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唐風華(42)三更(盛唐風華(42)救什麽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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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寫文章, 咱寫點有用的成嗎?就鬥個雞,你都要寫個文章。關鍵是寫的真好,引經據典, 化用典故, 說實話,讀書少的人都看不懂你這個好在哪了。
可讀了那麽多書, 會寫那麽好的文章, 咱別用在這地方成嗎?
林雨桐就看他,“我有沒有告訴過你,要穩重。潞王好玩樂, 你要勸著些。”
“可是你呢?你聽了嗎?”林雨桐就道, “二王鬥雞,耽於娛樂。你不說勸導, 還怕打不起來,寫篇文章給潞王助威。你是喝了多少呀?”白酒沒給你們,就現在那酒的度數,你就是大肚彌勒, 你也醉不了呀!
王勃賭咒發誓,“臣真就是寫鬥雞……”絕沒有別的意思!
廢話!你要有真有什麽意思, 能活著坐在這裏?
正說著呢,四爺回來了。一看這樣就知道什麽意思。
王勃苦著臉見禮,“駙馬,某錯了。”
四爺挨著桐桐坐了, 這才說他:“你也是飽讀詩書的,檄文是什麽性質的文章, 你不知道?玩樂之間,你就是做兩首詩, 也不至於此,怎敢胡亂以檄文的樣貌示人?”
林雨桐恍然了一下:“對啊!怎麽敢用檄文?”她剛才之顧著文章內容了,都忘了檄文這種體裁是非常嚴肅的,不可輕用。
檄文一般怎麽用呢?第一,得是朝廷發征召,或是揭露這個反賊那個奸臣的罪行的,屬於政府公告類文書。第二,帶有很強的批判性,有聲討的意思在裏麵。一旦出檄文,代表著戰鬥,戰爭。
像是《討王莽檄》、《討曹操檄》、《隋文帝伐陳檄》,討伐武則天的那個《為徐敬業討武曌檄》,這都是檄文。
放在後世,像是某某某宣言,這其實都屬於檄文的性質。
這麽嚴肅的體裁,你拿來這麽玩呀?
叫四爺這麽一說,她都想扇王勃。這家夥嗨上來整個一玩世不恭。
王勃悔的不要不要的,“那……現在怎麽辦?”
“聖人旨意已下,公主能如何?”旨意是逐出長安,這個時候什麽也不能說!但四爺又道,“先去遊曆兩年,之後再說。”
林雨桐就問:“你這一去,準備去哪?”
“去……去找杜少府……”說完,好似想起公主不知道誰是杜少府,就忙道,“臣一朋友,在蜀中任縣尉。”林雨桐:“………………”《送杜少府之任蜀州》那個杜少府。想來,他寫‘海內存知己,天涯若比鄰’的時候,他在長安正是春風得意,前程看好的時候。而今了,人家離開長安是去就任的,可你呢?被趕走的。
去蜀中遊曆,有做官的朋友照佛,確實是好過一些。
四爺給他建議,“山山水水,多做一些記錄,整理成冊,不拘是叫人捎帶來,還是將來帶回來,總也有些用處。”
王勃點頭,自知求助無望,隻能走了。
臨走林雨桐又送了幾樣東西,都是貴重的飾品,這玩意比金銀好用,到了要緊的時候,能當錢用。
人都出去了,林雨桐就說,“南邊熱,多水,記得趁著這個空檔,學學戲水。”
學了戲水,臣要是下次再闖禍,您救嗎?
林雨桐:“……”走遠!看見你就煩。
王勃真是帶著失望走的,再見到潞王,就真的隻能是辭行:“臣……真得走了。”
王勃歎氣,“公主殿下規勸過,說要穩重,要勸著點王爺不可耽於玩樂……臣條條都犯了,旨意已下,公主也無法。”李賢最近是不敢動,這次的事是因他而起。
王勃雖口無遮攔,可若不是自己鬥雞,又怎麽會叫屬官受難?
君臣沉默良久,李賢這才道:“哪一天離京,我送你。”
不了,王爺,別給你惹麻煩。
李賢搖頭,他也覺得歉意的不行,“父皇正在氣頭上,你先離開長安,等事情過了,我一定想辦法,再把你召回來。”
是!
就這麽著,三日後,王勃要離京。
李賢把王勃送出灞橋,正要交代王勃幾句呢。結果就見王勃朝邊上看了一眼。邊上也是兩人在告別,隨從的站在的很遠很遠。
這個人,李賢還真認識,不是明崇儼又是誰?
明崇儼也看見李賢了,也過來見禮。
李賢矜持的點頭,“明仙師這是送友人呢?”
那人正朝這邊見禮,卻不敢貿然過來。
明崇儼朝那邊看了一眼,忙道:“回王爺的話,不是友人,是家人。上京來沒跟家裏交代,家裏不放心來看看。天眼看冷了,再不走今年就走不了了。家中久等不見音訊,少不得著急。”
李賢隨意的嗯了一聲,就擺手,“你忙。”
明崇儼看了王勃一眼,就知道這誰了:短命鬼,又見麵了。
這嘲諷的眼神,王勃更加不屑。等明崇儼忙去之後,就低聲罵了一句:“以色侍人,呸!”
