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來小夥伴啦~”

    小靜高高興興地跑進來找程文萱，問這個地頭蛇附近有沒有合適的房子出租。他們想置辦員工宿舍，從酒店搬出來。李秘書跟老板回首都了，這事兒就交給了小靜。程文萱問起他們的預算。這一帶都是房改時分給職工的單位老房子，沒電梯，裝修也會差些。如果預算高一些，則可以考慮稍遠一點的新樓盤，條件好很多。

    “我們唯一的標準就是一定要離公司近，步行距離。老房子沒問題啊，我們可以簡單地重新裝一下。哎，你們秦老師新租的那個樓就挺好，小程你幫我們問問？”

    這個簡單，程文萱馬上去問大波浪徐姐姐，她全家老小七大姑八大姨都是那個單位的，樓上樓下就沒有她不熟的。浪姐興高采烈接起來，好像就等著她的電話似的“有啊，太有啦，幾個同事的房都空著呢。裝修不行，所以不好租，你們要看房我把鑰匙給你們要上。”她們當即約好了時間，程文萱的崇拜者名單上又多了一個小靜。

    快到下午上班時間，楊三江揮揮手把他們都驅逐了。今天中午宰父勇請假，他最近走背字兒，不是業務就是生活瑣事，老是出紕漏，臨時停個車居然被交管把車拖走了，忙得焦頭爛額，沒心思好好學習天天向上，於是秦小楓今天隻有三節自習輔導課。她優哉遊哉地往回走，宣稱自己病後嬌弱無力，掛在程文萱的胳膊上。

    “你今晚幹嘛去呀？”程文萱的語氣很遺憾“還說練完了一起去吃砂鍋呢。”

    秦小楓沒回答，笑得有點訕訕的；這引起了程文萱的懷疑“你是要出去鬼混嗎？”

    她隻是隨口這麽一說，不料秦小楓的表情居然有些尷尬了。程文萱又驚又喜“好哇！你可以啊！”她一把揪住秦小楓“你這孫子，快快給爺從實招來！”

    “噓噓噓，小點聲，”秦小楓央求她“八字沒一撇呢，別嚷嚷。”她見程文萱盯著她不放，加上了一句“要真有啥我肯定第一個告訴你。”

    程文萱從鼻子裏哼哼著，把她放過去了。下班時秦小楓下樓來，程文萱火眼金睛，一下子就發現她擦了點口紅。

    步如茵也歪著頭疑惑地看她“小楓姐，你今天好像有哪裏不一樣。”

    秦小楓表情很無辜“是嗎？有嗎？沒有吧？”

    “有啊，今天格外漂亮。”

    “我每天都很漂亮的。”秦小楓大言不慚地說，姑娘們一邊笑一邊點頭同意，秦小楓趁機在程文萱鷹隼般銳利的目光中溜走了。

    秦小楓步行十幾分鍾，到了約定的餐館，還提前了五分鍾，劉醫生卻比她更早，在二樓電梯口接她。她今天確實很漂亮，襯衣是很淡的米灰色，配深灰的長褲和淺灰的外衣，脖子上係了一條顏色柔和的小紗巾，紗巾上印有胖胖的兔子和熊，毫無例外都有粉紅的臉蛋。她這段時間休息得好，飲食也是精心調製的，看上去跟小熊小兔子一樣容光煥發。

    “秦老師請這邊走，床，呃，我是說，房。”劉醫生引她進了一間小包房，把她的外衣和包掛起來，問她累不累。

    “不累的，我平時運動量太小，有機會這樣走一走挺好的。”

    劉醫生不大讚同“下次還是我去接你，我們開車去江南那邊。東湖邊有個私房小菜館，魚做得很好。就在公園裏麵，我們吃完了飯可以在公園裏走走。”

    秦小楓含笑點頭，接著又搖頭，拒絕接過劉醫生手裏菜單“我躲個懶，聽你安排。”

    他們聊著最近都在看的一本書，是劉醫生覺得好推薦給她的；秦小楓也有要分享的—她最喜愛的歌手出了新歌了。

    “他是當代中國最好的男歌手，沒有之一。”秦小楓宣布“總有人說他跑調，這不準確哦，他都是掛在邊邊上的。”

    “嗯，”劉醫生忍俊不禁“他把大家都帶到溝裏去了，他獨自一人在溝沿上行走。”

    秦小楓慷慨地把自己的耳機借給劉醫生聽，劉醫生把椅子拉到她身邊，一人一隻耳塞，兩人一起聽，笑得不行。

    劉醫生是個善於觀察的人，他點的菜都是秦小楓愛吃的。他開車來的，兩人喝著豆漿言笑晏晏，先喝白豆漿，又換成黑豆漿，權當是茅台和拉菲。中途他的電話響了，他道了聲歉，去房間毗鄰的陽台上接聽，秦小楓隱約聽見是病人的事，講了很久，他一直很耐心，給人很可信賴的感覺。秦小楓招手叫來服務員，悄沒聲把單買了，後來劉醫生意外之餘有些不快，但也沒多說，還是怡顏悅色地送她回家。

    “你上去後鎖好門，然後到陽台上來，我看見你再走。”他下車給她開車門，把她送到大門口。

    秦小楓說好，躊躇了一下，還是開了口“我覺得朋友間也好，或者其他的也好，aa製或者輪流請對方是應有的禮貌。劉醫生別多想。”

    劉醫生的表情更柔和了。他抬起右手，用食指隔空點了一下她的鼻尖，沒有真正碰到。

    秦小楓住院時劉醫生不可避免地碰上過幾次趙長風他們。秦小楓原以為他今天會問起來，但他從頭至尾一句也不曾提起。那晚秦小楓嘩啦啦衝澡唱歌的時候想了想這件事，覺得也是情理之中，很符合他的個性，對這個溫文爾雅的醫生更有好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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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縱然是齊眉舉案，到底意難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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