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第九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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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虞闕清醒過來的時候,大師姐和小師兄已經把整個六層最後一個完整的家具拆了。哦,也不算是最後一個,因為虞闕身下躺著的那張床還是完整的,誰也沒動。轟隆隆!咣當當!

    大師姐憋著氣,滿腦子的小師妹被豬拱了。小師兄冷著臉,滿腦子的到嘴的小師妹飛了。

    兩個人都覺得自己受了大委屈,誰也不讓誰,隨著這整個六層最後一個上等梨花木椅子被砸成粉末,七念宗的賬單上被正式宣告再添了一筆天文數字。

    虞闕半坐在唯一完整的床榻上,滿臉呆滯地看著眼前的廢墟。

    這……這是怎麽了她不過是睡了一覺,他們七念宗已經走到了同門相殘的地步了嗎

    係統在她腦海裏滄桑出聲∶"你醒了啊,恭喜你,成功解鎖了新劇本《師兄和師姐太愛我了怎麽辦》,你開心嗎"

    虞闕頭發都炸了!

    什麽見了鬼的《師兄和師姐太愛我了怎麽辦》,他們一個正經修仙文裏為何會出現如此日式輕小說的劇本!

    她震驚∶"這是怎麽回事!師兄和師姐怎麽會突然打起來"

    難不成是她小師兄突然就要提前滅世了不可能吧而且就算滅世,小師兄也不能先從自己同門下手吧

    係統∶"

    怎麽不可能,你小師兄現在估計真滅世的心都有了,而目要滅肯定先滅了你大師姐。

    它看了一眼自己係統麵板之上叮叮咚咚上下起伏如蹦極般的惡種黑化值,已經心累的不想和宿主播報了。

    累了,毀滅吧,趕緊的。

    它不過是普普通通一個炮灰逆襲係統,自出廠以來每年年終考核都沒進過前十,平平淡淡一打工統,生平唯一的願望就是老老實實做統,好好完成任務。

    而命運為何要讓它綁定了一個自我定位為救贖文女主的宿主之後,又殘忍的給這個沙雕宿主解鎖了什麽見鬼的萬人迷團寵劇本

    它的沙雕宿主還在震驚道∶"這到底是什麽情況!"

    係統慘笑出聲∶"什麽情況現在還不清楚嗎宿主,你現在看到的是萬人迷劇本之修羅場名場麵怎麽樣還滿意你所看到的嗎"

    虞闕∶"…"什麽見了鬼的冥場麵!

    係統抽了口煙,熏的虞闕腦子裏煙霧繚繞的,然後才摸了摸自己那沒剩幾根的頭發,問道∶"宿主,你還記得你失去意識之前都發生了什麽嗎"

    虞闕被係統熏的腦子裏懵懵的。

    她費力想,能發生什麽,他昏迷之前不就是和小師兄玩了牌又玩了真心話大冒險,然後她好像是喝多了酒,感覺一個勁的上頭,再然後…

    虞闕突然一頓。

    腦海中,光怪陸離的場景一幕幕閃過。不知為何格外灼熱的臉龐。不知為何格外誘人的小師兄。

    她膽大包天,直接將一臉關切的湊過來的小師兄壓在身下,上下其手。

    小師兄震驚的表情格外鮮明。

    她直接騎在人腰上,一臉調戲良家婦男的惡霸表情喊∶"今天你是從也得從,不從也得從!"小師兄那一刻複雜至極的表情,深深深深地印刻在了虞闕的腦海之中。

    最後的最後,記憶定格在了大師姐推門而入,四十米長的大刀閃著寒光。她身後,同門的表情在"臥槽"和"會玩"隻見反複徘徊。

    虞闕雙手顫抖。她、她居然…

    她顫抖道∶"我、我居然做下了如此禽獸之事!"她居然趁醉強迫了小師兄!

    唯一讓她感到安慰的是,萬幸,未遂。

    幸好,幸好師姐來得及時,保留了她最後一點良知。

    虞闕哀喙一聲,倒在了枕頭上,聲音悲苦。

    "係統,我居然做記下了這種事,我要如何麵對小師兄!"都說,所謂的酒後亂性不過是借著酒勁做了自己以前不敢做的。

    所以,難不成她從前也是在內心深處對小師兄抱著非分之想隻不過是沒這個膽子執行,而今喝了酒,這才借著酒勁表現了出來

    虞闕表情瞬間嚴肅了下來。她居然是如此禽獸之人嗎

    係統∶"

    好消息,它宿主沒被那一整瓶帶著料的酒幹傻,還記得酒後發生了什麽。

    壞消息,她不該記的記,該記的不記,隻知道自己"輕薄"了小師兄,不記得小師兄怎麽勾引的她。

    ………你這已經不是被人賣了還幫忙數錢的,你這是被人賣了幫忙數錢之後,還擔憂他的錢夠不夠花。

    它還不敢和自己宿主解釋原因,因為它怕那惡種真卸了它。

    它欲言又止,隻能道∶"不是你的錯,你喝的那酒是被加了料的,你也是受害人。虞闕心中稍慰。

    對,她也是受害者,她和小師兄都是受害者。

    虞闕趕緊從枕頭上抬起頭,想讓小師兄和大師姐別打了,這一切都是一場誤會!

