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金歲月(54)二合一(流金歲月(54)這下家裏...)

字數:9755   加入書籤

A+A-




    高城穿著背心, 手上都是油的從屋裏跑出來,“趕緊的,進來洗洗, 這麽大熱天的。”
    幾個孩子圍著舅舅, 叫他們舅舅給猴在脖子上。一會子工夫,育材背上掛著, 手裏抱著, 脖子上騎著,好家夥,鬧騰的那叫一個歡騰。
    育蓉端了西瓜從廚房出來, “趕緊的, 別鬧了,都去洗了臉吃西瓜。”
    幾個小崽子洗的一身的水圍在餐桌邊吃西瓜去了, 大人才好坐在客廳說話。客廳裏風扇呼呼的吹著,帶來一絲涼意。
    林雙朝叫四爺坐在身邊,又喊保姆,“把我那個茶給四海泡一杯……”
    育蓉又從廚房探出頭來, “幹嘛呀,爸!您那茶是什麽寶貝呀?三個女婿, 就給妹夫一個人泡……我們家高城這進進出出的,啥活都幹,換不來一杯茶呀?”
    高城趕緊擺手,“別的東西上你給我爭, 我謝謝你。這個上麵,我不爭!”說著就喊雷子, “大姐夫,你喝嗎?爸的茶葉在哪我知道, 要不然你嚐嚐?”
    雷子擺手,“別別別!給我一杯涼水就行,爸的茶我喝不了。”
    林雨桐就去廚房,從小張手裏接了才泡的茶,跟人家道了謝,這才聞了一下,“喲!閩省的苦丁茶,喝的慣這個的確實不多。”四爺倒是喝的,自己也是喝的。這玩意本就是一味藥材。她端出來了又喊育蓉,“二姐,給我也泡一杯。”
    育蓉‘嘿’了一聲,嘀咕道,“你們這都是什麽口味。”風扇吹著,還得用扇子扇著。
    育材給孩子們拿了零食出來放餐桌上,才往客廳來。
    客廳裏奶奶坐在單人沙發上,笑眯眯的看著孩子們,手裏搖著扇子,大部分的風都扇到坐在長沙發上的爸爸身上。爸爸的身邊坐著三姐夫,爸爸側著臉正跟三姐夫說話,眼神慈愛麵色溫和,三姐挨著三姐夫坐著,一手不停的搖扇子給三姐夫和她自己扇風,一手端了茶杯試了試口感,然後微微皺了皺眉頭,隨後又帶著幾分回味的表情讓人瞧著整個人都舒展了。
    側麵的沙發上坐著大姐夫,大姐夫正在灌涼水,而後用扇子大力的扇著。還不時的提一提短袖的領子,想把風送進去。大姐怕是有些暈車,洗了臉還不行,還用濕毛巾包了冰塊想往額頭上貼,被自家媽給攔住了,娘倆一會子客廳一會子臥室的,來回的走,不知道在折騰什麽。二姐忙活於廚房和客廳之間,二姐夫是徹底的淪陷在廚房裏,煙熏火燎的,一會子出來一下,站在風扇下吹吹。
    然後三姐看見自己了,笑著招手,“你過來坐,我去廚房看看……”
    姐弟倆才換了位置,四爺就說桐桐:“簡單的弄幾個涼菜,今兒高興,我們陪爸喝點。”
    說完又跟育材道:“嚐嚐你三姐拌的涼菜,絕對是一絕。”
    桐桐叫育材等著,“我看看有什麽食材,你嚐嚐就知道了。”
    才一進廚房,育蓉就低聲嘀咕,“你現在是資本家做的,越發嬌氣了!瞧瞧,妹夫那話怎麽說的?涼菜做的一絕!你哪一道菜不是一絕了?夏天下廚怕你熱著,冬天下廚怕做涼菜凍了你的手。你說你這日子過的……你婆婆看的下去?”
