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起募兵卷宗，在陳九州錯愕的目光裏，賈和又拿出了另一份。
    “老賈，這是？”
    “黑衣組的情報。”賈和語氣凝重。
    陳九州也皺住眉頭，黑衣組是當年賈和成立，所調查的，都是些陰暗麵的消息。
    “趙國公主司馬婉，前段時間入了楚都。”
    “那位長陶公主？”
    “正是，眼下正留在李青鬆的書院裏，跟著學習文章。”
    “不對，她入楚做什麽。”
    按著當初聽說的，那位趙國公主，該嫁給司承。何況，最近趙國在打仗，這好端端的公主，又怎會去楚都。
    “賈和，莫非是避難？”
    “我也不知。”賈和翻開卷宗，“但根據黑衣組的情報，自從這位趙國公主入楚都之後，楚都內多了一股勢力。”
    “陳相，當小心為上。”
    “自然的。”
    當初奸妃魯瀟的事情，讓陳九州曆曆在目。一著不慎，這些個魑魑魅魅，便都想著攪亂東楚的江山。
    “這股勢力，莫非是趙國公主帶來的？”
    “黑衣組尚還沒查出，但長陶公主的身邊，約莫跟著十個左右的護衛隨從。”
    “另有一位姑娘……陳相或許見過。”
    “本相見過？”
    “確是，南梁被滅那會，許家的大戶姑娘，許茹。”
    陳九州揉了揉頭，才慢慢想起來，那會他為了挫敗奸妃的陰謀，不得已裝成一個天閹的落魄公子，還惹得這位許茹姑娘，日日以淚洗麵。
    “這兩人，怎麽走到一塊了。”
    “陳相，我便不知了。不過，楚都內的那股勢力，是要想辦法拔出來了。”
    “賈和，你怎麽想。”
    “陳相，不若讓我回楚都一趟。一來看看小鹿，二來也能提防一番。”
    “這個辦法不錯，先前就想讓你回去的。”
    陳九州並無猶豫，起了身，便立即開口。
    “貫兄。”
    高堂貫急忙從外頭推門而入。
    “陳相，有何吩咐。”
    “這一次，你跟著軍師回楚都，切莫要護著軍師安全。”
    “陳相放心！”
    賈和原本還想堅持一下，但看著陳九州的模樣，估摸著說了也是討無趣，索性就不開口了。
    “陳相，這一次回楚都，我必然把事情辦妥。”賈和深吸口氣，起手作揖。
    “安全為上。另外，回去通告陛下一聲，讓他提前有個底兒。”
    賈和何其聰明，想通了陳九州的意思後，露出淡淡笑容。
    ……
    東楚，楚都。
    慕容鹿依舊樂此不彼，每日都買了酒糟丸子，跑入青鬆書院。
    當然，也每日都被司馬婉拒絕。
    “告訴我，這長陶公主要如何泡到手。”站在小樹林裏，慕容鹿咬著牙。
    在以前，他從未想過這種事情，若是哪一天有了需求，隻需要灑一把銀子，多的是花枝招展的姑娘，匍匐過來。
    “少主，我、我等也不知。”幾個黑衣心腹，語氣發堵。
    “少主，聽說姑娘都喜歡好看的東西。”
    “好看的東西？本少主懂些雕刻之術，若不然做個木雕？雕個鴛鴦戲水——”
    慕容鹿一下子頓住聲音，臉色變得發沉。
    “該死，我在講什麽。若非是為了複辟衛國，我何須如此。”
    他的母後，是衛國的公主，在衛國滅亡之後，便被擄掠去了北燕皇宮，做了個小妃子。
    真認真說起來，他確實是衛國的後裔少主。
    “我那傻子兄長，這一次攻不下北山郡，隻怕近段時間內，是不會亂動了。若是不亂動，我等的機會便越來越少。”
    fantom
    在先前，實則也有一次大好的機會，那會奸妃亂朝，隻差一點，隻差一點，整個東楚便亂了。
    隻可惜，後來陳九州力挽狂瀾，什麽都沒撈到。還被打傷了身子，差點沒死在奔狼營的圍剿裏。
    “對了少主，探查到了一則消息。”
    “好消息？”
    “應當不算……那位東楚軍師賈和，已經要回楚都了，我估計，是發現了些端倪。若不然，我等先暫時隱退。”
    “錯，這是好消息。”慕容鹿怔了怔，臉上露出笑容。
    “莫忘了，他可是我結拜義兄。何況，當初在北燕，我還曾經救了他一次。”
    “燕國之狐賈文龍，可不是個寡恩的人。”
    “少主的意思是？”
    慕容鹿沉沉抬起頭，看著天空之上，越發逼近的黃昏。
    “亂世出英雄，不管要什麽手段，這一次，我必須光複衛國。”
    “少主，趙國的戰事止戈了。”
    “我自然知曉。不過，止戈了又如何，再打起來就行了。這天下越亂，我等才越有機會。”
    在旁的幾個黑衣心腹，聽了這句之後，不知覺間，連身形都一時變得挺拔起來。
    “我衛國的大軍，沒有出亂子吧？”
    “少主放心，這些人皆是衛國的遺臣將士，定然會死效少主。隻需要少主一聲令下，便立即殺伐而至。”
    “好。”
    慕容鹿立在黃昏中，聲音變得無比清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