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三章新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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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婉一夜未睡,奶娘跟著擔憂心疼,花了好幾個時辰熬的紅豆沙端過去給她,“姑娘吃點東西吧,我多放了一點糖。”
“回來會有什麽事我們在南陽的時候都想好了,現在再差也不會比那時候更差。”奶娘說。
“奶娘回去吧。”燕婉說,“我現在已經成人了,奶娘照顧我到這個時候已經足夠了,回去同家人團聚吧。”
“他們也不急在這一會,我在小姐這還舒服。”奶娘心裏難受,麵上還要笑著說,“姑娘別想著趕我走,除非我老的動不了,我才走。”
燕婉又陷入發呆的狀態。
屋外傳來敲門的聲音,奶娘收拾自己去開門,外麵是個穿紅戴花的婆子,“這就是鍾娘子吧,哎呀可算見著真人了,你可是十裏八方都出名的忠仆。”
“你是?”奶娘猶疑的看她。
“我是宋婆子。”宋婆笑說,“甘家大娘子托我來向燕娘子說媒,我是直接同小娘子說還是同你說就行了。”
奶娘一下就驚了,甘明理昨日回家說的,今早就上門來說親嗎?她有些手足無措,想要引她進來又想回去告訴燕婉。
燕婉自己走出來了,她看著宋婆子輕聲問,“真的是大娘子要你來提親的嗎?不是三郎自己的意思?”
“自然是大娘子的意思。”宋婆子笑說,“大娘子愛重燕娘子人品,十分歡喜你成為她的兒媳婦呢。”
燕婉眨眼,“奶娘,你領宋婆子去見祖父。”
燕婉的祖父深居簡出。並不常在外走動,但是細想也是,若真沒有一個血親在,一個奶娘想帶一個小娘子安安穩穩的生活也不容易呢。
燕婉的祖父行四,輩分高要喊一聲四太爺,他看著宋婆子,“你說是替哪家來說親的?”
“是江陽如意坊的甘家,他家人丁興旺,家底也豐厚,家裏子弟出息,去年考中孝廉的甘七郎正是甘三郎的親弟弟。”
“甘家,有些耳熟。”燕四皺著眉頭。
“當初小姐就是跟著甘家的老太太學廚呢。”他身邊站著的老仆說。
“原來是她。”燕四點頭,“他家如今正如日中天,孝廉的親哥哥怎麽會娶不到媳婦,要娶一個寡婦呢?”
“這不是燕娘子人品貴重,樣貌端方嗎。”宋婆子說,“甘家老太太也算是親眼看著燕娘子長大,對孩子的習性十分清楚滿意。”
“甘家三郎久未說親,家裏也著急呢。”
“我這孫女運氣不算太好,親娘早去,親爹呢有了後老婆就成了後爹,把她扔在家中不管不顧,等到想要攀關係時想起自己還有一個女兒,拿她做人情,許了一個不好的人家。”燕四說,“那邊死了後,燕婉說要回來,她爹是不管她的。”
“甘家娶她,能全然不在乎她的過去嗎?若是嫁過去後又嫌棄她是二嫁,那我是不許的。”
“我倒不是非要她守節,她不嫁也能過好日子。”燕四說,“我名下還有些田產都會留給她,日後關上門過日子也自在。”
“甘家是真心求娶。”宋婆子說,“他們都想好了,先讓我上門說媒,這邊應允,她就問名,等燕娘子孝期過了再走禮下聘定婚期,三媒六聘,一樣都不會少,燕家有什麽條件也盡管提,甘家能滿足的都滿足。”
燕四點頭,“什麽孝期?”
宋婆子小心問,“總要死了丈夫才是寡婦,為了不落人口舌還是出了孝期才好辦事。”
“燕婉是在南陽守了夫孝才回來的。”燕四說。
宋婆子回去一說,劉三娘歎氣她去南陽才幾年,守孝就過了一年多,豈不是出嫁沒多久就死了丈夫。
“是個可憐孩子。”鄒小戲說,“既然那邊同意,咱們就按禮走,四月大郎媳婦要生,滿月五月,婚期定在六七月太熱,定到八月如何?”
