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九章中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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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端午的時候甘文理托人帶回來家書,銀錢,還有蜀地的特長,“跑那麽遠去了,難怪過年都不回來。”甘二說。

    

    “孩子願意跑,就由著他。”甘屠戶說,“既然當初同意他出去,就放寬心。”

    

    “我也沒說什麽。”甘二說,“就是錢兒有些想他。”

    

    “二郎不知道什麽時候回來,三郎那聽他娘說不想娶媳婦,四郎的婚事既然定了,你們兩就商量在今年內定個日子成親吧。”甘屠戶說。

    

    “定親了也不用著急啊,這長幼有序,三郎且不說,怎麽也得等他二哥成親後再說吧。”甘二說。

    

    “要你去你就去。”甘屠戶說,曾木匠找他喝酒,問什麽時候能上門來量房間做家具,為了給閨女打嫁妝,他可存了好幾車的好木料。

    

    這不就是來催了。

    

    甘文理也給了甘理理一封信,甘理理知道二哥的打算後就去找唐錢兒說,“二哥不回家,三哥暫時不想娶媳婦,那我就先成婚吧,免得到時候都擠在一起,家裏難辦。”

    

    唐錢兒本來接到兒子的信是又高興又惆悵的,聞言眉毛一豎,“你腦子進水了?你二哥三哥都沒成親,你就那麽急?”

    

    “走走走,看見你就來氣。”唐錢兒啐的一聲,“你死了那條心吧,你二哥不成親你就別想先成親。”

    

    甘理理一臉鬱悶的出去,碰上甘二他就委屈說,“明明是二哥來信說他暫時無意娶妻,讓我有合適的就先娶,我也是看娘總是羨慕伯娘有大嫂使喚,想著早些成親讓霞兒到娘跟前盡孝,怎麽都成我的不是了。”

    

    “這話你怎麽好提,不正好讓你娘生氣嗎?”甘二說,“行了,我去勸她,你自個待著去吧。”

    

    甘理理心裏鬱悶找到甘明理,兩人去酒樓搬回一壇酒,兩人對著喝,酒過三巡後甘理理半醉說,“明明五郎和小雯的婚事也很好,舅舅都不計較了,不知道我娘拗個什麽勁,這個樣子,恐怕霞兒進門也落不著好臉。”

    

    “你是真喜歡她呀。”甘明理說。

    

    “喜歡是一方麵,另一方麵是歉疚。”甘理理歎氣,“我接近她的動機不純,隻是為了不想娶小雯,現在卻要連累她還未進門就要看婆婆的冷臉。”

    

    “這事也是你做的不夠漂亮。”甘明理說,“你若先跟嬸娘說了,你是他親兒子,嬸娘罵了打了總還是心疼你,但是你先弄出風聲再來說,嬸娘那個性子,她不生氣才怪。”

    

    “再說她也覺得你這事讓阿翁丟人了。”

    

    甘理理仰頭倒一杯,“我知道是曾家故意的,他們家看中我這個乘龍快婿,生怕我飛走了。”

    

    “你知道就好。”甘明理說。

    

    甘理理已經不想去分辨其中誰對誰錯,總之兩個都是有所求,這麽想其實也沒有誰虧欠誰,他看向甘明理,“三哥你就真的不想娶妻。”

    

    “也許這就是上天的旨意,它告訴我喜歡的小娘子長什麽樣,然後又告訴我我不配。”甘明理笑說,“要不怎麽有詩人說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

    

    “我已經見過最好的,又怎麽肯將就。”甘明理說,“橫豎人不成親也不會死。”

    

    “三哥你去附近收購雞蛋和麵粉,可有去過南陽?”甘理理問。

    

    甘明理搖頭,“相忘於江湖已經是最好的結局,我隻在心裏想她,又何必去打擾她。”

    

    “你可真是個大情種。”甘理理說,“敬你。”

    

    甘厚理原先隻考過縣試,就是到了最低應試的年紀,過去試試,後來和周行風達成共識,說過幾年一起考,一路考上去。

    

    但是為了減輕家中負擔,他準備提前去考鄉試,雖然這次鄉試和會試並不相連,得後年再進京會試。但是對他現在的年紀,並不是壞事

    

    過了鄉試就有舉人在身,白鶴書院的學費能免了,家中能免田稅雜役,也算是花了家裏這麽多錢總算能回報一二。

    

