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抓住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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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是奇怪,王室勾結邪神的消息竟然被那些中產階級和富商們知道了。”霍爾伯爵坐在書房的椅子上,摸著自己已經後移的發際線,自語中帶著滿滿的迷惑。

    他的兩個兒子坐在對麵的椅子上,一個露出警惕,一個眯著眼睛深思。

    “他們要搶奪我們的利益?”希伯特戒備地問道。

    “嗬嗬。他們向我們許諾了好處,希望可以和我們合作。他們想要爭取選舉權的進一步放寬,將所有的中產階級都囊括在內。真是大膽的要求啊……”

    “這太誇張了!爸爸,這會威脅到我們的影響力,我們貴族的影響力!即使我們是新黨!我們對下議院可能會因此失去控製!”

    新黨當然是支持選舉權下放的。但這必須得是在他們的掌控之下,肯定不能像這樣一步就登上天空。

    “你沒有明白,希伯特。他們聲稱自己有切實的證據,即使我們不與他們合作,他們也可以越過我們直接逼迫王室。和我們的交易隻是為了把大家的損失都控製在可以接受的範圍內。”

    “所以我才會希望知道,他們背後的支持者是誰,他們的證據從哪裏來,提供證據的這些人究竟想要達到什麽樣的目的。”

    “希伯特,你要知道,這個世界真正的統治者,不是我們這些貴族,也不是那些手握大量資產的富人。是非凡,是神靈,是教會和隱秘組織。這就是為什麽當奧黛麗悄悄成為非凡者時,我沒有阻止她,即使我知道這存在隱藏的危險。”

    “所以,阿爾弗雷德,最近有什麽崛起的非凡勢力嗎?他們可能直接參與了這次大使刺殺案,因此才能如此迅速地掌握證據。當然,我不需要太過詳細的解釋,這或許會讓你違反保密條例。我隻想知道,他們和他們信仰的神靈,和女神的教會、和風暴教會關係如何?對待民眾們的態度是怎麽樣的?是否對中產階級有明顯的偏向性?”

    阿爾弗雷德從父親說出第一句話起就在沉思。不需要父親多做提示,他自己就想到了背後可能有非凡勢力主導。

    根本不需要懷疑,他立刻想到了塔羅會。這個隱秘組織已經不僅僅是參與大使刺殺案了,他們表現出的作用是舉足輕重的。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應該是一群信仰‘愚者’的人。”

    “信仰誰?”希伯特發現自己完全沒有聽過這個名字。他一邊問,一邊忍不住有些嫉妒阿爾弗雷德。畢竟他完全沒有想到阿爾弗雷德竟然真的能幫上忙。

    當然,這也僅止於有些嫉妒。希伯特自己根本沒有勇氣去成為非凡者,這是他無論如何都不想去做的事情。

    “呃,祂自稱‘愚者’先生。‘愚者’的信徒組成的勢力,屬於隱秘組織中格外隱秘的那種,在此之前,即使是軍情九處對他們的了解也很有限。”

    “聽起來是位十分謙遜的神靈。”希伯特忍不住感歎道。畢竟,“愚者”並不是什麽好名字。

    至於霍爾伯爵,還是從自己的特殊渠道中聽說過“愚者”的。

    “重要的是,我知道的那位,信仰‘愚者’、甚至代表‘愚者’的半神,表現出了和黑夜教會非同一般的親密關係。”阿爾弗雷德看著自己的父親說道。

    “非同一般的親密關係……”霍爾伯爵低聲重複著這句話。他似乎明白了什麽,慢慢地點了點頭,“那我傾向於答應他們。把選舉權放寬到這種程度,既是挑戰,也是我們的機遇。比起其他大貴族來說,我們有更多的拉攏富商、拉攏中產階級的優勢。當然,這不是我們一家能做的決定,但我們可以把態度表達給他們。”

    “爸爸,你不詢問一下教會的意見嗎?”希伯特忍不住問道。

    “還是把這個機會留給那些抱有反對意見的新黨成員吧。你也聽到阿爾弗雷德的話了,這個信仰‘愚者’的組織和教會表現出了非同一般的親密關係。黑夜教會本就更多地支持新黨成員,對於放寬選舉權抱有比較積極的態度。隻不過,他們是正神教會,不適合在政治上有明確的表態。”

    “或許這些信仰‘愚者’的人本就是教會暗中發展的力量,為的就是幫他們做一些他們不方便去做的事情。既然他們不方便直接表露態度,那麽我們盡量不要主動詢問。”