    然後她剛抬起頭,就見這一片廢墟之中唯一完整的床榻邊,師尊二師兄師娘齊刷刷的看著她,旁還有一個看不到頭的小豆丁方程。

    師尊欲言又止∶"徒兒,你…"二師兄一臉複雜∶"小師妹,你長大了。"師娘神情嚴肅∶"闕兒,祝你幸福!"

    一旁的小豆丁方程踮著腳看虞闕,滿臉惜懂∶"虞姐姐,你們剛剛是在幹什麽啊玩親親嗎"

    師娘趕緊一把捂住了方程的嘴,低聲道∶"這可不是好孩子該知道的事情,趕緊忘掉趕緊忘掉!"

    轉過頭,師娘又十分不好意思的對虞闕說∶"闕兒,你放心,我們保證什麽都沒看到,隻不過吧……"

    她頓了頓,壓低聲音∶"我是說,你們年輕人,還是不要玩的這麽野,當然,我隻是提個建議,,畢竟你曾經說過,人的性癖是自由的,我尊重,祝福!"

    虞闕∶

    明明說著"我沒看到",卻字字句句都在說"沒想到你居然喜歡女上男下的,長見識了"。虞闕顫顫巍巍伸出手,徒勞無功解釋道∶"我不是,我沒有……"

    沒人聽她的。

    師尊甚至還在趁機隱晦的表達愛慕∶"莫姑娘說的沒錯,我日後若是有了道侶,她對我做什麽都行。"

    虞闕∶

    生平第一次,虞闕覺得自己這個宗門沒救了。

    當全宗門都以為你不但和小師兄有一腿,而且玩的非常花,還喜歡女上男下,你該怎麽辦

    虞闕閉了閉眼。累了,沒救了。

    她滄桑問係統∶"我現在退宗的話,還來得及嗎"係統非但一點兒都不同情一夜社死的宿主,甚至還想笑。

    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你也有今天。它愉快道∶"來不及了!"

    虞闕抬起頭,徒勞的想繼續解釋,突然之間就聽見一旁一個聲音幽幽的問道∶"虞闕,你開心嗎"

    虞闕下意識地回答∶"我不開心!"

    那聲音慘笑∶"那可真是太巧了,我也不開心!"

    虞闕這才覺得不對,轉頭去找聲音的來源。然後她就是一驚。

    床榻的另一邊,美人姐姐披頭散發麵無表情地看著她,狀若女鬼。虞闕吃了一驚∶"姐姐,你這是怎麽了!"

    美人姐姐慘笑∶"我還能怎麽了,隻不過是住了百年的地方被人給拆了罷了,不值一書

    虞闕∶

    她這才想起來,師兄師姐他們拆的這個地方,是有主人的。她轉過頭,僵記硬的掃視了一圈。沒了,沒了,全都沒了。

    她一點一點轉回頭,幹笑道∶"那個……姐姐,你看,這床榻還是幹淨的呢,人生在世,有個能遮風擋雨的地方就是幸福,你說,對吧"

    美人笑得像鬼∶"你說的有道理。"

    虞闕偷偷鬆了口氣。

    然後她就聽見美人冷笑道∶"我這整個六層當年建造的時候造價七萬八千五百一十二靈石,我給你抹個零頭,再去掉這百年的溢價,算你七萬八千,我夠意思了吧,李四。"

    虞闕倒吸了一口冷氣。t萬八千!

    她僵笑道∶"姐姐,別這樣。"

    美人姐姐麵無表情∶"哦,對了,這個床還是完整的,去掉床的價錢,七萬七千靈石。虞闕∶"…"

    她看向了師尊師兄,使眼色,有錢賠嗎眾人齊齊一僵。

    然後他們看天的老天,看地的看地,就是不看虞闕。

    虞闕∶…她明白了。

    她深吸一口氣,試圖拯救麵臨著破產風險的宗門∶"美人姐姐,你看…美人姐姐冷冰冰的打斷她,吐出兩個字。"還錢!"

