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黑方瑛司(三)
字數:11915 加入書籤
降穀零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麽,&bsp&bsp他隻是在察覺到諸伏景光的視線久久停留在淺發青年臉上時便直覺不好。
而對方咬著亞力酒的動作更加不好。
他甚至沒有多想,便直接遵循了本能行事,他同樣蹲在了諸伏景光的身邊,&bsp&bsp並立刻去查看他的傷勢。
他心中湧現了一種自己都不曾知曉原因的煩躁,&bsp&bsp這種情緒在這樣危機的時刻便立時顯露出了些苗頭,雖然在笑,但降穀零眼底卻沒有絲毫笑意,“這算什麽特殊急救嗎”說著,&bsp&bsp他偏頭看向了亞力酒。
然而,這一看卻讓他有些發怔,&bsp&bsp他竟然看到這人臉上似是隱隱帶著點笑意,可卻在他看過去的一瞬消失無蹤,一度讓降穀零以為自己看錯了。
結果,&bsp&bsp降穀零的聲音竟是喚回了諸伏景光的注意力,&bsp&bsp黑發青年眼底的神色複雜異常,&bsp&bsp他似乎有許多話想要說,在他想要鬆口時,柊瑛司卻阻止了他的動作。
“繼續。”簡單的一個吩咐,&bsp&bsp讓握著他手腕的黑發青年不由自主的加大了手中的力道。
柊瑛司什麽都沒有說,&bsp&bsp隻是平靜的注視著他。
傷口處不斷傳來麻癢的感覺,&bsp&bsp他明白,&bsp&bsp那是他傷口加速愈合的感覺,&bsp&bsp這種疼痛與槍傷比起來不值一提。可他究竟要保持這個動作多久
但諸伏景光卻並不能什麽都不去做,腺體分泌的唾液,&bsp&bsp與對方手腕溢出的血液,&bsp&bsp使得他下意識的吮吸,&bsp&bsp而在意識到了自己做了什麽以後,&bsp&bsp他的動作更加僵硬了。
於是,降穀零和柊瑛司都注視到了垂著眉眼的黑發青年突然泛紅的耳廓。
降穀零微眯起了眼,在這一刻,他任由心中沒由來的戾氣發泄,“究竟還要等多久”等到景光失血過多死亡嗎而且他根本不知道這兩人究竟是在做什麽。
“可以了。”柊瑛司的聲音猶如天籟,諸伏景光幾乎是立刻鬆開了對方的手腕,當他退開時,一圈帶血的齒痕出現在了淺發青年纖細的手腕上,除此以外,還有他的手指掐出來的紅痕。諸伏景光一時竟有些吃不準自己是不是用了太多力氣。
對方手腕上的傷處還在往外滲著血,當紅色的血珠汩汩冒出,即將從出血口滑落之際,諸伏景光和降穀零的視線不約而同落在了上麵。
諸伏景光的神情立刻有了變化,他似是想要為對方處理,可下意識的一抬手,卻看到了自己滿手都是血,旋即頹然放棄,“你”
在一滴血珠顫巍巍從他手臂上滑落的那一刹,淺發青年卻神情平淡的放下了衣袖,他將那傷口完全的遮掩了起來。
而另外兩人卻好似被操控了心跳一般,神態都有些狼狽的偏轉過了視線。
柊瑛司對此一無所知,他帶著黑色手套的手指動作輕柔的挑起了諸伏景光腿上碎裂的布料,確認了傷口的確開始愈合後,這才將視線收了回來。
“在這裏待一會,會有些難受,忍忍。”
而降穀零聽到他這話後卻猛地抬起了頭,他緊繃的表情上有一絲沒藏住的怒意,而這抹不明顯的情緒並沒有被柊瑛司發現,反倒是被諸伏景光率先捕捉了。
他心中隱隱焦急,的確,在零的眼中就是他傷到了大動脈,而亞力酒卻將他留在這裏不肯讓他立刻接受治療。
但其實