李賢沒聽太清,才要問呢,就聽到後麵的馬蹄聲,一瞧,不是李顯又是誰。
李顯帶了不知道多少東西,“王編撰,等等。”
王勃受寵若驚,“怎好勞您大駕。”
李顯苦著一張臉,“我都不敢見你!那麽好的文章,我拿給父皇,原是想去給你討個封賞的,可誰知道……趕上父皇心情不好的時候了!對不住!對不住!”說完又給李賢欠身,“六哥,這事賴我!要是我不拿給父皇就好了。”
不賴你!是他言語不謹,跟你不相幹。
王勃也是這麽說的,“您再這麽說,罪臣便無地自容了。”
但李顯給了許多財物,這才叫王勃帶著出發。
桐桐沒親自去,叫林州幫著去送了,緊趕慢趕的趕上了,給了許多藥丸子,又叫林州交代了一遍:“公主說南方多瘴,藥帶足!另外,無刀莫進山,怕水莫坐船。切記!切記。”
王勃:“………………”感覺這一走,不是要病死在路上,就是要被強盜砍死在路上,再要麽,就是要被淹死在河裏?
他利索的走人,感覺怪不吉利的。
林州回身的時候,見到英王正熱情的跟那位禦前的大紅人寒暄。等著大紅人走了,他才上前見禮的。
英王一句一句趕著問:“皇姐最近很少出門,身子確實不好嗎?有沒有想過換個太醫?”
他一個長史怎麽能知道?
李賢就攔下了,“回頭打發人去瞧瞧便是。”然後說林州,“你趕緊回去複命吧。”
是!
等人走了,李賢說李顯,“總是說話不走心。皇姐是公主,長史再是近臣,私事知道的也甚少。不可再這麽問了。”
李顯就說,“我看那明崇儼對母後的事情知道的就不少。”
還敢胡說!
李顯果然聽話的不再說了,“也是,我這一張嘴,說不好就老惹禍。”
這天之後,李顯打發了宮人來看望了,李賢卻抽了空檔,自己來了。
屋裏暖和的很,林雨桐正坐在墊子上纏著棉線圈呢,李賢來了。
“給你們捎帶的棉衣棉鞋棉襪都試了嗎?合身嗎?”
李賢就笑,“白疊子果然是好東西,又輕柔又暖和,合身。”他坐過去,順手把林雨桐裙子上沾染的花絮給擇下來,“皇姐身子可是有哪裏不暢快?”
“還好,就懶的動彈。”
李賢就低聲道,“皇姐是公主,英國公府如何看,是頂頂不要緊的!身子好,綿延子嗣是好的!若身子不好,當以保養自身為宜。若是姐夫有什麽想法,弟弟去說。”林雨桐就笑,而後搖頭,“懶的動彈是真,心累也是真!自打許敬宗退了,我這府門何曾清閑了?有些事,原是可以不管,也懶的管的!我把這白疊子弄好了,功勞少我的了嗎?不過是事趕事到了那裏罷了。有時候都是身不由己,被人裹挾著朝前走而已。事一完,我是一點也不想摻和,幹脆躲一躲。”
李賢這才了然,“皇姐這般……是對的。”
林雨桐又笑道,“上次去,還見著母後為你和顯兒選妃了。為你選的是房氏,是房相的族裏後輩。”
房相是說太|宗朝宰相房玄齡。
“母後看好便罷了。”大家子出來的娘子,都差不多。他的心思不在這個上麵。他來,除了看望皇姐,還有一件事,“父皇寵信那個明崇儼,臣弟瞧著,竟是有幾分裝神弄鬼的嫌疑。朝中有李太史這樣的大能,也從不見他說些神神鬼鬼的話。偏臣弟去請安了幾次,都碰上此人。此人論事,言談中少有不談及神鬼之言的!為君者,走了神佛之道,終究是不妥當。”
李治不傻,武後更不傻,這事誰提都沒用。
林雨桐怕李賢跑去提這個事,就趕緊道:“瞧著礙眼,但在不危及朝綱之下,便是小事。他將養生之道灌之以神鬼,隻要對父皇的身體無危害,就無事!而父皇一直看太醫,這就可以!況且,自來也有情誌療病之法,你隻當他用此法紓解了父皇,叫他舒心了,便是了。很不必憂心!”
這話也算是有道理。
兩人正說話呢,就隱隱的傳來絲竹之聲,曲不成調,像是誰在初學。
香菊笑吟吟的走過來,“殿下,駙馬帶了許多絲竹樂器回來,正在擺弄。”
啊?擺弄樂器呀?四爺的好奇心永遠這麽重。
而李賢瞬間就紅了臉,低聲說桐桐,“皇姐,您要喜好這個,弟弟送你幾個樂姬便是了!”何必為難姐夫,還得學這個來取悅你。姐夫也是軒昂男兒,這樣是否有些不合適?
林雨桐:“………………”你都這麽想,那外麵還不定要怎麽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