    虞闕∶"…"短短兩個字,重逾千金

    她垂死病中驚坐起,當場從床榻上爬了起來,撲向了拆的正歡快的師兄和師姐,驚恐道∶"別打了!你們不要再打了啦!不要再為我打架了!"

    快停手吧!打不起了!!!

    身後,師尊和二師兄看著虞闕,麵麵相覷。

    良久,二師兄欲言又止道∶"師尊,那我們要告訴小師妹,我們要賠的不僅有第六層,還有第-第二第三第四…嗎"

    師尊沉默了良久。

    他緩緩道∶"還是不早說了,我怕你小師妹她承受不住。"

    二師兄頓時鬆了口氣。

    然後他抬頭,看著正打的熱火朝天的兩個人,感歎道∶"師姐一直想攔著我們拆家,可是還真沒想到,輪到她自己拆起來的時候,居然是一個能抵倆啊!"

    師尊深以為然。

    旁觀的師娘∶"…"

    所以你們真的有師門快被你們玩破產了的緊迫感嗎

    另一邊。

    毅然決然撲進了戰場正中心的虞闕麵臨了前所未有的生死考驗。

    她的左邊是小師兄,右邊是大師姐。

    兩個人見她突然加入戰場,心裏一驚,如她所願,停了手。然後虞闕就遭了殃了。

    右邊的大師姐聲音暴躁又警惕∶"小師妹,過來,離晏行舟那個禽獸遠一點!"

    左邊的小師兄聲音無辜又無奈∶"小師妹,你師姐誤會我了,難道你也誤會我了嗎來師兄這邊。"

    虞闕看看左邊,又看看右邊,左右為難∶"我……"

    大師姐一見那禽獸還能這麽無恥,當場打感情牌∶"小師妹,你難道不信任師姐了嗎"虞闕頓時否認∶"師姐,我不是……"

    小師兄冷不丁出聲,聲音哀歎∶"也罷,小師妹,我理解你,在喜房裏時………你放心,我不會怪你的。"

    虞闕當即想起了自己將柔弱無助的小師兄這樣那樣的場景,頓時愧疚∶"小師兄,是我對不起你!"

    兩個人刀來劍往,虞闕在中間,左一個小師兄,右一個大師姐,左右為難,活生生像個腳踏兩隻船的渣男。

    她腦海中隻浮現出了三個字。-——修羅場。

    虞闕在修羅場中左右搖擺,神情為難。

    係統給她出主意,簡單粗暴道∶"你就別想那麽多,隨便找一個人走過去不就得了,這有什麽好想的!"

    虞闕猶豫掙紮∶"那這樣的話,另記一個人豈不是很傷心"

    係統震驚。

    你就一個人,豈能有讓兩個人都不傷心的辦法!它困惑∶"那你想怎麽辦"

    虞闕沉默片刻,扭捏道∶"小師兄和大師姐都是我重要的人,所以大家和睦相處,一起生活不好嗎"

    這短短一句話,最起碼匹配了十個以上電視劇裏的著名渣男語錄。係統震驚∶"所以你還真準備當渣男"

    虞闕沉默片刻,信誓旦旦∶"這怎麽能叫渣男我隻是想給每個人一個家,這樣不好嗎"係統∶"…"它已然震撼到無言以對了。

    而另一邊,小師兄和大師姐已經對峙到了圖窮匕見的時候了。兩個人同時轉頭,矛頭對準了虞闕。"小師妹,你來說,你是選我,還是選她他!"

    潘遇”“一

    前有沉甸甸的債務危機壓彎了她的腰,後有小師兄和大師姐爭寵折了她的腿。

    她沉默良久,轉過頭,真誠道∶"我為什麽不能都選呢我們三個生活在一起不好嗎"

    寧汕”“大師姐∶"…"

    這句話騷的他們無言以對。淦!這究竟是什麽大渣男發言

    係統∶"…"

    所以,你是真不怕翻車對吧

    一刻鍾之後。

    師娘拉走了師姐,在一旁苦口婆心的勸。師尊拉走的小師兄,在另一旁嚴厲訓斥。

    虞闕這個引起了修羅場的罪惡女人站在中間,疲憊的閉上了眼睛。她十七歲她好累。

    她對係統困擾道∶"難不成這就是太受歡迎的代價"

    係統∶"…"

    老天不開眼,為什麽不天降神雷劈死這個凡爾賽的女人呢

    它嗬嗬冷笑∶"宿主,容我提醒你,大師姐那邊糊弄過去了,小師兄那邊不好糊弄,你剛剛可是差點兒把人家這樣這樣那樣那樣了呢!"

