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章 進宮麵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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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影鶴自幼就在罡風層中飛行,尋找各種珍稀的材料,練就一雙真視之眼,普通的幻術、障眼法根本無所遁形。”
門外突然傳來一個清亮的聲音,仿佛雲端鶴鳴。
沈彥秋二話不說當即斂去身形,方天震心領神會,和沈彥秋二號對了個眼神,沈彥秋暗中以神念控製。
方天震倒了杯茶,自顧自的喝起來。
“道友不準備讓我進去?”
等了片刻,方天震也不說話,那人沒想到方天震如此不合常理,隻得開口詢問,語氣略有些鬱悶。
方天震道:“你我素不相識,尊駕又是不請自來,想進便進來就是。這裏是鳳鳴城的地界兒,還不是任尊駕來去自如。”
聽得不是鶴幟章的聲音,方天震少了幾分顧忌,說話便不怎麽客氣。
那人也不客氣,推門便走了進來。
方天震臉皮一耷拉,神色不自然的扭了扭脖子,又是豔羨又是不爽的晃了晃眼神。
這廝忒俊。
怎麽形容呢,拋除那些誇讚的詞匯,什麽豐神俊朗、劍眉星目通通不提,就是把現如今的沈彥秋和名花流蘇尋花綁在一起,大略能跟他掙個手平。
雲中雅望。
方天震唯一能想到的詞匯,就是同鶴幟章一樣飄逸出塵的氣質,雲中雅望。
“道兄所為何來?”
反正看不出他道行幾何,然則此人不請自來,應當沒有故意隱藏修為的意思,既然看不出修為,隻能是比自家高明,喊一聲道兄也不為過。
“貧道鶴箴,草字守拙。”
鶴守拙也不跟他客氣,施施然拉開凳子坐下,很自然的給自己倒了杯茶。
“貧道是鶴星恫的師兄,不知道這個身份能不能跟兩位說說話?”
方天震皺著眉頭,憋了好一會兒才開口問道:“你們鳳鳴城的修士化形成人之後,都是這麽……額,這麽英俊麽?”
鶴守拙啞然失笑:“相貌是父母所賜,貧道生來就是這副模樣,倒沒有刻意更改重塑,若是道友看著不舒服,貧道也可以換一副麵孔說話,左右不過是一道法術的事兒。”
方天震隨意擺擺手,頗為欣賞的道:“那倒不必,尊駕之英俊和我兄弟二人各有千秋,難分伯仲,何必在意?”
不在意?我看你很在意啊!還各有千秋不分伯仲?你是哪裏來的自信?
鶴守拙甚是佩服的點點頭道:“道友這般妙人實在少見,嗬嗬,少見!”
方天震歪著頭,大剌剌的一拱手:“原來是雲嶺尚書門下高足,失敬失敬!貧道魔山劍門方天震,綽號玉麵小白龍!這位是我哥哥,大悲無心門下沈彥秋,綽號百萬少女之夢!承讓了!”
沈彥秋二號也是一愣,麵皮抽動,見方天震隱秘的使了個眼色,無奈的搖搖頭,隻好也跟著拱拱手。
“噗嗤!”
饒是鶴守拙一副雲淡風輕的架勢,聽到方天震這話也是沒忍住,一口茶水噴出去,趕忙大袖揮,盡數兜了去。
好家夥,玉麵小白龍,百萬少女之夢!你們還真敢叫!鶴守拙一陣哭笑不得,心道這廝如此沒臉沒皮,其厚好似陣法壁壘一般,竟然也能被淩懷栩收做關門弟子?
方天震瞧見鶴守拙噴茶,愈發得意洋洋的笑道:“承讓了!”
鶴守拙實在是不想跟他扯下去了,當即看著沈彥秋二號道:“道兄想潛入雲中城,按理說也是情有可原。不過雲中城是吾王居所,守備森嚴不說,諸般陣法更是一重連著一重,錯非道兄身懷玄功、七十二般變化,有上階隱身障眼之法,否則還是不要多想才好。”
沈彥秋二號笑道:“道兄是鶴老師門下,想必真視之眼的修為隻高不低。”
鶴守拙謙遜的笑道:“也稍有些火候。”
沈彥秋二號道:“我與恫兒夫妻一體,千千心鎖永結同心。道兄是恫兒的師兄,便也是我師兄。既然如此,便不和師兄說外話,還請師兄看看,我是真是假?”
鶴守拙聞言有些遲疑,雙目中射出兩道一尺來長的紅光,將沈彥秋仔細打量一遍,沒有看出什麽異樣,心頭更覺不妥。
既然他開口讓我觀看,想來已經施了障眼的法術,我這雙眼睛自幼熬煉,便在罡風裏也能看出百裏開外,若是看不破他一道法術,豈不讓他笑話。
鶴守拙也是個心氣兒極高的人物,自然不願在沈彥秋和方天震麵前失了顏麵,真視之眼全力發動,雙眼頓時如同晶瑩璀璨的紅寶石一般耀眼,滿室紅光大亮,足有三五個呼吸的功夫,才在方天震身後映射出一個極為模糊的輪廓,恍惚是個人影。
“道兄真是好手段,守拙佩服!”
