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紫宸殿交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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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馬夫還真是死的“好快”啊!”

    華櫸看著周琨意味深長的說道,周琨假裝沒有聽出他話中之意,沒有搭腔。

    “馬夫的屍體在何處?”徽宗問道。

    周琨應道:“還在馬廄那裏。”

    “鍾燴,你們去檢查一下。”徽宗說道。

    “臣遵旨。”

    鍾燴三人心裏說道:“馬死了要我們驗,人死了也要我們驗,我們是太醫又不是杵作,怎麽老讓我們驗屍啊。”

    三人在士兵的帶領下到了馬廄那裏,見到了那個年輕馬夫的屍體,經過檢查,馬夫沒有中毒,身上也沒有毆打的傷痕,隻在咽喉處發現了一條繩痕,因此排除了中毒和被打死的可能,確定為上吊自盡。

    “回稟陛下,臣等已經查明,那名馬夫身上無傷痕,也沒有中毒,隻在脖頸下發現了一條繩跡,我們三人一致確定為上吊自盡。”鍾燴說道。

    “退下吧。”

    “是。”鍾燴三人退到了一邊。

    徽宗看著周琨想了一下,說道:“你身為侍衛親軍馬軍司都指揮使,用人不當,不僅差點壞了今天的比試,同時也讓戰馬受到損失,有失職之過。罰奉一年,以示懲戒,若還有下次,革職查辦。”

    “臣謝陛下天恩,萬歲,萬歲,萬萬歲。”

    周琨心裏暗自鬆了一口氣,給徽宗叩頭之後站起退到了一邊。

    隨後徽宗對華櫸說道:“文山,孫安戰馬中毒一事現已查明,為馬夫誤喂毒草所致,如今馬夫已自盡,周琨也被罰奉,算是給了孫安一個交待,此事就到此為止吧。”

    這件事但凡有點腦子的人都能明白,周琨才是真正的主使,馬夫隻不過是替罪羊而已,可偏偏這位自以為聖明的道君皇帝卻相信了,隨口一句到此為止就把事情給了結了,華櫸實在不知道該怎麽形容他才好。

    “臣遵旨。”

    華櫸雖然對這個結果不滿意,但他也沒有表示出來,因為徽宗已經下了旨意到此為止,再繼續糾纏隻會讓徽宗感到不高興。

    反正孫安也沒有事,犯不著現在死揪著這事不放,這筆賬暫且先留著,來日方長,總會找到機會收拾周琨的。

    “好了,馬的事情已經了結,你可以跟寡人說那個案子了。”徽宗說道。

    華櫸剛要回話,突然刮起來強風,把閱兵台周圍插的旗子都吹翻了好幾根,溫度仿佛一下降了好幾度,大家都感到了寒冷。

    尤其身體瀛弱的徽宗,更是忍不住打了一個冷稟,像烏龜似的縮了縮脖子。

    “陛下,這天像是要變了,您還是回宮去聽華大人呈稟吧。”吳呈海說道。

    徽宗點了點頭,把手裏抱著暖手爐遞給內侍,站起來說道:“擺駕紫宸殿。”

    “遵旨。”群臣一齊躬身應道。

    徽宗轉身正想走,突然看到童貫和高俅兩人還在閱兵台下麵站著,對吳呈海說道:“把童貫、高俅叫上來。”

    “遵旨。”

    吳呈海低聲對身邊一個內侍交待了一下,那個內侍走到閱兵台下麵,對童貫、高俅說道:“兩位大人,陛下有旨宣你們上去。”

    童貫、高俅今天輸的一敗塗地,麵子裏子全輸得精光,實在沒臉再見百官和徽宗,所以才一直沒有上閱兵台見駕,準備等徽宗走了再離開,那想到徽宗點了名要他們上去,這下可躲不了了。

    兩人相互看了一眼,搭拉著腦袋垂頭喪氣的走到閱兵上,衝著陛下躬身施禮道:“參見陛下。”

    “比試都已經結束了,你們兩個為什麽不上來?”徽宗問道。

    “臣等有些話要吩咐那些兵士,所以才一直在下麵。”童貫撒謊道。

    徽宗也沒有懷疑,問道:“那你們現在交待完了嗎?”

    “已經交待完了。”童貫趕忙說道。

    “既如此,那就隨寡人去紫宸殿吧。”徽宗說道。

    “臣遵旨。”

    徽宗對華櫸說道:“文山,你跟寡人一起走。”

    “陛下先行一步,臣對他們交代幾句話就來。”華櫸指了一下孫安他們說道。

    徽宗點了點頭,轉身先走了,蔡京、童貫、高俅、石鬆、盧正鑫、司馬宏等文武百官,按照官位品級的高低排成兩排,也跟在後麵走了。

    華櫸看到官員都走了,對關勝、孫安他們說道:“你們把士兵帶回軍營去,另外告訴楊奇,讓他馬上去找王魁,讓王魁把人帶到皇宮外麵去。”

    “卑職遵命。”

    交代完之後,華櫸趕上徽宗,跟著他一起到了鑾駕前,扶著他上了鑾駕,然後在鑾駕外麵,跟著他一起去了皇宮。

    到了皇宮,鑾駕停下,華櫸扶著徽宗從上麵下來,跟著他一起到了紫宸殿。

    紫宸殿,徽宗上朝處理政務的地方,也是大宋官員人人挖空心思想擠進來的朝堂。

    這是華櫸第一次站在這裏,看著金碧輝煌,大氣恢宏的金殿,他心裏陣陣激動,想道:“這就是大宋最高的議政殿堂,我終於進到了這裏,從今天起,我將在這裏施展我的才華,抵禦外寇,平定天下,為大宋的百姓謀福。”