    這是一個政客下意識會想到的事情。而且“愚者”這個名字,讓他下意識地覺得這位神靈可能沒有正神那麽強大。

    當然,在稍微了解一些非凡常識的普通人眼中,七位正神肯定是最為強大的神靈。

    阿爾弗雷德沒去糾正這一小小的誤會。雖然塔羅會的“正義”小姐表現得可不像黑夜教會的附庸,但是他們連公開的聯係方式都是通過黑夜教會,其親密程度可見一斑。

    從政治的角度上講,阿爾弗雷德讚同父親推測出的結果“愚者”信徒的所為是黑夜教會默許的,甚至是黑夜教會希望做卻不方便去做的。

    這樣一來,父親小小的誤會並不會對他的決策產生什麽不良的影響。阿爾弗雷德自然沒有必要解釋這小小的細節,否則他將因此違背保密條例。

    說起這個,我怎麽有一種模糊的警惕感,感覺自己似乎在某些時候做過什麽,可能會產生違反保密條例的隱患……阿爾弗雷德細數了一遍自己這幾天做過的事情,什麽都沒發現。

    當然,在細數的過程中,他下意識地忽略了自己在送妹妹回家的馬車上有沒有說過什麽。

    他聽到自己的父親問道“你對這些信仰‘愚者’的人有什麽別的了解嗎?他們的成員有什麽組成特點?收入?政治傾向?”

    阿爾弗雷德緩緩搖頭“想要發現一位‘愚者’的信徒是非常難的事情。”

    事實上,在此之前,軍情九處雖然發現過宣傳“愚者”信仰的人,卻從未找到因此轉變信仰的信徒。如果對“愚者”的信仰已經廣泛到了可以影響政局的地步,那麽這種無效的宣傳方式,絕不可能是傳教的主要途徑。

    這更像是擺在明麵上給正神教會調查的對象,或者目的隻是傳播這個名字,讓民眾有一定的印象。

    這位負責傳教的非凡者很會布局啊……是那位“正義”小姐嗎?“觀眾”一定很擅長這種事,我們家的那位小“觀眾”在這方麵就特別聰明……阿爾弗雷德忍不住回想起那位代表“愚者”的半神,不出意外地發現自己完全想不起她的樣貌。

    這是各位效忠軍情九處的非凡者們早就發現的事。

    不過我還記得,她看到我進門,還對我笑了笑。作為一位半神,這實在是過於平易近人了,讓人忍不住心生好感……不過“觀眾”最容易影響他人的觀感,這是每一個訓練有素的非凡者都必須警惕的事情!

    霍爾伯爵沒有再進一步追問。三個人隨即商討了一些政治博弈上的細節,討論哪些可以讓步,哪些堅決不能放棄。當然,說是商討,更多的是霍爾伯爵在教導兩個兒子。

    等到終於談完正事,霍爾伯爵放鬆了神態,笑著對阿爾弗雷德說道“這次也算從禍事中得到了好處。我非常有把握可以為你要來一個爵位。很有可能是伯爵。”

    這一瞬間,希伯特嫉妒到想要發芽。

    他雖然早就知道阿爾弗雷德的軍功足以為他掙得一個爵位,並因此降低了對這位弟弟的敵意。但按照他的預計,這應該是在阿爾弗雷德步入中年,除了自己的軍功外,又積攢了大大小小的功勞和資曆之後。

    他完全沒有想到這一天會來的這麽快,自己還是個勳爵,弟弟就已經達到了和父親同等爵位的等級。這讓別人怎麽看他!

    他的內心完全不能平靜!

    而阿爾弗雷德則頗為意外。他幾乎呆愣地看了自己的父親半晌,才嗓音微啞地開口道“我,爸爸,您,您知道了?”

    被王室派去送死的事情,他並沒有告訴家裏的任何人。就算是奧黛麗,本質上都是她自己“猜”出來的。

    “知道什麽?”希伯特急忙問道。

    霍爾伯爵冷笑了一聲“軍情九處和邪神勾結的上層,竟然打算設計讓阿爾弗雷德死於教會參與的衝突,意在動搖我們對教會的支持,激起教會和貴族間的矛盾。”

    他頓了頓,對阿爾弗雷德解釋了一句,“這是聖安東尼大主教親自告訴我的。”

    希伯特嚇了一跳。他心中的不平頓時消減了許多。

    再怎麽嫉妒弟弟的優秀,家人的生命依然在他心中占據重要的位置。

    阿爾弗雷德有些僵硬地扯了扯嘴角“我還想著通過軍情九處那邊爭取,等有了好結果再告訴你們。不過,這件事決不能告訴媽媽。她會嚇壞的。”

    “這確實不能讓你們的媽媽知道。倒是可以透露一些給奧黛麗,讓她知道非凡世界的危險。”

    霍爾伯爵頓了頓,對著自己的小兒子露出了柔和的神色,“這件事還是讓我來主導吧。身為一個父親,自己的孩子在外麵受了委屈,還是要給我一個有所表示的機會。”

    阿爾弗雷德看著鬢角已經泛白的父親,許久沒能說出話來。一旁的希伯特伸出手,拍了拍阿爾弗雷德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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