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三章 追妻火葬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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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分鍾過去了,管津文依然還停在剛才的工作進度,半分進展也無。

    周欽看著管津文繁忙的手指,隱約能夠窺見他內心深處的忙亂。真是個可憐的男人。

    管爺啊管爺,你可曾聽過一句話,叫做“虐妻一時爽,追妻火葬場”?

    分手這事兒,客觀來說你不是權責,但是這“虐”的源頭,可不就是你麽?若是時間久了,林零對這感情已經不痛不癢了,對你也提不起興趣了,到時候你再想把她追回來,估計比追個素不相識的姑娘還費勁。

    “周欽,我這邊的事情忙完了。走,要不要找個地方去喝酒?”

    啊?!管津文要喝酒?

    周欽巴不得自己立刻收獲隱身或者遁地的功能,因為管津文喝了酒的樣子,他實在是招架不住。這位爺喝酒,那可真的是“酒量很菜,卻要硬喝”的典範了。

    頭一回和林零分手,他就沒少拉著周欽喝酒。喝得那家小酒館的老板都認識他們,並且他們再來的時候,不用開口點單,都知道他們想喝什麽

    管津文一杯接一杯地把酒灌下肚,臉早就通紅,可還是垮著張冷臉,一副“我能把在場所有人喝倒”的樣子,然後過不了多久就會伏在桌上,最後被周欽架著走出酒館。

    “管爺,難得今天事情少一些,要不我們去找找好吃的?麵包房?意麵披薩?”周欽看事情的走向有點不太對,趕緊拋出幾個其他的選項,希望管津文能夠大發慈悲放過他。

    “不用了。我們就是閑聊,然後順便點一點酒品一品,又不是要去酗酒。”

    這話聽著沒什麽毛病。

    可是之前管津文和林零分手,拉著周欽出去喝那十幾次酒之前,也都是這麽說的

    “也好。沒問題,你等著啊管爺,我去練練,大概十來分鍾咱就出發。”周欽眼看人勸不住,趕緊去“臨陣磨槍”練手臂了。

    這樣好歹等管爺喝得爛醉了,還能扶得住他不是?

    二人驅車來到一個顧客不多的僻靜酒館。管津文英語更流利些,自覺去前台點單;周欽則是隨意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做下。

    “今天的金酒沒有冰塊了。”管津文找到周欽,坐在他的對麵。服務生很快端來了他們的酒瓶和酒杯,兩隻酒杯裏,隻有一隻放了碎冰。

    “開什麽國際玩笑?你也換成碎冰不就好了?”不加冰塊,怕不是要喝出人命來啊?

    “金酒度數高,需要慢品,一般都是搭配不容易融化的冰球。他們現在暫時沒有打磨好的老冰球,我就暫時用空玻璃杯吧。”管津文這口吻,好像他千杯不醉一樣。

    周欽:你還知道金酒讀書高呢度數高你還用空杯喝?壯士啊。

    管津文挑眉。沒有冰就算了吧,他這會正鬱悶著,多喝些酒正和他意。最好喝得昏死過去,無論是否還會再醒來,都把她忘了。

    他直接端起酒瓶,向酒杯裏倒了小半杯金酒。透明的液體看上去就像清水一樣寡淡,可是隻有飲者才知道,這金酒是怎樣地辛辣枯澀。

    周欽一不留神,管津文就仰頭把那小半杯金酒全部喝下去了,還嗆咳了一陣。“你趕著投胎呢你?!”周欽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厲聲說了管津文一句。

    這麽喝也太不知死活了。周欽的酒量比管津文好上許多,也不會這麽不要命地喝啊。

    用周欽的話說,金酒下肚的時候,喉舌裏都會彌漫著那種的感覺,而且一旦繃不住打了個酒嗝,都會是一股醫用酒精味。

    喝下後半分鍾不到,管津文的臉就已經通紅了。又過了不多會兒,他的脖頸都紅透了。

    “咳,咳咳咳”管津文忍不住又嗽了幾聲,卻還是繼續端起酒瓶,想要往自己的酒杯當中續酒。

    “別了別了,你可省省吧。這些個好酒,回頭咱們這邊事情結束了,都給管爍拿去,也不算浪費了。”那個酒壇子拿酒當白開水喝,給你喝也是禍害人,不如都給他。

    真是奇怪,堂兄弟兩個,外貌都分外相像,就是酒量一個天一個地。

    周欽還是沒能立刻攔住管津文。他成功地把第二杯酒倒上,又要端起就喝。

    “我知道你心裏堵,但是你就這麽喝,也不能把她喝回來,不是麽?還是你自己把人家說走的。你在這喝得爛醉如泥,她能知道麽?”周欽伸手去擋管津文的酒杯,可是管津文還是用自己朦朦朧朧的意識和莫名增大的氣力推開了他阻擋的手,把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我喝與不喝,都不影響我現在因為失去她而痛心。既然痛,我為什麽不可以想辦法讓它麻木一點?我沒有權利這樣做嗎?”現在yr組織的加害和抵抗好不容易漸入尾聲了,管津文的工作量這兩天也減輕不少。022號缺席,查案組目前緩慢推進著進度。警方已經成功定位上022號所在的車輛,最近的運動軌跡是在昨天的傍晚,目前警力已經在全速向外市追趕了。

    管津文也是壓抑很久了。他不明白怎麽樣才能得體地以前男友的身份去關注林零,也一直憤恨為什麽這個世界上要有這麽多的仇怨和打打殺殺,為什麽自己的工作安排不能像這兩天一樣?他為什麽不能有多一點的時間,像從前那樣給她充分的陪伴,讓她想起他就心安?