諸伏景光試探性的看向了沉默不語甚至連視線都沒有分給降穀零分毫的淺發青年。
兩人的肢體動作讓降穀零心中的鬱氣越發明顯,他將其歸結為信息差似乎有什麽東西,隻有他們兩個知道,而他們默契的將自己攔在了外麵。
諸伏景光確實見柊瑛司沒有任何反對的意思,立刻就明白這件事對方默許了他可以告訴零。
盡管知道這並不是什麽好消息,甚至對他們來說或許會是一個巨大的威脅,可眼下的情況,卻根本不給諸伏景光猶豫的時間,他必須要符合自己所扮演的蘇格蘭威士忌的人物邏輯這種至關重要的事情必須要風險平攤才能讓他更加安全。誰讓他們兩人在酒廠裏是沒什麽交集的人,不說反倒會引人起疑。
於是,在金發黑皮的臉色越來越沉時,他開口了“波本,我腿上的傷,似乎快要愈合了。”
降穀零這回是結結實實的愣在了原地,反應了好幾秒,他才立刻低頭去查看諸伏景光腿上的傷,果然,原本血肉模糊的傷口,竟是真的向著完好如初的方向發展。
“怎麽回事”降穀零聲音艱澀的問道。
可在場卻沒有人回答他的疑惑,柊瑛司沒有理會他,隻是沉默著將裝滿水的瓶子在諸伏景光的腿上衝洗,很快,血汙便散去了,繼而露出了隻剩下最後一點便能愈合如初的傷處。
饒是降穀零也不禁睜大了雙眼,他下意識的看向了亞力酒,卻見對方隻是動作極為利索的拆卸起了諸伏景光的狙擊槍。
他知道,自己與景光在今天窺見了本不該被他們知曉的秘密。
而柊瑛司同樣知道這件事,在降穀零和諸伏景光還沉浸在這個驚天秘密之際,柊瑛司便平淡的說道“一會到了基地,不要說多餘的話,也不要做多餘的事情。”
在這樣吩咐完後,柊瑛司便背上了諸伏景光的大提琴盒,率先邁開步伐朝樓下走去。
而降穀零則是和諸伏景光對視了一眼,兩人都能看清對方眼底的晦澀。
他將手遞給了諸伏景光,諸伏景光借力站了起來,出意料的是,他竟然沒有任何虛弱感,就像是完全恢複到了最好的狀態。
這個能力,過於恐怖了。
三人一路無言的回到了基地,降穀零和諸伏景光一路上都在思考接下來的對策。顯而易見,知曉了秘密的他們其實擁有一定風險,尤其是亞力酒並沒有讓他們處理現場,後勤人員去清理時一定會發現天台那灘血跡,這在琴酒麵前是藏不過去的。
可兩人都沒有想到竟然會這麽快就碰到琴酒。
與之前的任務一樣,他們又一次撞見了似是同樣剛外出歸來的琴酒。
這下,降穀零和諸伏景光都意識到了,連同上一次的巧遇,恐怕都是琴酒的有意為之,他似乎對亞力酒的事情非常在意。
可經曆了今天的事情,兩人竟都微妙的理解了對方的這份在意。
果然,琴酒像是之前就收到了處理現場的後勤人員的反饋,當三人剛一走進,他銳利的視線便掃向了諸伏景光。
“匯報。”他冷冷的說道。
就在諸伏景光剛要開口時,清冷的聲音先他一步響了起來,“他被躲在暗處的敵人偷襲了。”話語裏全然沒提諸伏景光的失誤。
降穀零早已在黑衣組織裏磨練出了強悍的心理素質,是以,聽到了柊瑛司的聲音後,他臉上沒有顯露出任何異常,也沒有去關注諸伏景光的反應。
他又在幫景光了。
為什麽這份好意讓降穀零不禁揣測了起來。
琴酒沉默了,他的視線從諸伏景光身上收回,看向了柊瑛司,而淺發青年沒有任何避諱,就這麽微微抬著頭與他對視。
琥珀色理應是十分溫柔的暖色調,柊瑛司的臉同樣帶著柔和感,可也是從他身上,琴酒第一次感受到人類是這樣矛盾的複雜體,他琥珀色的眼睛裏更多的是鋒銳之色,就像現在,他眉梢輕挑,像是在等待著自己的反應。
靜靜的看了他兩秒,琴酒壓下了內心的諸多想法。
“你救了他。”他肯定的說道。