鶴守拙拜在鶴幟章門下,受他親傳精修流雲七殺,一身功候直達金丹三轉,年輕一輩裏也算是了不得的人物,雖然和十二正宗的成名弟子難以相比,但畢竟鶴幟章也不過是金丹上重的境界,已然教出一個同樣修成金丹境的弟子,鶴守拙的資質也可見一斑。
盡管如此,全力催動真視之眼,竟然也不能將沈彥秋的身形照射出來,隻是映出一輪模糊至極的輪廓,怎不叫他驚駭。
沈彥秋散去幻術,將被子丟回床上:“師兄以為我這手道法如何?”
幻魔道乃是道法、道術,比之法術自然要高出一個層次,便是沈彥秋專修十方幻魔道一門,成就也不低於魔山的六欲天魔訣,亦能證道元神,鶴守拙怎敢輕易評論?
鶴守拙讚歎道:“神乎其技!恐怕隻有守言師兄才能看出端倪來!”
沈彥秋道:“守言師兄?”
鶴守拙道:“守言師兄是吾王欽點的纖雲之子,封號雲中君。天生一顆赤魂丹頂,血灌瞳仁,乃是生就的真實之眼。除非與道合真的元神修士,否則一應障眼、隱身之法術,都逃不脫他的窺探。”
鶴守拙不會無緣無故提到鶴守言,什麽纖雲之子雲中君還在其次,主要是那顆血灌瞳仁的真實之眼,竟然能越階堪破術法,當真是難得的一大利器。沈彥秋沉吟道:“不知守言師兄現居何職?”
鶴守拙笑道:“巡城兵馬都指揮使。”
方天震道:“這麽說,這個守言師兄每天都在雲中城值守嘍?”
鶴守拙道:“既然是指揮使,督掌雲中城巡城兵馬,吾王欽點的雲中君,自然不可能時時守在城門。”
沈彥秋笑道:“一事不煩二主,既然守拙師兄把話說開了,小弟也就問個明白,不知守言師兄當值的時間如何安排?此時是否督鎮城門關口?”
鶴守拙悠然道:“吾王將小師妹禁足,隻有王妃和老師寥寥幾人能夠得見。前次大悲無心尊者前來,也見了小師妹一麵,吾王這才將嫁女改為招婿,不過人選除了我羽族的青年才俊之外,外族一律不取。”
“守言師兄神目如電,被吾王調去梧桐苑看守,以防宵小之輩接近。”
他這話說的明明白白,就差指著沈彥秋的鼻子,說你就說吾王口中的宵小之輩了。
方天震和沈彥秋對視一眼,眼巴巴的看著鶴守拙,雙臂平伸雙手張開,做出一個上下緩緩抖動的動作。
“是不是會飛的都算羽族?那沒問題,我秋哥兒飛的可溜!”
鶴守拙麵皮一顫。
這廝果然是將厚臉皮神功練的精深,沒臉沒皮都能信手拈來。
沈彥秋想了想,問道:“小弟聽聞,鶴王大人將恫……將公主殿下許配給了孔雀王子孔香君,如何便改成招婿?孔雀王那裏豈不是不好交代?”
鶴守拙道:“本是吾王有心應允孔雀王,不過無心尊者是天道宗主,神化大宗,又許了幾枚聖藥助王妃療傷,吾王不好拂了無心尊者的麵子,便和老師同孔雀王商議之後,改做鬥法招婿。”
聖藥?
應該是師尊煉製的真靈丹,此乃大悲宗獨有的煉丹之法,又是以修行道獨一份兒的冷凝水調製,以凝煉之法催生的靈藥,便是徐師傷了元神,也能借之返本還源,重塑元神。嶽母大人也不知道是什麽修為,倘若也和徐師一般元神受損,得了真靈丹,痊愈自不在話下,更不可能留下什麽隱疾。
鶴守拙接著說道:“修行道以九為尊,無心尊者言道陰陽有別,女修隻占四六之數,非得仙道不成八數之母字,故而隻賜下三粒,助王妃穩住固疾,化開當初那枚血芝殘留的火毒藥力,介時遣門下弟子再送三粒過來,補全二三六道之數。”
說罷站起身來,抖了抖衣襟,輕笑道:“道兄要進雲中城,不必費什麽別樣心思,隻要將聖藥獻出,吾王自會召見。”
召見?
嶽父大人好大的架子!
沈彥秋取出裝有真靈丹的玉瓶,輕輕晃了晃,幾粒真靈丹便互相碰撞,發出一陣璀璨奪目的光華。
“既是救治王妃固疾,自然耽擱不得,小弟身上還帶有冷凝水,是送服真靈丹的絕佳藥引,正可一並獻上。不知如此能否麵見鶴王大人?”
鶴守拙這才一正神色,躬身施禮:“守拙奉老師之命,特來請大悲宗沈道兄進宮!”
沈彥秋也不起身,穩穩當當的受了他這一禮,隨後收起玉瓶,這才打稽首笑道:“煩請守拙師兄頭前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