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金歲月(29)一更(流金歲月(29)說帶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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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季節的棗兒紅了,柿子也黃了。這兩種樹都不算多高,也不會太粗, 那就從這些樹開始吧。
    自家門口就有兩棵柿子樹, 當時移栽來的時候就成年的樹,而今好幾年了, 長的最多三米高, 還沒碗口粗。
    就這個高度,林雨桐站在屋簷下的台階上,然後一跳, 抬手就抓住枝丫了, 胳膊有力,腳蹬在樹上一轉身坐在樹上了。她坐在上麵蕩著雙腳叫金明明:“來呀!上來呀。”
    金明明站在她媽站著的位置伸著手, 發現夠不著。再蹦躂兩下也還是夠不著。
    左右看看,沒法子,回家哼哧哼哧的拖著高凳子來了。把凳子放在屋簷下的台階上,準備爬到凳子上站著。
    這把跟出來的楊淑慧差點沒嚇出個好歹來, “乖寶,回來吧, 咱不跟你媽玩了!”小桐也是,沒正行的坐在樹上,看孩子幹這麽危險的事也不管,“咱不跟她玩。”摔了可不是玩的!
    林雨桐坐在樹上打發婆婆, “您放心的幹您的去吧,這裏您別管!她淘成這樣, 你能保證她在你看不見的地方不爬高?”
    金印拉了老婆子回去了,“你呆著去吧, 我在
    然後金明明果然就站到凳子上去了。台階半米高,凳子八十公分高,再加上她的身高一米一,說實話,這個高度從地平線上看,高低也不低了。這丫頭站在凳子上,抬手就能抓住她媽媽的腳。一旦抓住,她抱住就敢雙腳離了凳子,那麽吊著往上爬。
    金印伸手就能拖住孩子的腳,但還是沒動,他倒是想看兒媳婦想幹什麽。
    桐桐腳一抬,把這丫頭挑上來。金明明高興了,咯咯咯的笑,得意洋洋的。
    金印在>
    臭丫頭越發美的不知道姓甚名誰了。
    卻不知道她媽把她往樹杈上一放,轉身往下一跳,先是伸手就抓住了樹枝,晃悠了一下一撒手,穩穩的落地了。然後說金印,“爸去忙吧,我就坐這兒,哪裏也不去。”
    成!成吧。看兒媳婦那利索的勁兒,接個孩子還不容易?真就去忙去了。
    金明明左右看看,完了,騎在樹杈上下不來了。媽媽坐在門口的門墩上翹著二郎腿哼歌呢,壓根就沒看她。
    沒人動她的椅子,之前她踩著上來的,而今椅子還在那裏,可下到椅子上好像有點難。她嚐試過各種辦法,就是踩不到椅子上。
    四爺回來的時候,就發現他閨女騎在樹枝上,一看見他回來了,眼睛都亮了。
    他假裝沒看見,也不往樹上看,到了跟前隻給桐桐使眼色:弄下來吧。
    桐桐輕輕搖頭,推四爺進門,“趕緊洗洗去。”
    然後四爺果然進去了,金明明朝裏看看,等不到人。
    林雨桐這才站到這才是能耐……”
    本來已經出去打算跟兒媳婦理論的楊淑慧聽到這話一下子就頓住了腳步。咱沒文化,但咱懂道理呀!兒媳婦給孩子教的,不僅是爬樹的道理,做人辦事,其實也是這個道理。她不出去了,但是可以給我家乖寶加幾個虎皮蛋,放在肉湯裏煨著。
    林雨桐站在
    三米高,一層樓的距離呢?金明明蹭的撒手就往下跳。桐桐伸手一接,人給撈住了。
    她扒拉孩子的腦袋沒言語:孩子,你怎麽就能確定這個人能永遠在
    不著急,這個道理慢慢的會叫你明白的。
    一撒手,真去廁所了。出來之後抱著她的杯子咕咚咕咚就喝水。然後才嚷嚷,“奶奶,癢癢!”
    能不癢嗎?秋天的蚊子毒著呢。瞧瞧,臉上脖子上手背上腳腕上,一片的蚊子包。
    她奶奶說她,“你媽給你的香包,嫌麻煩從來不帶。你看,奶奶掛著的,奶奶一次都沒被蚊子咬過。”說著話,從兜裏摸出清涼油來,給疙瘩上都抹上。那個味道呀,衝的人眼睛直往下流眼淚。
    “別用手抓了再去摸眼睛,那更遭罪……忍著。”
    桐桐進去給衝了一點藥粉,給喂到嘴邊,“張嘴!”
    金明明閉著眼睛張嘴喝了,一會會的工夫,覺得不癢了,又歡蹦亂跳纏她爸去了,“……這麽大的毛毛蟲,就在樹葉上……小鳥把柿子都吃了……鳥吃了的柿子,都是軟的……”
    四爺挑眉,這個孩子真是,難為坐在樹杈上還能觀察的這麽仔細。
    吃飯的時候金印就問說,“回供銷社那邊了……咋樣,工作還能幹?”