柊瑛司已經收回了視線,他漫不經心的道“組織不收廢物,而我判斷他們兩個是有價值的,而且,都很聰明。”所以能守住秘密。
琴酒沉默了,柊瑛司掃了他一眼,“你是要告訴我,我的判斷出錯了嗎”
不冷不淡的一句話,卻讓降穀零和諸伏景光都下意識的不去看那兩人。
這和他們的想法截然相反。
在此之前,無論是降穀零還是諸伏景光都認為亞力酒在琴酒麵前是弱勢的一方,他與琴酒的關係不說與伏特加類似,但起碼
他們從未想象過,是這種劍拔弩張、勢均力敵的相處模式。他很強硬,且難以掌控。
而柊瑛司對兩人內心的想法絲毫不知情,這對他來說稀疏平常,他在人前非常給琴酒麵子,如果上次不是波本和蘇格蘭在,他會直接把琴酒嘴裏的那根煙給掐掉。
最終,琴酒隻是意味不明的看了他一眼,便和他一同往基地內走去。
他並沒有對波本和蘇格蘭進行關於柊瑛司能力問題的威脅,在這一點上,柊瑛司完美繼承了琴酒的行事作風與其警告,他更喜歡用實際行動讓他們知道這其中的利害關係。
更何況,那兩人的確如柊瑛司所說,都是聰明人,自然會知曉柊瑛司這份能力的寶貴,既然如此,他們會守住這個秘密的。
柊瑛司在這個基地內沒有被安排休息室,這或許是琴酒的意思,但他對此毫不在意,他將琴酒的休息室當做自己的。
剛一進門,他就直奔吧台旁的高腳凳,他隱約能察覺到,今天蘇格蘭威士忌是因那腦漿崩裂的一幕而晃神,這才錯過了最佳撤離時機。
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他可能並不適合這份工作。
就在他剛坐上高腳凳之際,一股巨力握住了他的左手手腕,柊瑛司因為這樣的拉拽差點沒坐穩,他不得不撐住了吧台穩住了身形。
而在這短短的時間內,他左手手腕的衣袖已經被人向上推去。
柊瑛司回頭看去,就發現琴酒正攥著他的手腕,垂眸觀察著,那上麵僅剩下一個淺淡的齒痕。
而這個齒痕,是琴酒前一天留下的。
柊瑛司擁有為他人愈合傷口的能力,與此同時,他本身的自愈性也非常強。
琴酒捏著他腕骨的手緩緩下滑,直至五指緊緊扣入柊瑛司的指縫,然後他輕微用力,柊瑛司左手上的黑色絲綢手套便被他輕鬆扯下,上麵依舊沒有任何痕跡。
在看到了眼下的狀況後,琴酒的表情卻略微鬆動了幾分。
柊瑛司隱隱能猜到他的想法,因為他沒有讓蘇格蘭威士忌咬在左手手腕上,所以琴酒對他的識趣頗為滿意。
他真搞不懂這家夥。
就在他不耐的想要收回手之際,刺痛感卻突然傳來,隻見琴酒一口咬住了他,那個位置剛好包裹住了腕骨,他咬人可和蘇格蘭威士忌不一樣,力道就是天差地別,然而坐在高腳凳上的柊瑛司卻隻是微垂著視線看著銀發男人。
沒有任何吃痛的表情,也沒有任何恐懼之感。
是了,從琴酒撿到柊瑛司並將他帶回組織後,琴酒便知道了眼前這個有著出挑麵容的青年是個不折不扣的硬茬子。他可以渾身都是尖刺,內裏卻仍舊堅硬的可怕,讓人無從下手。
正是因為如此,才會想要讓人馴服他。
疼痛無法使他屈服,鮮血不能令他恐懼,死亡更不能給予他威脅。
柊瑛司平靜的與琴酒對視著,他看到對方喉結輕微滾動,手腕上的吮吸感十分明顯。
就在他蹙眉想要有所動作時,琴酒卻鬆開了他。
果然,是一個很深的印記。
柊瑛司靜靜端詳了兩秒,又看了看琴酒,他確認對方身上沒有傷,所以這次咬他
但琴酒卻隻是盯著他的脖頸。
柊瑛司了然的在心中點了點頭,看樣子這家夥又想換個地方咬了。
就在柊瑛司準備揪起琴酒的衣領時,休息室的門響了起來。