    育蓮進來的時候接了一句,“她那是親婆婆,憑什麽看不過去。”
    育蓉就說,“你那是後婆婆,她憑啥找事?要命的是親婆婆……”
    高城就瞪育蓉,“少說兩句,媽也沒說什麽呀,不就是想孩子嗎?從生下來,咱就上班,都是媽一手帶的。孩子擱在這邊,最開始一個星期還見一次呢,現在呢?一個月都未必能見一次。”
    桐桐把牛舌切了,見育蓉要反駁,就打岔道,“姐夫,給我一根蔥。”然後就說育蓉,“這事我支持姐夫,回頭呀,我就跟爸媽進讒言去,勒令你,周末帶孩子回婆家去!反對無效!”
    育蓉接了高城的蔥,照著桐桐的胳膊輕輕的打了一下,“知道了!知道了!那邊的屋子,夏天有多熱你是不知道。”
    完了又說育蓮,“還暈著呢,進什麽廚房?回屋睡一覺都行呀!飯給你留著。”
    還真是!育蓮真就轉身走了,喊著雷霆,“好好的玩,不許吵架。”然後去父母的臥室了,得睡一覺,要不然好似鼻子裏聞見的都是柴油味還是汽油味的,太受罪了。
    有高城打下手,桐桐做了幾個涼菜。給幾個孩子順便烙了幾張煎餅,一人卷幾個煎餅吃也能塞飽。
    涼菜上了桌了,林雙朝叫桐桐,“你別忙活了,也來坐。”完了又喊高城,“剩下的叫小張和育蓉做吧,你來!”
    高城端了一個水果拚盤出來,“爸呀,您喝著吧,我這進進出出,您說話我聽的見,等把肉燉上,我就來。”然後又忙去了。
    雷子坐在椅子上是賊不舒服,突然覺得再不調試,可就有點格格不入了。
    桐桐拿了酒杯子和酒壺,那邊育材已經站起來了,倒了酒,“第一杯先敬大姐夫,大姐這些年過的衣食富足,家裏能給的幫襯不多,能過的這般好,這般自在,都是大姐夫之功。”
    這話怎麽說的:“這不是應該的嗎?”雷子趕緊接了杯子,一口給抿了。
    桐桐給酒杯又滿上,然後喊高城,“二姐夫,你來一下。”
    高城一出來,育材又道,“第二杯得敬二姐夫,二姐性子倔強好強,有上進心就難免對家裏照顧不周。不光小家多勞姐夫照顧,便是這邊家裏,大大小小的事,怕是也多勞二姐夫了。這一杯,一定得喝!一謝對家姐的包容,二謝對家中的照看。”
    你看這話說的,“你二姐那是一般人嗎?那不得我先看上人家嗎?得你姐好,對吧!以前就是覺得你姐好,後來這一結婚,才覺得咱家人更好!得!這一杯喝了,以後保證不叫你姐下廚……”
    把一家子惹的都笑,育蓉出來拍他,“耍什麽活寶呀!趕緊喝了幹活去。”
    高城喝了果然幹活去,“還有倆菜,馬上好,完了咱再喝個大的。”
    育材又舉第三杯酒,看向四爺,“第三杯酒,敬三姐夫。三姐以前性子沉悶,多思多想多敏感,而今,還是會多思多想多敏感,可所思所想再不是個人命運和前途的事,而是更多人的前程命運和社會國家大事,這是不一樣的!一定是有人影響了她的性格。十年了,三姐依舊跟二十出頭的人一樣,一雙手比當年保養的更好了。我這一謝,謝您十年如一日的疼愛家姐。二謝三姐夫這些年陪伴父親,理解父親,支持父親,精神上的安慰比別的任何東西都更珍貴。”
    四爺接了這一杯,也給育材倒上,“這話叫我汗顏,不是我幫了家裏,而是家裏救了我。嶽父能在當時的境況下將你姐嫁給我,這便是大恩。能被咱家接納,是我的運氣。在這家裏呀,嶽父為人剛直,為官清正。你為國戍邊,戎馬疆場。咱家最珍貴的不是別的,正是家風,此等家風萬金不換。這一杯,也敬你!”
