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靈藥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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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傾想了想,和她說道“前幾年,謝家少主謝元慈病重,來藥王穀求藥,我贈了兩株玉菩提子交於謝家,此藥雖不算萬分珍貴,但天時難得,後頭竟也不曾尋得了。如今算起來,隻怕可能也就師傅手上還有幾株,不過他雲遊四方,我也不大尋得著他,想來,若是能立刻尋得的,應當也就那一株藏在謝家瓊玉樓中的玉菩提子了吧”

    燕寧眉頭微皺,想了想,還是問出了口,“謝家少主中的可是寒夜水仙之毒?”

    秦傾點了點頭,也隻有這種毒才會急需玉菩提子了,想來她要救的人應該也是身中此毒的人,也必定是她極為親近的人,剛剛她提了一句燕家二爺,語氣之中隱有凝滯,中毒的應該是燕家那位號稱“儒生鬼將”的鎮北王府二王爺,衛北將軍燕懷仁了。

    燕寧陷入了沉思,看來金陵那位是真的賊心不死啊。

    竟然是謝家,算起來,她還得喊謝元慈一聲小舅舅,畢竟,是他外公謝直唯一的兒子,她娘親唯一的幼弟,嗬嗬。

    數十年不走動,也該去看看這位留在西京城這座舊時皇城的皇朝第一望族了。

    見天色已晚,燕寧想著不再打攪,本欲啟程下山,卻聽秦傾說道“天色已晚,郡主可以在山上廂房中暫住一晚,明日我派人送郡主下山,鎮北王府與謝家素有積怨,我派人送你去謝家,好過你自己登門求見”

    燕寧想了想,本想今夜在山下找個客棧的,但到底他提出的辦法有些誘人,也很是體貼,一番好意,不好拒絕,便點了點頭,道,“既然如此,也隻能先行謝過世子了”

    秦傾略笑了笑,她還是有些疏離,倒也不著急,來日方長。

    大門猛地打開,嚇得燕寧急忙回頭看過去,此時的清遠大師正有些尷尬地站在門口,搖搖緩緩勉強穩住身形。

    不同於剛剛同她說話的聲音,秦傾的語氣中略帶上了幾分清冷與頑劣“誒呀,一時沒掌握好內力,用的氣勁兒大了些,勞煩大師聽夠了牆角就去幫忙讓人收拾間郡主住的廂房,不然我倒是要以為你相國寺慣出的都是梁上君子了。”

    不知怎的燕寧總覺得他最後的這句話似有所指,似乎有意無意地看了她一眼,而且隱隱有些熟悉的感覺,卻怎麽也想不起來。

    清遠大師撇了撇嘴,最大的梁上君子不在眼前待著嗎,還是小丫頭自己說的,看了眼外頭的荷花玉蘭樹。

    一樹繁花開的正好,清遠大師又有些賊兮兮的笑開了,本想好好說上一說某些陳年往事,看來某人不是很在意啊,既然不關心,那倒也不用怎麽去多做描繪了。

    好在這個時候相國寺也就收了秦傾這一位貴客住在別苑裏頭,也沒什麽人,落得她個清靜,由著清遠大師帶她找了間之前住過的廂房入住。

    自這一世醒來之後總是淺眠,山中清靜,倒是比往常時候更容易入睡,不多時燕寧就沉沉睡去。

    相月尋過來的時候,秦傾還在亭中,紅泥爐中的炭火已經滅了,所幸壺中的茶水還帶著溫熱,相月給爐中續上炭火,又新換上了一壺新水,見秦傾還在研究棋局,忍不住道“這郡主的棋藝真就這麽好?世子的棋可是能與爛柯山上方圓大師比肩的”

    秦傾放下手上的棋子,眼神卻不離棋盤“方圓大師棋藝遠在我之上,他的棋心遠比我純粹得多,我盡全力求得的不過勉強一局的和局,以後人前不必再提這件事了。不過,她的棋藝確實不錯,我隻是有些奇怪,品棋如品人,我總覺得她的棋路中帶了些金尊玉貴的小郡主不該有的東西”

    相月有些好奇地追問,但他家世子隻是笑了笑,然後似乎陷入了沉思。

    秦傾細細盤算著,卻也想不明白,明明千嬌百寵養大的人,怎麽用的都是置之死地而後生的招數。

    而且她看樣子沒記起來他們多年前的初見,可今日一見,似乎她對他很是熟悉親厚,這確實有些難以常理推斷,鎮北王府和攝政王府幾十年間從無交集,怎的似乎小郡主對他秦傾很是了解。

    孟月是個鬧騰的,沏了一杯茶遞給秦傾,也將他的思緒拉了回來,罷了世間萬事,無奇不有,不尋根究底,活得才是真自在。

    “嘿嘿,世子似乎對小郡主很是關心啊”

    秦傾挑了挑眉,看著孟月的眼中閃過一瞬銳光,然後又是一副極其和藹溫和的笑容,且有越笑越燦爛的趨勢,“是嗎,我隻是覺得小丫頭有趣。這樣勉力支撐的樣子有些惹人疼,盡我所能幫上一把而已,怎麽,有問題?你是覺得你家世子是個心狠手辣的,發善心這種事情不該出現在我頭上是嗎?”

    相月下意識地向後退了一步,孟月也打了一個寒顫,然後趕忙說道“啟稟世子,山下上來了三個人,兩女一男,其中那兩位姑娘乃是燕寧郡主的貼身婢女,謝明華,謝明霞”

    秦傾點了點頭,“是我疏忽了,她身邊還是要有人照顧的,那兩個是不是就是當年她從謝家帶走的兩個小姑娘,既如此,放她們上山來吧,不必攔了,她應該想見見她們的”

    孟月點頭應是,剛準備溜下去,卻聽後頭有些清冷的聲音繼續響起,“剩下的那個人是誰,與她的婢女一道的,那個男子?”

    他略略一頓,將整個人身子伏得很低,還是如實回答道,“目前還沒有消息此人是誰,月令宮沒有此人的資料”

    “嗬,很好”

    竹亭之中隻聽得到碗蓋與杯沿碰撞的聲音,隻聽得身後衣料摩擦的聲音,佛珠串子在孟月肩上敲了一下,隻留下一個白色的殘影,亭中又恢複了寧靜,可兩人保持著行禮的姿勢微有些僵持。

    等到一個時辰後,孟月才癱軟地坐到涼亭之上,道“我的媽呀,真的嚇死我了”

    相月調息著自己的氣息,即使是習武之人,這樣被定上一個時辰也是很難受的事情,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就知足吧,主子在燕北,還能出現月令宮都不知道的厲害人物在身邊,沒撤了你我的月使已經是祖上積德了”

    孟月想了想,有些疑惑地問道“那那個人?”

    相月有些無奈地想著,搭檔那麽蠢於他而言,實在是折磨啊。

    “查還是要查的,人就不要管了,畢竟是來找郡主的人,主子罰了一個時辰的‘禁止之刑’,罰的是月使失責,不是讓人家不要上山的,不必管了,先安排去查那個人的底細去吧,明天一定要查到,不然,真的完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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