    供銷社是計劃經濟下的產物,隨著市場的開放,這地方能怎麽樣呢?不經過一番改革,是肯定不成的。但是改革,會怎麽改呢?
    所有的改革,其實都是從人員的精簡開始的。何況供銷社這種的服務,那是非大動不可的。
    四爺回來商量的就是這個事,“工資降了一半……幾乎是月月虧本!”
    現在鎮上都是五天一個集市,都來鎮上趕集了,市場上幾乎是啥都能買到,人家為啥要去供銷社呢?
    便是油鹽醬醋,你聽就行了!巷子裏每天都有人趕著驢車喊呢:“換醋換醬油換油鹽……”
    用啥換呢?用麥麩就能換。所以,幾乎家家都在門口喊住驢車,油鹽醬醋這就解決了。便是小餅幹小麻花這些,也有小商店在鎮上開起來了。人家的東西好,服務也好,熱情的很,常不常的還給搭個小搭頭,這就更不會去供銷社了。
    林雨桐就說,“說實話,這個機構能遍布所有的農村鄉鎮,跟郵政似得,鋪滿了。這是特別大一條物資供應鏈。若是能做到按需配貨,你說這得多掙錢呀!壞就壞在人事上了,壞在思想理念上了。”
    是這個道理!動輒給醋裏添水,給散酒裏兌水,給餅幹之類的弄的潮濕了增加分量,自己內部把這種行為當做了一種理所當然,這其實是誰想去改都特別難的事。
    機構太大,太龐雜,人員與當地結合太緊密,這就是不破不立的事。
    四爺估計是不想在裏麵浪費時間了。
    在四爺的想法裏,他想要的應該是一個紮根村鎮的一個農資超市。凡是農業所需的一切東西,都能在這個農資超市裏買到。且帶有許多服務!
    比如,農機壞了,維修人員二十四小時內得上門處理。比如,莊稼裏長了哪種蟲了,專業人員得搭配出最優的農藥方案來。
    甚至是能做到有些農具和農機的升級和以舊換新。
    做一個這樣的超市不難,但難的是將這樣的超市鋪滿。說實話,哪有供銷社的渠道更好呢?
    但顯然,用不了人家的渠道,再加上對方的負擔實在是太重了。那就不如再自己來。
    四爺怕是想在公社開第一家農資超市吧。但有個問題是,現在這農資市場並沒有開放,依舊是國家計劃內調撥。
    以前是生產隊,集體幹活。上麵給撥了多少,咱就用多少。但現在這聯產承包責任了,家家戶戶都要從地要產量呢,那對化肥就都有需求。這樣的話,國家撥給的就不夠了。縣上的生產資料公司也挺難的,指標,到各地去采購。看哪個肥料廠要多餘的,咱幫著采購。可廠裏的原料是國家調撥的,哪有那麽多多餘的?有時候跑遍全國數省,能搜集來五六車就不錯了。但這點化肥,對這麽大一個縣來說,就是杯水車薪。
    也就是說,工業的調整沒有跟上農業生產的需求。
    以公對公都買不來,那麽請問,一個私人的店,從哪弄化肥去?
    要說弄個化肥廠,可生產啥玩意不得原材料呀?原材料還是計劃內調配,怎麽生產?
    成了一個死循環。
    晚上了,桐桐才問四爺說,“現在做這個肯定是不成,時機不到。”四爺就說,“時機不到就先做別的,總得有些積攢才能說其他。”
    四爺想做半機械的農具,比如很簡單的玉米脫籽機,有小型的手搖型的,也有稍微大些的,靠著雙腳踩就能操作的。
    畢竟現在這種玉米,幾乎還都是用手往下尅。
    比如手搖的,一個碗大的小家夥就能操作。而這種東西咱不說多少錢,拿著鐵來就能換一個,不成嗎?錢沒有,但是誰家沒點鐵疙瘩呢?破鍋爛鋤頭的,都可以呀!
    桐桐:“………………”你這起家的操作,是不是有點太寒磣?
    嫌磕磣了?
    沒有!沒有!那絕對沒有!桐桐的頭搖的跟個撥浪鼓似得,朱元璋開局一個碗,人家換了個天下。咱家……不就是收個破銅爛鐵嗎?
    收!
    然後金印和楊淑慧就聽說他家老四要把那塊當初花了三千租了二十年的葦地清理出來,“收破銅爛鐵?”
    不是!是收廢銅廢鐵!金明明眨巴著眼睛看她爸,不明白這個差別在哪?
    她爸可嚴肅的告訴她:“廢棄之物再利用,是服務大眾。”
    金明明扭臉看媽媽,嘴角動了一下,好似等著媽媽去反駁。
    結果她媽媽給她夾了一塊肉,然後才說,“收破銅爛鐵是賺蠅頭小利,服務大眾是為人民服務,為人民服務是一項偉大的事業!”
    金明明把肉塞嘴裏,嚼吧嚼吧,然後點頭:“真棒!”
    對!你爸最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