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金歲月(13)二合一(流金歲月(13)大雪飛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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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桐桐搓著手,看了看外麵的天,再不回來, 路怕是不好走了:這雪還得大呀。
    大風大雪的, 越發襯的村莊裏安靜。家裏本來挺熱鬧的,但是隔間牆蓋起來之後, 自家這邊就成了一個獨立的院子。本來公婆是要跟過來的, 但搬過來就得住新房子,新房潮濕,那幹脆就先算了, 等到過了夏天房子幹透了之後再搬吧。住在後頭距離大門太遠, 她還怕四爺敲門她聽不見。
    她不放心,沿著屋簷下往出走, 一路也不踩雪,到了前麵的廳堂將大門給打開,好家夥,這個風野的把人吹的透透的。門口的雪薄薄一層, 該是大民或是三嶺隔一會子掃一回雪,並沒有落在多少。整條巷子都是, 都有人不時的出來掃一掃。
    “小桐等老四呢?”搭話的是對門的女人,沒比桐桐大幾歲,也是剛結婚的兩口子搬出來住了,說起來還是同族, 男人也姓金,叫金鎖, 媳婦叫啥大名林雨桐也不知道,隻知道長輩都把她叫桃子。她也是才打開大門出來, 看見通通過了就問一聲。
    林雨桐就回她話,“怕聽不見敲門聲,出來看看!騎著車子出門,路上滑,怕摔到哪去!你看這天,黑沉沉的,我看還得下……”
    桃嫂子縮著脖子,手踹到袖筒裏,抬頭一看,又趕緊鎖了脖子,“我也看著不大好,這要下起來,這草房還不知道保險不保險。”說著,就伸出凍的發青的手,露出一接幹瘦的手腕來,又趕緊縮回去:“這草房蓋的,椽檁才有我這手腕粗!”
    是說公婆給蓋不起房子,胡亂湊了一堆柴火棍子搭建了個窩,住的人心驚膽顫的。
    要是這麽一說,林雨桐還就覺得有點懸:“不行就趕緊叫人,把房頂的雪捅下來。”把桃嫂子說的心裏發毛,滿巷子的喊:“金鎖!金鎖!你跑哪去了?”
    正喊著呢,四爺騎著車子從巷子那頭過來了,車子後麵帶著一袋子啥東西,頭上和肩膀上都是雪。
    不到家門口,這雪就大了,密密匝匝的叫人看不遠了。
    一到家門口,四爺從車子上下來,趕緊朝裏指了指,“跑出來幹什麽?冷死了。”
    四爺把車子往裏推,後麵一袋子的東西,過門檻有點困難,桐桐幫著一抬,這才進去了。把門一關,風小了,趕緊就給四爺把身上的雪往下撣。
    一袋子的東西四爺直接扛到房間,屋子暖烘烘的,一進去就激靈一下。
    四爺脫大衣烤火,桐桐把袋子解開,大袋子套著小袋子,裏麵都是板栗、榛子、鬆子這些玩意。把小袋子拿出來,>
    桐桐笑看四爺:“從哪弄的?”這東西可不好弄。
    四爺刮她的鼻子,“是想吃這些了吧。”
    因著身體的原因,不能吃太過辛辣刺激的東西,其實一直想吃辣椒來著,可隻是偶爾吃點微辣的東西,沒能吃過癮。
    好長時間不吃土豆、紅薯、西紅柿這些東西了,這半年吃的簡直是著迷。要問還想吃什麽,再就是海鮮類的。但是如今北方想吃鮮海鮮還是難,幹貨都不好找。
    沒想到快過年了,四爺把東北的特產,把沿海的幹貨都給弄回來了。
    正拾掇東西呢,門就被拍的啪啪啪的響,是對門的桃嫂子,“老四,幫個忙……”
    四爺抓了大衣就往出走,說桐桐:“你別出來了!用不上你。”
    桐桐還是在房間門口朝外看了看,聽見巷子裏那麽多男人的聲音,就知道不缺人用。
    她在家把該拾掇的拾掇起來,想想該做點啥呢?想了想,快過年了,四爺還沒有糖吃呢。那幹脆給四爺做點糖。現在的糖塊不是四爺愛吃的,弄點花生仁,瓜子仁,鬆子仁,做果仁糖吧。
    今兒肯定做不出來,得等明天,先弄點飯等四爺回來。
    當地的習慣,晚上這一頓一般就不吃了,要是餓了,爐子上烤饅頭烤紅薯,湊活吃點就得了,不會再正經做飯了。因此,楊淑慧就不過來做飯。
    可桐桐和四爺還是習慣於晚上吃,如今有爐子呢,桐桐燉著骨頭湯,包了餛飩,然後等著四爺回來再煮。
    楊淑慧是天到快黑了才過來的,過來給這邊燒炕。結果一進屋就聞到肉湯的香味,小案板上全是包的餛飩,兒媳婦在那兒剝啥東西呢。
    見了她來了,兒媳婦就笑,“媽,我包了餛飩,外麵凍著一篦子,您一會子走的時候把餛飩端過去,湯不少,我叫四海給您送過去……”
    “想吃媽給你做呀!”咋還自己做呢?
