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一章 京城變陰謀再起 眾生相心牽親人(二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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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城東側的忠禮王府中,圓真走進王府書房。

    趙曙正焦急的等待圓真帶回來的消息,看到他走了進來,連忙起身問道“大師,有消息了沒?”

    圓真從懷裏掏出一張紙條,遞給趙曙“這是宮中傳出來的消息!”

    趙曙打開一看,上麵寫著一行字帝昏迷不醒,賈珩暫掌控宮城內外。

    “好,真是天賜良機。”趙曙大喝一聲,然後喜出望外的對圓真說道“既然皇帝昏迷,咱們的計劃可以提前發動了!”

    圓真聞言卻搖了搖頭,趙曙見狀有些不悅。

    “大師,這可是天賜良機,咱們此時不行動,若是等皇帝醒了,豈不是白白錯過了機會?”

    趙曙寒著臉跟圓真說道“好不容易有了這個機會,大師是在擔心什麽?”

    圓真又從懷中掏出一張紙條遞給趙曙“殿下,山東那邊的消息,張三豐已經於昨日出發,估計明後兩天就會到達京城,您覺得,如今咱們的實力,能敵得過這位天下第一的老神仙嗎?”

    趙曙打開一看,上麵果然寫著張三豐的行程――張,出臨清,向京而去。

    啪的一聲,趙曙恨恨的罵到“張三豐這個時候出來攪什麽局!”

    隨後他有不甘撕碎了兩張紙條,頹廢的坐回椅子上。

    圓真看到趙曙的情緒由興奮轉為頹唐,嘴角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譏笑。

    在趙曙抬頭看向他之前又重新恢複到風輕雲淡的模樣。

    隻見趙曙目光陰狠的對圓真說“大師,既然大事難以發動,那咱們不妨給宮裏增加些麻煩,甚至可以嚐試讓皇帝一直就這麽睡下去。”

    圓真倒是對趙曙這個想法挺感興趣,若是能讓皇帝繼續昏迷不醒,甚至直接就這麽死去,這對於聖教來說,有百利而無一害。

    皇帝正值壯年,而太子還是個毛頭小子。這些年朝廷越發強盛,這個趙禎在民間威望也是越來越高。

    若是任其繼續發展,恐怕聖教傳播教義招攬信徒的計劃將難以實現了。

    既然有人已經出手,倒不妨聖教也摻和一手,哪怕到時候聖教死士被查出來,自然有人頂在前頭,誰有能想到與聖教的關係呢?

    圓真一直在心裏盤算,沉默不語的樣子還讓趙曙以為白蓮教不打算參與其中。

    正當他要發怒時,圓真回過神來笑著對他說“殿下好計謀,此事貧僧也同意。咱們不妨把事情一次性做到底,若是能夠直接讓皇帝駕崩,到時候一個稚嫩的新皇,難道害怕對付不了嗎?”

    趙曙見到圓真同意了他的計劃,心裏暫時息了剛剛的怒火。

    隻要大事完成,到時候再與白蓮教這幫人好好清算一下這些年的總賬。

    他臉上堆起虛偽的笑容,與圓真開始商議計劃。

    “大師,皇帝昏迷的原因可有查出來?”

    圓真把白蓮教在宮中的探子,打聽到的消息一一說了出來。

    隻見趙曙對趙禎今日的遭遇很是幸災樂禍,自己的這個五弟,幼時是先太子的跟屁蟲。

    等到先太子自盡後,竟然直接被父皇立為儲君,隨後還沒等幾個月就登基稱帝,徹底絕了他成為九五至尊的希望。

    嫉妒,憤怒,以及對父皇的失望整整折磨了他這麽多年。

    好不容易鬥倒了先太子,眼看就要大事告成卻被趙禎截了胡。趙曙現在最想要的就是讓趙禎去死,甚至父皇最好也跟著駕崩。

    留下趙泓乾這個毛頭小子,他有的是辦法讓他莫名其妙的離開人世。

    趙曙滿腦子都是對趙禎的恨意,臉上不斷變換著表情,凶狠,興奮,決絕。

    這些表情被圓真一一看在眼裏,圓真在心中譏笑一番,這忠禮王還真是白眼狼,人家皇帝再怎麽樣,對他這個三哥這些年也算是照顧有佳。

    可惜無論是太上皇趙旭還是皇帝趙禎,都沒有想到先太子逼宮自盡,聖教在宮中的布置都與趙曙有極大的關聯。

    看來聖教還是要小心這白眼狼,可別被趙曙最後給反噬了。

    這位表麵上喜好佛法的忠禮王,心中怕是陰暗的連聖母娘娘都看不下去吧。

    圓真整理了一下思緒,把心中的提防隱藏在臉上的恭敬中。

    “殿下,聖教在宮中的死士還有幾名,要不要貧僧讓人送信,或是用毒,或是直接刺殺。”

