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敵軍退了！”
    “敵軍退了！”
    北山郡外城門，樊修驚喜地走下城樓，興衝衝地往內城走去。
    “樊修，慕容盛那個狗賊，當真是退兵了？”
    “陛下，北燕確是退軍了！”樊修抱拳，語氣帶著激動。
    “好！樊修，你做得好！這一次，你當屬首功！對了，北燕戰損多少人？”
    “五千之數。”
    司馬默舒服地呼出一口氣，“不錯了，如果朕沒猜錯，慕容盛那邊，也怕戰損太高，才會急急撤軍。”
    “嗬嗬，真是個廢物，說來攻打北山郡，卻偏偏打了一會，又怕得撤退了。”
    “托陛下洪福，這一次，北燕大軍，定然不會成功。”樊修也立即表態。
    作為軍師的司馬奕，站在一邊，眉宇間有些沉默。雖然不知賈和那種妖孽，但終歸是一位謀士，對陰謀的嗅覺，讓他隱隱覺得哪裏不對。
    ……
    南陲，琅琊郡。
    一臉風塵的陳九州，剛回到皇宮裏，還來不及拿出竹書細看，武程已經滿臉驚色地迎了過來。
    “武程，怎麽了？軍師還沒回琅琊嗎？”
    “陳相，還沒……”
    陳九州歎了口氣，竹書的事情，隻能等賈和回來再說了。
    “不過陳相，眼下有件大事情。”
    “大事情？”
    “確是，二日之前，在趙國北地，北燕和西隴二國，集合了七十萬的大軍，再次攻打北山郡！”
    聽著，陳九州臉色一怔。心底裏，他可不會覺得慕容盛是傻子，這等的時候，居然是馬不停蹄地又攻打北山郡。
    要知道，司馬默可一直沒走呢。七十萬大軍是不少，但趙國的守軍也不會少。
    換句話來說，哪怕慕容盛贏了，也會是一場慘勝。以慕容盛的城府，不會想不出來。
    那這是為什麽？閑的蛋疼？
    “武程，取地圖來。”顧不上休息，陳九州立即進入了狀態。
    這等事情非同小可，說句難聽的，若是趙國被攻破，那麽接踵而來的，便是楚魏兩國的災難。
    “陳相，地圖來了。”武程捧來地圖，穩穩鋪開再案台上。
    陳九州凝著眼色，拾了一支狼毫筆，認真地看著地圖。
    北山郡無疑是最顯眼的地方，在趙國北地之上，如同一個凸口，直直向著江對岸的鳳陽郡。
    而在北山郡之後，便是一馬平川的趙國腹地。毫不誇張地說，如果北山郡被攻破，對於趙國而言，必然是一場大難。
    也難怪慕容盛會執意選在這裏。
    換成陳九州自己，也會首選這一處，作為主攻之地。
    乍看之下，似乎都沒有問題。
    “陳相，聽說司馬默把調了十萬邊軍，另外，鎮守在後方的軍隊，每個郡縣都抽調了一半。”
    “武程，再說一次。”陳九州語氣微驚。
    “陳相，司馬默抽調了郡縣兵力。”
    “不對，上一句。”
    “司馬默抽調了十萬邊軍——”
    嘭。
    陳九州重重地把狼毫筆排在地圖上，瞬間碎成兩截。
    “陳相，莫非是出了大事？”武程也一時大驚失色。
    “該死，司馬默還是中計了。”陳九州咬著牙。
    現在，他終於明白，那位慕容盛到底想做什麽，聲東擊西啊，這才是真正的聲東擊西。
    北山郡即便守住，但抽調了十萬邊軍之後，那麽必然會有險關被攻破，而後，北燕和西隴兩國，仗著騎兵利器，浩浩蕩蕩地攻入一馬平川的趙國。
    真正的大禍臨頭。
    “這司馬老賊，如此粗鄙的聲東擊西，居然都看不出來。還拚命地往北山郡調兵！”
    陳九州喘著大氣。現在他隻能期望，北燕大軍的動作慢一些，好讓他有時間來準備。
    “武程，立即飛書去北山郡，便說本相的意思，讓司馬默把抽調的援軍，回歸遠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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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理由的話，直說北燕要聲東擊西。”
    “諾！”
    武程急急走了出去，見著陳九州的神情，他隱約間已經明白，這次的事情很凶險。
    “若是趙國被吞，北燕坐大之後，下一個，該輪到我楚魏兩國了。該死的！”
    心底裏，雖然對於司馬默失望透頂，但沒法子，這麵屏障的話，還是要救。
    隻可惜現在的南陲四州，尚在休養生息的階段，否則多聚些兵力，便無懼北燕和西隴兩國了。
    “來人，把白憲統領請來！”
    由於賈和不在，武程還是要坐鎮琅琊。陳九州隻希望，這一次還來得及。
    如果事不可為，趙國真陷入了絕境。何通駐守的長風郡，必然會是重中之重。
    這處隘口再有失，便輪到東楚的末日了。
    提了筆，陳九州深吸一口氣，也迅速寫下了飛書。
    “左龍，把這封飛書，送到司承那邊。告訴他，這一次，乃是楚魏兩國，真正的危急存亡之秋。”
    “陳相放心。”
    左龍點頭，捧著墨跡未幹的書信，也匆匆往外走去。
    陳九州微微閉眼，有些無力地癱坐在椅子上，一時間，再度陷入了沉思。