    楊淑慧就看那餛飩,說實話,自己其實是不會做這個的。餛飩這玩意,聽過,沒吃過。她想著,這玩意跟餃子不一樣?
    如今一看,就是不一樣,那一個個的就跟朵花似得。
    林雨桐也沒叫婆婆燒炕,“晌午又塞了兩簸箕的木屑,不用再燒了。”
    木屑是四爺想辦法從木材廠弄來的,拉了好幾車,這玩意燒炕最好了,耐燒,熱的勻稱。不僅林家那邊下了一車,還專門給三雲縣拉了不少。
    楊淑慧就過去幫著剝鬆子,“剝這個是……炒著吃?”
    四爺再回來天都黑了,進了門好像還在跟誰說話。
    桐桐就探頭出去,“回來了?”
    回來了!應了桐桐的話,四爺才說,“拉點木屑給成功。”
    劉成功不好意思,“灶房塌了,裏外的柴火都壓到
    林雨桐就趕緊說,“木屑好拉,都是蛇皮袋子裏放著呢,多拉幾袋。”劉家有個快八十歲的老太太,癱著呢。就今晚這天,少了蓋的再不燒炕,能把人給凍死。
    四爺看著給放到架子車上,這才關了門回來。
    楊淑慧問說,“灶房塌了,那廈房是牆不得裂開縫子了?”緊靠著蓋的,想想都危險。
    “裂開了,暫時用木棍頂住牆,不太要緊。縫子用秸稈先堵住,怕漏風。”
    這多受罪的!“成功這娃是個老實娃,也不是不勤快。他就光想夠不著的。先是練字,估計是不行,又背法律還是啥的……這不是聽那誰家的兒子去了稅務所,又拿著算盤跑稅務所去,展示他打算盤的工夫去了……整天熬夜熬的,啥都想學,啥都能學,就是不想著踏踏實實的,先把他家的事給弄清白了。人家能進那單位,人家啥關係,他啥關係?把事情想的天真的。”這也是實話。
    楊淑慧說著話,就看見兒媳婦把餛飩下鍋,緊跟著菠菜也下鍋了。這會子工夫,給碗裏放各種的料,等鍋開了,餛飩撈出來,再盛湯,撒上蔥末香菜末和蝦米,點些香油。哎喲!這個香呀!
    轉臉也給自己端了一碗,嚐了一口,是跟餃子不一樣,好吃。
    兒子端著那麽大的碗,兒媳婦就是三五個,卻有一大碗的湯。這會子兒媳婦慢慢喝著湯,卻笑眯眯的看著兒子吃,還問說,“胡椒合適不?”
    合適!喝的人直冒汗。
    楊淑慧突然就覺得,老過來給人家做飯,未必就是好的!
    人家小兩口這日子過的……跟咱好像有點不一樣。
    就自家這慫兒子,人家這媳婦寶貝的不得了呀!自己是當媽的,都覺得有點虧心吧!
    第二天大雪,沒啥事呀,她過來給兒媳婦幫忙來了。昨兒不是說要做啥東西嗎?她來之後把大門從裏麵插死,怕引的外人來給吃沒了。
    做啥呢?