    鄉試前他還得考兩次府試和院試,不過這些考試對他而言,就如同在書院的大考一樣,並無緊張之處。

    

    秋天他要去府城考鄉試,他說的很輕鬆,家人也隻當他是去府城的書院去交流考試。等到縣衙的人敲鑼打鼓過來報喜,“江陽甘厚理,考中鄉試第七名,恭喜舉人老爺,賀喜舉人老爺。”

    

    甘屠戶驚喜的頓在原地恍然失神,還是劉三娘很快反應過來,讓吳夭夭去拿銅板來散喜,跟隨衙役來的還有很多小孩街坊,人人有份。

    

    “老哥哥高興壞了吧。”主簿笑說,他和甘屠戶打了半輩子交道,甘屠戶買地買房的文書都是他經手的,原先是甘屠戶會做事,主簿樂的給聰明人方便。

    

    現在不用甘屠戶會做事,他就樂意給他方便,“我一看這名字熟悉,就跟著來給老哥賀喜了。”主簿說,以後他們的關係還可以更密切。

    

    甘屠戶這才回過神來,他拉著主簿還未說話就已經淚流滿麵,“大人你知道我,我家在江陽落地生根不容易,我一輩子累死累活就是為了幾個孩子,現在孩子有了出息。”

    

    “我這一輩子就沒白活。”

    

    “何止是沒白活,養出一個舉人,那是光宗耀祖。”主簿說,“不知我們的新舉人在嗎,我也沾沾文曲星的喜氣。”

    

    “不巧,他出門去同窗家了,現在不在。”劉三娘親自奉上茶水點心,“今日大喜,大人一定留下來吃口便飯。”

    

    甘厚理現在在員外府呢,正跟著周行風一起接待縣令,“咱們江陽五十年都沒出過解元了,如今正是文曲星下凡,落在我們江陽。”

    

    一起下場考試,周行風考得頭名,是為解元。

    

    周朗興奮的麵皮發紅,嘴上還要說,“大人休要誇他,這還算不得數,得看在會試的表現。”

    

    “周員外莫非是在炫耀,令郎這般年輕就有這般成績不是文曲星是什麽?”縣令說,他治下能有考頭名的,那是大大的功績。

    

    “可惜明年沒有會試,得後年。”縣令說,“我迫不及待看周公子來個連中三元,那可是轟動朝野的事,江陽百年榮耀啊。”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會試聚集各地精英,我隻要能中就行,不求頭名。”周行風說。他是實用主義,考中進士隻是進入官場的門檻,還得看後來經營。狀元是風光,但也是靶子。

    

    縣令注意到甘厚理就問他是誰,甘厚理自報家門後,縣令覺得這個名字有點耳熟,師爺在一邊笑說,“這也是一位新孝廉,此次鄉試中考的第七名,主簿就是去他家報喜了。”

    

    知道自己的名次,甘厚理看不出激動,他知曉自己是一定會考中的,所以心裏早有準備。

    

    “這也是一位文曲星。”縣令驚呼,“要不是周公子考中頭名,你考中七名我也要去你家賀喜呢。”

    

    “我同七郎自到白鶴書院時就是一起,我們說好一起應試,一起去京城。”周行風說。

    

    縣令聞言豎起大拇指,“高,實在是高,你們兩有這樣的情分,日後到了京城一起考進士當官。這官場上要有一兩個知心好友可不容易,你這是自帶了一個好盟友啊。”

    

    甘厚理陪著在周家用了一頓飯,縣令和周朗喝的醉醺醺的時候,周行風讓人備車送甘厚理回去,“你家肯定也著急等著你回去慶祝。”

    

    “你替我牽橋介紹給縣令,我知道你的好意。”甘厚理喝的少,眼睛亮晶晶的。

    

    “什麽好意不好意的,你沒聽縣令說的嗎,我對你好是有條件的,你必須跟我一起考進士,一起當官,你是我從小就選擇好的盟友。”周行風做作的拍打他肩膀,“回去吧,這幾日四處宴客,估計是不能見麵,等我約好回書院的時間就讓岩鬆去告訴你我們一起回去。”

    

    甘厚理點頭。

    

    袁心巧在車上準備了很多東西也是慶祝他考中,這個周朗一開始不喜歡排斥的寒門弟子,終於靠自己在周家主人心中占得一席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