    趙曙強行壓下他的興奮,此時還不是高興的時刻,隻有計劃成功,送趙禎上路後,才是他趙曙慶祝的時候。

    他重新恢複冷靜,不斷推演著計劃。此刻趙禎的身邊怕是高手林立,甚至依照祖製,內閣至少會有一位輔政大臣陪在一旁。

    直接刺殺肯定不成,看來隻能在趙禎的用藥上下功夫了。

    隻聽趙曙對圓真說道“聖教中可有無色無味的毒藥,刺殺不行,隻能用毒。最好是直接下在趙禎的湯藥中,這樣也好把矛頭引到別的地方。”

    圓真細細思索,無色無味的毒藥,這確實不好找。

    “若是毒藥,大多有極強的氣味,藥性越強,氣味越大。而且宮中用藥,內侍宮女會先償一遍,咱們還需從長計議。”

    趙曙聞言也點點頭,這是他一時沒有想到的。

    他用希冀的眼神望著圓真,雖然不滿白蓮教對他的輕視,但多年合作下來,圓真以及白蓮教的神通廣大,確實讓趙曙佩服。

    隻聽圓真說道“如果在皇帝的湯藥中下毒,貧僧建議下那種讓人逐漸虛弱的毒,最好是與藥性相克,不易被人察覺的毒藥。比如當年下給寧國府賈敬之妻的那種就不錯。”

    趙曙眼睛一亮,對呀,賈敬之妻徐氏,就是產後身體虛弱,在用補藥時,被他們下了慢性毒藥。

    等到賈家發現的時候,早就已經回天乏力了。如今正好用在昏迷不醒的趙禎身上,哪怕到時候被人發現,估計大羅金仙下凡,都救不回趙禎的性命。

    趙曙的臉上露出笑容,向圓真拱手說道“大師好主意,就怎麽辦。隻要三兩天內沒被人發現,他趙禎的命就屬於閻羅王的了!”

    ……

    卻說賈珩,今日在宮中一直巡視。因為趙禎昏迷不醒,作為武勳之首,他不得不陪護在側。

    甚至榮寧兩府的事,都甩給了從來不管事的賈珍身上。

    賈珍從回來報信的親衛口中得知了宮裏的消息,一溜煙跑到族學去找父親賈敬。

    “爹,爹,出事了!”

    賈珍一到族學門口就扯著嗓子大喊,驚得族學中的學子一陣喧嘩。

    賈敬黑著臉走了出來,一巴掌拍在賈珍的腦袋上“喊什麽?堂堂賈家族長,慌慌張張成何體統!”

    賈珍捂著腦袋,委屈的說道“爹,真是大事!二弟剛剛派人在報信,說是宮裏出了大事……”

    賈珍的話剛說了一半,賈敬就直接用手捂住了他的嘴巴。

    回頭瞅了一看正趴在窗戶邊看熱鬧的學子,把賈珍拉到了旁邊的書房中。

    關上門窗,這才詢問道“怎麽回事?說清楚!”

    “二弟拍了親兵回來,說是陛下與淑妃被邪修給算計了,此時昏迷不醒。他已經封鎖了宮城內外,此時內閣已經下令京城戒嚴,任何人不得出入。說讓咱們家緊守門戶,無事不得外出。對了,說是讓兩隊親衛分別去林姑父家與秦家,以防宵小趁機作亂。”

    賈珍一五一十的把賈珩傳回的話告訴了賈敬,這個消息讓賈敬想起了五年前先太子逼宮自盡的事情。

    一時間思緒萬千,還是賈珍不停的搖晃身體才回過神來。

    “爹,您還是先讓族學的人趕緊回家,一會估計就要提前宵禁了。而且,家裏的事還需要您回去拿主意,林家和秦家的事也需要您回去安排呢!”

    賈敬看著眼前一臉慌張的大兒子,不由感歎大兒子這幾年是荒廢了,看來還是要好好教導一番才行。

    “慌什麽?難道我不在,你就連這點錢都做不好?以前的精明哪去了?”