    所以今天還須滿飲此杯。這才能把這些剪不斷理還亂的問題和思索都掩埋起來。

    “沒事,管爺我就坐在這陪你。今天我不喝了,你想和我說些什麽也可以說,你想自己喝就自己喝。我送你回去就是了。”周欽說道

    二人的飲酒局還是和之前那許多次一樣,甚至比之前那許多次的氣氛還要沉重。

    之前周欽還隻是隨意喝著作陪,管津文也是一麵追憶,一麵喝酒,說著說著就醉倒了。

    從沒有像今天這樣,一聲不吭地喝悶酒,冰塊也不要,隻求醉倒。而周欽擔心他出問題,自己是滴酒也不敢沾,深知今天這個情況,必須有個頭腦完全清醒的人在場才安全。

    也許,是之前管津文還總滿懷希望地認為他們的故事還會繼續,現在卻再不敢起這樣的念頭了吧。

    劇烈的辛辣味從喉頭一路向下,酒入愁腸。管津文感覺自己的胃快要被燒穿了。

    他還是會忍不住繼續嗆咳,並且胃痛的不適感令他的臉逐漸變為慘白。可他還是繼續倒酒,繼續填埋他內心深處的空洞。周欽坐在他的對麵靜靜看著他,不阻攔,也不離開。

    他非常清楚地知道,這時候的管津文,隻需要一個能夠送酒醉的他回去的人。

    不知過去多久,管津文把麵前的這瓶金酒都喝了小半瓶。飲酒與酒勁上頭之間,還隔著一段時間。管津文喝得又急又猛,現在酒勁猛地找上來,即便胃還很痛,他也直接伏在桌上昏睡過去。

    這時候,就是周欽發揮作用的時候了。

    他先把管津文整個人架起來,一點一點挪回到車後座上,然後趕緊回到小酒館把剩下的酒水帶出來。

    今天他可真是一口沒喝。上品的龍舌蘭,連酒瓶都沒有打開。管爍這回可真是揀著大便宜了。

    “林零。”

    好家夥,開始發酒瘋了。

    “林零不在這,你現在喝醉了,我帶你回去休息。”周欽係著安全帶,透過後視鏡都能看到管津文仰躺在後排座墊上有氣無力的樣子。

    這可得趕緊送回去。路途顛簸,別再給晃吐了。

    又要穩,又要快。周欽已經盡了全力,把管津文平安地拖回了辦公室。

    一路上,管津文的嘴念念叨叨就沒停下來過。

    “不許再擅自停藥了。你現在本來就還沒有徹底恢複,再悄悄斷藥就會功虧一簣的。”

    “不要把自己的時間安排得太滿。也不要依賴你身邊的任何一個人。無論他們怎麽看待你,能夠給你提供什麽樣的幫助,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怎麽看你自己。”

    “我很快就能回來,你記得把我的遊戲機保管好,我回來的時候就找你要。”

    “你要記得”

    他一直這麽爹味十足地嘮叨來嘮叨去,嘰嘰咕咕沒完沒了,要不是他全身的重量都壓在周欽的身上,周欽還挺想騰出隻手來給他一巴掌的。

    “行了,管爺,這下總該能好好休息了。希望你醒過來之後,能稍微好一些。”在扶管津文睡下之前,周欽還給他喂了一點解酒的飲品,管津文臉上的慘白消退了一些,這才躺下睡去。

    本來周欽把管津文照顧得好好的,料定他酒醒之後就沒事了。誰知道第二天,管津文卻一直都沒有清醒過來。

    “管爺,管爺?”這是喝得太多睡迷糊了?“該起來工作了。”

    管津文連還沒清醒過來那種迷迷糊糊的狀態都沒有,直接沒有任何反應。

    “管津文?管津文你醒醒?“周欽慌了。

    這好像不是沒睡醒,是昏迷了啊。

    也顧不得拉斯這邊叫一輛救護車的費用有多貴了,周欽趕緊聯係了一輛救護車。他還暗自擔心著,管津文是什麽時候昏迷的,自己會不會發現得太晚了些。

    幸好,百般折騰過後,管津文通過檢查並沒有發現威脅到生命危險的病症,隻是由於自身的酒精耐受力有限而昏迷過去,暫時沒有達到休克的程度。

    護士把管津文推進普通住院病房,告訴周欽管津文可能需要休息個兩三天左右,隻需要做一些基礎的輸液保證身體的各項指標達到正常水平,就可以出院了。

    “你瞧瞧你鬧的,真是把我嚇得夠嗆。“周欽罵罵咧咧地替他先把費用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