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金歲月(48)二合一(流金歲月(48)風呼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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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風呼嘯的刮著, 雪粒子打在窗戶上,砰砰作響。金明明白天蹦躂一天,夜裏就可乖了!晚上洗了澡, 往被窩裏一鑽, 前一分鍾還咯咯咯的笑著跟你說話呢,下一分鍾就沒動靜了, 真就是眨眼就睡!
    現在大了, 自己在小隔間裏睡,裏麵隻一麵炕,一個書桌一把椅子, 一個小小的衣櫃而已。
    金鐧還小, 除了吃就是睡。外麵的風聲大,挨著窗戶有冷風進來, 叫孩子睡在距離窗戶最遠的位置。
    睡前給孩子又喂了一次奶,一扭臉瞧見四爺怔愣的出神。
    把腳塞到他的被窩擠進去睡,在他耳邊吹氣:“想什麽呢?”
    林雨桐愣了一下,“這玩意……咱們自己跟世界的差距可大了!”
    是啊!差距極其大。甚至到幾十年之後, 依舊有一半需要從國外進口。可這種的盤子極大,現在沒這個資本呀。
    四爺看桐桐, “你是覺得沒錢幹,而不是幹不了……”
    桐桐愣了一下,有點明白四爺的意思了,他是說他曾經一定是做過特種鋼材的。她想了想就點頭:應該是的!自己覺得是吧。
    兩人沒有再往下說了, 桐桐貓在四爺的懷裏,“這樣就很好, 我挺踏實的。”
    踏實好,隻要踏實什麽就都好了, “家裏來來去去的人,孩子進進出出的,鬧騰的慌,要是困了,隻管睡你的!”然後摸桐桐的手腕,“沒再複發?”
    沒有!隻要休息好,不生氣,不操閑心,不會複發的。
    鄭南儒打開房門,就又縮了縮脖子,這麽個天,冷死個人了。院子裏輕手輕腳忙活的是表姑,他叫了一聲,表姑笑了笑,指了指火房。
    火房裏寬敞,老嶽丈和兩個大舅子已經在了。兩人坐在灶膛前烤火,小桌子上擺著茶具,這是一早起來就喝茶呢。
    大民看見妹夫了,指了指洗臉架,“有熱水,趕緊洗漱去。”
    鍋裏的熱水那麽多,他習慣於倒一點水,夠洗個臉就完了。不是缺水,是燒熱水需要煤油的!點上煤油爐子燒那麽一壺熱水,洗臉的時候才勾兌呢。涼水少一點,需要的熱水就少一點,有時候甚至得把臉盆斜著靠著,這麽著一個盆底的水就夠洗個臉了。別說一個人,一家子用這點水都能洗臉。
    大民看見了就喊他,“多舀點呀,你那一口水夠幹啥的?”
    這麽多熱水,鄭南儒忍不住,連頭一塊洗了。然後大舅子又用瓢給自己衝頭,洗的那個爽快呀!洗完隻要不出去,在裏麵是不會感冒的。
    轉臉丈母娘過來,拿了半舊的大衣,“在家穿這個吧……”穿個毛呢的外套來,不保暖就算了,關鍵是蹭上灰難處理。又翻出棉布鞋,大小應該差不多,“換上……”穿著皮鞋回來,那玩意看著好看,並不會更暖和。
    鄭南儒聽話的換了,才說去掃門口,當一回勤快的姑爺。誰知道門口有人幫著掃了。隨後,家裏開始熱鬧,來挑熱水的,夾著煤球來這邊叫給燒個煤球的,說是昨晚上爐子封的太死,把爐子給捂滅了。
    來來去去的,他都插不上話。行吧!幹脆回房間。結果丈母娘在這邊,自家媳婦起身靠著,還在被窩裏。孩子身上穿著新的棉衣棉褲,掛著兜兜,丈母娘正給用勺子給孩子喂羊奶,邊上還有一小碗蛋羹,兩小塊棗糕。
    而自家媳婦呢,端著的碗裏也是羊奶,邊上放著一碗荷包蛋,還有倆巴掌大的肉沫燒餅。
    丈母娘看了自己一眼,繼續說道,“一味的好強,就是犯蠢。忙不過來,你不會給家裏打個電話呀?不拘是誰過去給你幫忙,或者是把孩子送回來,家裏能虧待了孩子呀!你上哪都帶著孩子,那醫院是啥好地方?誰沒病上那地方去?不管是來來去去的,凍的感冒了,還是被人傳染了……這麽大的孩子,你說遭罪不遭罪?”
