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蘇寧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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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白拂閑來無事去了趟無量寺。
榮七娘不讓他爹爹去,肯定有不能去的理由,白拂很好奇,一個寺廟為何值得榮七娘如此警戒?
無量寺比德天寺修得大氣莊嚴多了,香客也更多,白拂趕到無量寺門口時, 門口已經排了老長的隊。
“今天是什麽好日子嗎?”白拂問一個過路年輕人。
年輕人很和善,“今日是佛印大師一年一度分食佛齋的日子,城裏去年許願又如願的人家都要來還願。”
白拂哦一聲,走到隊伍後麵乖乖排起隊。
大約過了一個多時辰,白拂終於一隻腳踏進了無量寺的大門。
為什麽是一隻腳?
因為寺院正堂正在舉辦儀式,門口人山人海, 她被卡在門口進退兩難。
這場麵也太火爆了。
青州去年這麽多人都心想事成了嗎?
“這位媽媽,你們夫人也是心想事成來還願的嗎?”
白拂與身後的一個看起來還挺和善的婆子攀談起來。
婆子是陪著自家夫人一起來的, 方才她家夫人差點中暑還是白拂給的解暑丸, 因此對白拂很是客氣。
“是啊,我家夫人求仁得仁,特地今日來還願...公子您也是吧?”婆子笑著接話。
白拂唔了一聲,又指著前麵的人,“他們也都是心想事成來還願的?”
婆子古怪看白拂一眼,心道今日來還願的都是婦人,這小公子怎麽親自來了?
白拂被婆子看得不自在,“我說錯話了嗎?”
婆子搖頭,沒有多話,隻和氣道:“他們估計跟我們一樣。”
這話說了等於沒說。
行吧,見問不出什麽,白拂索性不再問了,看了會兒儀式,覺得沒什麽好看的,便貼著牆角溜到遠離正堂的院落。
因為香客都去看儀式了,其它院落幾乎沒什麽人,白拂落了個自在, 剪著手在寺院裏閑庭信步。
無量寺規模很大,是饒州德天寺的數倍,白拂漫無目的逛了好一會兒還沒到頭。
走著走著,她來到一處偏僻的院落外。
院子有道木門,但沒上鎖,白拂走過去順手推開門。
嘎吱一聲響。
門開了。
伴隨著開門聲,院中站在大樹下的藍袍年輕男子回過頭,目光冷冽,隱隱透著殺氣。
白拂露出一個驚慌失措的表情,“抱歉,我看到門沒關就...”
藍袍男人目光冷冷上下打量白拂。
最終目光落在白拂腰間的玉佩上,神色就是一凜,冷聲開口:
“你是何人?”
白拂輕聲道:“一個路過的香客。”
話畢,藍袍男人忽然動動手指,聲音清冷:“抓住他。”
這話明顯不是對白拂說的。
下一秒,四個黑衣男人不知從哪裏冒出來,將白拂團團圍住。
死士氣息。
白拂:“......”
這運氣也太好了。
猜到這個寺廟有蹊蹺,但沒想到一來就遇到這麽大的蹊蹺。
她環視一圈,神色警惕道:
“這位兄台是何意思?”
藍袍男人麵無表情朝白拂走來,一步一步,每一步都沉穩至極, 仿佛有踏碎一切的力量,威懾十足。
仿佛這裏不是佛門淨地,而是戰場。
白拂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有這樣的念頭。
但確實感覺到了。
藍袍男人在白拂麵前站立,低頭,指著白拂腰間的玉佩問:
“此物何處所得?”
白拂眼珠一轉,如實作答:
“昨日有個男子將我的車夫撞傷,沒有銀子賠償,用這個玉佩作賠償。”
白拂將玉佩拽下來拿在手裏,送到男人麵前,“若你喜歡可以花錢來換,隻要五百兩。”
藍袍男人不知道是信了還是沒信,動了動手指,四個死士瞬間齊齊對著白拂出手。
白拂:“!!!!!!”
明明能談錢解決的事,為什麽非要下死手?