“八月可以啊,中秋後就比較涼爽了。”劉三娘說。
但是甘明理不同意,既然燕婉不用守夫孝了,“等侄兒滿月後,六月初成親吧,那個時候也不太熱。”
“你這麽著急幹什麽?”鄒小戲說,“你總要給我們時間準備,難道你想燕婉就這麽隨便嫁給你?”
“她一個人在村子裏生活我不喜歡,比起盛大熱鬧的婚禮,我想讓她快點來和我一起生活。”甘明理說。
最後如了他的意,婚期定在六月六日。
曾雲霞二月裏生下長子,甘二想請甘屠戶起名字,甘屠戶擺手說我也不會取名字,你們自己看著取吧,孩子們都是讀過書的,他們取也行。
甘二自己挑了好幾個字都不滿意,最後讓甘文理自己起名字,他們家也沒排字的講究,甘理理和三個哥哥商量一下,正好有的要生了,有的有媳婦了,有的馬上有媳婦了,給孩子取名字都是迫在眉睫的事。
最後定了一個中間字守,甘理理給自己的兒子取名叫守心。
守心滿月的時候,甘家置辦了酒席宴客,曾娘子抱著外孫,“既然是守,長子長孫起守成守業都可以,怎麽偏偏起個受心。”
“相公喜歡就行。”曾雲霞說。
“我怎麽聽說甘六郎去府城的酒樓了,他不是在江陽的酒樓嗎?”曾娘子說。
“六郎也是公婆的兒子,府城的酒樓他自然能去。”曾雲霞說。
“話可不是這麽說,府城的酒樓可是四郎一手操持起來的,合該是他的。”曾娘子說。
“就兩個酒樓,六個孩子,怎麽可能隻給相公,這些話不要再說了,免得被人聽見,還道是我貪心。”曾雲霞說。
曾娘子有些詫異的看她,這些不都是她之前說的嗎,怎麽現在又不讓說,那不說就不說吧。
“對了,你那個二嫂什麽來頭,你知道嗎?”曾娘子問,“大家都猜她不是正經人家教出來,天天跟著二郎進出也不避諱,她帶著那些家丁,看著也不像好人,尋常人家小姐頂多配幾個丫環婆子,哪有身邊跟著家丁的。”
曾雲霞眉頭一挑,二嫂的娘家怎麽回事,二哥不說,大家也不問,全當不在意,她問娘外麵人怎麽說的。
“那說什麽的都有。”曾娘子說,“二郎不是在外跑商嗎,誰知道是不是什麽山匪路霸之類的。”
“胡說。”曾雲霞說,她下意識說,“二嫂家裏是開鏢局的,自小被當男孩子養,所以才會大大咧咧。”
“要死,你跟我凶什麽,又不是我這麽說,我也是聽她們這麽猜。”曾娘子說。
“別人再說這些不挨邊際的你就別挨上去,二哥是相公的親大哥,你在外說二嫂的不是,你讓我在中間成什麽了。”曾雲霞說。
晚上甘理理回房,問曾雲霞是你同嶽母說的二嫂家是開鏢局的?曾雲霞有點緊張,“我就隨口一說,因為她們猜的都太難聽了,二嫂不會怪我亂說吧,我去給她解釋一下。”
“沒有,二嫂覺得你說的非常對,她家就是開鏢局的,還想著等她爹過來後,真的開一個鏢局。”甘理理笑說。
曾雲霄好久不曾見他這樣的笑容,心裏又酸又甜,輕輕靠向他,甘理理順勢摟住她,“家和萬事興,咱們兄弟多,以後家人也會越來越多,你讓我我讓你,大家才能相處的好。”
“爹和大伯一輩子也沒紅過臉,如果我們兄弟鬧不和,他會很傷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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