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八章 打一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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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拿波葭泥臉色一變。

    滕王祖爺還是改不了喜歡招女婿的習慣……

    拿波山的兔屬總有幾十種,其中以拿波兔為尊,五大兔族分別掌管十幾個小家族,分布在拿波山主峰外圍,布成一座陣勢拱衛拿波山。

    不管是哪個種類的兔族,都有一個同樣的特點,那就是能生。

    雖然都是靈智健全的妖類,而且經過無數代的進化繁衍,逐漸將原本的妖身轉化為人身,能夠於胎兒降生時就得一具人身,但本質上畢竟還是妖族,流淌在血脈裏的天賦是如論如何也丟不掉的。

    所以這麽多年來拿波山的人口總數一直居高不下,不過大多數都是不能修行的普通族人,通過服食靈藥浸泡靈氣可以將平均壽命延長至百八十歲,但更新換代依舊很快,所以並不會影響整根拿波山的大局。

    拿波滕和拿波遜早年曾跟隨妖皇仲雲胥征戰,得過他一縷狂獅精氣,結合自身的血脈煉化之後,結果發生了意想不到的變化,整個人竟然變得如同雄獅一般威武雄壯,絲毫看不出兔屬的模樣。

    但同樣也被狂獅精氣影響,變得更加嗜愛繁衍。

    說白了就是足,能力強,夜禦十女通宵達旦不在話下。

    這也導致拿波滕和拿波遜二人子女眾多,多到數不過來。

    可惜擁有修行資質的太少,這麽些年來滿打滿算不超過二十個,還要算上早就嫁出去的女兒。

    畢竟是血脈有些異變,如今也不能返本還源,所以三丈月和拿波丸擁有純度最高的拿波兔血脈,自然是他們兩個的掌上明珠、心頭肉一般。

    這也是三丈月地位高的唯一原因,就算她的哥哥姐姐們,也享受不到這種獨有的殊榮。

    甚至有很大一部分人認為,整個拿波山除了三丈月之外,沒有人能配得上公主這個稱號,故而拿波滕和拿波遜同五大族長商議之後,封三丈月為真祖長公主,位同二王。

    拿波丸血脈純度稍遜一籌,並沒有特別加冕稱號,隻是地位依舊高過其他的兄弟。

    早先拿波滕二人因為功法的緣故,一直摸索不到進階元神的道路,故而遲遲不敢破碎金丹,麵對五百年大限,拿波山獨立在外,又沒有元神修士坐鎮,單單靠元魔山這座妖族祖庭的震懾,還是鎮壓不了別有用心之徒。不過金丹九轉本身就已經是了不得的高手,整座拿波山雖然沒有一個元神修士,但金丹九轉的高手還是為數不少,勉強也能自保。

    所以拿波滕二人才一心致力於造人運動,期望通過數量引發質量的變化,能夠多生育出幾個資質上佳的後代,推動拿波山發展。

    天幸這一代出了拿波遜和三丈月兩個近乎返祖的奇才,隻是出去晃一圈,一個拜在電母元君門下,一個被浮屠看中,可不是天大的喜事?

    三丈月小小年紀就有金丹道行,而且還是生了孩子的情況下進階金丹,根基不可謂不深厚,當然這其中必定少不了電母元君的栽培。

    電母元君神秘非常,自身的實力就已經極強,如今又修成雷電元神,成就法有元神的上乘道果,而且和神仙道有神秘的交情,和大力魔王關係匪淺,兩個幹女兒也是大名鼎鼎的妖王!

    黑白兩道通吃啊!

    拿波丸更不得了,據說被和中州大普度寺齊名的金山寺收去,又被方丈如海禪師送到大普度寺,拜在戒律堂首座如果聖僧門下,成了浮屠現在世的護法!

    如果是什麽人物?

    浮屠三大聖僧之一,戒律堂首座,鼎鼎有名的殺生羅漢!

    現在世護法神是什麽概念?

    那是要修行浮屠頂級功法,傳說中能夠肉身成聖飛升上界的玄功!和浮屠至典釋迦二聖夢道圖,大十字光明拳齊名的玄功!