    賈敬一邊開門往外走,一邊教訓賈珍“去,讓人送族學的人回去,記住一個一個交到他們父母手上。這個時候,萬萬不可在外逗留。”

    賈珍領命而去,隨後賈家族學馬車不斷出入,把學子們一個個送回了家。

    賈敬回到寧國府,又讓人叫來賈赦。兩兄弟在書房中密議一陣,隨後兩隊親兵分別去了林家與秦家。

    至於榮寧兩府則是府門緊閉,除了偶爾有人出去探聽消息,整條榮寧街上,看不到一個人影。

    林府之中,林如海還在禦史台坐衙。賈家親衛到來的時候,還是熟悉親衛的天璿出來接待。

    等到弄清楚情況後,天璿引著親兵首領去見了盧姨娘。

    隨後林府也開始關閉府門,由親兵接管了林府的巡視與安全事宜。

    黛玉也是拉著天璿詢問賈珩的情況,可惜來林府的親兵,並不知道具體的事情。

    她的心中就更加擔心還在禦史台的父親,以及此時正在宮中的賈珩。

    盧姨娘也沒有經曆過今日這樣的風雲突變,江南那段時間,雖然凶險,但與宮中之事相比,那真是小巫見大巫。

    不過她是見識過賈珩的厲害,更加清楚自家老爺也是成精的老狐狸。

    她走到黛玉麵前,輕聲安慰道“放心吧,老爺可是從江南那個是非窩殺出來的,什麽事沒經曆過,估計一會他就會派人回來報平安。”

    天璿也點頭應和,隨後她說“林姑娘放心,將主的實力,隻要不是多名大宗師圍攻,他就不會有事。”

    黛玉也是關心則亂,如今聽到盧姨娘與天璿的話,提著的心稍稍放了下來。

    她起身走到窗前,抬頭凝望北邊的雲彩。此時陽光透過白雲的間隙,照射在大地上。

    黛玉雙手合十,向滿天神佛祈禱“父親,珩二哥,玉兒在等著你們安全回家!”

    ……

    隨著內閣的鈞旨下發京城各處,禁軍開始清街,無論是勳貴大臣,還是普通百姓,都急忙回到自己家中。

    東西兩市不在喧囂,各大坊門逐漸關閉。龍禁衛配合內閣巡查各處,城牆上龍旗與麒麟旗高掛城頭。

    羽林衛與神武衛接管了整個京城的防務,此時內閣不再向往日那樣與五軍都督府扯皮,而且文武協同,共同應對宮中之危。

    勤政殿中,次輔李天益與輔臣王拓正查看龍禁衛送來的消息。

    五軍都督府也派了昭陽侯、左威衛大將軍徐世傑前來坐鎮。

    隻見李天益拿起一封密奏細細查看,不禁眉頭緊鎖。

    隨後他歎息一聲“唉,真是多事之秋啊,好好的,這些人怎麽就不能安穩的過日子呢?”

    王拓與徐世傑好奇的看向歎氣的李天益,隻見李天益把手中的密奏遞給他們。

    兩人湊到一起,打開密奏看了起來。

    “龍禁衛校尉田仲達密奏今日午時剛過,忠禮王府有人秘密前往北靜郡王府,約一刻鍾後此人出北靜王府往東市,在未央酒樓與一人密議。後回忠禮王府,暫未查處密議內容。”

    王拓與徐世傑迷茫的對視,接著兩人都看向李天益。

    隻聽徐世傑說道“李相為何歎氣,忠禮王與北靜王來往親密這是朝野共知的事,雖說這個時候有些奇怪,但這也不算什麽吧。”

    王拓倒是有些猜測,不過此事事關宗親,他不好直接說出來。

    況且,看次輔李天益的樣子,怕是他知道一些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李天益苦笑的給兩人說道“此事沒有那麽簡單,忠禮王與北靜王交好,這事大家都清楚。但此時京城戒嚴,忠禮王作為皇室宗親,與手握禁軍宮衛的北靜王傳遞消息,他這是要做什麽?光是刺探宮闈,就是他忠禮王承受不起的罪行。”

    徐世傑這才想起,雖說北靜王水溶剛剛襲爵沒兩年,但老北靜王在世時,可是擔任宮城禁軍統領許多年。

    如今水溶雖然還未正式履職,但宮衛中,不少人與北靜王府有些極好的交情。

    徐世傑本來想著同屬開國一脈,還想給北靜王開脫開脫,可是一想到太上皇與皇帝對他的信任,就馬上息了這個念頭。

    “我是個大老粗,這事還是兩位輔臣拿主意吧!”

    李天益作為內閣次輔,最終還是拍了板“先讓龍禁衛不惜一切代價查出他們密議的內容。王兄,你現在親自把這份密奏送到首輔大人及冠軍侯那裏,涉及宗親,怕是還要請太上皇拿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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