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勸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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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黃金三十釿!”

    田雙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麽多錢“足足夠我一家人吃三十七年了,我能不能活到三十七歲都還是兩說之事。”

    幾個人爭相去掂量黃金的重量,隻有管理滿臉不屑“出息?”

    “此次醫萬立了大功,應當褒獎!”公子卬表揚了一番。

    醫萬喜出望外。

    “不過現在長丘百廢待興,府庫匱乏,這黃金也應當用來購置關鍵的糧草和物資,故而卬打算冬小麥收獲之後另行嘉獎,醫萬,你意下如何?”

    “萬自無異議。”

    “那好,大家收拾收拾,準備動身去晉國吧。”

    ……

    另一頭,且說婢女怡怡然回到公女處報告。

    婢女還未開口,菲姬就急急催促“快與我說說,快與我說說,那公子收下了沒?”

    她搖晃著婢女的衣服,身子左右扭動,仿佛是向母親撒嬌的女童。

    “哎呀,主上!”婢女止住了菲姬的失態,才道“主上且看婢子兩手空空回來,足以知道那宋國公子是收下了。”

    “話雖如此,那公子卬可留下什麽隻言片語嘛?”

    “婢子記得他說‘謝謝,足見盛情。異日,再來叨擾。’”

    “翌日!”菲姬聽完麵上一陣緋紅,心裏盈盈滿是期盼。“這麽快,人家都沒準備好。”

    ……

    宋都。商丘。

    宋公杵臼今天心情很愉快,少宰公孫孔叔正在和他匯報貳廣部隊的情形。本來國君的近衛部隊應該由大宰皇甫家主持的,但是杵臼顯然更加信任自己的親信。

    “君上,幸不辱命。”公孫孔叔滿臉興奮地告訴杵臼,貳廣部隊的五十乘已經初步擁有戰鬥力了。

    “貳廣的禦士都是曆代先君的子嗣,如墨氏、莊氏等等,都是出身於小家族的,而非把持朝政的大公族,忠誠度絕對可靠。”公孫孔叔拍著胸脯道。

    “那裝備和訓練又當如何?”

    “馬匹、草料、戰車、戈矛、強弓、箭矢、頭盔、鎧甲,一應俱全。”公孫孔叔如數家珍“另外,臣汲取了丹水之戰的教訓,效仿太傅公子卬,籌備了馬鐙、標槍,組建了與太傅如出一轍的騎兵部隊。現在軍隊是戰車與騎兵雜用。

    既可以用騎兵進攻使用戰車的假想敵,亦可以用戰車進攻狄人等輕騎兵。”

    杵臼摸了摸下巴“單單有裝備不一定能形成戰鬥力,他們的訓練水平如何?”

    公孫孔叔回話道“禦士都是從學校裏麵挑選成績優異者,其射術、駕車、技擊之術均出於眾人之右。且臣訓練了部隊的陣戰,除了宋國傳統的鶴陣與鵝陣,還教習了公子卬創造的結陣投標槍與騎槍突襲戰術。”

    “善。”杵臼相當滿意“異日,孤一人當行田獵,試試這支部隊的戰力。貳廣部隊得以重建,嘉興你居功至偉啊!”

    杵臼卻鼻子一酸“這哪裏是孔叔的功勞,明明都是國君在努力啊。這段時日以來,國君省吃儉用,縮衣減食,唯一的肉食就是雞蛋,變賣了宮中能賣的玉石、器皿,才籌備了這支部隊。

    國君每日往來於宮外,與臣一道尋訪學校之良材,於校場鑽研丹水之戰的得失,日薄西山才返回宮門,女色、聲樂、行獵之娛,一應拋諸腦後。以孔叔觀之,君之賢德,當在曆代先公之上。”

    “哪裏哪裏,貳廣的事情都是嘉興親手操辦的,孤一人隻是從旁觀閱,隻是囫圇把握了個大概。事情千頭萬緒,瑣碎非凡,孤一人也是第一次身體力行,頓感做事實不容易啊。”

    “是呀,公族掣肘太多,就連號草采買這樣的小事,大司徒鱗矔、小司徒公子盻都耽擱了半天。”

    “哼哼,三桓都是靠不住的。實事不幹,相互串聯,鉗製孤一人的事情都沒少幹。

    孤一人到死都會記得他們說,‘讓更有資曆的大臣們處理瑣碎的國政,從而讓孤一人投入其地位與職責要求的繁重工作與深刻思考之中……讓孤一人知道應該知道的情報,不應該讓孤一人知道不應該知道的情報。’

    還說這是為孤一人好,未免孤一人看到的情報多了,被迷惑;看到的情報少了,不能知曉真相。讓孤一人遠離一些蠱惑人心的情報,以免受到欺騙和誤導。

    還說這些都是為了讓孤一人能夠垂拱而治。哼哼,是把國家大權白白送給他們這些公族吧!”

    杵臼手裏有兵後,越想越氣。

    “孤一人如今倒要看看有誰還想架空君權。”

    宋公手裏有兵後,說話硬氣了不少。

    “君上息怒,如今臣已經打造好貳廣的強軍,君上也把左師與右師的部隊建設抓在手裏,君上已經有了親政的資本,再也每人敢造次了。”

    “不錯。”杵臼點點頭,左右二師是他親自負責的,公子成與公孫友的族人和部隊早就被公子卬於丹水一役打爛了,杵臼很容易就把他們架空,打發到一邊去負責輜重和糧昧。

    兩師的人選都是杵臼親自遴選的,原先的士人都被他打發走了。現在杵臼手握一百五十乘的絕對兵力,在商丘地界內算是最強的軍事力量。

    這時,寺人前來報訊“報,大司馬樂豫求見。”

    杵臼與少宰詫異地對視了一眼,這個時候來覲見,有什麽事情嘛?

    “宣。”

    “君上。”樂豫行了一個禮“古來三皇五帝,都要勸課農桑,視察農事,君上繼承大位至今,為何與農野之民,緣慳一麵呢?”

    “不是說,春種一粒粟,秋收萬顆籽麽?如今不是春耕時間,為何要視察農業?”杵臼不解道。

    “哎呀。那都是多久以前的農耕製度了?”樂豫拍著自己的大腿,他忽然想起來,杵臼是半道子出來當君主的,壓根沒經受過係統的為君之道的訓練,於是道“商丘的田地都是兩年三熟的,春季播下種子後,五月上旬之前,就可以收獲第一季的糧食了;五月中旬再播種,到明年又是一季的糧食。

    咱們現在可不比一年一季了。君上須虛心學習農事,以免被國人嗤之為‘四體不勤,五穀不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