白拂罵了一句mmp,利落還手。
一個死士白拂還公平挑戰挑戰,但現在是四個。
而且幾人一點要講武德的意思都沒有,直接一起動手,各種武器齊上陣。
白拂空手白拳打了十幾招便知道自己今日打不過,於是果斷發射了能量圈,不過沒有一招斃命,隻勒緊了他們的命脈。
佛門淨地,還是不殺生的好。
看到自己下屬齊齊一副吊死鬼的模樣,藍袍男人隻是詫異一瞬,很快恢複了淡定,深深看白拂一眼道:
“你到底是何人?”
說了你又不信!
白拂嗬嗬兩聲,指了指幾個要死不活的死士,笑道:
“誰給你的底氣問東問西的?”
藍袍男人微微垂眸,不知在想什麽。
白拂靠在一旁大樹上,好整以暇地問道:“你又是誰?為何攻擊我?”
男人抬起頭,嘴角勾出一抹危險的弧度。
“那又是誰給你的底氣問東問西的?”
說著他瀟灑抬抬手指,又四個死士出現。
白拂:“......”
大哥你到底還有幾個啊?
下一秒,白拂也學著男人樣子動動手指,四個死士瞬間又變吊死鬼。
男人:“......”
又四個死士。
又四個吊死鬼。
再四個死士。
再四個吊死鬼。
原本在暗處急得撓心撓肺的席南都傻眼了。
他怎麽有些看不懂這狀況呢?
看不懂的何止席南。
僵持中,藍袍男人身上仿佛與身俱來的沉穩,在吊死鬼麵前瞬間瓦崩石解仿若出閘的泥石流。
“你...”
他張張嘴,似乎要說什麽,卻又不知道該怎麽說。
這一幕太詭異了。
白拂麵上看著很穩。
其實心裏有些急。
連著用了十六發...來這個世界後她第一次連著發這麽多,怕是電量不多了。
她試著對藍袍男人發了一圈。
成功。
藍袍男人神色痛苦地捂著脖子。
白拂囂張地勾勾唇,對藍袍男人抬抬下巴:“說,你是誰?”
男人麵色爆紅,根本長不了嘴。
哦。
抱歉。
圈太緊了。
白拂將能量圈鬆了一點,還是很痛苦,但剛好能往外蹦字。
男人眸子冷得像個冰庫,但詭異帶來的恐懼讓他不得不張嘴:
“蘇寧皋。”
蘇寧高?
沒聽說過。
白拂又問:“什麽身份?”
“北戎蘇寧家族。”
北戎人大業國話說得這麽好?
白拂不信。
“騙人,你長得不像北戎人,說話更不像。”
蘇寧皋仍舊捂著脖子,艱難吐字:
“我娘是大業國人。”
哦。
混血。
白拂摸了摸下巴,“你是北戎貴族?”
蘇寧皋點頭。
“你,不,能,殺,我,會,引,起,兩,國,紛,爭。”
白拂撇撇嘴,不置可否,隻問:
“你來大業國幹什麽?”
“找人。”
“找誰。”
“給你玉佩的人。”
白拂恍然,“他是你什麽人?”
“我弟弟,蘇寧崖。”
白拂想起那日一追一跑的一幕,不解問道:“那日追他的人是你?若你是他哥哥他為什麽要跑?”
蘇寧皋不知道是放棄了掙紮還是怎滴,老實道:
“他要來找娘,祖父不讓,派我來抓他回去。”
搞半天是離家出走的孩子,家裏人來追,聽起來沒什麽大毛病,白拂沉吟片刻後問道:
“你祖父是北戎什麽貴族?”
“蘇寧親王。”
白拂連大業國的官階都沒整明白,更何況北戎的,印象中遊牧民族稱王都挺隨意的,她眨了眨眼問道:
“蘇寧親王是北戎最厲害的王嗎?”
蘇寧皋:“......”
這讓他如何答。
他心裏自己祖父當然是最厲害的。
但他能說出來?
他閉了閉眼。
“現在的北戎王是慕容可汗。”
聽不懂,不管了,白拂問起她最好奇的問題:
“那你為何出現在無量寺?”難不成北戎人也信佛?