    一想到這些,拿波滕和拿波遜做夢都要笑醒,造人的時候愈發有勁。

    這是其一。

    第二點自然就是發揮拿波山姑娘的身體優勢,要身材有身材,要長相有長相的姑娘到哪裏都是稀缺品,不能做正妻大婦也不怕,有個名分就行,總歸是和拿波山有了聯係不是?

    現在更是不得了,長公主和大悲宗的嫡傳弟子相戀,更是珠胎暗結為他生下一個女兒……

    拿波葭泥心思百轉,越想越難受。

    這兩個被他當做賊人的家夥,一個是板上釘釘的姑老爺,一個是魔山女劍仙的高足,按照兩位祖爺一貫的做法,肯定要想盡辦法送個女兒出去,牢牢綁住這條大魚。

    不過拿波葭泥並不懼怕,他甚為三窟城的巡城司副都統,所作所為都是職責所在,誰也挑不出理去,就是麵見拿波滕二人,他也有底氣,不會因此受責罰。

    不過終究是體修士,極度好戰,火急火燎的慣了,性子急了些,一天不找人打架就渾身不舒服,看上去文文靜靜像個娘炮,實則是屬炮仗的一點就著。今天這事兒若是換做司主大人,肯定不會鬧到不可開交的地步。

    拿波葭泥沒想到沈彥秋功力如此之深厚,道法也如此精絕,區區一道法術就鎖住他性命交修的鳳翅鎦金镋,看來道行之深已近金丹中乘的巔峰。

    其實這一點他倒是猜錯了。

    沈彥秋不修金丹,隻是錘煉體內小世界,所以除了跟人動手之外,很難確定自己的實力範圍,隻能勉強揣測等同於金丹幾轉。前幾年在南疆,每天就是和劉琳劍過手,得出自家戰力應該在金丹四轉,後來在離恨界又得了西摩子一身精氣,估摸著應該能提升一個檔次,直到和碧秀心打了一架,這才確定下來,自家的水平應當就在五轉巔峰。

    不上不下,既不能說弱,也不能說有多強。

    “我還是那句話,一日不成婚就一日不是我們拿波山的貴人,隻要沒有在巡城司報備,就算擅闖拿波聖境,我有充足的理由可以抓捕你們。”

    拿波葭泥冷笑道:“是你們兩個。”

    那些布置陣勢的護衛一個個也是冷著臉站在他身後,身上法力湧動,隨時都能再次組合陣法。雖然知道沈彥秋姑老爺的身份,但拿波葭泥才是真正的自己人,無論對錯如何,都應該堅定的站在他這邊。

    沈彥秋一邊給方天震輸送法力,一邊解開寒冰破滅圈的封鎖,將鳳翅鎦金镋還給拿波葭泥。

    “副都統大人盡忠職守,我也是很欽佩的。不過事無絕對,有些事情並不需要太過較真,尊駕也是金丹中乘的高手,這種事情不會不明白。”

    拿波葭泥沒有回答,身後的一眾侍衛卻是神色微變:我們這位副都統大人號稱風雷火烈,一門心思撲在修行上,最大的興趣就是打架,你說的這些“簡單道理”他是真的不明白!

    拿波葭泥道:“事已至此,不知駙馬爺想怎麽樣?你大可以去找兩位祖爺,或者去找真祖長公主,隨時都能撤了我這個巡城司副都統的職位。但我問心無愧,想要我服軟道歉什麽的,還是免談吧!”

    你還真是個強頭的驢脾氣!

    剛剛還姑老爺呢,這就上綱上線的正式稱呼駙馬爺了?豈不知駙馬爺這個正式的稱呼從親近程度來說,完全比不得姑老爺麽?

