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一吻定情(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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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的傍晚,秦傾終於熬了過去,即使兩個眼皮都幾乎累得要粘在一起,他還是努力睜開了眼睛。
剛一睜眼,手中的緊緊握著的那兩隻手微微動了動,他順著看去,燕寧的手被他握得紅腫,之前還嘲笑他的手包得像熊掌的人,現在她的手才是真的實打實地像熊掌了。
有些心疼地牽著她的手查看,可手上沒什麽力氣,隻能借著床榻撐一撐。
“我沒事”,聲音沙啞地甚至幾乎難辨男女。
秦傾詢聲看去,那朵最為驕傲的金蓮花,此時仿佛蒙了一身的塵,整個臉都有些青白,眼底濃濃的黑色陰影,眼睛又紅又腫,衣服又蓬又亂,哪裏還有一點郡主的尊貴,連街邊賣糖葫蘆的大姐收拾地都比她整齊。
可就是這樣一份淩亂的樣子,一下子讓他紅了眼眶,即使分筋錯骨的巨大疼痛都沒逼出來的眼淚,在見到燕寧的第一眼,潰不成堤。
“怎麽先哭起來了。我沒事,你別擔心,你現在有沒有好一點”
燕寧被他搞得有些不知所措,抓著他的手,不知道怎樣是好。
突然,秦傾仰起頭,狠狠吻住燕寧的雙唇,當情感濃烈地無法釋懷,隻有最激烈的形式才可以表達。
他想,這輩子,下輩子,他都要栽到燕寧身上了。
但這種繳械投降卻讓他有一種認命的欣。
突如其來的親吻讓燕寧一下子有些懵,即使他沒有睜開眼,可從他帶著狠勁的攻城略地之中,燕寧還是讀出了來自秦傾的濃烈情意。
她閉上眼,享受著此刻的情投意合。
突然,嘴上的溫軟抽離,燕寧愣愣地看過去。
秦傾一下子倒在床上,燕寧推了推,沒有反應。
他這是,暈過去了?還是睡過去了?
“郡主,世子是醒了嗎?”,外頭傳來孟月的敲門聲。
燕寧一臉黑線地看著眼前傳來沉穩綿長呼吸的人,惡狠狠地道,“他死了”
門被人從外頭撞開,孟月和蒲月連忙趕到燕寧身邊,探了探秦傾的鼻息,好在,呼吸規律綿長,人沒事,很安全。
蒲月有些嗔怪地看向燕寧,好好地說這麽嚇人的話做什麽,卻見床邊的人雙手撐著床榻的邊框處,眼裏幾乎要燒出怒火來,一張臉卻沉地像是硯台中新研好的墨水,黑得發亮。
剛剛略帶指責的那個好字就在嘴邊,卻被他硬生生吞了回去,出口成了,“殿下既然沒事了,郡主也該去好好休息一下,你的臉色現在也不大好”
整個人還向孟月邊上縮了縮,收獲了一枚白眼。
孟月鄙夷地看了他一眼,一點骨氣也沒有,真沒有用。
隨後很是心疼地看向燕寧,說道,“是啊,您這整個臉一點血色也沒有,世子醒來會心疼的”
燕寧淡淡看向他,眼神之中仿佛帶著反問,仿佛再說,是嗎?
“你們照顧他吧,我先回去了”
謝明華和謝明霞在門口一臉心疼地接過燕寧,攙扶著她回了房間。
而孟月和蒲月看著剛剛燕寧的位置上,床榻的邊緣,幾個深深的指印。
兩個齊齊打了個寒顫,也不知道世子是怎麽惹到了這位小郡主,但從現在的情況看,似乎大不樂觀,沉默閉嘴,是他們最好的歸途。
強撐了一個晝夜,燕寧已是心力體力透支過度,明華和明霞幫著她沐浴更衣的時候,就累得幾乎快要睡過去。
等到她睡醒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中午了。
秦傾已經換了一身幹淨的思雲鍛,帶著個凳子,坐在她床前,手裏還捧著一本沈存中的筆談,見她醒了,放下手中的書,來到她跟前。
他伸出手探了探,好在,一切正常,沒有發熱。
“既然醒了,就不要坐著了,先去吃點東西墊墊肚子,你已經快三天沒有進食了”
“你吃了?”
