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不知危險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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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牛二嬸和老柴正你來我往,敲打的火熱,就連牛甜草和柴偉的婚事也顧不得提起了,倆人正沉浸在幸福之中。
    “我說柴偉的老丈母啊,要是咱倆走在一起,倆孩子也結婚了,外人會不會說咱倆的閑話啊?”老柴和牛二嬸坐在家裏的沙發上,老柴拉著牛二嬸的手,另一隻手輕輕地的拍著牛二嬸的手背,看著電視說:“看著倆孩子,結個婚也把女方的老娘也搭進來了?”
    “說,就讓他們說去,時間長啊,都拋腦後頭了。”
    “說的也是啊——。”
    “你說,我就這一個閨女,他哥哥是孝順,可是她嫂子那心裏惡毒的很,我跟著閨女,去跟誰?”
    “哎——,來這兒啊——,以後你就享福了,咱柴偉的脾氣好,很少說話,你也不會受氣。”
    “我看這娃就順眼,俺娘倆啊,有緣分,我第一次看到就喜歡的不得了。”
    “不過啊,這孩最近也不知道有啥心事,局裏領導還找過我,說孩子工作不踏實了——。”
    “那就讓他們結婚吧,一結婚咱甜草能管住他。”
    “那就張羅著他們結婚——?”
    “結婚,我還等著抱外孫呢,嗬嗬嗬……。”
    “誰說不是哩?我早都盼著抱孫子嘍——。”
    兩位老人笑嗬嗬的,感到格外的幸福。
    “等待孩子們結完婚,再說咱倆的事,”老柴笑眯眯的看著牛二嬸說:“到時候也把證給領了。”
    “那可不成,不要證,領證外人恥笑。”
    “嗯——,領了證,不用再偷偷摸摸了,夏天我給你扇扇,趕蚊子,冬天倆人抱在一起也暖和。”
    “你淨想些美事,你真壞——。”牛二嬸抬起手,輕輕的打了一下老柴的手,接著說:“到時候再說吧——,該做飯了,我去做飯去——。”
    在企業局,劉毛毛放下電話,急急忙忙跑了出去,他很麻利的鑽進車裏,開著車迅速的離開了,柴偉始終在窗戶邊盯著劉毛毛的車,看到這裏他也義無反顧的慌忙跑下樓,還險些撞到了一位同事,隻是抱歉的笑笑,就又急忙的衝了出去,好像有什麽急事一樣,同事也沒和計較,看到他的背影隻是無奈的搖搖頭,就上樓了,都在忙手頭的工作,誰還會去管他幹啥?當柴偉戴好頭盔騎上摩托衝出來的時候,劉毛毛已經跑的無影無蹤了,柴偉略加思考了一下,就向龍灣村疾馳而去。
    柴偉和往常一樣,把摩托車藏在小樹林裏,徒步向龍灣村走去,去沒有發現牛甜草的影子,他就又到老槐樹紅薯深加工廠去看個究竟,整個老槐樹紅薯加工廠的職工都在加快生產進度,到了廠子裏一問牛甜草也不在,他似乎心裏已經明白了很多,就急忙走向小樹林中,憤恨的扯開覆蓋摩托的樹梢子,連頭盔也不戴了,徑直騎上摩托又衝向城市裏。他簡直就像發瘋了一樣,腦子裏盡是劉毛毛和牛甜草在一起不堪入眼的畫麵,那種嫉妒憤恨已經達到了極致。
    其實,劉毛毛家劉雨豐正臨產,已經被劉毛毛送進醫院,在守候著,妞妞忙得不亦樂乎,等待著孩子出生。
    而牛甜草正在外地忙著催收代理商款項。
    柴偉就這樣中了魔一樣,騎著摩托狂奔起來,最終,焦慮過度騎著摩托衝下路邊的懸崖,拉到醫院後,護士正抱著新生兒讓劉毛毛看,劉毛毛高興的合不攏嘴。拉柴偉的病人轉運車剛好經過,柴偉疼痛難忍,看到劉毛毛苦笑了一下,劉毛毛看到驚慌的急忙衝上去,爬在柴偉的身邊最後說了兩句話:
    “我真後悔……,對不起……。”劉毛毛一直看著柴偉被推進急救室,關上門。最後結果令人痛惜,柴偉經搶救無效去世。
    老柴和牛二嬸悲痛萬分,兩位老人互相安慰著,一年以後倆人終於領來結婚證,老柴雖然失去了兒子,卻也得到了老伴,這是他最大的寬慰,他倆恩恩愛愛的過起了生活,相互照顧,相互依賴。
    後來在牛甜草收拾柴偉的遺物時發現了一個筆記本,她找到凳子坐下來,開始低著頭看了起來,她的臉色也漸漸的變的蒼白,她萬萬沒有想到自己的良苦用心卻逼迫的柴偉幾乎發瘋,她看著兩手發抖,雖然是冬天,額頭上卻緊張的滲出一層汗珠。自己的嚴厲和對柴偉無情的指責,使她感到無比的愧疚,她合上這本日記,看著蔚藍的天空,心緒起伏難安。柴偉的死與自己有著直接的關係,說白了,就是自己間接的殺害他,自己為何當時不會對他溫存呢?