蘇寧皋感覺脖子要斷了,示意白拂鬆開一些,白拂看他確實難受,鬆開了一些,“可以了吧?這可不怪我,誰讓你先動手的,自找苦吃!”
蘇寧皋緩過氣,微微垂眸,“有人見過我弟弟來過這裏,我來找他。”
白拂想起來了,昨日在街上遇見他時,那男人身上確實有股檀香味兒。
“那你為何要殺我?”
“沒有要殺你,隻是試探一下。”蘇寧皋道。
“為何試探我?”
“一路上有人喬裝打扮成路人要殺我們,你拿著我弟弟的玉佩,我懷疑你殺了我弟弟。”
你懷疑?
你懷疑就能隨便殺人?
不講證據的嗎?
白拂簡直無語。
“那現在怎麽辦?”白拂淡淡道,“本來你隻需要花點錢就能將玉佩拿走,可你想殺我,惹我不高興了。”
蘇寧皋危險地眯起眼道:“殺了我,你也會惹上麻煩,周圍還有我的人。”
“殺一個偷偷潛入大業國的外國貴族,有什麽麻煩?”白拂不喜歡被威脅,故意懟他。
蘇寧皋想到什麽,眸光閃了閃。
“那你怎樣才能放了我們?”半晌,他妥協似的問道。
“要不這樣”
白拂道,“我隻是個愛銀子的香客,不想惹麻煩,既然是誤會,那花銀子解決如何?”
說著她數了數吊死鬼數量,神情嚴肅問蘇寧皋:
“你覺得他們一個人值多少銀子?你又值多少銀子?”
蘇寧皋:“......”
白拂懷揣兩萬兩銀票離開小院,為表達大業國好公民的友好,白拂免費將那塊玉佩還給了蘇寧皋。
蘇寧皋摸著被勒出血痕的脖子,目光冰冷。
“主子,要暗中跟上嗎?”一個死士上前詢問。
蘇寧皋耳邊響起白拂那句進水不犯河水,以及找到弟弟早點回國的警告,斜了那死士一眼,沒好氣道:
“人還沒找到嗎?”
死士垂下頭。
“那還不快去找?!”說完這句話,蘇寧皋甩袖離去。
還願儀式結束,寺廟正堂前人少了些,白拂擠到正堂前,看到幾個和尚正在裏麵收拾香案,她雙掌合十施禮後問道:
“請問佛印大師在哪裏?”
和尚對白拂還禮。
“主持布施完就走了,施主若是求膳食,直接去膳堂取便可。”
誰要吃膳食了。
白拂道:“我剛才看到幾個北戎人在寺廟裏鬼鬼祟祟,看到我他們就跑了,但他們掉了一封信,我覺得這封信最好交給佛印大師。”
和尚一驚,讓另外一個和尚帶著白拂去了包廂,然後自己親自去稟告佛印大師。
佛印大師踏著仙氣飄飄的步子來到待客廂房時,廂房裏已經沒了人影。
一直守在門口的和尚一臉迷茫。
他親自送那位施主進的廂房,直到佛印大師過來,這期間他一直不曾離開,也不曾聽見開窗戶的聲音...
“師,師傅,我真的沒偷懶!”他急急解釋道。
佛印大師倒是沒說什麽,問了幾句後轉動著佛珠又慢悠悠離開了。
白拂陪席南蹲在一棵大樹上,看著佛印大師離開的方向若有所思。
這佛印大師看起來挺像個高僧的,就是不知道背後是個什麽樣子,她用手肘戳戳席南:
“你去跟著他,明日回來客棧找我。”
席南看一眼白拂極其嫻熟的樹上蹲姿勢,表情有些一言難盡,點點頭人命地跟了上去。
...
