忙,之後就把他留下了。他有自己的生活,有權為自己的命運作選擇。
    大象呆呆地站在走廊裏,聽到傅彪宿舍的關門聲才猛醒過來,看來傅彪是指望不上了。而這次行動必須兩個人,一個人根本做不來,必須再找一個人,找誰呢?
    大象犯愁了。
    大象在為重新找一個得利的助手焦躁;唐英傑也在焦躁,有一個念頭從昨天晚上聞到臭味開始折磨他,這個念頭就是必須盡快製服金鐸,奪回“唐刀”,隻要“唐刀”在手,就基本控製了順安城,很多實權人物就得俯首帖耳,讓他跪他就不敢站。
    老話說狡兔三窟,順安已經是一個爛泥潭,自己會越陷越深,最後被吞噬;必須盡快離開這兒,去蓮花穀開辟一片新天地。
    這個念頭觸發了幾個問題:大象準備的怎麽樣了?秘密劫持金鐸有幾成把握?蓮花穀礦泉水廠的資金何來?賣掉順安的部分產業夠不夠?銀行會不會強行收貸?宋軍,黑熊和三胖都是順安土生土長的,願意離開這兒嗎?這麽大一攤子產業賣給誰?誰買得起?能賣上價嗎?
    問題千頭萬緒,像一群無頭蒼蠅在他腦袋裏嗡嗡個不停,攪鬧得他坐臥不寧。
    傅彪說:“因為這鬧了一宿?”
    大象說:“本來沒啥,四虎找來幾個工人,黑熊和四虎指揮著工人清理大糞,接水泵,抽湖水衝洗路麵;我和唐總去監控室看監控,看完監控也就11點多。唐總回到辦公室一句話不說,他肯定是生氣了,我看他臉色煞白,坐椅子上仰臉看天花板,他生氣時就這個姿勢,能坐一天不說一句話。昨晚上他就這麽一直坐著,我和黑熊陪他坐著,窗戶發白了才回臥室。”
    傅彪說:“清理了,也用水衝了,怎麽還這麽臭。”
    大象小聲說:“就是惡心人。”
    傅彪說:“報警沒有?”
    大象說:“沒有,唐總不讓,說沒用,白讓他們看熱鬧。”
    傅彪說:“那就這麽算了?忍了?”
    大象說:“這要是以前,唐總一個電話,全城的警察都調動了,現在,唉!──不成了。”
    傅彪問:“他們這麽整,圖個啥呀?”
    大象說:“調了,八點半天剛黑,一輛皮卡車屁股對著大門口停下了,下來二個人,卸下來兩個大塑料桶,兩個人把桶滾到鐵藝大門口,開了桶蓋,把桶推倒,桶裏的大糞就淌進院裏了。”
    大象說:“黑熊這個笨蛋,活兒讓他幹砸了。開始不應該用水衝,水一衝路麵幹淨了,大糞全衝到水溝裏了,越漚越臭。懂行的人說應該是先用鐵鍬戳起來,運走;之後用稻草灰鋪路麵,上人踩,再把稻草灰清除掉;最後再用清水衝洗。”
    傅彪嗬嗬一笑說:“臭烘烘的,難為黑熊和四虎了。沒事兒,臭不了幾天,下幾場雨就沒味了。”
    傅彪問:“咋的了?”
    大象說:“是呀,都站在院子裏吵吵,誰也不知道咋的了?這時候唐總也上三樓露台來了,問咋的了,我也說不清咋的了,大家正吵吵嚷嚷呢,大門口的保安跑過來了,原來,有人往大門口倒了一堆大糞,臭味是從那兒來的。”
    傅彪問:“咋回事兒?”
    大象說:“昨天唐總去了蓮花穀,還有黑熊,唐總的別墅正在裝修(此時大象還不知情,唐英傑別墅的密室施工圖紙畫好了,是唐英傑親自畫的,此次來是安排施工)。蓮花穀那地方真不錯,空氣好,水好,環境也好,那兒的蓮花真好看。我們回來就晚上七點多了,吃完飯,都挺累,再洗洗就九點多了。唐總說早點休息吧,就回臥室了。唐總休息了,我也回宿舍準備睡覺。我剛躺下,聽院子裏吵吵嚷嚷,我摸起槍上了三樓露台,院子裏站著不少人,一股大糞的惡臭飄過來,那氣味讓人惡心。”
    傅彪皺皺眉頭說:“誰這麽缺德,真惡心。”
    大象給傅彪續了茶說:“真是什麽人都有,說不清是誰。黑熊和四虎住在二樓,黑熊也上了三樓露台陪唐總;四虎帶著四個保安追出去,在山莊周邊搜索了一個多小時,鬼影兒也沒見一個;老羅頭帶著小德牧把院子裏犄角旮旯翻了一遍,一無所獲。”
    (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