    “今年家裏添了三個孩子,我怕你跟我爸忙不過來。”
    “怎麽忙不過來?你大嫂是三個孩子,可兩個大的不用管了,平時你爸帶著,有啥妨礙?你大嫂弄那一個,也都半歲了,夜裏又不吃夜奶就白天帶著,怎麽也累不到我。三嶺那邊有他丈母娘,人家從伺候月子到現在,都沒走呢。家裏壓根就不用我。明明去平洲,她姥姥姥爺都不大樂意叫回來,還想著過年叫孩子在那邊念書,是老四兩口子沒答應。可金明明都多大了,我倒是想圈在身邊呢,她讓嗎?也就是小金鬥……可小桐在家,等閑也用不到我呀。家事就這麽些,還有人幫襯著做。博洋都兩歲多了,就是給吃飽穿暖,怎麽就照看不了?或是你嫂子,你弟妹們誰是容不下孩子,會給孩子臉色瞧的?”看給孩子瘦的,臉上一點肉都沒有。
    這話給鄭南儒臊的,也是這兩年沒怎麽回來,就覺得老丈人家富的,在城裏的他們倒像是窮親戚上門了。
    雙泉在家裏好好的洗了澡,換了衣裳,一身的爽利,這才有時間看侄兒。跟桐桐靠在炕頭說話,“知道你們生了……當時家裏離不開人,想回回不來。”
    工資本就不高,添了孩子就沒積蓄,公婆又住院,不光是把人的精神耗費的可以,便是錢財隻怕不是預支了工資也差不多吧。
    林雨桐沒這麽去問,就是抽空問四爺:“省城的房子現在什麽價兒?”
    四爺其實沒想買房子,他想買地皮。將來得做大,就得有自己的地方。但現在國有地皮還沒有開始買賣,要想買地皮至少得等到過完年之後的後半年去。
    有地皮了,自己蓋房子就完了。買人家的房子就沒必要了。
    但是單為雙泉的話,這個倒是能花錢買一套,但放在雙泉名下卻不行,“大城市得四五百,省城不到四百……”而且,這個時候的大麵積住房還是比較少的,多是五六十平米的那種單元樓住宅。
    沒有公攤,贈送陽台的六十平的房子,都幾乎是七十平的使用麵積了。要是按照四百的單價算,也就是兩萬四就能買一套。
    林雨桐就說,“當年她上學戰戰兢兢的,全當是補償吧!”
    意思是給買一套。
    錢不是問題,當然買房的資格這個也沒問題。四爺就跟金印商量,“得有幹部身份,您退休了,但非要靠,也靠的上。買一套放在您的名下,叫我姐搬過去住。”
    這可不是一筆小錢!雙泉和姑爺的工資加起來,一個月才一百出頭呀!也就是說,一年他們倆才掙一千多一點。十年才一萬,二十年才二萬。這還是不吃不喝能掙來的。要是靠姑爺一個人的工資,得四十年!
    “所以才說,不能直接給,要不然我姐夫的麵子上下不來。本來沒事的兩口子,這麽著反倒是事了!”