斐公子收到白拂飛鷹傳信後,沉默許久。
信裏白拂說她確定榮七娘也是仙女兒,來自另一個世界,而且榮七娘有預測未來的能力,因此北戎來襲在即不是空話,需要提前做好防範。
隻小思那場夢之後,白拂偶爾會與他提及另外一個世界,雖然所談不多,斐公子也從不主動問,但他心裏其實已經接受這個事實--
他的女朋友是仙女,來自另一個世界。
他不知白拂是如何得知榮七娘有預測未來能力的,但他不懷疑。
北戎放話要攻占大業城池不是一日兩日了,每年冬天日子難熬的時候都會叫囂那麽一兩回,但真正有實力來攻擊的時候並不多。
如今大業國又有了石油火炮,北戎會在這個節骨眼上來襲?
說實話,斐公子覺得不太可能。
但既然白拂這麽說,他不會不當回事,再三思索後,他給宮裏送了一封信。
...
從無量寺出來後白拂感覺有人跟蹤,於是在一家成衣鋪子換了身女裝,然後擦了臉上的妝婷婷嫋嫋走了出來。
她不會紮女子頭發,直接用前麵頭發紮了一個小丸子,其它頭發就那樣披在腦後。
送她去無量寺的車夫已經走了,白拂出來後一時找不到租車的,隻能在路上慢騰騰走著。
這是一條寬敞商街,沿路都是攤販。
白拂暗中觀察,那道跟蹤視線被她甩開了,這才有了閑情逸致逛街買東西。
“姑娘要不要買個簪花?”
一個賣簪花的大嬸見白拂頭發上什麽裝飾都沒有,拉著她熱情推銷。
白拂停了腳步隨意看,目光落在一個素雅的珠花上,“這個多少錢?”
“姑娘好眼光”
大嬸幫白拂將簪花插到頭上,高興道:“我的簪花都好看不貴,隻要八十文。”
八十文確實不貴,白拂付了錢,對著銅鏡欣賞一番,自覺還挺美。
前方突然傳來鑼鼓嗩呐,聲聲震天,白拂瞥眼看去,是一隊送葬隊伍朝著白拂方向緩緩而行。
路人嫌晦氣,紛紛讓開。
白拂也退到一旁。
賣簪花的大嬸一邊挪攤子一邊嘟囔,“這大白天的,真是晦氣。”
那送葬隊伍規模不小,前前後後幾十號人,前麵還有專門負責開道的,應該是哪家大戶人家出喪。
待送葬隊伍過去,白拂繼續往前走。
忽地,身後傳來重物落地聲,緊接著人群驚恐發出驚慌失措的尖叫聲,“詐屍了詐屍了”
白拂轉頭看去。
剛才走過的送葬隊伍此刻隻剩幾個腿軟癱坐在地上的人,其他人早跑了個沒影。
剛才說晦氣的大嬸連攤子也不管跑了。
掉在地上的棺材裏麵發出有節奏咚咚敲打的聲音。
裏麵是活人!
白拂猶豫一刻,掉頭走了過去。
路過一個攤子時隨手操起一個火鉗,朝棺材走去。
這是一口不太厚實的棺材,白拂用火鉗搗騰十幾下下蓋子就開了,裏麵赫然是一個手腳被綁住,眼睛嘴巴都被布罩住的女子。
似是感覺到光亮,女子微微側過臉想適應光線。
白拂又隨手從一個攤位拿過來一把剪刀,先將繩子剪開,見女子適應得差不多了,才將女子頭上的罩布取下。
咦?
這不是榮七娘嗎?
她怎麽會在這裏?
席北呢?
“可以起來嗎?”白拂壓下心中訝異問道。
榮七娘本就身子弱,又被下了蒙汗藥在棺材裏悶了許久,渾身軟得厲害,臉色也差到極點。
但她沒有慌亂,隻揉了揉眼睛後冷靜道:
“多謝姑娘救命之恩,我被人綁架了,能否勞煩你送我去青州知州府衙,姑娘大恩大德我榮七娘必定有重謝。”
重不重謝的倒是次要。
白拂將榮七娘從棺材裏扶出來,對還癱軟在地上的抬棺人道:
“你們是哪家的?為何會光天白日將大活人裝進棺材?”