    她又忍不住看了下去,臉上的肌肉開始抽搐,她驚恐萬狀的急忙走進廚房,揭開爐子把這本日子點燃,隻看到火苗升起,又漸漸熄滅,直到變成一堆灰塵飛舞在空中。
    “不愛別傷害,不愛別傷害。”這句話不停的在她的嘴上念叨著,她想離開這裏,卻邁不開步子,當她走到大門口時,剛要打開院門,卻被老柴推開了,她被嚇得跳了起來,蹦的老高,又摔在地上,老柴急忙將她攙扶起來。
    “看把你嚇得,趕緊回屋裏歇著,你媽在後邊買菜,很快回來,還割了肉,又買了條你喜歡吃的鯉魚,吃了飯再回廠裏去。”老柴笑嗬嗬的,就像對待自己的親生閨女一樣,對牛甜草好,又說:“回來吧——。”
    牛甜草看著這個孤獨可憐的老人,心裏不由的泛起一陣憐憫之心,也隻好扭轉過身子,緩緩的心事重重的走進屋子。這頓飯使牛甜草感覺不出一點有菜的味道。
    “咋了這是?看著悶悶不樂的樣子,是不是廠子裏的煩心事太多?”牛二嬸,一邊收拾著桌子上的碟子碗,一邊絮叨著說:“領那麽一大堆人,能不惹點氣生?那很正常,要學的大度,學會寬容,對自己好,也對別人好,別人還尊重你,不要動不動就把你那臭脾氣給豁出來,有的人吃你那一套,有的人可不會在乎你。”
    牛甜草今天倒想聽聽娘的絮叨了,這話沒少絮叨過,今天聽著咋就像真理一般,是啊,應該去掉以前的毛病了,不要刻意去改變別人的性格,柴偉就是個可怕的例子,自己咋就那樣固執呢?現在想起來就後怕。如果自己當時能對柴偉寬容一點,溫柔點,就不是現在的結果了,把自己的未婚夫給搞成那個樣子,自己到底是咋了?也真是顯得自己愚蠢到這種連自己都無法原諒自己的地步。
    她發現了,終於發現自己不能結婚的原因,自己太過虛榮和自私,這種潛意識的想法害了自己也害了別人,太不應該了……。
    為了安慰老人牛甜草也把戶口遷到城市裏,和他們一起生活,卻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對象,還是經常忙碌著廠子裏的事情,忙碌起來她可以忘掉以前許多的傷心。她這一生直到頭發都花白了,仍然拖著疲憊的身子,夾著公文包行走在鄉村百姓和鄉政府之間……。
    汝整天在學校和老婆叮叮當吵架中過生活,一個想回城市發展,一個舍不得家鄉,孩子都上初中走了,汝的老丈母多次催逼,漸漸的也不催了,也沒勁催了,剛開始那陣汝的老丈人有權,可以把他倆調進城市裏,現在不行了,也都退休了,和一群老人扭擺著唱啊,跳啊也忙的不亦樂乎。
    “你當個破校長,這輩子就滿足了,你看人家劉毛毛,馬上成正科了。”文娟動不動就拿劉毛毛出來奚落汝,說:“跟著你這輩子太窩囊了,和人家一起吃飯都感覺丟人。”
    “嗨——,你不嘮叨吧,能超過毛毛哥能力的人有幾個?”汝汝推了一下眼睛,笑嘻嘻的把椅子搬到桌子前,接著說:“我的水又有多深,我自己明白,就這已經不錯了,咱倆現在的工資也不低。”
    “到老還不是要回城市裏住,你能個啥?”
    “回去就回去唄。”
    “你就是兔子尾巴——長不了啦。”
    “三聖也下崗了,現在回到加工廠,”汝轉過身,瞟一眼文娟,又說:“要是廠子以後倒閉,那咋辦?你就沒有拿三聖做比較?”
    “人家高凡在磚廠掙到錢了啊?”文娟解開腰間的圍巾,搭在灶房的搭線上,拍打著身上,說:“人家的錢至少有三四十萬吧?那天你沒聽高凡說嗎?需要在縣城買房子說一聲,多了沒有十萬二十萬能拿出手。”
    “說那幹啥,咱市裏邊就已經有兩套房子了,你咋不說?”
    “還好意思說,那還不是爸媽的功勞?”
    “我也拿錢了,咱倆的工資……。”
    “就你會狡辯,我去上課了。”
    文娟拿著課本向五年級教室走去。
    劉毛毛的磚廠也停止了,設備也當廢品給處理了,政策,誰也沒辦法。高凡和三聖也進廠上班了,高凡當上了老槐樹紅薯深加工廠的會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