    金印點頭應承了,“過完年吧,過完年去買一套。”
    但回頭呢,金印就私下裏說雙泉,“他的工作是工作,你的工作也是工作!當然,兩口子之間,總得商量著來……可不能隻一方往後退!你後退了,那你在單位上是不是進步就很難。你的心思在家裏,對吧?他扔開家裏奔著事業去了,男人該有事業,但是呢,犧牲你的事業為代價,你得想好了。”
    把雙泉說的一愣一愣的,她從沒這麽想過。
    金印擺擺手,算了,權當沒說吧!她這性子,在單位上不被欺負就不錯了,想有多大的作為,怕是也難。
    那時候人家都說林雙朝是書呆子,可再是書呆子……人家走到今兒,都絕對不是一個真的書呆子。可自家雙泉,卻真的是並沒有因為參加工作了,人就變的很成熟。
    這許是性格使然吧!
    誰都沒提計劃買房的事,叫這三口好好的在家裏過了個年。
    而鄭南儒最驚訝的是,幾乎每天早上,郵政就有人騎著自行車來,來送當天的報紙。國家類報紙,省級報紙,隻要是大媒體,自家小舅子都在訂,且早起有看報的習慣。客廳裏的沙發上,他翹腿坐著。麵前一杯茶,手邊一份報,一讀就是一個小時,直到把所有的報紙讀完,這才去幹其他的事情。
    今兒大過年的,也不改這個習慣。讀完了,就說金明明,“這份報紙給你媽送去。”
    金明明掃了一眼,便‘咦’了一聲,“姥爺寫的呀?”她拿著報紙蹭蹭蹭的朝後就跑,“媽,我姥爺的文章發表在日報上了。”
    哦?
    林雨桐給小的換了尿布,抬手接了報紙,這是一篇名為《改革之下基層農業新問題幾點看法》的文章。
    她把文章從頭看到尾,這是一篇深挖問題根源的文章,在短短千字的文章中,一共出現了三十八處‘改革’這樣的字樣。但能發表出來,就本身代表著某種不一樣的意義。
    看完了,金明明拿去看去了!字她都認識,但是這到底是說啥的,她是一頭霧水。能讀進去,唯一的原因是,那是她姥爺寫的。
    在金明明去讀第二遍的時候電話響了,接起來是林雙朝,“小桐呀,爸爸的工作調動了……搬家的事你大姐夫過來處理,大冷天的就別叫四海跟著折騰了。他上次問的買卡車的事情呀……已經托人問好了……四海在家沒?你叫四海接電話。”
    金明明蹭蹭蹭的又跑去叫她爸,桐桐隔著電話能聽見林雙朝跟四爺講電話的聲音,“東風140,現在就這個車型……”
    能買到就不錯了,誰還敢挑車型?四爺問的是,能買幾輛。
    四到五輛。
    那就全部買下來!
    年沒過完呢,四爺就跑去買車去了。鄭南儒低聲問雙泉,“你知道一輛卡車多少錢嗎?”
    多少?
    “兩萬五!”
    “多少?”這次問的音調不由的拔高了。
    兩萬五!而你弟弟那個意思是,能買四台就買四台,能買五台就買五台。你說這本身得有多少錢呢?
    雙泉問說,“會賠嗎?”
    那肯定不會!“現在跑一趟南邊,拉貨一來回你知道一輛卡車掙多少錢?”
    不知道!鄭南儒低聲道,“四五千不在話下!都是大單位搶著用,錢絕對不拖欠,那話咋說的,‘握上方向盤,給個縣長都不換’,你就知道這玩意多掙錢了。不說廠子需要不需要了,但這車回來,要不了一年,本錢就回來了。當年就有賺的。”也就意味著,咱幹十年,積蓄比不上人家跑一趟貨掙的多。
    雙泉就看他,“你什麽意思?停職留薪?”
    這幾年流行這個!動輒停薪留職,就下海撲騰去了。
    鄭南儒歎氣,“再看看!看看再說。”
    這兩口子回來了一趟,走的時候給帶了不少東西,給送到火車站。從火車站擠公交回家,家裏婆婆已經給收拾幹淨了。一周不住人,得拾掇拾掇。
    這麽多的包要往屋裏帶,孩子奶奶就說,“屋裏哪裏擱得下呀,先放外頭吧!”