    育材端起杯子,跟四爺碰了一下,兩人都喝了。
    在臥室的育蓮聽見動靜,也躺不成了!雷子在外麵也是三朋四友,推杯至盞的,可一回家來,就露怯。比不了高城常來常往進進出出的忙活顯得親近,也不如四海說話動聽,處處都顯得那麽妥帖。自己要是不在,他更不自在了。
    於是,起來攏了攏頭發,去飯桌上挨著雷子坐了。
    育蓮就笑,“育材果然是大了……聽的我躺不住了。”說著就起身,把一盤蓮藕換到育材麵前,“以前就愛吃這個,現在還愛吃嗎?嚐嚐你三姐做的……”
    育材舉著筷子就夾菜,“口味能變嗎?走哪也變不了呀!就想吃家裏這一口了……嗯,跟媽做的還不一樣,好吃!”
    話題岔開了,沒人問這十年的經曆。
    雷子開口問的也是,“回來能呆幾天?會回咱家這邊嗎?哪怕近點呢?爸媽想你,過去看你也方便。”
    育材就看林雙朝,“聽命令服從安排,能不能回……不知道。”
    林雙朝點頭,“軍人嘛,服從命令。對家裏不需要有什麽交代。”
    雷子就問說,“年歲也不小了,這婚事也得抓緊。”
    育材笑了一下,林雙朝就道,“不著急了!”而後看向兒子,“我的建議是,若是有機會,應該爭取進修幾年,或者重新把課本撿起來,考一考,回學校去,念幾年書。”說完看四爺,“四海,你說呢?”
    “是!”四爺點頭,“而後,信息化是個新課題。科技日新月異,那這必然會用在軍事上。不管什麽時候,與時俱進這總不是錯的。二十八歲,不算大。念上三四年書,也才三十出頭。正是年富力強的時候。”
    育材有些訝異,這位姐夫哪怕父親在信裏每次都誇,可一接觸才知道,此人窩在鄉下,可見識絕對不一般,他點頭應承:“好!回頭我就留意一下。推薦……就不考慮了,我想自己考一下試試。”
    這邊說著,育材一抬頭,看見隻吃菜再不說話的大姐夫,就問說,“大姐夫,早前我一老班長,負傷退伍了,轉業之後,也在你們係統工作。昨兒打電話的時候聽他提了一句,這兩年有了城鄉結合部,說是治安很不好。他們在籌建一個大所,人員有些缺額,你有沒有考慮過來省城……你的條件是夠的,要是想進省城,許是有機會呢!”
    林雨桐有些驚訝,十年的時間,足夠一個人成長起來了。在這件事的處理上,育材就比林雙朝處理的更好。雷子老是不能挪窩,心裏未必沒有怨言。嘴上不說,那態度上呢?尤其是一個屋簷下生活的育蓮,冷暖她知道。
    如果別的地方把他提不起來,那將他挪到省城,算不算是進步呢?當然算!要是沒有誰幫忙,他別說省城了,就是平洲他都費勁。
    城鄉結合的地方治安亂,他這種主管治安的,反倒是能發揮作用。若是和稀泥的法子能把治安案件處理好,他未必走不上去。
    育材是敏銳的感覺到雷子在這邊有些不大自在吧。
    雷子先是看林雙朝,林雙朝吃菜吃的很認真,沒言語。
    育材就笑,“真的是符合要求的。那地方現在很多人不樂意去,覺得偏,工作還累。”
    “累不怕呀!不累也沒機會。”
    育材馬上就道,“可不就是話!說是從警校要了十五個人,結果實習期還沒完呢,人家私下活動,七個都走了。而且,省城周邊的城鄉結合部,好些大所都缺人。昨兒才開會定下來的,說是從省內的其他兄弟單位調人,戶口、家屬的工作安置,還有孩子的上學,隨後都跟的上。就是一點,單位上的房子不大,說是老筒子樓過度……而後會集資建房。”
    育蓉就忙道,“這機會可不好找!真的,我也一直留意消息,政策能跟的這麽好的,現在都沒這樣的單位了。這兩年我們廠子的效益可別提了,真就被妹夫說著了,行業做死了。保衛科那邊就有人想法子,說是想往你們係統調動,問到我身上了……”
    林雙朝看了育蓉一眼,育蓉白眼一翻,“沒幫著找人,您真是的!在家還不能叫人說話了?給姐夫調動,也不是您的關係,這不是育材的老班長嗎?而且,沒聽嗎?那地方沒人樂意去。這都跟您扯不上關係。”
    高城扯育蓉,怎麽話那麽多呢?!育材要不是有個當官的爸,老班長會照佛育材,育材求人情,人家也會幫,但是,育材是沒有底氣沒敲定就說這個話的。這個身份,人家肯定是考量在其中的。不說別的,要不是嶽父,好些消息咱上哪知道的?!沒有消息資源,步步就落後。說是沒借著嶽父的光,可誰也沒離了嶽父的光環呀!
