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城離景區還有二十多公裏。分公司的地頭蛇輕車熟路開在前麵領路，出城便是初春絕美的田園風光。田間綠意已顯，土地新翻，有一部分已經灌好了水。遠處是灰白牆黑頂小小村舍，更遠處是連綿的山的輪廓。公路沿著一條河延伸，冬春枯水期的河水清可見底，河灘上時有悠然吃草的黃牛，尾巴一甩一甩。

    “看！那裏有隻小牛駒！好可愛啊！”程文萱把秦小楓擠在車窗上，激動地喊著叫她看。

    那確實是一個可愛的小家夥，毛色比媽媽淺一些，在媽媽的肚子下麵鑽過來又鑽過去。

    “你把它叫什麽？”秦小楓欣賞完牛寶寶，艱難地推開程文萱“你又把小馬叫什麽？難道是‘小馬犢’？阿萱，你在腦子裏把它寫出來，注意偏旁。”

    程文萱直著眼睛想了一會兒，爆發出一陣大笑，笑聲在整個車廂回蕩。

    公路漸漸向上，進入山區。這個風景區雖說名氣不大，但隻是因為交通不便，原先也不重視市場推廣，其實是個貨真價實的國家級森林公園，山勢崇隆，遠處峰頂雲霧繚繞。路邊山林幽深，從山腳下的闊葉林漸漸向針葉林過渡。秦東流走過來站在她們座位邊，指給她看山穀裏的銀縷梅。入山公路有連續的彎道，司機頗為不安，提醒了兩次，秦東流置之不理。他在公司裏一向嚴肅持重，近幾年更添威嚴；司機久聞其名，也就不敢再說，但還是頻頻在後視鏡裏往後張望。程文萱神經再大條也沒法視而不見，認輸站起來走去秦東流的座位。秦東流立即坐下，也不叫秦小楓看這看那了，隻問她可要靠著他打個盹？

    程文萱事先定了一個政府某部門的療養院，這個季節還算是淡季，臨時多了幾個人仍舊有房間。年輕人兩人一間，客人們住單人間，周校長和劉會計年長，怕吵鬧，也分別是單人間。亂哄哄安頓下來已經是四點了，程文萱宣布下午就自由活動，七點鍾集合吃晚飯。

    療養院占的位置很好，在一個山頂上，出大門就可以看見有路通往對麵的另一座略高的山。年輕人根本不需要休息，三三兩兩呼嘯而去。秦小楓本不想去，程文萱這次堅決不依她。

    “你出來玩總是這樣，站在酒店窗前往外看看就算去過了。你的腿這麽短，就是因為老是不用，退化了。我現在去定晚飯，你先歇歇，我回來我們去爬山，就這麽定了。”

    “阿萱，人體是有比例的，我的腿一點也不短。”秦小楓很氣憤地說，暗自踮起一點腳後跟。

    “對，千枝的腿不短，而且累了就不要去嘛，”秦東流無條件支持秦小楓“我們在陽光房裏坐著喝茶，也看得見對麵的山。”

    程文萱不理他們，出門去找餐館，在門口被溫總的辦公室主任小陳攔回來，說是已經安排妥當。她揪著不情不願的秦小楓出門，後麵跟著秦東流和曹子豪，曹子豪用一個背帶把子妍掛在胸前，背上還有一個雙肩包，裏麵是子妍的登山裝備和給養。子妍背靠著哥哥的胸膛，嘴裏叼著個奶嘴，東張西望。

    程文萱在子妍臉蛋上戳了一下，把曹子豪的背包拽下來背上，唱著廣告歌走到前麵去了

    “袋鼠媽媽袋鼠媽媽有個袋袋，

    袋袋就是為了為了保護乖乖……”

    “乖！乖！”子妍高興得直蹬腿，奶嘴掉到地上骨碌碌地滾，幸好被超級奶兄及時追上去一腳踩住，否則接下來幾天小姑娘都隻能空吧唧嘴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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