    好家夥,瓜子仁、花生仁、鬆子仁,那麽些個白糖,自家這媳婦做糖呢。果仁的糖做出來切成小塊,擺在盤子裏。兒媳婦捏著塞兒子嘴裏,“好吃不?”
    好吃!
    可不得好吃嗎?這誰家造得起呀!他才掙幾個錢呀,兒媳婦哪一月的稿酬不是好幾千呀。是!兒子弄回來這麽多吃的,可要是沒錢誰給弄呀?弄來了,要是兒媳婦愛吃還罷了,其實,兒媳婦也就是當零嘴吃那麽三五個的,並不總吃。做成糖了,也就嚐嚐,並不是多愛。但是兒子不一樣呀,就這樣的糖,擺了一盤子,轉眼半盤子沒了。
    兒媳婦拿她的錢買,她親自給做,都進了自家兒子的嘴裏了。
    然後又是葡萄幹又是蜜棗的,做什麽薩其馬。這個更好吃了,她都覺得好吃。自家兒子端著這個能當飯吃。做好了,兒媳婦收拾了兩盆,“媽,給我爸端過去。”
    吃這玩意害牙疼呀!
    兩樣她隻收拾了一碗,“端過去嚐嚐就行,想吃再來拿,你先收著吧。”
    也行!
    她往出走的時候,還聽見兒媳婦跟兒子說,“回頭再買點包裝紙,把這分塊包著,要是上班或是巡邏餓了,飯不趕趟,就吃這個墊墊。”
    楊淑慧心說,就他上班掙的那三瓜兩棗,都不夠買這個的。慣男人就沒這麽慣的。要是他真能掙回來七個八個的,這還差不多。就掙那麽點,他是咋好意思叫人家慣著的?
    她回去就說金印:“你得說老四,沒這麽哄著他媳婦的錢花的。”
    你少管人家兩口子的事,“趕緊看老大的婚事咋弄吧。”
    楊淑慧得操心倆兒子的婚事,得操心閨女放假哪天回來,就這麽幾天功夫,她發現小兒子家又添了三樣東西——洗衣機、縫紉機、電視機。
    這三樣拉回去都沒啥動靜,是夜裏才往回帶的。楊淑慧也不敢言語,如今誰家要有洗衣機,那就別想消停了,有個拆洗的大件,都恨不能拿過去洗。這電視也一樣呀,得一屋子的人去看,鬧騰的慌。
    兒子把洗衣機放在雜物房,能把水引到牆外,也說了,“家裏大件拿過來洗吧。”
    那咋好意思呢?有兒媳婦呢,對吧?又是公公又是大伯子的衣物,肯定不合適。
    她不用,隻說不習慣用這東西。結果這個倒黴兒子轉臉買了一台電視和一個洗衣機,給放在他們這邊了,“用的還不是你媳婦的錢!”
    四爺:“…………”真沒有,“叫劉新發拿著公社的證明,跑去東北和南邊買特產去了,發了一車皮,這玩意一落地都搶沒了。桐桐的錢做的本錢,給單位分了兩百,新發能掙七八百,我能掙四五百……”
    可這錢都換成電視和洗衣機給我跟你爸搬來了,你家的東西不還是你媳婦的錢買的?
    四爺:“……回頭我掙了給桐桐補上。”
    洗衣機藏起來晚上偷著用,可這電視也不敢往出拿呀,平時就鎖在閨女的房子。村裏沒誰家有電視,這年跟前都為過年借錢呢,這個時候露富還得了?幹脆往那邊一鎖,閨女的屋子等閑沒人進去!楊淑慧還專門找了個紙箱子,平時就把電視扣在箱子裏,把低調進行到底。
    可饒是這麽低調,年跟前借錢的人也是絡繹不絕。尤其是四爺這邊,以前哪怕是混了一些,但沒有混的條件了,也就混不起來了。而且,這也陸陸續續的成家了。成家就得過日子,現在這就是結婚就分家,自己想法子過日子去。一有媳婦,大部分混混也就沒那麽混了。過來借三塊五塊的,說年過不去了,怎麽辦?