    方天震的強勢並不太重,雖然五髒六腑都有些輕微的移位,不過紫府小世界並沒有太大的震蕩,況且冰河洗劍錄和十方凍魔道多有想通之處,他以凍魔道的法力滋養方天震,其實已經將傷勢穩定,隻要方天震自行運轉幾個周天,就能徹底將傷勢化去。

    不過話是這麽說,事卻不能這麽做。

    做人不能一味仁慈恭謙,該硬氣的時候必須要硬氣,修行道講究實力為尊,拳頭大就是硬道理,想要自己的道理壓過別人的道理,光放嘴炮是不行的,還是得過過手論個高低輸贏,手底下見真章。

    隻有你把別人打疼了,打怕了,他才有耐心有態度聽你的道理。

    沈彥秋伸手攝來一朵白雲,讓方天震坐上去自行運轉周天療傷,方天震也沒說什麽,打不過就是打不過,本來就差了幾層境界,輸了也沒啥好丟人的,再說以他臉皮的厚度,究竟知不知道什麽是丟人還說不準。

    方天震正要盤坐調息,突然又瞥了一眼拿波葭泥,想了想還是小聲說了句:“莫要下狠手,落他個麵子也就夠了,千萬別打傷了。”

    沈彥秋看他眼神鬼怪,頓時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你小子好色也就算了,要是敢試男風,我就把你閹了!”

    方天震慍怒的呸了一口,張了張嘴又閉口不言,一副我懶得搭理你的表情,甩手示意他你忙你的,隨即閉上眼睛運轉周天。

    沈彥秋微微搖頭,也不知道他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鳳翅鎦金镋屬於外門神兵,尊駕這杆質地上佳,總有五千斤重,乃是一杆難得的神兵,如此說來,尊駕是煉體士。”

    體修士的古稱是煉體士,法修士的古稱是煉氣士,沈彥秋以古禮相稱,先把他捧起來,這是要以退為進,估摸著等下就要摔他一個狠的。

    拿波葭泥哼了一聲,冷笑道:“明擺的事,駙馬爺不用抬舉我,有什麽話不妨直說,我一力接著就是。”

    沈彥秋笑道:“好!爽快人說話就是幹脆!既然如此,我也就不拐彎抹角了。不管出於什麽原因,你打了我兄弟一頓把他打成重傷這是事實,我做哥哥的如果不替他出頭,道心這一關也過不去!念頭不通達容易滋生心魔,尊駕該是清楚的。”

    拿波葭泥先是有些驚訝,隨即臉上竟然泛起激動的神色,被他強自壓下去:“駙馬爺的意思是,要打我一頓?”

    沈彥秋見他神色古怪,這才想起這家夥是體修士,戰鬥狂人,打得過打不過先打了再說的牛人,又怎麽會拒絕自己的邀戰呢?

    不過話已經說出去了,這時候說不是這個意思,那可就真沒意思了。

    “副都統言重了,隻是我有些見獵心喜,瞧著副都統的體修手段高明非常,忍不住想跟尊駕切磋切磋,互通有無。”

    拿波葭泥熟練非常的卷起袖子,端著鳳翅鎦金镋笑道:“別說這沒用的!要打架我奉陪!哈哈哈,駙馬爺要是真有本事把我打趴下,豈不正好給你兄弟出氣?來來來,就這麽說定了!”

    沈彥秋抿嘴一笑,再次伸手向天空虛抓一把,仿佛連變幻不定的霞光也扯下一片,化作一套流光溢彩的貼身戰甲披在身上,而後自金環中取出藏苦。

    原本他身穿月白道袍,頭頂也是梳著正規的道髻,隨著七彩戰甲套在身上,頭頂的道髻也自行散開,變作蓬鬆的齊腰長馬尾。

    斜提藏苦,沈彥秋笑道:“我與副都統切磋技藝,說來隻是論個高低,不是生死之戰,點到為止便好。”

    拿波葭泥臉上激動的神色更濃:“沒想到駙馬爺也是體修士!這下可以放開手腳好好打一架了!駙馬爺,隻要今天你我打痛快了,我就誠心給你兄弟磕頭賠罪,你看如何?”

    他似乎快要壓製不住出手的衝動,鳳翅鎦金镋微微顫動,輕微卻清亮的鳳鳴聲驟然響起。

    沈彥秋哈哈大笑:“既有所求,怎能不讓尊駕盡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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