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一點，小雨中的吳都暫時褪去了喧囂。
    白天人來人往的寫字樓，也難得平靜了下來。
    但廣利大廈22樓整層卻一片燈火通明。
    即便時間已經很晚了，但溪若藝人部所屬的二十多名員工盡數等在公司。
    當靳飄雪和陳一涵並肩走進來時，大廳內馬上響起了一陣熱烈掌聲和尖叫。
    甚至還夾雜著兩聲尖利的口哨聲。
    女孩子吹口哨這種行為，平時大概要被老趙罵了，但她今天心情還不錯，瞪了藏在人群中的李影一眼，倒也沒多說。
    員工們的興奮可以理解。
    今晚，等於宣告了靳飄雪和陳一涵的出道成功。
    藝人部這些人，誰沒有一個明星夢？
    她倆的現在，有可能就是其他人的未來。
    不過圍著兩人連聲道賀的人群，分成了涇渭分明的兩堆.......
    靳飄雪身邊，清一色的溪若創始老員工。
    而陳一涵身邊，都是後幾批進入溪若的‘新人’。
    因為經曆不同，這兩撥人的行事風格和性格特點都有著明顯的差異。
    隱隱有著互相競爭的苗頭。
    “我生是溪若的人，死是溪若的鬼.......”
    在大家的起哄中，被要求講兩句靳飄雪盡管自己激動的眼睛通紅，但一開口就把眾人逗的大笑。
    “你不去講幾句？”
    大廳角落裏，趙若男望著眾星拱月的靳飄雪，問向了身旁的方嚴。
    似乎感慨良多。
    “我不講了。明天你和阿謹聯係一下，利用好今晚的素材，溝通好接下來的宣傳。”
    方嚴看了眼時間。
    “你明天有別的事？”趙若男奇怪道。
    她當然知道嚴謹手裏有一支能在網上興風作浪的水軍，但以前都是方嚴單獨和嚴謹聯絡。
    “嗯，明天一早我飛川北一趟。”
    “.......，後天《琅琊榜》開機儀式你不參加？”
    “你替我去吧。”
    “好吧.......”
    老趙點點頭。
    雖然家裏很多事要忙，但老趙明顯感受到了善巧成長起來後帶來的諸多便利。
    她從小道消息聽說了，善巧加入了省裏的‘結對幫扶’後，上麵已經把方嚴列為了今年省裏的‘十大時代青年’候選名單。
    方嚴有了這種官方的認可後，對溪若自然百利無一害。
    但老趙也能感覺到，方嚴對善巧的熱情，好像又不單單是為了‘名聲’這麽簡單。
    兩人站在角落裏聊著天，但老趙的目光總似有似無的跟隨著阿羞。
    第一次來溪若的阿羞，正在小鹿的帶領下，到處參觀。
    就在趙若男猶豫著要不要現在問方嚴的時候，後者再次抬腕看了看時間：“男姐，我就先回去了。”
    “現在？”
    趙若男驚訝的看向了方嚴，隨後明白了過來：“你躲的了初一，躲得過十五麽？”
    “躲？我有什麽好躲的？”
    方嚴知道老趙說的是剛才在宴會上和小美肢體接觸的事，便繼續道：“你也知道行業新人不容易，我看她可憐，所以才她一點溫暖、一點鼓勵，這你都不理解麽？”
    “滾！這話你去跟小鹿說.......”
    .......
    淩晨兩點。
    另行安排日期舉行內部慶功宴後，老趙讓大家都回去休息了。
    這時，小鹿和阿羞才發現方嚴已經溜掉了.......
    “那......那我和阿羞也回去了.......”