    林雙朝沒搭理二閨女,轉臉問桐桐,“這兩年你寫的少了,原因呢?”
    “這兩年改編的多了,幾本都在改編劇本,有電影的,有電視劇的……這兩種載體應該更容易被大眾接受。”
    沒閑著就好,“孩子也都大了,要人費心的少了。寫作還是要堅持的!”
    好的!
    育蓉就跟育蓮嘀咕,“瞧見了嗎?這就是遠香近臭。你們離的遠,爸怎麽看你們都順眼!我這離的近了,就怎麽看我都不順眼。”
    吳秀珍塞了育蓉一口肉,“胡說!你爸看高城就順眼,這跟遠香近臭沒關係!”
    那就是單看我不順眼唄!
    育蓉也沒被嫌棄的自覺,朝廚房喊:“小張,把冰鎮的汽水拿來。”
    高城瞪育蓉,然後起身,“小張,你忙你的,我來取。”
    鬧鬧騰騰的,這邊大人說話,那邊孩子你追我打。晚上肯定是走不了了,今晚都得住下呀。大夏天的,鋪個涼席在外麵睡其實更舒服,不存在住不下的問題。
    一天的喧鬧結束了,夜變的靜悄悄的。
    育材躺在涼席上,看著星空睡不著。奶奶和父母連同姐姐,都在家裏睡。他和姐夫們帶著孩子,在外麵睡。大姐夫喝多了,鼾聲震天的響。二姐夫也沒少喝,忙進忙出的一整天了,這會子也睡的沉了。
    才一扭臉,就見三姐夫睜著眼,見自己看他,他幹脆坐起來了,朝外指了指。
    兩人起來,輕手輕腳的走到院外,坐在花壇邊上,誰都沒說話。
    桐桐在陽台上看見了,下了樓去。而後去廚房,收拾了幾個菜,拿了酒和酒杯,都擺在小方桌上,然後搬著小方桌出去了。
    林雙朝從書房出來,看見小桐端著那麽些出去了,還以為這是要繼續喝呢。
    誰知道小桐一出去,就將桌子擺好,然後招手叫育材。
    育材不知道這是什麽意思,四爺催促的叫他過去。他走了過去,就見小方桌上擺著四個菜。他扭臉看三姐,沒說話。
    林雨桐將酒瓶和杯子都遞過去,“咱家團圓了,可有些人家再沒辦法團圓了。跟故去的人敬一杯,告訴他們,山河無恙,國泰民安。”
    育材眼圈一紅,結果酒瓶和杯子的手有點抖。
    桐桐轉身過來,看四爺。
    四爺過來攥著桐桐的手拍了拍,隻有他們懂這種戰爭之後的感受。每一次想起那些故去的人,心裏都火燒火燎的疼。兩人回過頭來,就見林雙朝在門裏站著。三個人誰都沒說話,朝裏麵走去。大門就這麽虛掩著,誰都別去打攪育材。
    這個時候,他應該就想靜靜的,陪著那些長眠地下的手足袍澤說說話。
    大人都躺下了,金明明偷摸的起來了,蹲在門邊,能聽見哽咽壓抑的聲音,“……祁連長,過幾天,我就回咱家去看看,看看咱爸咱媽……孟成剛,你個王八蛋,輸給我的十一盒煙,是再也不會還了……”
    金明明突然覺得眼睛好酸,她抬頭看天,天上繁星點點,她覺得那些人肯定是變成了星星,都在天上這麽看著呢。
    她就靠在門邊睡著了,啥時候被抱回家裏的,她也不知道。
    天一亮,昨兒的種種,就都消失不見了。
    今兒是周末,林雙朝還能在家歇一天。
    一早起來,他就跟幾個女婿和兒子去菜園子拾掇去了,孩子們在院子裏玩,幾個女兒嘰嘰喳喳的在家裏跟老娘和老婆說話。
    正喧鬧的不知道從哪說去,電話響了。
    不用問,多是工作電話。
    林雙朝放下手裏的家夥就往屋裏走,電話被人接起來,是小桐的聲音,“您好——”
    “你好,請問林領導在嗎?”