柊瑛司這才收回了視線。
伏特加進來時,柊瑛司正慢條斯理的給自己係著袖扣,他平時穿襯衫都有這個習慣,但琴酒在這方麵卻有著詭異的天賦,他解袖扣的動作快到不可思議,反倒是柊瑛司係的時候會很慢。
伏特加一眼就看到了柊瑛司的動作,他當即便收回了視線,眼觀鼻鼻觀心的站在原地,眼神再也不敢亂飄了。
他不禁在心中暗暗感歎著,自己來的時機可真是恰到好處。
就在他正匯報著任務相關時,淺發青年與他擦肩而過,休息室的大門又一次被闔上了。
伏特加的聲音微微一頓,就在他想要繼續匯報時,卻發現琴酒的視線越過他看向了門扉處,但很快,他就又將注意力移到了伏特加身上。
伏特加隻得繼續,突然,他看到琴酒的嘴角還帶著點血痕。
頓時,他再也繃不住了,卡在了一個字眼上死活蹦不出接下來的內容。
此刻,他滿心滿眼想的都是大哥玩的真野啊,他真的能聽進去自己的報告嗎
降穀零最近的情緒非常糟糕。
自從上次與亞力酒的任務後,他便能察覺到諸伏景光的動搖。他曾不止一次撞見過對方盯著亞力酒看,盡管再三警告,可諸伏景光卻總是避而不談。
終於,在前些天,他對降穀零袒露了自己的想法。
“他不應該救我的,可他還是做了。”
說這話時,諸伏景光的眼神裏有忐忑,有遲疑,可最多的還是一種奇特的情感。
這讓降穀零難以繼續。景光說的沒錯,對方的確是冒著風險救了他。那樣的能力,無論在哪都是異常珍貴的,想必這也是組織內部的秘密,可他卻承擔了風險去做了。
正是因為這份風險,與當時的毫無猶豫,才讓諸伏景光動搖了。
他頂著一張不太美妙的表情坐在食堂裏,最近有關亞力酒的討論再也不是之前那種恐怖的傳言,反倒是多了幾分讓降穀零頗為厭惡的情緒在內。
柊瑛司本人倒是對於這樣的動搖一無所知,他按部就班的完成著組織下發的任務,他能感覺到最近基地裏的人對他的眼神多帶著些探究的目光。
這還挺稀奇的,因為無論是美國還是歐洲的基地,他都呆過,而他呆過的地方基本都很沉悶,所以這些人敢這麽正大光明的看他,還真是挺稀奇的。
原本他沒有什麽想法的,畢竟因為他的特殊性,一般隻會和固定搭檔執行任務,但在某次帶了個擁有代號的成員湊人數時,對方竟然直接略過了柊瑛司,沒有替他監測視野,導致他的任務差點出現紕漏,事後那人居然還一副不以為意的模樣。
這似乎是一個訊號。
柊瑛司當即就明白了自己該怎麽做,隻不過之前又被任務絆住了腳,這才耽擱了預定的計劃。
他對扮演大魔王一類的角色其實並沒有什麽興趣,奈何形勢所迫,他也早已習慣了這些事。畢竟他與琴酒的微妙關係從來不曾掩藏,還有他的臉,似乎總能招致一些人展開一些不太美妙的聯想。
所以,在柊瑛司走進食堂聽到某個碎嘴的家夥在討論自己與琴酒的事情時,破有了種欣慰感。
他正愁最近沒時間接管審訊室,這樣看食堂似乎也是一個不錯的地方。
就在這名成員正低聲說著有關亞力酒昨天晚上又走進琴酒的休息室的事情時,整個食堂的氣氛卻突然安靜了,隻有他帶著耐人尋味語氣的聲音回蕩著。
那人一回頭,就發現淺發青年正站在他身後一步之遙的地方,就在他想要說些什麽挽救一下這尷尬局麵之際,淺發青年卻是笑了。
頭一遭,所有人都看到了他戾氣十足的表情。
“你似乎很喜歡說話,但我喜歡安靜的人。”亞力酒的聲音不輕不重,可整個食堂內所有人都聽到了。
下一秒,他手中突然多出來了一把鋒利的小刀,在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之際,那把小刀塞進了說話人的嘴裏。