    虞闕就沉默了下來,神情嚴肅。對啊,該來的總要來的。

    她對小師兄做了這種事,雖然是藥物所致,但是…

    逃避不是辦法,為了同門情,為了師兄妹情,她要勇敢麵對!

    她深吸了一口氣,看到小師兄那邊師尊終於離開了,邁著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走了過去。她走到了他麵前。

    "小師兄。"她叫道。

    小師兄抬眼看她,全無芥蒂的模樣,微笑點頭∶"小師妹。"

    虞闕深吸了一口氣∶"小師兄,剛剛,在喜房裏…晏行舟表情不變,卻不著痕跡的握緊了拳。小師妹她記得。

    那麽她會怎麽做呢是覺得尷尬惡心,想遠離他這個小師兄,還是說…晏行舟眼中劃過一絲陰霾。

    虞闕卻什麽都沒發現,隻沉重的低下了頭∶"對不起!"

    晏行舟拳頭緊了緊,卻笑得更溫和了,道∶"那小師妹,你是怎麽想的呢''''''''他雙目之中泛起濃重的黑色。小師妹,不要厭惡我。因為…我不可能接受的!

    係統看得心驚膽戰。完犢子,這惡種真快黑化了!它看到自己宿主開口∶"我想………"係統當即就想提醒宿主。別刺激他!這惡種快黑化了!

    然後,緊張的係統和徘徊在黑化邊緣的晏行舟就看到小師妹在儲物戒裏掏了掏,突然掏出一袋靈石來,抬起小師兄的手,放在了他手心裏。

    要行舟∶他呆愣的看著手裏的靈石。

    耳邊,小師妹真誠道∶"小師兄,我知道我做的不對,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補償你,但我現在身上除了錢一無所有了,所以"

    她頓了頓,真誠問道∶"不知道這些,夠不夠"

    晏行記舟∶他徹徹底底的沉默了。

    小師妹還以為他不滿意,回想了一下小師兄的色相,頓了頓,又掏出了一袋靈石來∶"那這些夠嗎"

    晏行舟∶"…"欲黑又止。

    係統∶"…"你認真的嗎,拿錢買惡種的色

    小師妹確實十分認真。她認真的抬頭看著小師兄。

    當時是,富婆小師妹一擲千金,絕色小師兄險成小白臉。晏行舟頓了頓,緩緩抬起頭。

    然後對上了虞闕身後,去而複返的師尊欲言又止的視線。

    晏行舟就突然笑了。

    在師尊一言難盡的視線之中,晏行舟緩緩將靈石收起,緩緩道∶"小師妹,我,很滿意。小師妹頓時就鬆了口氣。

    然後她就聽見晏行舟麵不改色道∶"你要是想的話,下一次,也可以是這個價。"

    虞闕∶"!!!"她震驚看他,一臉的"臥槽"。

    還有那隱約的……蠢蠢欲動。

    晏行舟麵不改色,看向虞闕身後一言難盡的師尊。他想開了。

    對付沙雕小師妹,就得按她的沙雕思路來。他所求的,不過是和小師妹扯上不一樣的關係。而正好,金錢關係也是關係。

    他挑釁的看向師尊。小白臉真不錯,軟飯真香。他有個小師妹能養他,你有嗎

    師尊∶"…"

    他一言難盡卻又若有所思的離開了。這也不失是一個辦法。

    終於,在整個七念宗險些在六層集體崩壞之前,師娘出麵留下了欠條,拖家帶口的踏上了去七層的路。

    樓梯爬到了一半,佛子突然頓住,冷不丁道∶"我能感覺得到,陀藍寺就在第七層!"

    眾人頓時精神一振。

    佛子更是一馬當前,興衝衝的往上爬。

    他爬的最快,踏上了最後一階台階,抬眼就看到一個光頭的和尚正盤腿坐在樓梯口。仿佛在等著什麽一般。

    聽見了動靜,那和尚抬頭∶"阿彌陀它佛…"然後他突然頓住,震驚地看著眼前的人!

    佛子熱淚盈眶∶"師弟!"和尚顫顫巍巍伸出手∶"你…"佛子落下淚來∶"是我啊!我回來了!"

    那和尚猛然起身!

    佛子心中感動,正準備來一個同門之間的擁抱,就看到自家師弟見鬼了一樣,轉身玩命狂奔。他一邊跑一邊撕心裂肺道∶"不好了!師尊!主持!師兄他不僅當了花魁,他還還俗了啊響啊啊!"

    佛子∶""餘音嫋嫋,繞梁三日。

    作者有話要說∶來晚了,一百紅包。

    小師兄∶針不戳,小白臉針不戳!

    誰說我感情沒有進度!小師兄這不成功從想當男朋友變成想當小白臉了嘛,進度大大的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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