原本得知不是詐屍後抬棺人腿就不軟了,但是看到從棺材裏出來的不是張員外家的夫人,他的腿又自動卸了力。
“不,不,不是我們做的,我明明看著張員外夫人入的棺,怎麽、怎麽會變了臉?”
白拂也沒時間跟他們掰扯,問了張員外哪門哪戶後,扶著渾身癱軟的榮七娘去了青州府衙。
這一出鬧劇引來不少膽大的路人圍觀,看到他們朝府衙走去,那些人也跟了去。
畢竟是姑娘家,白拂沒有直接去府衙後院敲門,而是扶著榮七娘擊鼓後從府衙大門進了。
等圍觀的人被擋在門外,她才拉過來一個衙役交代幾句。
很快她和榮七娘被帶到了府衙後院。
榮知州及其夫人,以及一個年輕男子,連同幾個婢女奴仆在後院焦急等待。
白拂還記得這個男子,是榮七娘的哥哥。
看到女兒那副慘樣,榮夫人心疼得直哭,榮四郎繃著一張俊臉幫著母親丫鬟將妹妹扶進屋裏。
白拂則跟著榮知州來到書房將事情始末仔仔細細說了,包括那個張員外的信息。
榮知州麵色沉沉。
他一個時辰前才知道女兒失蹤的事。
根據女兒丫鬟靑桃的哭訴,當時女兒去了恭房,丫鬟去辦了點事,回來見小姐半天不出來,去恭房一看才知道小姐不在了。
丫鬟將府裏找遍了都沒見到小姐人,這才慌慌找找來找他訴說。
他們派人又找了一邊,確認人已經不在府中,正焦頭爛額上哪裏去找,就有下人來報說有個女子帶著小姐回來了。
如今聽說是在棺材裏找到的,榮知州便知道這短短幾個時辰對女兒而言是何等的驚心動魄。
“姑娘是小女的救命恩人,還請受我一拜。”榮知州說著就要對白拂大禮相拜。
白拂虛浮一把。
“知州大人不必客套,現在關鍵是找出幕後之人,不然榮姑娘怕是還會有危險。”白拂說。
榮知州想了想對白拂道:
“姑娘身上髒汙定是救小女時所弄,若姑娘不介意,可在我府中換身衣服。”
白拂這才發現自己衣服不知何時刮壞了,想了想她點頭應下。
“那就有勞知州大人了。”
婢女領著白拂去客房後,送來幹淨衣服,白拂換了衣服對著外麵發出一聲鳥鳴,很快席北出現在屋內。
“你不是跟著她的嗎?怎麽跟丟的?”白拂直接問道。
席北遞過來一個冊子。
裏麵是榮七娘失蹤前的場景。
一切都很正常,直到席北發現有高手偷窺,他追上去與高手過了幾招,再回來時榮七娘已經沒了人影。
“那高手是什麽人有線索嗎?”白拂思忖著問道。
席北猶豫一瞬,神情鬱鬱地搖搖頭。
白拂以為他在自責,寬慰道:
“算了,你又不是超人,跟了人幾天,難免有疏忽的地方。”
席北撓撓腦袋,吵人是什麽人?
換完衣服白拂去找榮夫人辭行。
榮夫人紅腫著眼睛從榮七娘屋子走出來,“今日多虧了姑娘你,聽口音姑娘不是青州人,不知姑娘住在何處?七娘醒來必定想要登門拜謝。”
得知白拂姓杜,是從饒州來青州遊玩後,榮夫人表達挽留之意,白拂順勢應了。
榮七娘如今是攝政王的人,青州又出現北戎人,白拂第一個懷疑今日綁架榮七娘的事可能與北戎人有關係。
畢竟石油火炮出現威脅最大的就是北戎。
她要是北戎王,必定會想辦法弄到石油火炮的設計圖回去研究。
郭六郎那邊有重兵把守不好動手,榮七娘這邊高調獻圖紙又保安薄弱,怕是早成了一些人眼裏的香饃饃了。
按理說攝政王應該派高手保護榮七娘,可不知為何沒有。
可能沒想到北戎會這麽大膽吧。(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