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如何處置燕歸巢(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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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馬車在長門街上繞了繞,最後在嚴府前頭停了下來。

    在門口守候的燕衛上前,在外頭敲了敲馬車的車壁,燕寧在車壁上有規律地回了三下,向右輕點了一下頭。

    秦傾先行下車,然後往後頭遞了一隻手,燕寧很是自然地將自己的手搭在他的手腕上,借著他的手下了馬車。

    謝元慈看了一眼兩人,眉頭緊鎖起來。

    他總覺得他們之間,有一些不同以往的親昵,即使並沒有過密的接觸,但總覺得和當初在謝府門口剛看到燕寧和秦傾同乘一車的感覺不一樣了。

    兩個人身上的愉悅幾乎無所隱藏。

    霍安直接無視地略過謝元慈,來到燕寧身邊,看了一眼高門前的牌匾,“嚴府?”

    是了,史書裏頭也有記載,燕家的燕之一姓,是當初燕雲之戰後,為感念嚴原平帶兵收回燕雲十六州賜的改姓,燕家,原本是姓嚴的。

    “先進去再說吧”,燕寧看了一眼眾人說道。

    等到了花廳,謝明華他們幾個先行去將他們帶來的行李規整放好,整理收拾一下房間。

    花廳裏頭,也就燕寧、秦傾和謝元慈、霍安四個人,圍了一個桌子,聚在一起喝喝茶,聊聊天。

    準確的說,是燕寧在謝元慈和霍安相互冷冷的眼神中,不斷挑著話題。

    至於秦傾,但凡燕寧在場,他的世界,是隻有燕寧一個人的。

    所以場上不斷切換著的,是燕寧和霍安或是謝元慈的單方麵交流,隻要一個開口說了話,另一個一定是冷冷地看著眼前,半句話也不會接上。

    “你打算怎麽辦?”

    謝元慈放下手中的杯盞,看著她平靜地說道。

    “本來想著清理門戶的,我們燕家,不留叛徒”,她的眼裏帶著些弑殺的血色。

    “你難道不覺得燕歸巢是無辜的嗎?”,霍安好奇地問道。

    畢竟她覺得燕寧性子良善,可不像她這樣從骨子裏透出的冷血。

    燕寧哼了一聲,似是有些懷疑地說道,“他無辜?那麽當年薊州城的十萬軍民就不無辜了,很多事情不是人死如燈滅,總要有人付出代價。即使他是燕家的子孫”

    尤其,他身上還帶著上一輩子的血債,哪怕最後,他沒有真的領兵和燕北展開大規模的戰役,但,那也是逼死鎮北王府的最後一根稻草。

    是他的兵馬,逼得她領著鎮北王府隻能以身獻局,以保燕北數百萬人的平安。

    想到這裏,她偏頭看了一眼秦傾,這個人此時正溫柔地看著她,似乎毫不意外她的選擇,眼裏盡是柔和。

    燕寧抿了口茶,換了語氣說道,“但我看完叔祖父的信,改變了主意。如叔祖父所求,就用薊州城,困住那個孩子一生,比要了他的命,更能贖罪”

    謝元慈挑了挑眉,這是燕家的事,她決定怎麽處理就好,反正他的建議也是留著燕歸巢,比殺了他好得多。

    這人他也查過,大概是燕家一門真的是天生的將星,燕歸巢繼承了燕家行軍用兵的天賦,在兵法一道上,很有研究,即使耶律苓並不喜歡他研究這個。

    “來一趟錦城郡,不會就為了看一眼燕歸巢什麽樣子吧,難不成你還想燕歸巢自己送貨上門?後頭你有沒有想好怎麽辦”

    霍安看著她氣定神閑的樣子,毫不客氣地說道。

    燕寧的笑意裏頭帶了些涼薄,“風過留痕,雁過拔毛。要是不從錦城郡撈走點什麽,怎麽對得起我趕得這些路”

    她的聲音裏頭飽含深意,勾了勾唇角,說道,“更何況,作為晚輩,來拜謁一下叔祖母也是孝道吧,何況,我還繼承了祖父送信的請托,燕家,不出言而無信,背信棄義的人。”

    “燕歸巢可以不用死,但耶律夫人不是快不行了嗎?薊州攻防戰過了這麽久,我怕她給忘了,有些人,有些事,總要先理論清楚問清楚了,才好撒手人寰。陽間事,陽間斷,別平白麻煩了地府的判官,他們很忙的”

    霍安白了她一眼,她確定是去拜謁人家盡孝道的?

    不怕把她的那位叔祖母活活氣死嗎?

    還麻煩了地府的判官,搞得她對陰曹地府的事情很熟悉似的。

    “那你打算怎麽辦?直接找上門去,隻怕不妥吧”,霍安很是感興趣地問道。

    嗯,燕寧聽她這樣說,托著下巴,用很是期待的眼神看著秦傾。

    隻看得他心底突突直跳,有些無可奈何地寵溺說道,“說吧,要我幹什麽”

    剛剛還是一臉可憐巴巴的人一下子笑了開來,手上把著一個茶盞,輕晃了晃腦袋。

    “也不用做什麽旁的。本來吧,是通過與燕府有生意往來的引薦一下。不過我覺得燕歸巢現在應該沒什麽心思做生意了。”

    “現在既然你來了,我也不必費勁心思巴巴地想著怎麽入燕府的門了。有什麽會被一位丹心妙手的神醫出現在錦城郡更有吸引力的呢!”

    燕寧瞥了秦傾一臉,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眼前的人輕搖了搖頭,在這位始作俑者的頭頂輕敲了一下。

    謝明華過來見禮,“小姐,各位的房間都已經整理好了”

    畢竟出門在外,她聰明地隱去了郡主的稱呼,隻喚她小姐。

    燕寧點了點頭,向著眾人說道,“那麽就都回去休息吧,明日,就看我們的秦神醫,開堂問診了”

    語氣之中還帶著戲謔,秦傾寵溺地笑了笑,將她送回了房間。

    謝元慈蹙著眉頭看了一眼霍安,她假笑一聲,微揚了嘴角,似乎看他煩擾心情很好似的,得意洋洋地轉身離去。

    竟有些小人得誌的意思,謝元慈搖了搖頭,他和霍安的梁子,怕是輕易解不開了。

    秦傾回來的時候,孟月已經在裏頭等候了,“公子”

    秦傾點了點頭,“去準備兩套茶”

    “兩套?”

    “嗯,有客將至”

    過了沒一會兒,外頭響起一陣敲門聲,秦傾示意孟月去開門。

    謝元慈朝著孟月略一點頭,然後掠過他往裏頭走。

    秦傾似乎並不驚訝他的出現,淡淡道,“來了,喝茶嗎?”

    “好”

    孟月看著兩人,總覺得似乎有暗流在不住地湧動,見兩人都沒看向他,退了下去,室內就留了他們兩人。

    秦傾將茶盞往他手邊推了推。

    謝元慈接過,茶香清甜,抿了一口,回味無窮。

    有些審視地看著他,“聽聞世子殿下的扶桑茶,從不待客,我今天是得了您的青眼,有了口福嗎?”

    “元君說笑了,小舅舅,不是外人”

    謝元慈的臉一下子黑了下來。

    “你再說一遍!”

    秦傾含笑看著他,一字一頓地說道,“我說,小舅舅,不是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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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寧寧搞事業啦~衝鴨!

    還有一更在晚上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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