    雙泉開始也沒多想,直到孩子奶奶嘀咕著,怎麽給孩子穿這個,然後就把毛衣給翻出來,“來!咱把衣服換回來,毛衣多好的,輕便……”
    不知道她是不是敏感了,她突然就覺得好似婆婆有點嫌棄自家媽給孩子做的小棉襖。
    然後又見婆婆拿著小掃把,去把那些包挨個的掃了一遍,然後才拎進來,放在剛進門的地方,“就在這裏規整吧,別往裏拿了。”
    這事做的,沒一句嫌棄的話,可她就是覺得那就是嫌棄。
    鄭南儒趕緊就道,“媽,您幹嘛呀?在哪裏規整不行呀?就這麽大點的地方,門口弄的開嗎?”
    雙泉從兜裏掏出一個信封來,也沒頂撞婆婆,隻是把信封遞給鄭南儒,“這是孩子今年收的紅包錢,大哥給了五十,老三給了一百,老四給了二百,爸給了一百,媽給了一百,還有巷子裏的人和親戚們給的,一共五百多一點……走的時候媽又偷著塞了三百,把這些錢都存了吧,這是孩子的錢,用在孩子身上。也得記本賬,看將來人情怎麽還!爸媽住院瞧病花用的錢,另外慢慢還吧!”
    言下之意:我家給貼錢,你們拖累的人欠了一屁股債,誰該嫌棄誰呀?!
    說著就把包打開,掏出一件毛衣來,完了又給孩子把舊毛衣脫了,換上新的來,“舊的不要了,那件是舊毛線織的,這件是新毛線,純羊毛的……”順手把舊毛衣給扔地上了。
    把她婆婆懟的看看兒子再看看孫子:我這說什麽了?什麽也沒說呀?回了一趟娘家吃嗆藥了?
    嗆藥沒吃!不過是覺得小桐的話真對!她就說了:兒媳婦進門,是幹啥去的?那就是造反去的!造了婆婆的反,你成功了,你就是一家之主;你失敗了,那她一直就是一家之主。
    自己當時就笑,因為這個事不具有普遍性。
    小桐當時就說,“有些婆婆,比較明智。就像咱媽,這就是屬於好婆婆。這就好有一比,她好,就不需要造反了!我們之間是能和平過渡權利的,她當家或是我當家都行,這是能共存的。但若是不能和平共處,那唯有造反一途。你當家了,把她禮讓起來尊著就行。孝順和逆來順受,這是兩碼事。”
    然後一進門,她憋不住這股火,直接就造反了。
    然後呢?
    然後婆婆沒言語,出去了還問了一聲:“雙泉呀,還有肉湯,用肉湯燴麵片吧!我看親家還帶了黃花菜來,泡點黃花菜和木耳,成嗎?你不是愛吃麵條嗎?媽給你做!”
    鄭南儒戳了戳雙泉,雙泉這才道,“還有豆角幹,泡著一塊燴著吃吧。”
    成!
    說完了,兩口子都探頭往出看,見外麵忙的利利索索的,鄭南儒點著雙泉就笑,然後挑了挑大拇指。
    借著這個空檔,雙泉出樓道裏的共用電話給家裏打了電話,楊淑慧在電話邊等著呢,電話一響就趕緊接起來,“到了?到了就好了……那個,給你拿的肘子抓緊吃呀,不能放。”
    知道了!說著就問說,“小桐呢,我跟她說句話。”
    才分開,有啥說的!楊淑慧把遞話遞給小桐。
    桐桐正抱著孩子晃悠,哄孩子睡覺呢,騰不開手,婆婆舉著,她湊過去聽電話。雙泉聲音小小的道,“小桐,你說的是對的……”
    什麽是對的?
    “造我婆婆的反,這話是對的!”
    楊淑慧聽見了,看兒媳婦:“………………”啥意思呀?你造你婆婆的反造出經驗來了,還傳授給你大姑姐,咋想的呀!她蹭的一下把話筒給撤了,自己對著電話說閨女,“你們多能耐呀?弟媳婦把‘欺負’你親媽的經驗教給你,你再欺負別人去?”