他輕搖了搖頭,“在等你”
燕寧叫了膳,都是些清淡的清粥小菜,她改了吃素,這些東西倒是對她的胃口,就不知道秦傾會不會喜歡。
見他似乎沒有什麽不滿的樣子,燕寧就示意謝明華先出去了。
秦傾在,一貫是不用旁人插手的。
但他這樣小心翼翼攙扶著她,又細致地為她安放碗筷,然後將她喜歡的菜擺到她麵前的樣子,都有些讓她產生錯覺,剛剛大病了一場的人,是她而不是秦傾。
世家大族出身,規矩都是極好的,兩人自顧自用著午膳,偶爾,秦傾幫著她夾一兩道菜,一世靜謐,倒有些歲月靜好的味道。
謝明華和謝明霞進來收了碗筷。
秦傾又扶著燕寧到貴妃榻上坐著,一吃完就回床上躺著的習慣貌似並不太好。
燕寧一臉疑惑地看向神色如常的他,“你真的沒事了嗎?”
眼前的人將毯子蓋在她腿上,帶著苦笑輕歎一聲,“我現在手無縛雞之力了,不知道這算不算有事”
她抓過他的手腕,脈象虛浮,確實不複之前磅礴的內力。
眼中隱隱流過些心疼。
“所以你就隻有這件事情想問的?”,秦傾看著她低垂的雙眼,在她頭頂輕輕敲了敲。
燕寧搖了搖頭,然後繼續說道,“你什麽時候回臨安?”
“今天下午”
她點了點頭,雖然私心裏覺得有些早,但確實宜早不宜遲,歲月漫長,不必急於一時相守,他的病情比什麽都重要。
“還有嗎?”
燕寧眼中微動,在他手中的手輕輕抽了抽,卻沒有抽動,眼底流過一絲狡黠,軟軟地說道,“嗯,還有很多,現在你沒了內力,不能再恃才傲物了。召集月衛護送你回去,可能要用到蘇月明的身份了,聽說玉無塵追你很緊,要小心一些,有什麽不對就發信號給我。”
她絮絮叨叨說了許多,秦傾重重拉了拉燕寧的手,逼著她抬頭看他,不滿地打斷她的囑咐。
秦傾不死心地追問道,“就隻有這些嗎?”
她笑著看向他,他的眼神帶著炙熱,和濃濃的不滿。
輕搖了搖頭,燕寧不怕死地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最後對上他的眼睛說道,“其實還有的,我想問問,秦傾,你是不是不行?”
‘秦傾,你是不是不行’幾個大字在他腦中轟開,帶著回聲地激蕩開來。
人對危險的感知往往比較敏感,燕寧看著眼前的人,他的眼神越來越熱,越來越亮,幾乎要把她灼燒殆盡。
整個人往後縮了縮,她不動聲色地瞥了一眼門框的位置,衡量著自己成功逃脫的可能性。
回過頭的時候,秦傾的臉已經在她眼前了。
整個人似乎被點穴了一樣,一動也不敢動。
隻見秦傾雙手撐著貴妃榻,在她耳邊輕聲說著,“阿寧,行不行的你自己試一試不就知道了?”
他的聲音不似平常的儒雅,反而透著一種極致的慵懶魅惑,還帶著溫柔的呼吸,輕輕淺淺地在她耳邊,燕寧的耳朵一下子紅了,酥麻感從腳底直擊心髒,整個人紅得像是剛剛出鍋的螃蟹。
可當秦傾看著眼前的人被他一句話就激得滿臉緋紅的樣子,耳朵是通紅的,然後向下都透著粉紅,隻覺得她像是帶著極致誘惑的山楂,散發著清甜的香味。
“你”
燕寧剛想提醒他注意,這種事情不是可以輕易試出來的。
才剛轉過頭,就對上秦傾濃重而深情的眼神,一下子頓住了。
腦海之中開始閃過可以成功逃脫的辦法,畢竟現在這個人沒有內力,應該她一推就可以推開,或是直接打暈了走掉。
還沒等她糾結出一個結果,唇上穿來溫熱的觸感,腦中哄得一下炸開,突然半點思緒都沒有了,一片空白。
良久,她看著眼前的人,傾著半個身子,仰著頭,似乎帶著的不隻是,還有一種虔誠。
她閉上眼,沒辦法,她對秦傾這個人和他的吻,都毫無招架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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