他一手揪著那人的頭發,迫使他揚起了臉,而另一隻握著刀的手卻是漸漸加大了力度。
慘叫聲就這麽充斥了整個食堂。
降穀零同樣因他這突如其來的動作而愣在了原地,當他回過神後,第一時間便是看向了諸伏景光。與他隔著一張桌子的黑發青年表情驚愕,最終,他握緊手中的筷子,緩緩垂下了頭。
降穀零幾乎要在心中感謝亞力酒這突然的發難了。這樣的行為,直接斬斷了諸伏景光心中的那一絲僥幸。
就在他回頭看向柊瑛司時,卻發現對方的臉頰上又一次染上了血。
紅色,真的很適合他,這不是假話。
柊瑛司平靜的收回了手,他手腕一甩,將刀刃上的血跡揮去,然後,他遙遙的看向了之前曾和他一同出過任務並使他吃過暗虧的家夥,“過來,和我去審訊室。”
柊瑛司走在熱鬧的街區上,如果是他一個人的話那是再完美不過,可偏偏他身邊跟著波本威士忌。兩人正在去往任務的路上。這次任務沒什麽難度,所以並不需要狙擊手跟隨。
雖然他過往的記憶一片空白,記憶的伊始便是與琴酒的相遇,可這並不妨礙柊瑛司對自身能力的掌控除了使他人的傷勢愈合外,他還能夠判斷他人對自己的情緒。
簡而言之,這能力就像是好感度檢測係統。
而此時,波本威士忌的腦袋上頂著一個黑色的圓,這原本應該是極度厭惡的表現,可詭異的是,那黑圓中竟然又透露著一絲細微的白,那一抹白微小的有些模糊,要不是柊瑛司色感很好,是真的完全發現不了。
柊瑛司對此有些摸不清頭腦,這樣的情況饒是他也是第一次遇見。
琴酒對他則是九十五的白摻雜著五的黑,蘇格蘭威士忌原本是白色占多數,可自從他上次餐廳傷人後,就變成了半黑半白的狀態,並隱隱有浮動的意思。
人類的心思果然是最複雜的事情,柊瑛司在心中如此想道。
正當他難得有空閑思考著這些雜事時,他卻突然聽到了一聲夾雜著驚訝情緒的呼聲,“等等,你是”
有人擋在了柊瑛司身前。
是一個留著一頭長發的男人。
柊瑛司對這張臉並不陌生,是在他第一天去基地的路上,突然從視野盲區裏竄出來的路人。
對方在確認真的是他後臉上立刻湧現出了驚喜,但由於這個人並不是麵上情緒多豐富的類型,所以這表情也非常淡。
“又見麵了。”長發男人這樣說道。
柊瑛司點了點頭,卻並沒有想要多加停留的意思。
而走在他身邊的波本已經向他投來了視線。
對方像是並不在意他的冷淡,反倒是自然的跟上了他,“上次一直沒來得及對你道歉,如果不介意的話,可以讓我請你吃個飯嗎”青年的臉上露出了略有些遲疑的神色,“帕拉梅拉的修理費,我可能的確沒有辦法一次性付清。”他說的十分坦然,“但如果你願意,我可以分期償還。”
柊瑛司靜靜的看了他一眼,最終卻依舊保持著與之前一致的措辭,“不用。”
“那就讓我請你吃個飯吧,作為賠禮。”男人堅持。
柊瑛司最終道“我知道了,有空的話,我會聯係你的。”
就這樣,柊瑛司匆匆與對方告別,在分開之際,他又看了一眼對方頭頂那黑的徹底的圓,不禁有些失笑。
而降穀零卻是從兩人的對話中漸漸拚湊出了事情的原委這人似乎差點導致亞力酒出車禍。
他不動聲色的收回了視線,不再去觀察剛才那個長發男人。
這家夥,不懷好意。
降穀零敏銳的察覺到了一些事情。
柊瑛司突然看向了他,“怎麽了嗎”
但麵對柊瑛司的詢問,他倏地笑了起來,“沒什麽。”
但他為什麽要告訴這家夥這件事
他巴不得這人身邊多聚集一些不懷好意的家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