    雙泉哈哈大笑,掛了電話。這笑聲驅散了楊淑慧這段時間心裏的陰霾,回頭就發現會造反的兒媳婦也可人的不行,她直接接手了孫子,“孩子不要你抱,抱的時間長了胳膊抖的,寫字都費勁。你歇著去吧,媽來。”
    金明明抖了抖手腕,看了看才寫下的三行字:可不是嗎?寫字是個可累人的活。我覺得我該休息休息了!
    林雨桐鎮壓金明明,“三行,一共三十六個字,累著你了?”
    那可不,可累了!
    然後四爺回來了,金明明逮住機會就竄!四爺這次不僅買了卡車,還買了一件東西——電腦。
    誰見過這個呀?幹嘛用的?貴嗎?
    貴是真的很貴,比一輛卡車還貴,至於用途,“這不是寫作需要嗎?”
    大家懂了:這玩意是打字的。
    為了替代寫字,就買這麽一個玩意?
    金明明點頭,一臉認真的說,“是呢,寫字可累了!”說完,還尋求她爸的支持,“是吧?爸爸!”
    她爸:“……”隻能說,“是啊!”寫字可真是太累人了!
    劉成功手裏舉著個夾著油辣子的饃饃,那饃是個涼饃,大冷天的,感覺都有冰碴子了!這玩意用刀切開,夾上辣椒,就那麽吃著呢。
    金印就說:“成功,饃拿來,放在火邊烤烤。”
    劉成功擺手,混不介意,一邊吃著,一邊就說,“老四,能退就退了去!我知道,這寫東西就是一遍一遍的修改,修改完得謄抄,這個費事。費事怕啥嘛,有我呢!隻管叫小桐改,改一遍我幫著謄抄一遍。晚上又不能下地,我啥事都沒有,幫著謄抄個稿子,是多個事嘛!”然後扒拉金明明的腦袋,“你個小崽崽子,偷懶不想寫字了吧?怪不得說是寫字累呢!這天底下沒有比寫字更輕鬆的事了。”
    金明明:“…………”成功叔真是太誠實了。
    花蓮也在一邊說桐桐,“真的,我家這口子閑著呢,別的忙幫不上,抄寫個東西,他要再幹不了這個,他還能幹啥?”
    這叫人怎麽解釋呢?
    四爺就說:“今年廠裏的訂單都滿了,廠房得擴大,咱需要人手。技術崗拿不起來,但轉運,上下貨,需要的人還不少……”
    花蓮踢了成功一腳,成功就說,“那得需要勁兒大的,我這勁兒不行,扛不下來活。”
    “你認真,比一般人負責,也得有記工酬,你來!你這人公道!”
    成功就馬上說,“那你放心,我這人沒別的長處,就是公道。”然後話題轉移了,白彩兒戳了戳桐桐,小聲道,“你還是提醒老四小心著,西街那邊開的兩個發廊,說是今年不在西街開了,要換地方……我聽秀娟說,想搬到你們家的廠子對麵去開去。”
    發廊開到廠子對麵?
    “有幾個閑錢的就是在你們廠上班的那些漢子了……”白彩兒說,“這秀娟最不是東西,誰家的媳婦長的好,她一趟一趟的去找,說些有的沒有的,拉人下水的!剛開始她就是鎮子上第一個幹不正經營生的,你看現在,周圍幾個村的不正經媳婦子都叫她弄去了……你還不知道吧,你小姑家的老大,一年不少給秀絹送錢!一到晚上就晃悠著往發廊去了。上一回還攔著黑子說話,叫黑子嫂知道了,過去就給扇了兩個耳光,這才不敢了。”
    林雨桐記下了,然後心裏怪不是滋味的。都說,出現這種情況的根源是窮,但是,富起來了,就能杜絕嗎?一樣杜絕不了。
    說到底,大部分原因其實還是好逸惡勞!既不想下苦力,又想過上上等的日子。偏本身又沒有才幹,便以身體為本錢,這就叫人瞧不上了。
    對於這種人,林雨桐就覺得,要真敢不長眼,就還得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