    “參見陛下。”

    徽宗坐在龍椅上後,文武百官一起重新施禮。

    “眾卿平生。”

    “謝陛下。”

    隨後文武百官按照自己平時站的位置分列兩旁,唯有華櫸不知道自己該站在什麽地方,還站在大殿中間。

    “文山,你就跟宿卿家站在一起吧。”徽宗指了一下宿元景說道。

    文武百官見徽宗讓華櫸跟宿元景站在一起,心裏又是羨慕又是嫉妒。

    因為宿元景是禦前太尉,官居正二品,與高俅的官階一樣,所以朝位非常靠前,僅比蔡京、童貫低,與高俅平齊,徽宗讓華櫸跟宿元景站在一起,說明他對華櫸非常重視。

    “謝陛下。”

    華櫸行禮後,站到了宿元景的身邊。

    大殿上所有的官員穿的都是朝服,隻有華櫸穿的是普通人的衣服,所以看上去顯得有些岔眼。

    “文山,把那個案子說說吧。”徽宗說道。

    “臣遵旨。”

    華櫸站出來回道:“臣自從接到陛下的聖旨之後,便做了大量的調查與安排,經過近一個月的時間,終於查清了那樁懸案中死者的身份,以及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

    “快說說。”

    華櫸說道:“那個死者名叫彭大柱,乃是樞密院的一名雜役。”

    “簡直一派胡言。”

    華櫸的話剛一說完,童貫忍不住出言喝斥道,徽宗問道:“童卿家何出此言?”

    童貫出班奏道:“陛下,彭大柱的確是樞密院的雜役,但他活的好好的,臣每天都能看到他,他根本就不是懸案裏的那具無名屍體。華櫸以一個還活著的人來冒充死者身份欺騙陛下,此乃欺君大罪,罪當淩遲。”

    “你說的是真的?”徽宗問道。

    童貫信誓旦旦的說道:“陛下可差人把那彭大柱叫來當場對證,若臣有半句虛言,任憑陛下發落。”

    徽宗看了一下華櫸,問道:“文山,這個案子你真的查清了嗎,要知道君前無戲言啊,錯了或者弄虛作假可是欺君大罪。”

    華櫸不慌不忙說道:“陛下,那個案子臣已經查的清清楚楚,絕對不會錯。”

    “既然華大人如此有信心,那可敢當著陛下和滿朝文武的麵立誓?”童貫說道。

    “有何不敢。”

    華櫸立刻麵向徽宗說道:“陛下,此案子臣有絕對的信心,如果錯了,臣願獻上項上人頭。”

    此言一出,文武大臣全都一驚,就是徽宗也怔住了,他也沒有想到華櫸竟然會拿自己的命來作押。

    “華大人,果然有魄力。”

    童貫衝著華櫸伸出大拇指比了一下,然後看著滿朝的文武大臣說道:“各位同僚都聽到了,這可是華大人自己說的,可沒有任何人逼他,還望各位同僚來做個見證,免得到時候華大人不認賬。。”

    華櫸冷笑了一聲,說道:“我華櫸說話向來一言九鼎,絕不會像某些人一樣裝昏耍賴,真要是我錯了,我會自己把頭獻上的。”

    “原來太師剛剛暈倒是裝的。”

    今天昏倒的隻有一個人,那就是蔡京,所以大家立刻明白華櫸說的就是他。

    蔡京沒想到華櫸又把剛才的事情給扯了出來,又羞又怒,氣得老臉通紅,看著華櫸恨不得立刻拿把刀子把他給剁了。

    “該死的華小兒,這是存心讓老夫再丟一次臉。你給我等著,我絕不會放過你的。”蔡京暗恨道。

    童貫現在也顧不得去想蔡京的感受,心時狂喜道:“華櫸啊華櫸,你也有馬失前蹄的時候,這回我看你還不死。”

    “文山,這事可不是兒戲,你要三思啊。”徽宗很慎重的提醒道。

    因為華櫸已經是他認定的女婿,所以就算華櫸真的錯斷了這個案子,他也不想讓他死,因此才出言提醒他,希望他能夠緩和自己的誓言,別說的那麽死,以免後麵他想幫他都難。

    “陛下放心,臣從不做沒有把握的事情,既然誓言已經說出口,就斷不會再更改。”

    華櫸明白徽宗的意思,但這個案子的人證物證都在他的手裏掌握著,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所以他不想收回自己說的話。

    徽宗心裏暗暗歎了一口氣,然後說道:“既如此,那你就把案子說一下吧。”

    “不急。”

    華櫸扭頭看了一下童貫,說道:“剛才童大人說我一派胡言,是在以謊言欺君?”

    “不錯,是本官說的怎麽樣?”童貫傲然說道。

    華櫸淡淡一笑,說道:“既然童大人這麽篤定的說我在欺君,那可敢像我發誓一樣,也當著陛下和滿朝文武同僚的麵,立個誓言?”

    “有何不敢。”

    童貫心說道:“別的事情我可能還真的不敢,但彭大柱我每天都看到他,又豈會是那具屍體,想用這個來嚇唬我,簡直是妄想,我就當著陛下和文武百官的麵立下重誓給你看看。”

    “我童貫在此立誓,如果那具無名屍體真的是彭大柱,情願也獻上自己的人頭。”童貫鏗鏘有力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