    能不借嗎?
    還是借了,光年前就借出三百多。
    然後臘月二十,家裏的大學生大姑子才從省城回來。
    金印這幾天,天天往縣城去,在車站一等就是一整天,就怕錯過了他閨女回來的日子。楊淑慧早把閨女的房間都給大掃除了一遍,炕是天天的燒,屋裏的爐子就沒熄火過。家裏用的鋪蓋沒入臘月就拆洗好了,而今|天不好,又怕潮,天天在炕頭放著,用床單蓋好怕落灰,真給收拾利索了。
    然後在臘月二十這天,終於把雙泉給盼回來了。
    楊淑慧這幾天都不叫桐桐做飯了,“要是不忙,就過那邊吃去,自結婚,還沒正式見過。”反正每天都把菜準備著,等著雙泉回來。
    一個村上,肯定是見過的。隻是這位撒出去一年,也沒回來過,也沒寫過信。其實就在省城,金印之前拉貨過省城的時候應該是能見一麵的。後來不開車了,四爺倒是去過省城幾次,家裏也沒要求四爺去看,四爺也沒有去看。結婚的事,家裏肯定給這位說了,但一直也沒信回來。
    咱也不知道對方是啥意思。
    楊淑慧叫了,她這幾天就過那邊吃飯。今兒是快十一點半了,外麵傳來金印爽朗的笑聲,一個高高瘦瘦的姑娘抱著金印的胳膊從大門外邁進來,一進來就一臉笑意的喊‘媽’。
    楊淑慧那眉眼迸發出驚喜:“寶呀,可算是回來了,快!炕上熱,上炕去坐著去。”
    進了屋子,林雨桐看到一個長的特別漂亮的姑娘,身上是大紅的呢子大衣,雪白的高領毛衣,下身毛藍的褲子,一雙高跟的黑皮鞋,應該不算是太保暖吧,一進屋馬上就跺跺腳,搓搓手,把屋裏打量了一遍,看見林雨桐才客氣的笑了一下,“是小桐吧?”然後伸出手,“你好。”
    不用這麽正式吧!金絲是她堂姑,以前也去林家那一片玩,比育蓮小,比育蓉大,屬於年紀相仿還一起高考過的,突然整的跟第一次見麵似得?
    林雨桐伸出手,客氣的跟她握了握,“二姐。”
    對方放了手,笑道:“你們結婚的事我事先不知道,挺忙的。等知道了,也沒顧上回來,你別見怪。”
    不怪!看出來了,人家應該是對四爺的原身有些意見。應該說,因為有那麽個兄弟,她這大學上的挺驚險的。心裏有想法也是很正常的。
    這個時期的大學生,那是相當有牛氣的資本的。姐弟倆屬於一個前途無量,一個貌似改邪歸正,這樣的姐弟倆,怕是感情好也有限吧。
    突然覺得在這裏有點硌得慌!
    客氣的多了,那這自然就親近的少了嘛。
    也不是人家怎麽了?畢竟腦子裏的四爺還是那個混混的樣子,嫁給這個一個混子,人家大概也覺得自己的腦子不屬於機靈的。不是一樣的人,人家覺得不想浪費時間溝通。那咱要是老在這裏,是不是也挺礙眼?
    雖然心裏理解,但是呢?我不能生氣!一切叫我不舒服的關係,我懶的費心去經營了。
    於是,她起身,“媽,你跟我姐說點悄悄話,我回去看看爐子去。”
    噯!去吧!桐桐向來有什麽說什麽,楊淑慧也沒多想,拉著她閨女噓寒問暖去了。
    林雨桐回去就關了門,順手在爐子上蒸了米飯,若是不能在一個桌上吃飯,好歹四爺回來就能開飯。
    四爺也放假了,他是跟大民和三嶺去買魚去了,估摸著快回來了。
    可不,回來了,拎著兩條三四斤重的花鰱。
    林雨桐朝隔壁指了指,“去了嗎?”
