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經久不衰的愛意

    將近零點，窗外的夜色愈發濃鬱。

    雖然是兩室一廳的房子，但因為薑宴是常年獨居，次臥隻負責堆放雜物，並沒有現成的床。

    考慮到陸彧回國一路舟車勞頓，薑宴主動將自己的臥室讓給了男人，自己抱了枕頭和被子到沙發上去睡。

    陸彧見她執意如此也沒攔著，毫不客氣地拉著行李箱進了主臥。

    主臥的空間明顯要寬敞一些，床頭擺著一套書桌，簡易書架上擺滿了各種法律相關的書籍，還帶了飄窗。

    床鋪薑宴已經提前鋪好，床單粉粉嫩嫩的，倒是頗有少女心。

    還好回國前他收拾了一套睡衣，拿出來換上，轉念才意識到這裏並沒有獨衛。

    幾乎沒猶豫，他直接折回客廳，望了一眼正站在沙發旁的薑宴，淡淡問道：“在哪裏洗澡？”

    薑宴停下手裏收拾的動作，回過頭將男人引到了洗手間，貼心道：“架子上的灰色毛巾是前幾天剛買的，還沒用過，你用就好。”

    陸彧跟在她身後淡淡點頭，簡單晃了一眼女人身上淡粉色的家居服，直接錯身走了進去。

    薑宴轉身退出，抬腳往客廳裏走去，步子還沒邁開，腦中突然轟地一炸，驚慌失措地又衝了回去。

    眼疾手快地推開浴室門，迎麵撞上男人光裸的後背。

    背後驀地一涼，上衣剛剛褪至胸口的陸彧回眸一瞧，也明顯愣住。

    薑宴望到眼前這副景象，又立刻閉眼向後退了兩步，倉皇道歉：“啊，對不起……”

    陸彧本就身材高大，隻身站在浴室裏，空間愈顯逼仄。

    男人長睫一斂一掀，瞟了一眼身後緊閉雙眸的人，薄唇勾起細微弧度。

    徹底抽掉上半身的T恤，他回望了一眼仍舊傻愣著的薑宴，冷聲命令：“睜眼。”

    薑宴本以為他是把衣服重新套上了，小心翼翼地掀開眼皮，映入眼簾的卻是男人腰腹處惹眼的肌肉線條。

    這般場景衝擊力十足，薑宴忽閃著鹿眸，登時感覺大腦衝血。

    然而這八塊肌肉的主人卻沒一絲羞臊，居高臨下地瞧著她，喉間溢出的嗓音微啞：“怎麽了？”

    薑宴努力平複下自己紊亂的心跳，慌忙將臉別向一旁，佯裝平靜：“我……拿一下東西。”

    聽清了她的話，陸彧略一頷首，挪動腳步稍稍閃了空隙，示意她進去。

    薑宴匆忙抬腳邁進去，頭都沒敢抬一下，徑直尋到角落裏的髒衣簍。

    幾乎一眼就看見堆在上頭的bra，是昨天洗澡的時候隨手丟進去的，因為時間太晚便忘了去清洗，她俯身迅速將衣簍裏的髒衣服一齊揪了起來。

    平時工作太累，她有攢髒衣服的習慣，現下抱了個滿懷，才意識到自己真的是懶透了。

    陸彧全程目睹著薑宴手忙腳亂的動作，好整以暇地站在她的身後，無意間垂眼一瞧，一眼便注意到自女人懷裏垂下來的bra。

    蕾絲邊，黑色的。

    瞳仁驟縮，耳邊無聲燒起一通紅，他迅速移開了視線。

    “不好意思啊，你繼續。”薑宴摟著懷裏的衣服，一邊朝外退著身子，一邊心虛地從外頭關掉了浴室門。

    終於安靜下來，男人回想著方才那一幕，無奈扶上額間，沉默半晌，終究是笑了出來。

    長呼一口氣，壓下心底燃起的一股火，剛想身後脫褲子，外頭又傳來“咚咚”地敲擊聲。

    被驚得動作一抖，抬頭瞥見外頭佇立的一道人影，耐心似乎已經快被消磨殆盡，男人蹙起眉毛，不悅道：“又怎麽了？”

    “我剛才忘了和你說，熱水器壞了，不能出熱水，我一直忘了去修。”

    “……”

    *

    陸彧在浴室裏待得時間不短，一番冷水澡過後，也算勉強敗了火。

    重新套上睡衣，男人不疾不徐走出來時零點已經過半。

    房間裏安靜地出奇，已經全然沒了聲響，頓住腳步往客廳裏瞧去，躺在沙發上的人儼然已經睡熟。

    遙遙凝了兩秒，他才抬腳走過去，踱至沙發旁緩緩蹲下了身子。

    暖色調的光線灑在薑宴臉上，清晰描摹出女人棱角分明的臉部輪廓。

    陸彧認真地垂目端量著，女孩當年及腰的長發已然消失不見，膚色也不似高中那般雪白，彼時臉上的嬰兒肥也徹底褪去，眉眼比起從前像是更濃豔了些。

    不可否認的是，薑宴的確變了很多。

    隻是不變的，他依舊可以一眼認出人海裏的她。

    人似乎都是視覺動物，以前大學的時候，一群人玩著快問快答的遊戲，當被問到喜歡長發還是短發時，他毫不猶豫地說長發，腦海裏代入的是薑宴的臉。

    他本以為這是自己審美驅使的偏好，卻在這一刻恍然意識到，他不是喜歡長發，隻不過是喜歡留著長發的她。

    八年的時間，似乎足以讓一份感情變得索然無味。

    然而此時隻是這般不動聲色瞧著麵前人的睡顏，沉寂許久的心髒便已經開始向他叫囂。

    原來喜歡一個人上的心動，真的可以經久不衰。

    *

    一夜好眠，陸彧睜眼時，已經是日上三竿。

    在陌生的環境裏醒來，男人坐起身子，睡眼惺忪地環視了一圈，清醒少晌，意識終於清醒過來。

    翻身下床，走出臥室，客廳裏空蕩蕩的，不見一絲人影。

    轉頭瞥了一眼牆上的鍾表，已經到了中午十二點，估量著薑宴應該是去上班了，男人繼續抬腳朝廚房的方向走去。

    片刻過後，才陡地意識到今天是周六。

    男人微斂下眉睫，來回逛了一圈發現放在餐桌上的東西——

    一袋小籠包，和一疊毛爺爺。

    回頭摁亮手機才發現薑宴早上發來的短信——

    薑宴：六哥，我去上班了。

    薑宴：昨天沒加微信，我直接借給你現金吧。

    薑宴：桌上有早餐。

    垂眸看著上頭的寥寥幾行字，男人抬眸瞟了一眼桌上厚厚的一塌錢，忽地悶聲笑了出來。

    抬手捏起一個包子咬了一口，已經涼透了。

    他毫不在意地繼續吃完，動手複製聊天框上頭顯示的電話號碼，粘貼到微信裏搜索好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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