    小鹿心想早晚能逮到方嚴，便向趙若男告辭，準備和阿羞一起回棲湖苑。
    “小鹿，今晚你和我睡吧，剛好有點事想和你說說。”
    趙若男麵帶淺笑，喊住了林鹿溪，眼睛卻盯著阿羞。
    盡管知道這裏是小鹿的大本營，阿羞依舊勇敢的迎著老趙審視的目光，並且回以微笑。
    “那......好吧，那我先送阿羞回家，然後再去找你，你給我們安排一輛車。”
    其實小鹿還是想和阿羞住的，但想到有段時間沒陪老趙了，擔心‘男姐’吃醋，便最終妥協了。
    “走吧，我陪你送她.......”
    前往棲湖苑的路上，趙若男親自駕車。
    寂靜的馬路上，一盞一盞的路燈讓車內忽明忽暗。
    三人沉默了半路，還是趙若男先開了口：“阿羞，今晚謝謝你了。要不是你勸著小鹿，恐怕這丫頭當場就要和方嚴發脾氣了。小鹿和阿嚴能有你這樣的朋友，是他倆福氣啊。”
    坐在汽車後排的阿羞小臉平靜，似乎沒聽出趙若男話裏把她當成小鹿和方嚴之外的外人的潛台詞。
    “趙姐，你太小看小鹿了.......”
    阿羞轉頭望著車窗外的迷蒙雨幕，認真道：“小鹿又不是什麽都不懂的小孩子，怎麽也不會在外人麵前鬧。
    至於朋友嘛.......都是相互的。阿嚴有我和小鹿這樣的朋友又何嚐不是他的福氣.......”
    兩人的對話，各自暗藏機鋒。
    其實老趙拿‘小鹿會鬧’來說事隻是找個切入口，但阿羞卻揪住了這一點，並且主動幫小鹿說了話。
    《最初進化》
    這麽聽來，好似老趙看不上小鹿似的。
    果然，被‘挑撥離間’了的小鹿，在趙若男再次開口前搶先道：“是呐，男姐，你也太小看我了！我沒你想的那麽不懂事！”
    “.......”趙若男。
    送完阿羞，趙若男帶著林鹿溪回到住處時已經淩晨兩點半了。
    “男姐，我困死了，我睡了呐。”似乎知道趙若男要和自己說什麽，不想聊這些話題的小鹿急急忙忙鑽進了被窩裏。
    但剛才趙若男試探了阿羞，後者幾乎已經亮明了自己的態度，‘皇帝不急太監急’的趙若男怎麽可能會讓小鹿就這麽睡了。
    “我說你是不是傻！人家都打到你的老家了，你還能睡得著？”
    趙若男扳過林鹿溪的肩膀，恨鐵不成鋼道。
    “沒有啦，你別管了，我自己能處理好的.......”小鹿眼神閃爍，不敢和老趙對視。
    “你處理個屁！”
    趙若男有點著急：“我問你，她知道你和阿嚴訂婚的事麽？”
    林鹿溪點點頭，又搖了搖頭.......
    老趙被林鹿溪黏黏湖湖的模樣搞的沒脾氣，便又道：“那阿嚴和阿羞之間現在怎麽回事，你知道麽？”
    小鹿再次先點頭，後搖頭。
    “你.......你是豬麽？什麽都不知道！”趙若男氣結。
    或許‘你是豬’這句話傷了小鹿的自尊，她直接側了身，把後背給了老趙。
    示意不聊了。
    老趙也生氣了，靠在床頭說了句氣話：“好好好.......我不管你好了吧，以後你和方嚴分手了，你別再找我哭！”
    姐妹倆一人側身麵朝牆壁，一人背靠床頭，各自沉默了下來。
    幾分鍾後，最終是老趙最先心軟了下來。
    “小鹿.......”
    趙若男趴在小鹿肩頭，想要哄幾句，卻驚訝的發現麵朝牆壁的林鹿溪正在默默掉眼淚......
    “怎麽又哭了？”趙若男急忙道。
    本來隻是偷偷掉眼淚的林鹿溪聞言，‘咕嚕’一個轉身，拱到了趙若男懷裏哽咽道：“男姐，我又不是真的傻，怎麽會感覺不到呐.......可是.......可是我也沒辦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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