    去了!人家傲氣的不理人,叫了不搭理,說話也不搭理,“我就直接回來了。”
    想想都覺得金家的氣氛現在很尷尬!幸好分了院子了,要不然更尷尬。
    兩人都沒往心裏去,桐桐拉四爺:“吃飯!咱自己吃。”
    抓了四顆雞蛋,把凍的硬邦邦的西紅柿給燙的去了皮,切成末,炒出湯汁。得用油炸了雞蛋,再把雞蛋放在西紅柿湯裏慢慢煨著,直到湯汁收完。一人一碗這樣的西紅柿雞蛋蓋飯,吃的人可太知足了。
    那邊楊淑慧的眼淚都快下來了,“……誰長大之前還沒有不懂事的幾年,你就當你現在這樣是懂事呀?老四當年再混,跟人打架傷人,但是不傷人心,你呢?你這就是傷人心。你不光傷了老四的心,你還傷你爸你媽的心!事過去了,殺人也不過是頭點地!這還能結成死仇呀?你今兒不搭理老四,就是給你爸你媽的心窩子裏捅刀子呢!”
    金雙泉坐在炕沿上,“媽,有些人不給些教訓,是永遠也學不乖的!他學壞了,根子是你太慣著了。”
    “我沒慣著你?你這壞脾氣不是我慣的?”楊淑慧就道,“誰能沒點短處呢?你拿著人過去那麽一點短處就不撒手,你性子還不如老四呢。”
    金印一邊抽煙一邊歎氣,“雙泉,你將來是要當幹部的人,你咋能不容人呢?你這性子,將來咋工作?你覺得你會看人,那小桐的父母人家就不會看人?人家林雙朝如今在啥位置上呢?要不是看老四確實靈性,隻是搗蛋不是真壞,人家能把閨女嫁過來了。或是小桐是憨的,傻的,有啥缺陷呢?人家沒念大學,但不是沒文化。對外咱說是抄抄寫寫掙錢呢,其實呢?人家是那麽些雜誌報刊的邀約作家,稿子邀請就不斷。都是那些大報刊的!不說掙錢多少,你就想著,能叫那麽些有文化的人都覺得好的稿子,那這小桐是個沒腦子的人嗎?人家有文化,有腦子,但是在村裏,人家不清高,跟啥人都能處。你爸大道理不懂,但也在公家的單位裏混了半輩子,整天開會說的,要有群眾基礎……你呢?你這性子能有群眾基礎?
    說這啥意思呢?就是說,林雙朝那水平再不行,人家是縣太爺,老牌大學生,運動裏走過來沒受波及全身而退,那你說人家腦子不好?小桐那本事,不會看人?我跟你媽可能偏著老四,但老四接班以來,在單位上,誰說不好了?才半年工夫,周主任敢大撒把的叫他管事,人家周主任腦子也是有毛病嗎?你怕他惹事,可全縣公安係統的上上下下,沒有不認識他的,人家都不怕老四惹下啥事被連累,能連累你個啥?
    你去村裏走走轉轉去,你看人家咋說老四的!說老四沒個正形,但路沒偏。這一條巷子裏,誰家有事老四不去幫忙,誰家有難處老四看不見?他就是胡混的時候,隻跟人打架鬧事,可從來沒有欺負過誰吧?人家都能諒解年輕小夥子不懂事的那幾年,咋到了你這裏了,一點都不能諒解了呢?”
    金印發愁的是,雙泉身上的傲氣和清高氣,對她並沒有好處。其實,老四是親兄弟,你不想搭理,鬧脾氣,這都沒事。過兩天對著老四踢兩腳,姐弟倆吵吵幾句,過去就過去了。可對著弟媳婦不能這樣的。不說跟弟媳婦搞好關係,叫父母不用夾在中間為難。就隻小桐的父親當著一縣父母官,你也得客氣著呢。一般大學畢業,分配回原籍。你將來回縣上政府機關的概率很高,那你說背後有個靠山,哪怕不幫你,是不是也能防著有關係的人把你擠的沒機會呢?有這個姻親關係在,是不是對你有好處?
    這些她全不想,卻把當年那點事放在心裏無限的放大,金印就覺得,便是讀了大學,這麽下去,前程也有點堪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