    林雨桐朝家裏的其他人擺擺手,示意他們別言語,然後才對著電話道:“是林領導家,您是哪位?”
    育蓉看見林雙朝進來了,才要喊爸,桐桐就擺手,叫她別出聲。
    緊跟著就聽見桐桐對著電話道:“……是您呀,真是不巧,我爸不在……沒在單位嗎?那就不清楚了去哪了……您跟喬主任通過電話?喬主任沒跟著我爸嗎?那許是抽空去看老朋友了。您有什麽要緊的事需要轉達嗎……不要緊嗎……好的!等我爸回來,我會轉達您的問候……好的,再見。”
    而後把電話掛了。
    林雙朝去了書房,桐桐泡了茶直接進去,將門給關了,“是平洲的許局來的電話。”
    林雙朝點頭,此人必是為了煤礦上的事。出了事故,對於死亡人數的核報他們隱瞞了。平洲地區相關部門接到舉報,正在查這件事。此時他打電話來,意思不言而喻。有時候,不在於自己在電話裏說了什麽,而在於他把電話能打到家裏來,且自己接了電話。這個意思傳遞出來,難免叫人多想。
    所以,這個電話就不能接。
    林雙朝坐著沒動,隻說,“叫你二姐進來,我有話跟她說。”
    好!
    林雨桐出去了,看了看育蓉,而後朝裏麵指了指。
    育蓉挑眉,而後推門進去了,“爸——”
    “把門關上。”林雙朝指了指門,又指了指對麵的椅子,“你坐。”
    這麽嚴肅呀,育蓉坐過去了。
    林雙朝才道,“知道我為什麽對你的一些選擇持反對態度嗎?”
    不知道。
    林雙朝就指了指外麵,“剛才,小桐在接電話。你聽見她是怎麽處理的嗎?她在示意都不要出聲的時候,你為何一看見我,就要喊出來呢。你有沒有想過,小桐不叫出聲,並不是怕聽不清楚電話,而是覺得那個電話我不能接。”
    育蓉嘴角動了動,然後有些不安的挪動了一下。
    林雙朝就道,“你沒有這個悟性!你壓根就不知道,如果沒有人給你遮風擋雨,你會麵臨什麽。論起能力,居委會那樣的地方你呆就可以了。非要撲騰的往上走,育蓉呀,沒有那麽容易的。你這個衝勁啊,沒衝對地方。其實,你跟高城若是換一下,高城能做太平官,沒有大出息,絕對不會惹出事來。反之,你則不同!你太敢了!在不知道深淺,半桶水的情況下你非撲騰……這不是教不教的問題,這有些東西它就是需要悟性。而且,你有責任心這個東西嗎?你在輕紡主管部門,你以前還是做工會工作的。現在紡織行業成了那個樣子,你關注的是什麽?是誰誰誰要調動!注重人事而輕職責,那你做官就是為了做官,而非做事!那麽敢問,意義在哪?”
    育蓉覺得好生奇怪:“爸,你不能用你的標準來要求我呀!您有您的路,我有我的路,您怎麽就知道,我走的一定沒您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